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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古怪 ...


  •   应秋元神情呆滞的看着手中簪棍,又抬眸去看宗度。

      宗度亦目光沉沉的看着她,半响,只沉声说道:“发簪断了,日后补你一个。”

      应秋元怒道:“我只喜欢这枚簪子,别的我都不要。”

      她是打算将这枚白玉簪一直留着作为前世今生的纪念。可如今倒好,刚到手还没捂热就被这人给弄坏了。

      多愁善感个屁,她今日算是白哭了!

      “宗度,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喜欢它?”
      到底是气不过,应秋元神情严肃的看着宗度,眼中氤氲雾气还未散去,水灵灵的眸子看着又脆弱又可怜。

      宗度淡淡的扫了她一眼,不知怎的脸有点红?
      余光见应秋元一直盯着自己,他眉头不由的轻轻蹙起,但最终仍是颔首应了一声,“嗯,知道。”
      声音很低。

      旁的人譬如霍连海、文同等少年人也跟着一道默默颔首,说道:“知道,我们知道的。”

      应秋元不知这些人在想些什么,只觉得他们脸色都古怪的很。
      他们怎么会知道呢?死过一次的人是她,只有她才明白那种心情。

      应秋元心中既难过又失落,哪知霍连海却是一下跳了出来,挡在她面前再次重复道:“应秋元,他知道的,他肯定知道的!”

      他一边说一边笑,裂开嘴角露出八颗整齐洁白的牙齿来,笑容即标准又真诚。

      应秋元却看不惯这个时候还有人在她面前笑,即便那笑容丝毫恶意也无,却仍是被气的七窍生烟,头脑发晕。
      她心中气恼,冷哼一声,再不想理会这些人,直接一转身走了。

      宗度蹙眉凝望应秋元逐渐远去的背影。霍连海走上前,见着他手中那半截发簪,叹了口气,说道:“宗度,你这是怎么了,就算不喜欢也不用把簪子弄折吧?”

      文同也走上前来,思索片刻后沉声道:“今日我们这群人送了她许多好礼,她至多也只是说声谢谢,唯独对你送的这支白玉簪另眼相看。”

      “对啊!”霍连海略有些激动的补充道:“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她是真的、真的、特别、特别看重你!你对她来说是不一样的。”

      不一样么?
      宗度闻言,凝眉朝霍连海看去,眸光幽深,面上却无甚情绪泄露。

      他定定的瞧着霍连海,霍连海被他盯的不大自在,声音便也跟着低了下来,“宗度,下次应秋元若再在你面前哭,你可再不能如今日这般了。”

      宗度闻言,眉目微扬,面上却十分冷静。
      他垂眸看着手中断裂的簪头,把玩片刻依旧未瞧出有何特别,脸色便淡了下来,“应当不会有下次了。”

      “你怎么知道不会有下次?”

      “她今日不太对劲。”

      “可是…”
      一直不怎么说话的文同瞥了他一眼,思忖片刻补充道:“同她比起来,你今日也有些古怪——”

      “他这不叫古怪,叫不知事。”
      霍连海激情打断道。

      说完,他偷瞥宗度,见这人也正凝视着他,不知怎的,心中一定,立即清了清嗓子说道:“宗度,日后你可再莫如今日这般。应秋元同你是未婚夫妻,下次她若再如今日般痛哭流涕,无论是何原因,你都得上前安慰一番。”

      宗度闻言眼帘微垂。一时间,霍连海便也摸不清他到底是何想法?只依稀觉得…文同说的对,这人今日是有些古怪的。

      …
      片刻后,待他们这一群人离去,沈宅外终是安静下来。

      沈复延看了这许久的热闹,脸上现出略带深意的笑容,看向身旁的年轻妇人,说道:“这群人年岁小,看着倒也挺好玩的。”

      今日是应秋元生辰,上野椿给了她足够的自由玩乐,待日落时分猜测赴宴之人应当已走的七七八八了便来到前厅准备找应秋元……结果发现她在哭。

      小姑娘哭的真情实感、上气不接下气,又可怜又委屈。

      是为了那枚她口中特别喜欢的白玉簪亦或是送这枚发簪的人吗?
      上野椿觉得都不是。

      应秋元像应权,虽看着十分随和,但待人待事,心中却自有一番定论。不是那般容易情绪激动之人,自也不会随随便便哭出来。

      “怎么了?”
      一只手突然捏住她下颌,指腹温柔的蹭过她的唇瓣,略有些轻佻的把玩着,“又在出神,在想什么?”

      “是见不得你女儿哭还是如何?”

      “我看她哭的倒挺有意思的,你没瞧见方才那群孩子脸色有多精彩?等日后他们长大些会更有意思。”

      “孩子?”
      上野椿伸手拍掉他捉弄的手,转身一边朝前走着一边冷笑道:“秋元在那几人中年岁最小,但也是过了成童礼。而且你说他们是孩子,若是孩子能有那般复杂的心思?”

      有些事霍连海、文同等少年人看不明白。
      上野椿却是知晓的。
      宗褚瑶因着应秋元的出生而不喜欢她,而那沐家的小姑娘则更有意思。

      沈复延垂眸看着被上野椿拍红的手背,一脸懒散的说道:“在我眼里,他们都是孩子。”
      说罢,他缓缓抬眸,看着上野椿曼妙的背影,莫名的笑了笑,低低道:“阿椿,你也是。”

      最后一句被他说的既温柔又冷漠。让人听了,只觉心中一寒。

      因为是孩子,所以对他来说丝毫威胁也无,可以任意的搓揉捏扁。
      孩子二字对沈复延而言意味着他拥有完全的掌控力。

      上野椿停下脚步,脸色冷漠的回转身来,语气冷硬道:“这种话你以前是不会说的。”

      沈复延一脸的百无聊赖,走上前伸手揽住上野椿细软的腰肢,微一用力,带着她朝主院走去,一边走一边饶有兴趣的问道:“你说的以前是多久之前?”

      他随意问着,本以为上野椿不会回答,不想她却顺着这话回道:“十二年前。”

      十二年前?
      他微微眯了眸子,一时间竟是认真思索起来。

      邪灵与宿主因魂魄强度不一,多为一死一生的关系,只强悍如嘲风者可抵御邪灵的侵蚀与其共生。

      十二年前的沈复延不比嘲风,那时,他碾毁了真正的沈复延魂魄,致其魂飞魄散,彻底消失于人世,轮回不见,天地不寻。
      之后他便完全获得了这具躯体,有一个新的身份。

      其实认真来说,他对沈复延这人并不是特别满意。
      沈家势力渐弱,不必宗、丘两家。沈复延在当时沈家年轻一辈中并不突出。但因为上野椿是沈复延未婚妻,他便又觉得作为沈复延也没什么不好。

      沈家家主的位置他可以去争去抢,沈家势力渐弱,他可设法令其逐渐壮大。

      他如今拥有的地位、女人都是他自己争取得来的,同死去的沈复延没有丝毫关系。这般想着他便又笑了笑,语气温柔的说道:“阿椿,我同十二年前的沈复延不同。”

      上野椿闻言身体一僵,侧头朝他看去。
      是不同,她很早便发现了。如果是之前的沈复延……她不可能同他成婚。

      “阿椿,十二年前的沈复延你是不会喜欢的。”
      说着,沈复延伸手抱着上野椿的手紧了紧,凑近吻着她的唇瓣,温热的呼吸喷薄在她细嫩的脸颊上,他打趣道:“而我之所以同十二年前不一样,是因为你喜欢现在的我。”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
      上野椿突然出声,伸手抵在他胸膛,想要稍稍拉开两人的距离。
      可自从她说了这句话,沈复延握住她腰肢的手便似铁石似的,无论如何也掰不开。

      沈复延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目光冷淡的好似在看一个玩物,“阿椿,你又在惹我生气了。比起来,我更喜欢五年前的你。”

      上野椿闻言面色却是大变,挣扎的更加激烈的。
      可无论如何,她也挣脱不开。

      这一刻,就好似沈复延说的话般,在他看来,她也是个孩子,无理取闹,软弱不堪。

      上野椿也知晓自己不是这人对手,于是低低笑出声来,声音冷漠而乏味。

      沈复延垂眸看着她,脸色冷淡。

      片刻后,上野椿却是倏地抬眸,一伸手直接打了他两巴掌。先是左脸,随后是右脸。声音很响,力气也大。很快,沈复延脸上便浮起了红肿的指痕。

      “沈复延。”
      上野椿微微扬头,咬牙逼近他,一字一顿道:“你怎么有脸提这件事?”

      这一刻,上野椿恨的好似想亲手撕了这人,吞噬他的血肉,将他的身体剖开,看看他那颗心到底是怎么长的。

      可同上野椿的怒与恨不同,沈复延很冷静。
      他垂了眼帘,看着怀中的女人,高高在上的说道:“阿椿,我既做的出那事,便不会在乎旁人怎么看我。自然,我也不在乎你怎么看。”

      虽是这般说着,可在上野椿的含恨注视下他的脸色也渐渐冷了下来。
      他不在说话,只沉着一张脸一把将上野椿拦腰抱起,随意踹开最近的一间房门,大步走了进去。

      房门阖上,再看不见这两人身影,上野秋便从假山石洞中钻了出来。
      隔着紧闭的房门,她听见花瓶碎裂,重物落地的声音,一张小脸立时便也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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