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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大姑娘上“轿” ...

  •   抬头一看,一只巨大的鹰盘旋在头顶,边飞边叫,那叫声听得人毛骨悚然。我感觉□□有轻微震动,低头一看原来是飞雪的四条腿在轻微地颤抖。回首看看二哥和王建师傅,他们一脸无奈,彩云和追月已裹足不前了。
      “雕儿,”王建师傅吼了一句,“不准放肆,快下来。”
      什么?这鹰是王建师傅豢养的?我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抬头看二哥,他也是满脸的诧异。
      这雕两翼展开足足有一丈之宽,听到王建的发话,它缓缓地降了下来。落在地面,收拢翅膀,有大半个人高。王建师傅早已从追月背上跳了下去,一场人雕欢娱的大戏激情上演了。
      王建扑上去抱住那雕,嘴里不停地喊着“雕儿,我的小宝贝儿”,那雕不停地扑打着翅膀,用头在王建身上磨蹭着,嘴里不停地欢叫,叫声没有先前那么渗人了。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们不是主人和豢禽,而是亲密的朋友,更像一对痴痴的情侣,场景真让人感动、羡慕甚至嫉妒,我们静静地欣赏着这对奇葩,欣赏他们的久别重逢。
      一刻钟过去,人和大鹰的狂欢才结束,我笑着道: “飞雪、彩云、追月,你们看人家雕儿多缠绵……” 话还没有说完,□□的飞雪便鼻气喷射,四腿不停地刨着。很明显,它不满意我的话,在闹情绪呢。
      二哥听罢哈哈大笑了起来,他取下身上的葫芦喝了一口水然后说道:
      “看看看,这飞雪很显然不满意你说的话嘛,依我看这马儿和雕儿都……”他面带微笑,却打住不说话了。
      我望着他,王建师傅也看着他,空气放佛凝固了。二哥眨眨眼,我算是看出门道了:飞雪静静地站着,它在听!那大鸟侧着头,也在听!甚至,彩云和追月呆呆地站着,也在听!
      这可如何是好,难道这些畜生都成了精?我不禁大骇,二哥又是一阵笑,然后开口道: “这马儿和雕儿都挺精的,真羡慕你俩。”
      如释重负,如释重负,停滞的马尾又甩动起来了,一动不动的雕头转动起来了。
      “陈长老真会说话,”王建拱手道,“一不得罪畜生,二夸奖了主人,只不过有了你的美言,它们可能就要上天了哦。”
      二哥坦然一笑,然后道:
      “实事求是,坦诚相告,没有溜雕拍马,况且不说这雕儿本来就在天上飞,马儿扬蹄疾驰也是飞,还是羡慕你俩,拥有世间难得的宝贝儿。”
      我笑着打断了二哥的话,说:
      “陈长老,算了吧,谢谢你的美言了,不要再夸奖了,再夸奖它们可真的要飞了,到时候我们三人可能就要手脚并用攀登这巍巍天子山了。”
      王建师傅听罢哈哈大笑起来,二哥也笑了起来,我一本正经道:
      “我们还是留着点精神吧,你看王建师傅这风水宝地山高林密,万一突然什么飞沙走石,来个魑魅魍魉突袭,我们也好应对……”
      话还没有说,只听得林中“轰”的一声,一道黑影如闪电般袭来。说时迟,那时快,那雕儿迅速掠起,黑影见状立即转向逃离。转眼之间,两者都不见了踪影。
      “畜生胆敢袭击我们,”王建笑着对我们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想不到它光天化日之下也出来了,有雕儿在,我们什么事都没有。两位请,山上有人来迎接我们了,请吧。”
      我转身一看,果然有十来个人沿着山径下来了。他们手里都拿着器具,为首的是一个体格健壮的中年人,他来到王建面前便抱拳问好。
      “两位,”王建拉着那人对我们说,“这是我们天子山的王一麒,负责接待客人,待会儿我们坐滑竿儿上山。”
      二哥说:
      “王建贤弟,你这就客气了嘛,我俩有手有脚身体强壮,来去轻松自在,就不必劳烦兄弟们了。”
      王建摆摆手,道: “欸,长老有所不知,咱天子山自古上山容易下山难,更重要的是这里的规矩为‘贵客来了,滑竿儿相迎;财狼来了,铁叉投掷’ ,你们就不要客气了,上山的路三十多里呢。”
      盛情难却,我和二哥不再拒绝好意了。过去经常见龙潭的陈老爷、严疯子、何财主坐,那时的我们那是满满的羡慕,不曾奢望自己有一天能坐一坐。今天居然有这个机会了,实在是荣幸之至。
      我是大姑娘,花轿没有坐过,但憧憬过,深知那是痴心妄想。坐滑竿儿,也是第一次,在担惊受怕中激动。
      滑竿儿,简单的就是两根竹竿中间绑着一把椅子,前后加或竹或木的横档,好处既定形保障安全,又方便人肩膀受力轻松抬举。一般是两个人抬,一前一后,人手多或客人尊贵可以两组或三组甚至更多组轮换。
      坐滑竿儿的人或有钱或尊贵,这些人坐在上面感觉良好,常撑开一把油扇左右扇着,春夏秋冬都如此,扇的不是炎热酷暑,而是讲究和斯文。
      我们坐的滑竿儿是专用的,竹竿楠竹质地而且有精美的雕花,中间的躺椅用金丝楠木精制而成,座椅上铺着软软的被褥,头顶用盐亭黄的绸帛做华盖,上面锈着龙凤呈祥的图案。享受这等规格的接待,真是谢谢王建师傅了。
      二哥的滑竿儿走前面,我的在中间,王建师傅在后面。三个小童牵着飞雪它们跟在滑竿儿后面,压阵的是王一麒和那些替换的人。
      虽然我“天不怕地不怕”,但还是有些担心甚至于有些难为情,胳膊紧靠着椅圈,两脚紧紧地蹬着前面的脚踏板。
      两位壮汉一声不吭抬着我,他们步伐稳健,滑竿儿有节奏地抖动着。
      我慢慢地转动着头,我的个天,这山路陡峭崎岖无比,这时的我是脚上头下,进入眼帘的是山路两边嶙峋的怪石、茂密的灌丛、青苔、地衣以及参天大树。
      视野被颠倒了,不免有些担心起来,两手紧紧地抓住竹竿,心底不断冒出念头:万一摔下去咋办?我干脆下去走路吧?
      “客官,轻松一点,咱哥俩抬你,尽管放心,滑竿儿上赏天子山东门山景是别有情趣的。” 后面这个轿夫亲切地说道,他的声音带着磁性。
      听他这么说,我感激地道:
      “谢谢大叔。”
      “是啊,红玉姑娘,你千万个放心,我给你安排的是天子山最好的轿夫组合。”王建师傅在后面说道。
      二哥也在前面说:
      “不用说,这天子山还真是人间福地,你们看这山山清水秀、猿啼鸟鸣,世外桃源也。”
      听他们这么一说,我有些惭愧了,人逐渐安静了下来。
      “豌豆”莫名地躁动了起来,我寻思道“这家伙想干嘛”,为了不再次出丑,暗暗启动“秘笈”。哎呀,这里的灵气真丰富,我尽情地吸纳着,一股股气息进入了我的体内,“豌豆”开心极了。
      为了掩饰我的“小动作”,头枕着躺椅,闭上眼睛装着睡觉。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觉得滑竿儿在震动,立即睁眼一看,滑竿儿已经落地,站在眼前有两个轿夫,其中一个笑盈盈地说:
      “贵客,请下。”
      原来已经到了山顶,这俩轿夫不是前面的两人,我居然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换的人,疑惑不解地看了看他们,又抬头望了望四周。
      “红玉姑娘,”王建师傅指了指身旁笑着对我说,“不要诧异了,你找的人在这里。”
      二哥接着道:“是啊,是啊,坐滑竿儿真舒服,我也睡着了,也不知道这几位轿夫什么时候换班的。”
      大家相视一笑,轿夫们也跟着笑了起来。
      “唧……唧!”头顶又传来了大鹰的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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