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唳龙潭》尾巴老幺

93、观看‘圣火会’

　　白果坝依山傍水，平坦宽阔，是一块难得的好地方。因树得名，不知道这巨大的白果树经历了多少个春华秋实，见证了多少次生命轮回。
　　一人一张桌案，一张接着一张，百余张连接成一巨大的圆桌，圆桌的中心就是那株硕大的白果树。远远望去，这巨树宛如一个花瓶。
　　围着大树举行宴席，而且是夜宴，这是我有生以来的经历第一次，想想就觉得很有意思，我毫不掩饰自己的激动，眼神中充满期待。
　　不好意思，我被王建师傅的六爷爷点了名，被安排坐在他左手边的第一个位置。非常感谢，又一次成为了座上宾。王建师傅坐在老人家右手边，二哥则紧挨着王建。
　　人们陆陆续续走出了自己的家，来到坝子里。夜色逐渐降临，月亮还没有绽放它的光辉，抬眼望去，里外都是黑压压的人群。
　　这时来了一群年轻后生，都是精神饱满的小伙子。他们两人一组抬来了几十个木架，人们见到他们就纷纷避让。桌案内外都放着木架，里外都围成圆圈。
　　又来了一批后生，也是两人一组，抬着长约六尺、白黄两色木箱。白色的箱子放里面，黄色的放在外面，箱子上都挂着铜锁。
　　接着来了一位管家模样的人，他解下腰中一个布袋，从里面拿出了白和黄色的钥匙。锁被打开了，白色的箱子里面放着两排白蜡烛，约有两尺半长短，有小孩手臂般粗细。黄色的里面整整齐齐放着火把，长约五尺，火把头上缠着麻绳，一股桐油味儿迅速弥漫在空气中。
　　后生们根据“管家”的安排，迅速将蜡烛和火把插上木架。一切准备好了，后生们往后一退，“管家”健步来到六爷爷桌案前，六爷爷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所有的人立即安静了下来，目光齐刷刷地对着他们俩。
　　“管家”两手抱于胸前，朗声道：
　　“白果坝王姓宗族族长震山先生，‘圣火会’准备完毕，现请明示点火，白果坝王氏宗族管家王公友禀报。”
　　六爷爷将手一挥，朗声道：
　　“点火！”
　　“领命！”管家说完转身就来到场子中间高声叫道，“点火！”
　　几十支火把顿时燃烧了起来，先前弥漫的桐油味儿消散了，耀眼的火光照亮了坝子。蜡烛也被点燃，妩媚多姿的白果树枝丫在闪闪的烛光下熠熠生辉。人们的热情也被点燃了，大家兴奋地谈论着，还有人唱起了歌跳起了舞。
　　那十几位蓝衣服女子不停地为我们斟茶倒水，一个个笑盈盈的，一看就让人美滋滋的，我的心底居然也突现独占秀色的奇怪心思。
　　这里也用茶丸沏茶，与茶味明显有别，说不出这怪怪的味道。难道如同鹅背山一般是药茶？心里突生‘杂念’，但不能唐突发问，本来想用“豌豆”检验一下，怕泄露秘密，只好将疑问焖在心底了。
　　“建娃子，又有几年没有回家了吧？”六爷爷王震山用碗盖刮着茶水面，然后问王建。
　　王建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双手抱拳道：
　　“回六爷爷的话，因事务繁杂，所以有三年未回白果坝了，实在是惭愧。”
　　“何来惭愧？没有的事嘛！”六爷爷笑了起来，他摆着手示意王建坐下，王只好落座。
　　王震山呷了一口水，慢条斯理道：
　　“天子山，那么大的寨子，繁琐的事不少。另外，还要应付场面上的许多事，天南海北的事有时要亲自跑，‘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真是辛苦你了。没有人会怪罪你的，你尽管忙你的，白果坝的男女老少、翁媪妇孺都坚定地支持你。”
　　王建再次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两手紧抱对着众人大声叫道：
　　“王建感谢各位族人的理解、支持和帮助，感谢族中长老的鼎立相助，感谢六爷爷的关心和牵挂。”
　　众人纷纷回应道“不客气”，最突出的是几个小孩，他们也脆声声地大叫“不客气”，稚气的声音引来人们哄堂大笑，大家开心极了。
　　王震山脸上露出了笑容，喝了一口水后慢慢站了起来将手一挥，大家便安静了下来。
　　“各位族人，天子山寨主王建，是我们的族人，从白果坝走出去的。今天，他回到了白果坝，恰好今天又是白果坝传统的社戏活动‘圣火会’。非常荣幸的是，参加今年‘圣火会’的还有三位嘉宾，其中的梓州捕快是我们的熟人了，下面请王寨主给我们介绍另外两位尊贵的客人，大家欢迎。”
　　我和二哥马上从座位上站起，热情的掌声如同雷鸣一般在耳边响起，足足有小半柱香的工夫，掌声才稀疏下去。王建趁此机会将手掌向下压，示意大家静静。
　　“各位族人，你们的掌声让我充分感受到了你们的热情。”王建高兴地说，“非常幸运的是前不久我从外面回来就接到转矶山‘孝悌任家’云松先生的邀请，从而认识了陈正禄长老和王红玉姑娘，下面请允许我给大家隆重推出今天莅临盛会的三位嘉宾。”
　　暴风雨般的掌声再次响起，过了好一会儿才停止。
　　“第一位嘉宾，陈长老正禄先生，关儿山马头寨五长老，为人谦和，功夫深厚，我们热烈欢迎！”
　　掌声和呐喊声此起彼伏，二哥抱着拳频频向人们致敬问好。
　　“第二位嘉宾，我的师弟梓州捕快任高峰，相必大家都认识。高峰恪勤职守，秉公执法，是一位屡获上峰嘉奖的好捕快。”
　　任高峰也是双手抱拳热情地向众人问好，看得出来他也深受人们的欢迎。
　　“这是第三位嘉宾……”听他介绍我了，我连忙站了起来。
　　“来自千里之外的龙潭书院，红玉姑娘为人亲和，大家亲切地称她为‘六妹儿’ 。俗话讲‘英雄出少年，巾帼不让须眉’，红玉师出名门，是著名的‘只一刀’伯传先生的得意弟子。这次任高峰捕快在‘衡记客栈’大破黑熊寨孙豪志等惯匪，红玉姑娘功不可没。”
　　我的脑袋乱了，两耳全是“只一刀”“英雄”等叫声，几个孩子的嗓音似乎嘶哑了，不知道过了多久人们才安静下来。我不停地抱拳致谢，最后觉得自己有些头晕了。
　　“红玉姑娘，我们的‘圣火会’开始了哦？”王震山侧身问我。
　　我一惊，马上有种受宠若惊般的感觉，慌乱中不停点头，说道：“好的，爷爷。”
　　王震山哈哈一笑，我也跟着笑呵呵的，附近几个长老也跟着笑了起来，我的小脸蛋开始发烫了。
　　这是一场别开生面的“圣火会”，表演节目的男男女女有二三十位，他们身着兽皮、布片、丝帛等，节目分为四个版块：采摘、狩猎、耕种。
　　节目展现的是上古时代先人们的生产、生活场景，最精彩的当属是耕种里面的农桑环节。上古时，我们的前与各种困难作斗争，传承文明实在不易。大家看得很入神，关键时刻时眼睛润润的。
　　观看节目期间，那些蓝衣姑娘们给我们端上香喷喷的酒菜，我们就一边看节目一边吃菜喝酒。
　　“红玉姑娘，节目怎么样啊？”
　　“回六爷爷的话，好看得很，生动感人。”我如实禀报。
　　“谢谢，想不到你小小年纪能如此入戏，可叹，可喜，可敬。”王震山抚着胡须，不停地点头。
　　“红玉姑娘，酒菜怎样，还满意吧？”
　　“回六爷爷，非常好，第一次品尝佳肴，味道真的与众不同！”
　　王震山哈哈大笑，然后对我道：
　　“好吃就多吃点，六爷爷九十五年来就是喝这白果酒、吃这白果菜，所以……”
　　我的个天，王震山九十有五岁了！原本认为他七十左右，想不到已经九十过半，长寿啊！
　　“爷爷？”
　　我的嘴巴张得大大的，王震山看着我微微一笑，王建师傅端着酒杯走了过来对我道：
　　“六爷爷今年确实为九十五岁。”
　　“这白果树可以帮助人长生不老？”
　　哈哈，他们俩大笑了起来。
　　“不敢说长生不老，但至少可以益寿延年，来，红玉姑娘，我俩一起祝六爷爷身体健康，再活九十五岁！”
　　王建说着举起了酒杯，我也跟着举起了酒杯，三个人的杯子碰在了一起，笑声从酒杯里溢出。好生厉害，王镇山端起杯就是半杯下肚，动作利索，看不出这是一个九十五岁的老人。我和王建也是端起来就一饮而尽，大家相视一眼后哈哈大笑不止。
　　好酒不藏量，我和二哥都被人们的热情感动了，一个时辰下来，我前前后后喝了十多杯。这晚上，我睡得特别香，一觉睡到第二天天亮。
　　用了早餐后，我们四人向王镇山等告别，临别是老人家吩咐管家赠送茶丸给我们，本想推辞却被王建师傅制止，于是立即收下。见到我们收下了礼品，老人家开心地笑了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昨晚白果酒、白果菜发生作用了，我觉得浑身很是自在，于是暗暗练习“秘笈”，“豌豆”也很高兴，我发觉它又壮了一些。
　　飞雪似乎感受到了我的快乐，它也跟着快乐起来，走起路来屁颠屁颠的，摇头晃脑时还用马尾甩了追月满面，追月不屑它的骄横跋扈，直接后退一步。这家伙简直成精了，我在它屁股上轻轻一拍，它才老实起来。
　　“红玉姑娘，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你们一定要收下礼物吗？”王建师傅冷不丁防问着我。
　　“这个，这个，还真不知道呢？”我尴尬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