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祝忘忧》半缘随道

4、科举什么的都去死吧！

　　一本破破烂烂的书，翠绿色书皮，黑色瘦金体题字被磨得泛白。
　　霖萱几乎十秒之后才把跑了十万八千里的呼吸接回来，手抖得不成样子地翻开了那本书。
　　首页介绍便是一把此国如雷贯耳的名剑，名曰“泪醒”，原本民间流传此剑只是一位德高望重的铁匠造的，再怎么惊艳也没什么灵气，后来开国皇帝用这把剑打下了此国锦绣河山，这把剑就被奉上了神坛。开国皇帝每次携着神剑出征都能力挽狂澜大获全胜，可群臣发现，他们的皇帝越来越不对劲，每晚不抱妃子抱冷剑，翌日上朝时龙颜上总挂着两行泪痕，最后爆体而死。群臣觉得此剑实在邪乎，却无论如何也碎不了此剑，就加了九九八十一道封印，至今不知所踪。
　　谈得上让男人感兴趣的便是军事之类的，但谈得上让霖萱感兴趣的，只有兵器了，他有个特别幼稚的想法，也可以说是直觉，就莫名觉得自己的佩剑，就苏十七赐名的“千梦”，有一日能与神坛之上的“泪醒”比肩。
　　其实霖萱对“千梦”这名字挺满意的，因为他觉得和“泪醒”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图册上的泪醒剑身三尺有余，青峰锃亮，跨过时间的久远仍有挥之不去的神圣。
　　“周桑，记你小子一功。”
　　“嘻嘻，那现在能光临贵舍了吗？”
　　霖萱把窗户打开了。
　　苏十七盯着周桑，半天欲言又止。
　　周桑并没在意，指着苏十七问霖萱：“既然你负责收养，那你当爹我当娘呗。”
　　霖萱手里的茶差点翻出去：“别跟我扯那些花里胡哨的，苏十七我还不一定收得下，等那些老顽固回来了你陪我去一趟，他在旁人面前不敢说什么。”
　　“得嘞，”刚放下的茶碗又被周桑拾起一饮而尽，“我觉得让他做书童不错，扫大街有些可惜。”
　　“何以见得？”
　　“哎，直觉直觉，科考都得靠这玩意儿，这方面我从小就灵。”
　　霖萱听不下周桑吹嘘，埋头看起《百剑录》。
　　不一会儿家主就回来了。三人立马去了主厅。
　　霖萱向高堂上衣着华贵的一位中年男人微行一礼。
　　“霖伯伯。”周桑道。
　　“老爷安好。”苏十七弯腰行了个礼。
　　中年男人身旁一个十五六岁，吊儿郎当的少爷站起来，霖萱的大哥，霖久。
　　“二弟这是去哪捡的小野狗，都不知是否有隐疾就往家里带。”霖久走过苏十七时刻意往边上走，如避蛇蝎。
　　“哈哈，二哥见义勇为，值得我等考究。”又一人说道，霖萱三弟，霖合。
　　“那是。”霖萱一句话惊得在场所有人脑子都飞了，霖合张开的嘴还没合上，涎水即将掉下来时霖萱又面不改色的接了句：“舍我其谁。”并偏头看了看当时一骑绝尘的周桑。
　　“住口！”霖老爷子总算反应过来了。
　　“这小孩一开口便喊我爹，父亲，您有孙子了，应该高兴啊！还有大哥你怎么能斥责你小侄子为小野……”
　　“我叫你住口！”老爷子音调又提了个八度。
　　霖萱一把捞起苏十七圈在臂弯里：“反正他也是个皮糙的，不劳您费心住我那儿就行。”霖萱语速奇快的说完，然后踹了一脚还在神游的周桑，三人行一溜烟跑了出去。
　　主厅随后传来茶盏被愤怒摔碎的声音。
　　“都说霖老头护犊，看来这个\'犊\'不包括你在内啊。”周桑那语气能酸出个柠檬来。
　　“您戏真多，又不是第一次见。”
　　“嘿嘿，不过你和那群老顽固正面扛还真是第一次见。”
　　“今天这事，只有硬的才行。不然这小兔崽子就只能睡大街了。”霖萱颠了颠臂弯里的苏十七，问道：“喜欢吗？睡大街。”苏十七拍开那张臭脸，哼哼两声，扭过头别开他。
　　“啊～甚好甚好，我之前以为你就是只王/八，翻身了也只能四脚朝天。”
　　“……”主要是霖萱现在没手，不然周桑头已经飞了。
　　在霖府门口，总算送走了周桑这个不速之客。

　　鱼池的荷花开了又败，弹指间五载春秋东流。
　　这五年里，霖萱被他的兄弟用滚水烫过手，推下过门槛肩胛骨刺破肉，他愣是吭都没坑一声，他唯一在意的，就是苏十七对他忽冷忽热的态度。
　　霖萱舞象之年，带着他的小书童踏上了科举这条万劫不复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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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I'm bac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