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浮世有你》霹雳辣子

4、第 4 章

　　这是穆琼羽第一次和师傅一起出任务。
　　月黑风高，两人一身黑衣，匍匐在蔡财生家的屋顶上。月光明亮皎洁，如琼浆般洒在叶千索身上，她的发丝黝黑发亮，手中的匕首泛着寒光，她此刻幽深的眸紧紧盯着院门，周身环绕着肃杀而危险的气息。
　　这样的师傅是穆琼羽许久不见的，仿佛时光回流到了初见的那个黄昏。
　　走神看着叶千索的琼羽，发现师傅神色有变化，立即转头，只见院门被轻轻推开，一个畏头尾脚的男子小心地走进来。
　　叶千索递给穆琼羽一个眼色，两人就一同跳下屋檐，直逼向那个男子，男子一惊，正与回头逃窜，却一下子被飞驰而来的叶千索擒住肩膀，一拳击背。男子浑身一震，口吐鲜血，向前倒去。穆琼羽也马上上前禁锢住他，使其无法挣扎。
　　叶千索蒙着面的脸慢慢靠近，轻声地在男人耳边说：
　　“图纸在哪儿？嗯蔡财生。”
　　“唔……”正犹豫着的蔡财生对上了对方叶千索的眼，那双似有万年寒冰射出、寒冷噬骨的眼，不禁打了个寒颤。
　　“你告诉我，我就放了你。给你三秒钟时间考虑。”
　　“3，2，…”
　　“好好好，我招!就在后院那棵桂树下，快放了我吧。”
　　“嗯，算你听话。”叶千索挑眉一笑，忽而手上一闪，男子的头被她用力一拍，竟立马七窍流血而亡，月光盈盈，隐约可见男子头顶泛着光的银针。
　　“杀你还不配脏了我的匕首。走吧，羽，你的实战第一课，杀手之言勿信。”说吧，一个轻功走开老远，只留下那在风中快消逝的影子。
　　穆琼羽想了想，自己还是和师傅差太多了啊。
　　我一定要追上你师傅，并且还要超过你，不再只看到你的背影。

　　两年的时间，穆琼羽跟着叶千索在一次次实战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进步着。江湖上，众人皆知无欲阁最强杀手‘渊’的身边还有个徒弟，且与其师傅一样，以冷酷无情，身手快不见血闻名，呼之‘羽’。
　　江南三月，春风十里，翠柳依依。
　　平城最大的青楼怡红楼内，莺歌燕舞，香烟缭绕，似真似幻。
　　金碧辉煌的包厢里，绿帷纱，红酥手，两身姿妖娆的女子，一个弹琵琶，一个舞蹈歌吟。
　　弹琵琶的女子一身碧蓝色束身琉璃裙，眉眼清冷迷人。纤纤秀手于琵琶上，轻拢慢捻抹复挑，悠悠乐声譬如大珠小珠落玉盘，余音绕梁。
　　而正吟唱着的女子一袭赤红鲜艳水袖长裙，她轻旋转身，水袖向前一挥，又柔柔的收回。暗含秋水的眼眸勾人心魂，朱唇一启，附和着乐声，犹如天籁般婉转动听。
　　见赤衣女子轻摇到衣着华贵，一直观赏着表演，口水快直流成河的臃肿中年男子身边，万般风情的抚上男人的脸，身子也凑了上去。男人哪经得住此等诱惑，赶忙把女子拢入怀中，肥大的手不老实地在女子身上乱动着，还大胆张狂地整个脸埋在女子雪白的颈脖上。
　　就在男人正愉悦销魂之时，突然感到腹部一痛，捂着肚子站起身，原来是身前的女子给了他腹部一刀，鲜血直流。男人气急败坏地想反击，女子又立马上前擒住他的头，使劲一拧，只听“喀吱”一声，男人便断气倒下了。赤色女子拍拍手，向蓝衣女子走来。
　　她的衣裳很凌乱，染着刺目的深红，胸口大咧咧地敞着，雪白的肌肤上依稀能见到深深浅浅的吻痕。
　　她把散乱的发撩拨到一边，随性地走到蓝衣女子身后，说：“任务完成，羽，快走吧。”
　　穆琼羽冷着脸，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拳头紧了又紧，“等会”。
　　她绕到女人身前，把他的前襟整了整，又提起匕首冲到那个已经毙命的男人前，狠狠地捅了几刀，啐了口，才转身过来。
　　抬头便见叶千索挑眉望着她。
　　“我们本就是无欲阁的工具，为了达成目标，用□□无可厚非，甚至更加快捷安全。你又带上个人感情了，羽。”
　　穆琼羽张了张嘴，想了无数遍的那声‘千索’依然无法叫出口。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冷冷地说：知道了，，师傅。
　　从青楼回到小屋，一路上叶千索没有和穆琼羽说过半句话。两人一起运着轻功并行着，穆琼羽侧眼就可看到她脖子上残留的痕迹。
　　穆琼羽很生气，很难受，可她什么都不能做。
　　不知从什么时候，穆琼羽不止于满足叶千索只做自己的师傅了。
　　她从备受欺辱，犹如地狱的穆家被拯救，瘦瘦小小的她遇到了满手血腥的叶千索。
　　可是叶千索对她笑了。
　　叶千索说你是我的第一个徒弟，也希望是最后一个。
　　穆琼羽没有干净衣服，叶千索亲自为她缝裁，她至今保存着。
　　穆琼羽不知道自己的生辰，她说就定在你从试炼场出来的那一天吧。
　　穆琼羽没有亲人，叶千索虽作为师傅，却如亲人一般细心照顾自己，一招一式地教她功夫。
　　该知足了吧，从一无所有到现在。
　　17岁的穆琼羽在同龄女子都已结婚生子的年纪，心里很压抑很慌乱，似乎有什么要喷涌而出。
　　是了，穆琼羽的一切都是叶千索给的。但是爱情，叶千索不愿给。
　　她永远走在距离叶千索一步之遥的身后，永远看着她的背影，她伸出手，却连抓住叶千索的衣角都不能。
　　这么近，这么远。

　　到了小屋，叶千索漠然地推开门，进了自己的房间，穆琼羽低垂着眼，恭敬地站在门前，一声不吭。
　　过了一会儿，叶千索出来了，看着低着头的穆琼羽，叹了口气，“羽，你该知道我不会让自己犯险，不过是被好色的老男人占了点便宜而已。在暗杀场，要用最快的不让人警惕的方法，这道理你会不懂”
　　穆琼羽猛地抬头：“可是他!”
　　他触摸你，他玷污你，他该死，他该死在我手上!
　　手上青筋暴起，穆琼羽咬牙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下一刻又换上平日的不带任何感情的语调：“我明白了，师傅。只是以后，能不再用这种方法了么？”
　　叶千索没有回答她，只是沉默着，沉默着，一直到穆琼羽终于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轻轻说了句：“我懂了，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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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师傅已经发现穆琼羽对她的感情了，但是她现在不能接受（原因之后会说到）
徒弟长大了，师徒二人开始小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