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浮世有你》霹雳辣子

3、第 3 章

　　时光飞逝。
　　穆琼羽已在这片小竹林里呆了整整六年。在师傅悉心尽责的教授和自己不知疲惫地练习下，而今已15岁的穆琼羽武功已达到她师傅的六成，她的天赋与成长速度也很让叶千索吃惊。
　　穆琼羽近来越发急躁，这一点叶千索也瞧出来了。
　　终于有天，穆琼羽实在憋不住，鼓着胆子问道：
　　“师傅，我多久可以和你一起去完成任务啊？”
　　叶千索瞅着时间差不多了，俯头对上穆琼羽发亮的眼睛，缓缓地说：
　　“无欲阁有规定，新人必须通过试炼场的考验才可参与任务。而新人进试炼场的最低年龄正是15岁，”
　　“那刚好，师傅你带我去试炼场吧。”穆琼羽打断道。
　　“等等你别急，听我说完。无欲阁既然能成为这片土地闻之色变的机构，其中的选拔一定是非常残酷而严格的。可以这么说，二十个进去的人，大概只有一个活着出来。这么危险，你还要去吗？”
　　穆琼羽听了这一番话，徐徐垂下了脑袋。
　　叶千索以为她害怕了，看着面前毛茸茸的小脑袋，忍住揉她头的冲动，柔声安慰：“师傅也不愿你冒这个险，这刀尖舔血的生活…”
　　“师傅!”穆琼羽突然抬起头，眼眶还隐隐发着红。
　　“嗯”叶千索一脸蒙。
　　“我如果放弃试炼，那么我怎么真正加入无欲阁，我这六年天天苦练，也都是为了什么呢？”穆琼羽声音带着不住的委屈。
　　师傅，那我又怎么能陪在你身边呢？想想心就好痛。
　　叶千索自知低估了小徒儿的决心，令她难过了。沉思了会儿，叹了口气，转而神情严肃，对着徒弟道：“你选择这条路，我不阻止。作为你六年的师傅，我相信你的能力，只是……”
　　穆琼羽眼中闪过光亮，直击叶千索的心脏。
　　房间里骤然安静了几秒钟。
　　“那个，羽，你生辰是多久”
　　师傅突然的奇怪问题使穆琼羽怔了下。
　　“嗯，，我娘生我时就去世了，我，我不太清楚自己的具体生日。”穆琼羽的声音越来越小，小脑袋也跟着垂了下去。
　　察觉到自己又伤到自家小徒儿的心的叶千索抚了抚额，真想抽自己这嘴几下。
　　“那，羽啊，今年你15岁成人了。从试炼场走出来的那天就定为你的生日，好不好呀”叶千索用柔柔地嗓音问道。
　　我，我有生日了。穆琼羽心神一震，猛地一抬头，又撞进了叶千索含着无限温存的笑容里。终是不争气地掉了几滴泪珠子。
　　“哎，我的小徒弟，别哭了。”叶千索轻轻拂去穆琼羽柔软小脸上的几颗金豆子。“等你出来，师傅给你过生辰。”说罢，又摸摸小徒弟的头。
　　“师傅，请放心，徒儿定会平安出来!”

　　几进荒秃的林中。
　　穆琼羽藏身在灌木丛中，耳中只听得见自己因先前剧烈运动而按捺不停的心跳，和林子里不断传来的窸窸窣窣的声响。
　　手持匕首的穆琼羽此时全身处于紧绷状态，每一处肌肉都积蕴着巨大的能量，只待一触即发之时。
　　突的，西侧冲出一个极快的身影，直冲向她，穆琼羽也瞬间如扑食的猛虎般一跃而起。两人的身形交织难分，冷兵器碰撞的声音叮当作响，战况十分焦灼激烈。
　　此时两人头顶忽然扑下一个人。穆琼羽早有防备，后脚一蹬，整个人向边处滑开。刹那间，刚才还和穆琼羽与交战的那人就被扑下的身影，抹了脖，鲜血在空中绽放出绚烂的血腥红花。
　　转而，穆琼羽又与扑下来的那人展开殊死搏斗。
　　不知离刚进入试炼场那天隔了多久，穆琼羽只知道自己很累，很累。
　　这片贫瘠之地已弥漫着浓厚的血腥味。而穆琼羽的嗅觉仿佛失了灵般，忽略了这令人作呕的气息，她漠视着这满地各种四散零碎的残肢，抬足跨过一具又一具被血浸染的尸体，手紧紧握着刀。
　　她的意识一点点远去，沉甸甸的脑袋里不断回响着同一句话：
　　羽，师傅等你出来。
　　她就这样一步一步地慢慢向前走着，直到没有人再挡住路，直到她彻底失去知觉。

　　叶千索站在试炼场的出口，终于等到了她的身影。
　　她秀气的脸庞上沾满了血迹，往日澈亮的眸而今像是蒙上了一层淡淡的迷雾，叫人深陷在那无尽的黑暗之中。
　　手中曾锃亮的银匕首上满是鲜血，甚至被风干成了乌黑的颜色。
　　她一步一步地朝叶千索走来了。
　　正当叶千索想过去牵住她时，穆琼羽没有任何先兆地突然倒下，匕首击地的声音清晰刺耳。
　　叶千索只觉得心中也“砰”地一响，飞快冲上前，一个弯腰横抱起穆琼羽，运起轻功直奔小屋。

　　给穆琼羽疗完伤后，已是深夜。
　　灯盏中一点红亮的火花缓缓摇曳着，映在床头穆琼羽的面庞上，温和了她那有些苍白的脸色。
　　从前小巧的鼻如今鼻骨□□笔直，修长的眉如墨画，还未长成的脸庞已显棱角轮廓，叶千索不禁感叹，自家的小徒儿真是长大了些。
　　次日早晨，休息了一天的穆琼羽醒过来，恢复了些气力，只见师傅在厨房里捣鼓着什么。不一会儿叶千索双手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瘦肉粥来到床边。
　　叶千索纤手持勺盛了些，双唇靠近，轻轻送风，递向穆琼羽。“啊——”，仿佛哄小孩儿一般的轻声道。
　　穆琼羽别扭地一口含下，立马接过碗勺。
　　“不用了师傅，我自己来就行。”穆琼羽抿嘴捧着碗。
　　“羽，生日快乐，成人快乐。”
　　穆琼羽极力忍着眼眶突然涌上的泪水，扑过去紧紧抱住叶千索纤细的腰，脑袋靠在她的胸前，“师傅，谢谢你!”
　　察觉到胸前有点点湿意，叶千索回抱住琼羽，安抚似的摸抚着她的背。
　　穆琼羽感受到了那异样的柔软，脸颊愈发的红。耳间都是怦怦有力的心跳声，也弄不清是从自己所贴上的胸口中传出的，还是自己的。
　　师傅，终于可以和你一起外出了，这是我最好的生日礼物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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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穆琼羽：(⊙o⊙)哦哦，我发现了，师傅你是个摸头癖患者!
叶千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