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钗头有凤》陵momo

109、小女出嫁

　　祝琼枝当然不知道，有个尚且稚嫩的小丫头会因为她，而做出些从未有过的改变。

　　后来祝琼芳又使人往宫里递了信，言祝玉沙那边仍不死心，可能要谋划着，把苏氏给救出来。

　　“有关此事奴婢没有收到消息。”芍药皱眉道。
　　苏氏的身边自然安排了有唐决明的人，以作监视之举，虽然双方之前少有联系，可也不会在这种事情上犯浑。

　　祝琼枝倒是能把小丫头的心思给猜个透彻。不用想，便是祝玉沙那边若不消停，这祝琼芳的心里也难免紧张。

　　“那她这不是在利用小姐吗？”碧环不满，“自己不出力就想要小姐帮她把人除去？美得她！”

　　“那倒也算不上。”祝琼枝手指在桌上敲了敲，“毕竟若是苏氏不在了，于我也是有利无害。”

　　对祝琼芳此举，祝琼枝倒也不会觉得生气。毕竟结盟时就说好了，有能力的话要护她们母女平安的。
　　只要祝琼芳不把这些手段用在她身上，多长些心眼也是好事。

　　当初之所以不动苏氏，也是怕赶在她刚离府的节骨眼上出手会惹来祝仰怀疑，如今倒是可以…

　　祝琼枝虽然对随手取人性命这种事心怀抵触。
　　可到底，也不是个良善的。

　　她当然也知道斩草要除根的道理。

　　“这份礼，便留着等祝玉沙出嫁时再为她送吧。”她转头对芍药道，“只是要麻烦二殿下了。”

　　“殿下也会高兴小姐去麻烦他的。”芍药低头道。

　　先前她试探着与唐决明那边的人联系，那边直言殿下并未恼了姑娘。只是就算理智知道这样做是对的，可情感上多少还是会有些不愉快。

　　好在唐决明在宫里也有人，芍药等又对祝琼枝寸步不离，至今也未曾让她被人欺负了去。便是唐苏木，不管清醒与否也都没有再碰过她。

　　这才让唐决明稍稍舒心。

　　如今他二人之间的关系倒更像是回到了刚开始合作的时候。唐决明给予了祝琼枝便利，护着她让她能做想做之事；而祝琼枝则绞尽脑汁地回忆前世，看是否还有什么情报是能帮上他的。

　　祝琼枝不会同唐苏木在一起，因为她不爱他。即便对方不清醒时待她极好，什么好吃好喝好玩的都愿意给她。

　　但她暂时也不会再同唐决明在一起，在她的身份合适、唐决明把金粉洒满长街之前，都不会。

　　“那小姐也要防着些淑妃娘娘了。”芍药提醒道，“若苏氏出了事，淑妃那边不可能不怀疑小姐。”

　　“反正已经撕破脸了。”祝琼枝满不在乎道，“若我咬死不认，她为了能在后宫中走得顺畅些，想必也会姑且装作不知。”

　　说来祝凝雨和祝玉沙这对姐妹，真分不清是谁更坏些。
　　祝凝雨重利，一切从己出发，为了自身利益哪怕是再大的仇恨她都能忍下；而祝玉沙虽小法子害人不断，可怨恨分明直接，更一心救母，对父亲亦有孺慕之情。

　　虽是同胞姐妹，一样骄纵，她二人如此相同，却又如此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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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晃眼就到了祝玉沙出嫁的时候。

　　祝琼芳因得了祝琼枝的话，此生不用被逼着嫁人，眼下心情正好，便看得祝玉沙心中更不平，故意三天两头去寻她麻烦。

　　只是祝琼芳如今嘴也学得厉害了，三次里有两次都能让祝玉沙讨不了好去，败兴而归。

　　祝玉沙中间还想过要逃婚，只是她一个弱女子，离家还没半日就被祝仰的人给抓了回去，此后更在她的院子里加了八个婢女，东西南北四边地看着她。

　　“都给我滚出去！”
　　祝玉沙砸了桌上红彤彤的果盘，气得眼角发红，看什么都不顺眼。

　　窦清怀的地位远不比太子，而祝玉沙出嫁的规制也就比祝琼枝低了不止一个等级。
　　且不说那些彩礼嫁妆，她眼下就是看果盘中的水果都觉不新鲜，明明正妻身上的礼服都是正红，但她就是觉得颜色不如祝琼枝出嫁那日穿得新鲜好看。

　　“你还在闹什么？”祝仰铁青着脸跨进这座小院，“接亲的人都已经到门口了，你还不赶快盖上盖头，给我滚出门去！”

　　“父亲！”祝玉沙一下子跪倒在地上，攀着他的腿，泪水奔涌而下，实在可怜。
　　“父亲！女儿不想嫁！女儿不想嫁啊！”

　　“说什么昏话呢，喜服都穿上了，你现在说你不想嫁？！”祝仰毫不留情道，“快起来！别给祝府丢人！”

　　“…”祝玉沙沉默片刻，猛地站起来，指着他的鼻子骂道，“都是你！都是你们逼我嫁的！凭什么祝琼枝她嫁得那么好，我就只能嫁给一个吏部侍郎的儿子！”

　　祝仰冷哼一声：“你二姐能嫁给太子，那是她的本事也是她的造化。”

　　“那为什么我不能！”祝玉沙声嘶力竭地喊着，目眦欲裂。

　　“你？你是嫡女吗？”祝仰冷笑。凭良心讲，他的这几个女儿里就属祝玉沙最会讨好，本来他想着，多分给这个女儿一些宠爱也无妨。但是，若不是她自己蠢，陷害祝琼枝被人发觉，能落到如今这个地步吗？
　　这怪得了谁？总不能怪他这个做父亲的吧。
　　太子那是什么身份地位，他把一个庶女给人塞过去，皇后能要？

　　“庶女…又是嫡庶有别…”祝玉沙自嘲地撇撇嘴，又有些神经质地“哈哈”笑了两声，抬头再看向祝仰的目光里就充满了怨恨，“若不是当年你背弃母亲，先娶了潘尧那个贱人，如今我才是嫡女！祝琼枝，不过是个小贱人罢了。”

　　“祝玉沙！”祝仰也火了，“给我注意你的态度！这是你对父亲说话的语气吗！”
　　“当年的事你不懂，为父与潘家是幼年定下的婚约，何来‘先娶’一说？”

　　“可你不爱她！你爱的是母亲！在母亲之前，你甚至都没有见过那个女人！”祝玉沙的语气又绝望又愤怒，可她甚至都不知道，祝仰也从未爱过苏氏。苏氏的存在，不过是祝仰故意用来针对潘氏的。

　　祝仰拧起眉，还想要再说些什么，却被匆匆忙忙跑进来的一个小厮给打断了。

　　“老、老爷！大事不好了！”

　　“慌什么！”祝仰斥责一声道，“慢慢说。”

　　那小厮点点头，又咽了下口水，艰难地开口道：“苏、苏氏她…上山采药时，不小心摔下了山…”
　　“发现的时候，人已经没了…”

　　“什么？！”

　　祝玉沙经过刚刚那么一闹，本就要没了气力，如今突闻噩耗，更是胸口一闷，眼前一黑，直接晕死了过去。

　　只是晕倒前她却没能看见，祝仰眼底那抹既庆幸又复杂的光芒。

　　十足的冷酷。

　　也是十足的绝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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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三更完！明天正常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