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阁》清和月零九

5、第 5 章

　　看着薛羽隐离去的背影，虞九不爽地道：“诶呀，看来下次要给二当家更重些的活呢，以免他突然出现扰了人看好戏。”他脸上的笑意一丝不见少。
　　而江染他神情复杂的看了看虞九，又立马将视线移开，浅月趁着混乱便出了星辰阁，那几个被薛羽隐打得奄奄一息的人也被抬去阁内的医馆了。
　　“我……我先回去了。”江染觉得这个地方，甚至虞九这个人，都不可理喻，毫无道理。
　　“道长……”一听江染说他要走，虞九立马换了副面孔，撒娇似的抓着江染的手，其实那力度大的仿佛能将人的骨头捏碎一般，“你不愿意陪我吗？你的伤还没有好呢，要走吗？”语气很轻，像是妇女哄小孩睡觉的轻柔的声音。
　　这样的虞九和方才看浅月好戏时的冷漠模样截然不同，江染甚至怀疑根本就是两个人。
　　“虞九……你简直……”他说着，手上的动作大了起来，他想拨开虞九抓住他的那只手，但他这浑身十几道伤痕无一不牵动他的神经，实在痛的不得了。
　　“简直什么？”虞九皱着眉头，手上的力道不自觉加重了几分。
　　“不可理喻。”在江染吐出这几个字的时候，他才感到虞九慢慢放了他，他用力一挣，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一大早，江染出门，发现街上的气氛与往日不同……
　　“瞧瞧看看，保命符啦，保命符……”卖东西的。
　　“想当初那江姑娘才算的上冤那，那还是我小时候，入狱那天狂风暴雨，雷雨交加……”说书的。
　　“嘿，你这人真说瞎话不打草稿地么？莫不是那姑娘还在娘胎里就被官府捉去了？”
　　“哈哈哈哈哈……”
　　那说书的本是说着夸大事实引人注意的，却不想招人嘲笑，脸色顿时涨成猪肝色，煞是难看。
　　“去去去……再出言不逊放心下一个死的就是你喽。”
　　“要也是你这编造是非颠倒黑白的人先下地狱，干我何事？”
　　听人你一言我一句，江染终于听明白了，是江家女儿，江沫儿死了！就死在那苦牢狱中，据说是不堪侮辱撞墙自杀的，的确，自从江姑娘死后，这云都挡着太阳，实在邪乎，昨日来牢狱中巡视的人发现，有几名曾经看管过江沫儿的狱卒死了，勒死的淹死的烧死的，尤其是下面那地方，更是不知被谁残忍地挖去了。
　　“呦呦呦，那场面看着就渗人……就更不说当面审江沫儿那案的大人了，据说其妻儿老小都在三日内被人剥皮抽筋挫骨扬灰，留下那大人，整日担惊受怕的，据说逃到江苏去了，可是啊，人也疯了，那地方哪有人认识他？据说也是被人欺负辱骂殴打致死的。”
　　那说书的瞧众人脸色皆是青了白白了青，于是换了更加阴森的语气道：“都说那尸体就在江苏县城的一棵树上，吊死的，那有好心人想给埋喽，都被连累死了……”
　　众人沉默了片刻，一人咬牙切齿道：“要我看啊，那大人根本就是自作自受。”
　　“就是，若不做这些亏心事……会遭到如此报应么？真是作孽。”
　　众人纷纷附和着，江染就在一旁静静的听着，江沫儿是他的妹妹，看着那几人的脸，江染冷笑着，他还记得，当时审判时，公堂之上，那几人就在一旁，咒骂江沫儿是妖女，是怪物，是不祥之人，那几人也是像今日这般叫好称快，丝毫未变。
　　他还记得，当时被打的血肉模糊拖入大牢的江沫儿抬起头看着大人头顶上的那块牌匾，笑的格外阴森。
　　上面写着四个大字――公正廉明
　　当江染拖着身体回去被师父一巴掌拍醒才恍然意识到自己什么都没买回来。
　　江染慌神儿的眼睛，对上师父那张怒意滔天的脸才意识到自己犯了错，“师父，您回来了哈……”
　　眼看着师父的怒意似乎并未消散半点，眉毛似乎能竖起来了，江染才感到恐惧感，干脆将求救目光投向站在一旁的柳溪，他注意道柳溪一直低着头，眼神涣散的样子……
　　师父也将那瞪着江染的可怕目光收了起来。微微着皱眉，轻叹了一口气，拍了身旁发呆的柳溪一下道：“柳溪，你去和他说。”师父留下这句话后便摇了摇头背着手走了。
　　“溪，你知不知道师父这是怎么了？”江染目送师傅离开，眼神还一直未离开，侧头问着柳溪。
　　他道：“染师兄，这件事我私心着不想让你知道，师父带我去拜访了一位得道高人，而我们此去的目的，是为了你……”
　　江染听了有些诧异，“为了我？”
　　“是，为了你和当年的事，就是江姑娘，当面牵扯到太多的东西了。”
　　柳溪说到这里倒吸了一口气，用力握住江染的衣袖，他没有说话，于是柳溪继续道：“我知道染师兄你不想太多的牵扯进这件事，可若你想置身事外是不可能的，师父那日卜算了一卦，他之所以到深山老林中求见大师，就是期望着逆天改命。”
　　“溪！”江染突然道：“我没有想逃避，我也不该逃避……至于你和师父，我很感谢。”
　　柳溪笑了笑道：“染师兄，你知道，预知这事是要付出一定代价的，我和师父能为你做的已经是极限了，那位高人说，江姑娘的事只能你去解决，不能牵扯进任何人，最近的牢里消息你可能也听说了，前几日死的是狱卒和官宦，近日也死了些人，全部都是企图调查这件事的人。”
　　“好……我，我知道了”江染有些结巴，脸色十分难看，木讷的点了点头，又胡乱说了些告别的话便离开了，看着似乎连路都走不稳的样子。
　　“慢着……”
　　江染转身看着柳溪
　　“是不能进任何人，可没有说不能牵扯妖。”柳溪难得露出了笑容。
　　八成又是从那位高人那听来的罢……
　　江染这么想着，他现在只想赶快回屋想办法清静清静，有些冲突，他是从小跟着父亲母亲捉妖的，他们江家在妖界一向是没什么好名声的，可自己一个人面对这些未免有些难以对付。
　　“对了！虞九。”
　　‘诶，想虞九那样性格的人，实在是太难以捉摸了，搞不好重要时刻他突然反水。’正在欣喜自己找到了出路，便又陷入了无奈中。
　　天要亡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