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光》宁夏３３３

30、最好的时光

　　如果不能给一个人他所想要的，那就不要给他希望，一点也不要给，这才是对他真正地好。

　　我没有打算和林夕开始，哪怕是很久以后。我心里已经有了打算，在上海分公司再熬个一年半载，我会尽快回总公司，忘了向北、忘了林夕、忘了这里的一切，重新开始。这一次，应该会比上次容易吧，因为这一次，是真真正正地结束了。

　　但是，人生之事，不如意的十之八九，我本已退到无处可退，偏偏还是有人逼我——

　　周一是一周最忙碌的一天，班子会，部门例会，有的时候还要开专题会，一堆的大会小会最是耗费人的精力，饶是平时我也有点吃不消，更不用说是今天了。昨晚我几乎一夜没睡，睁着眼睛守到了天亮，全身上下象是虚脱了一样，提不起半点精神，一整天的忙碌更是让我雪上加霜，眼前似乎有许多人在晃动，耳边也是不停地嗡嗡作响，却看不清是谁，听不清说的是什么，真恨不能立时倒下去算了，但是——

　　背后似乎有一双眼睛，凌厉飘忽的目光如影相随，我自然知道是谁，也知道她最希望看到我倒下，我不想在她面前露出半分的软弱与不安，唯有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我的思维比任何时候都要敏锐，我的言辞也比之从前更加地犀利，笑容也是更加地灿烂明朗，我绝不允许自己在杜可可面前倒下，绝不会。

　　好不容易撑到最后一场会议结束，一进办公室，我便再也支撑不住，整个人宛若虚脱一般，摊倒在办公椅上，这样的日子，按原本的计划，至少还要一年，我要怎样才能挨下去。

　　就连这片刻的宁静也是奢望，杜可可竟然跟了进来。她站在门口，轻轻地叩了叩门，神色冷静：“莫凡，我们聊一聊。”

　　该来的总是要来，总是逃避也不是办法，我点点头：“好，你进来坐。”

　　杜可可随手便要关门，我止住了她：“开着吧，我们没有什么是不能见人的，反正已经下班了，谈点私事也没有关系。”

　　我的态度平和，带着点微微的冷傲，杜可可看了看我的脸色，我们的目光在空中相遇，两个人谁都没有退让，就这样互相凝视了许久，还是杜可可率先移开了目光，她在我对面的椅子上坐下，眼神清澈，目光柔和，语音亲切：“莫凡，我们需要谈一谈，昨天的事情，我和向北的事情，我想有必要向你解释一下，你一定要听我解释。”

　　我看着杜可可，很冷静。从大学那次她那次骗过我之后，我就本能地不相信她，她说的每一句话，我都会小心翼翼地揣测她背后真实的用意，说实话，有这样的一个敌人，很累。我想了很久，还是不明白杜可可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大学的那次我可以理解，但后来——我不明白她为什么事事要针对我，方迟的那次最明显，她明明是厌恶方迟的，为了对付我竟然不惜出卖自己，我自认并没有对她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杜可可对我的这种敌意，真的让我百思不得其解，这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到昨晚，这问题隐约地似乎有了答案，向北。如果真的是因为向北，所有的问题似乎都能迎刃而解，杜可可爱上了向北，或许在大学时代就开始了，我甚至怀疑对向北杜撰我和师兄在一起的也是她，这便能解释向北当时的表情多么地震惊，却连到底是谁撒了这么一个弥天大谎都不肯告诉我，亦没有深究，能让向北这样做的人，除了他的妻子杜可可，还能有谁？

　　那么，杜可可为什么又和向北离婚了呢？是因为我，因为向北依旧爱着我？所以杜可可对我怀着如此强烈的敌意？这样的解释能够说得通，那么，此刻杜可可想对我说什么呢？她真实的用意又到底是什么呢？我的脑子有点乱，看着杜可可的眼神也恍惚起来，声音里竟然不自觉地带着一丝软弱：“你想说什么，说吧。”

　　“我现在不能跟你说我当初为什么和向北结婚，那是有原因的，是因为我的缘故，你不要怪向北。而且，我可以告诉你，这些年向北一直想着你，是真的。”

　　杜可可态度诚恳，语音恳切。和向北说得差不多，两个人还真是合拍，他们都不能对我说的理由是什么呢？而且，说向北这些年一直想着我，杜可可的用意真的这么简单？她会这么好心？一着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对杜可可，她无孔不入的个性，高超的演技，让我不得不提防。而且，就算她说的是真的，对我也没有任何的意义，我不能容忍的，不是向北和另外一个人结婚，而是向北对杜可可的态度，他守护着对她的承诺，就算和我分手，他也要信守的承诺，比我还重要吗？他对杜可可的感情真的不是爱吗？

　　杜可可越来越坦诚：“我们已经离婚了，孩子也跟我，所以你和向北在一起，一点问题也没有，你一点也不用在意我，我和女儿绝对不会来打扰你们两个的，如果你还不放心，我们可以离开这里，我知道之前对你做过很多不好的事情，这次就当我弥补之前的过失，我一定会成全你们的。”

　　杜可可的表情虽然显得很真诚，但这话听起来却让人很不舒服，成全，为什么我莫凡的爱情需要她来成全？而且，女儿？向北和杜可可的女儿，我几乎忘了他们还有一个女儿，杜可可明明话里有话，是提醒我，她和向北两人的牵绊永远都不会结束的意思吗？她到底是来向我澄清误会，还是来向我示威？

　　我猛地抬眼，因为过于迅速，杜可可脸上的冷笑差不点来不及收起，不过她变脸的速度相当之迅速，看得我眼花缭乱，刚才得意地冷笑的那人仿佛根本不曾存在过，眼前的女子目光里的愧疚，让人心生不忍，她的声音又软又绵：“我已经约了向北来这里，你们好好聊一聊，不要因为我——”

　　我的外表很冷静，心却象是沸腾的水，扑腾个不停，又是煎熬又是痛楚，这些年，将我原本就不多的争强好胜差不多磨没了，好象累得没有力气与人争什么了，又仿佛没有什么是值得我去争的了，就算真的争到了又如何？我以为自己真的能够心如止水，却原来——望着杜可可刻意装出来的柔弱，我觉得自己根本无法自已，如果换作是旁人，如果换作是别的事情，我或许不会这么冲动，但我现在唯一的念头便是：绝不能让杜可可这么猖狂、这么得意，哪怕付出再惨烈的代价，我也在所不惜。

　　我凝视着杜可可，唇角渐渐浮起笑容，笑得很冷：“我为什么要你成全？向北，我并不稀罕。”
　　杜可可微微地有了点怒气，瞪着我：“莫凡，我知道你爱向北，也知道你有多么爱他，你不要意气用事——”杜可可的突然转缓了语气，显得有点无奈：“人这一生，能找到一个爱你的，你也爱着的人，是多么不容易的事情，你运气好，还折腾什么呢？又不是杀人偿命的死罪，偶尔闭一下眼睛也就过去了，比起一生的幸福，这是很小的事情，放开吧，莫凡。”

　　我觉得有些意外，没想到杜可可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如果换了另一个人来说，虽然有些刺耳，但我或许能听进去，但是杜可可，她的话我根本听不进去，她的每一句话，我都习惯反了听，总是下意识地揣摩她话背后真实的用意，她一定不会这么好心，撮合我和向北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我忽然觉得一种前所未有的厌倦，和杜可可的恩怨还要持续到几时？这种猜来猜去的日子我真的觉得腻味了，总是要提防一个人，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对我出手，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太累了，倒不是真的怕了杜可可，只是突然之间便没有了斗志，觉得厌了、烦了，不想再和杜可可有任何的瓜葛，如果再和向北在一起，便意味着与杜可可无休止的纠缠，我不愿意。

　　杜可可依旧苦口婆心：“莫凡，我们之间虽然有过很多不愉快，但我是了解你的，你不过是气和向北结婚的人是我，你不要因为气我放弃了一生的幸福，你一定会后悔的。”

　　一生的幸福？我和向北在一起还会幸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