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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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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了香,捐了些香火钱,也从了智那求到了给落馨的平安符。
刚要离开,了智叫住她们,道:“方才几位施主在堂内上香时,我们住持便在后堂,他觉得与萧家二小姐有缘,想给她算一卦,便让我出来请二小姐入内。”
萧婳觉得有意思,一下就答应了。
而萧荁问:“那可否请大师为我也算一卦?”
了智双手合十,抱歉地说:“阿弥陀佛,住持说了,只有住持为别人算,没有别人让住持算,所以还请施主谅解。”
“无碍。”萧荁有些遗憾,“看来我与大师是无缘的。”
“那我就进去了。”萧婳朝她们挥挥手,跟着了智进去。
了智带她到了松宗寺后的一个凉棚,道:“请施主在此等候住持。”
“好。”
“阿弥陀佛,那贫僧,就先告退了。”了智道。
萧婳等了一会儿,开始觉得无聊,她便在凉棚附近转了几圈,炎热的天气让她不得不回到凉棚。
她摘了几根草,三两下编出一个蛐蛐儿,拿着蛐蛐儿玩了会儿后,主持还是没有来。
正当萧婳起身打算离开的时候,一个小石子轻轻地砸在她背上。
萧婳转身看到一个小老头,手里抓着几个石子,正冲她笑。
小老头看起来有七旬了,白花花的胡子挂在胸前,笑起来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小娃娃,看好了。”老头又丢了几个石子过去,这次萧婳迅速地躲开了。
见他扔个不听,萧婳忍不住说:“你!你这人干嘛啊?”萧婳发现,他还穿着和了智差不多的衣服。
了戒停止扔石子,笑着说:“小娃娃躲得挺快,是个练功夫的料。”
萧婳瞪了他一眼,转身打算离开。
了戒赶紧叫住她:“小丫头不要那么小气,不就拿石头扔了你嘛。过来过来,坐。”了戒在凉棚里坐下。
萧婳吐了吐舌头,还是走回去了。
“你是住持?”萧婳问。
她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个老顽童就是松宗寺的主持。
“是啊,老夫看起来不像吗?”了戒大笑,“老夫法号了戒。”
萧婳忍不住说:“为老不尊。”
了戒又笑了,片刻后,道:“小丫头,把右手伸出来。”
了智说他要给自己算卦,虽然第一次见面的印象不好,但毕竟是松宗寺的住持。
她半信半疑地伸出右手,又忍不住问:“你真的算得准吗?”
“当然能,你手上这伤,被啄的吧?”了戒笑着说。
萧婳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把你的生辰八字告诉老夫。”她把自己的生辰八字报给了他。
了戒盯着她的手,又抬起头,凝视着她的脸,叹了一口气:“没想到,真没想到。”
“大师,您算出什么了?”萧婳问。
了戒道:“此命乃之凶险,克夫,克亲,更克族。以你生辰八字所算出,却是十三年前已死之人。”
“可是我还活着啊。”萧婳插嘴道。
了戒点点头,继续说:“那便是,红颜祸水之人,多年后,必失心爱之人。但你的命道却有两条,母仪天下,皇后之命,是富国安民,还是祸国殃民,那就得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萧婳听得有些愣,似懂非懂。
了戒见她这番神情,笑了:“小丫头,你的心纯得很,老夫相信,日后必定是位明智之人。”
“啊,谢谢大师。”萧婳道谢。
刚要离开,了戒叫住了她:“若是想度此劫,需永生不踏入红尘,你能做到吗?”
“我,我……”萧婳有些听不懂她的话。
了戒叹了口气,又说:“罢了,罢了,你只要记住,今日我所说之话,务必不要告知他人,连爹娘也不能,你且回吧。”
真是莫名其妙。
离开后,萧荁与郇杏一个劲地问她,了戒为她算出什么了,而萧婳记得了戒对她说的,只是简略地说算出了富贵之命。
“小姐,听说长安的蒸春楼的菜特别好吃,不如我们中午就到那去吃饭如何?”春芽说。
萧婳揭穿了她的小九九:“是你嘴馋了吧?”
春芽捂着脸说:“哎呀小姐,别拆穿人家啊。”
她这一举动逗笑了车上众人,萧荁为她解围道:“我也早听说蒸春楼的佳肴甚好,那我们就去吧。”
虽是夏日,但入夜了还是会有些凉的。
明明进蒸春楼前,街上还是很少人的,不知为何,一出来,街上却是一片人海,吵吵嚷嚷的让人心烦。
而萧婳她们一出来,就被人群给挤散了。
真是点背。
“阿姐!郇杏姨!春芽!你们在哪?”萧婳毫无淑女范地在街上喊着,却没有一个人回应她。
她正想着是不是要自己走回萧府,街的一头发出一阵躁动,萧婳以为是萧荁她们,便跑了过去。
“滚开,都给老子滚开,别挡路!”衣衫褴褛的男人猛地推开看热闹的路人,眼看就要与跑过去的萧婳撞上了。
萧婳见不是姐姐,赶紧停步准备让开,不料的是,男人竟一把抓住她,不知从哪掏出把匕首,架在她的脖子上,对着他跑来的那个方向吼道:“停下!不许过来!不然我就杀了她!!”
追着男人的是一群衙门官兵,个个都满脸通红,汗流满面,似乎已经追了他很久了。
李兴抽出刀,指着他打骂:“唐龙,放开她,跟我们回衙门!”
“我他妈蠢啊?!跟你们回去还不是被折磨死?!”唐龙的嗓门特别大,震得萧婳耳朵都要聋了。身上还散发着腐臭、血腥味,令她有点反胃。
“你不要伤那位姑娘,若跟我们回去,我还会考虑为你求情减刑。”李兴试图劝他。
唐龙大笑,道:“休要骗我,你们这些当官的心都他妈脏透了。”压在萧婳脖子上的刀似乎有些握不稳,刀片将她的脖子上割出一条细痕,慢慢渗出血来。
“那个,大哥,您、您稳点。”萧婳不禁感叹今天的自己实在太点背了。
“闭嘴!臭娘们,你的命可是在我手上!”唐龙骂道,又对李兴说,“现在你们全部放下刀,退到五百米外,否则我现在就杀了她!”
“这位大哥,借问一下,前面这是发生了什么事?”罗长卿见前面围了一群人,隐隐约约还能看到有官兵,便问路边的一个小贩。
小贩说:“公子是外地人吧?”
“额,是的。”罗长卿从被了智捡回松宗寺的那年开始,就再也没有下过山,所以不知道这长安有多大变化。
“那就对了,”小贩指着人群说,“里面有个叫唐龙,以前在我们这片横行霸道,轻则强抢民女,仗势欺人,重则放火抢劫,已经被抓进去好几次了。”
“小罪而已,而且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在牢里待几天就好了,可是他为什么要逃呢?”罗长卿指出疑点。
小贩想了想,道:“啊,就是前几日,有个小孩与其他孩子玩耍时,不小心撞着了他,而不巧的是,那天唐龙刚从牢里出来,脸色正臭呢,而那个小孩恰好撞在了火口上,被唐龙抓着打,拦也拦不住,这不,被打死了。”最后一句他说的特别小声,似乎生怕别人听到。
“其实你不用这么小声,人家都被抓住了。”罗长卿说,“那后来呢?”
小贩接着说:“后来我们报了官,孩子的尸体都搬过去了,可县令是个吃软饭的,只敢对一些犯小错的人动手,这件事闹得挺大,他不想惹祸上身,所以就没有回应。”
罗长卿皱起眉头,道:“朝廷不管吗?”
小贩叹了口气,回答:“消息都没办法传上去,上面的怎么管?”
“孩子被打死了,衙门也不管,人家爹娘一定会闹的对吧?”小贩问。
“那是自然。”简直是废话,但出于尊重,罗长卿还是回答了他。
“这件事不知道怎么就传到了朝上,差点气着圣上了,下令处死唐龙,那县令再怎么瞒也不可能瞒过去了,派出人去抓唐龙了,这应该是他不知道怎么逃出来了。”小贩说道。
罗长卿抱拳谢道:“谢谢大哥。”他转身往反方向走去。
他下山不是来管这些闲杂事的,况且也不关他的事。
“那个,大、大哥,您稳点。”罗长卿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是她?
罗长卿脑海里浮现出在寺外只有一面之缘的那个小姑娘。
他原本已经迈出几步的脚立刻改了方向,往人群奔去,拔开围着看热闹的那些人,发现唐龙正握着匕首架在萧婳的脖子上,而她的脖子已经被划出一条细痕了。
李兴身后的官兵想上前,被李兴用手挡住。
“你别伤她。”李兴顺意将手中的刀扔在地上,带着人往后退。
唐龙抓着萧婳,一步一步往后退。
围着的人也往两旁散开,为他们开了一条路。
而罗长卿却还停在中间。
唐龙后脑勺上自然没有生眼,退着退着,后背就撞上了罗长卿。
“你他妈……”唐龙骂着,手挥着匕首刚想往后一下,罗长卿往旁边一侧身子,躲掉了他的攻击。
罗长卿快速地伸出手,往唐龙手腕上一下,唐龙虎口一麻,匕首从手里脱落。
唐龙又一拳头往罗长卿脸上去,罗长卿一伸手臂,挡下了他的拳头。他抓住唐龙那只手臂往后反剪,唐龙痛得大叫,另一只手不得不放开萧婳。
李兴见唐龙动了手,捡起刀赶紧冲过去,猛然发现人已经被制住了。
而萧婳被放开了,赶紧躲到李兴众人身后,然后用手在鼻子旁扇风。
“臭死了。”萧婳说道,她脖子上的那条伤痕已经结痂了。
她朝罗长卿望去,眼前一亮:“咦,你不是山上那个香客吗?”
罗长卿见她叫自己,也朝她看去,不由又想起自己在山上那副模样,耳根逐渐泛红。
他手下差点一松,支支吾吾道:“是,是我。”
“你受伤了。”他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