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贪欢》小秋团子

13、第十三章

　　说好的明日，只是一晃就到了。

　　其实是萧婳早早的起床，换好衣裳跳下床来，摇醒睡在地上的罗长卿。

　　“醒醒，明日到了！”萧婳说道。

　　罗长卿把自己埋进被子里，还带着一些未睡醒的鼻音，说道：“还早呢，不用急，人家面馆扎根了就跑不掉的。”

　　萧婳来气，想往他脸上刮几个小耳光打醒他，却对着他俊朗的脸下不去手。

　　“真是妖孽。”她放弃了，还是先填饱肚子最主要。

　　但又想想，谁会吃饱了再去人家面馆吃面的？

　　萧婳抓头，盯着罗长卿心里痛骂了一会，选择先洗漱。然后又坐到椅子上等着。

　　她无聊透了，拿着茶杯在桌子上叠罗汉，搭高塔，还时不时往地上瞅着罗长卿。

　　“还不醒。”萧婳一下蹦到罗长卿屏蔽，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他的脸。

　　“长卿？长卿，起床了，太阳都晒屁｜股了。”罗长卿还不醒。

　　萧婳又把手指移到他的眼皮，轻轻地画了几笔，再移到其他地方。

　　皮肤好嫩。

　　萧婳第一感觉就是这样的。

　　罗长卿还没有醒来。

　　“呼呼，呼呼。”萧婳往他脸上吹了几口气，这一吹，把他的几缕长发吹得飞起。

　　罗长卿还是没有醒来。

　　“咦？”萧婳突然发现了什么，再次伸出手。

　　睫毛好长。

　　她轻轻地碰了一下罗长卿翘起来的睫毛，嘟囔道：“为什么你一个大男人长的比小姑娘还要精致呢？”

　　“大概是因为我天生丽质吧。”罗长卿缓缓地说了一句，把萧婳吓得坐在了地上。

　　她赶紧收回自己犯罪的贼手，问道：“你怎么醒了？”

　　“不是你叫我起来的吗？”罗长卿笑了。

　　萧婳感觉自己脸上的温度正快速上升，支支吾吾留下一句：“我在楼下等你，去面馆，吃、吃面。”

　　然后逃似的跑下了楼。

　　“哟夫人，这么早起啊？”客栈小二见到萧婳，热情的打了声招呼。

　　“夫、夫人？”萧婳愣了一下。

　　她有这么老吗？她才十三岁啊！

　　萧婳的面部抽搐了一下，咬牙道：“是的呢……”

　　“公子呢？是否需要准备饭菜？”小二继续咧着嘴笑着说道。

　　萧婳摆摆手，说道：“他也起了，不用准备，我们要外出。”

　　小二应了一声，去做其他事了。

　　“你的牙……该洗洗了。”萧婳还不忘小声嘟囔一句。

　　“阿婳，走了。”罗长卿走下来，把一样东西递给她：“你的，掉了。”

　　是个香囊，做工十分精致，却不似是买来的，更像是手工做的。

　　萧婳扭头看看腰间，发现别在腰间的那个香囊果然不见了，接过说道：“谢谢啦，应该是刚才不小心掉的。”她小心翼翼收好，“这个可是我娘送我的。”

　　罗长卿突然伸出手，揉了揉萧婳的头发。

　　“怎么了？”萧婳抬头问道。

　　罗长卿笑笑，道：“没什么，走吧。”

　　面馆名叫寻若面馆。

　　老者说的没错，掌柜的的确在找什么东西。

　　不然怎么会给店名取名为“寻若”。

　　罗长卿他们起的也很早，但即使如此，寻若面馆还是生意爆棚一眼望去，都找不到空位。

　　“哟，二位是来吃面的吧？来来来这边坐，小的已经收拾好了。”面馆小二指着靠近掌柜桌的那张桌，对罗长卿他们说道。

　　天助我也。

　　他们此次的目的，就是要“不小心”让掌柜的听到乌疸散之事，若是性情中人，必定会追问，或提出意见等。

　　也许还会告诉他们有关乌疸散的事。

　　虽然可能性不大，但好歹也得试试。

　　这办法是萧婳想出来的。

　　“哎呀，真是饿死我了，相公，你说，这面馆有什么好吃的面呀？”他们到那张桌坐下时，萧婳突然挽住罗长卿的手，捏着脖子，娇声道。

　　声音不大不小，却是能让掌柜听得清清楚楚，李冗不由得皱了一下眉。

　　罗长卿被她突然的娇羞吓了一跳，萧婳小声解释：“配合一下，我也不想用这声音说话，恶心死我了。”

　　“啊？啊！是啊娘子，小二，来两碗你们馆里最好的面。”

　　“好嘞！二位稍等。”

　　萧婳用手撑着腮，说道：“相公你说，我们何时才能找到解药呢？”

　　她另一只手忍不住偷偷搓了搓鸡皮疙瘩。

　　“娘子放心，为夫定为你找到解药。只不过这苗疆的乌疸散毒的很，况且，解药也仅知成分其一，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罗长卿也装模作样地说着，突然觉着脑后生风，却不似利器般的杀气。

　　他快速伸出两只手指夹住来物，定睛一看，是颗珠子。

　　是算盘上的。

　　珠子冲击力很大，罗长卿也是差点没夹住，手指间的肉也被擦出了些粉红。

　　“掌柜的这是何意？”罗长卿把珠子放在桌上，扭头问着李冗。

　　李冗笑着说道：“并无恶意，只是见二位有些眼熟，可否行多几步，到楼上细谈呢？”

　　果然中计了。

　　罗长卿刚要答应，萧婳便抢先一步说道：“从起至今我还尚未进食。”意思是我肚子饿了，就算要谈什么国家大事也得先填饱肚子再说。

　　李冗又笑了，说道：“那便待到二位吃完面，我们再聊聊。”

　　萧婳很满足的笑了。

　　不知为何，罗长卿见她这样，嘴角也慢慢上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李冗坐回掌柜桌，把那颗他神不知鬼不觉拿走的珠子安回算盘。

　　他抬眸望了罗长卿他们一眼。

　　“若我没猜错，二位并不是夫妻吧？”李冗斟着茶，似是漫不经心的说道。

　　李冗这个掌柜的做的真是任性，在罗长卿二人吃完面后，竟一挥手将所有客人给遣走了，就这么关了店门。

　　罗长卿不装了，开门见山的问：“前辈可是江湖中人？可知乌疸散？”

　　萧婳也不装了，立马撒了还挽住罗长卿的手，也问道：“你早就看出来了对吧？还有昨日，我们走时，我还似乎看到你看了我们一眼。方才那颗珠子，是你来试探长卿的吧？”

　　李冗大笑，点点头，说道：“不错，没想到你一个小女娃，居然能看出这么多。不错，我的确是早就知晓了，但你们不也是吗？知道我这小小的面馆里，还有数不尽的机关。”

　　萧婳一下就闭了嘴。

　　“乌疸散吗？呵，又问世了。”李冗的语气变得沉重。

　　他突然看到罗长卿腰间别的一块玉佩，问道：“你是松宗寺中人？”

　　罗长卿有个习惯，就是喜欢将一些看似简单，却有着些意义的小玩意带在身上。

　　这块玉佩是了智多年前，在山下买到的。后来觉着好看，就向了戒提议，制作一批与此玉佩相同的玉佩，以作松宗寺的信物。

　　李冗一眼就认出来了。

　　“算……是吧。”罗长卿不喜与不熟的人多说什么，又问了一遍：“前辈可知乌疸散？”

　　“略知一二，一个字，毒。”李冗从他那大柜子里拉开一个小抽屉，从里面拿出几张纸放在他们面前，用手指敲了几下，发出清脆的声响。

　　李冗继续说道：“你们看，这这几张图纸上画着的，都是中过乌疸散的人死后的样状。”

　　他边指边说：“没有及时的医治，毒便会蔓延到全身。最开始是在体内生出一种虫子，而这种虫子会啃咬你的肉，吸食你的血。此虫进食速度极快，若是长时间未得解药驱逐，或是吐血身亡，或是被虫子啃光血肉，剩余一具空壳。”

　　萧婳盯着纸上的画像，突然发现了什么不对劲，说道：“这……似乎是蛇，很小的那种。”

　　李冗闻言也仔细看了会，发现果真如此。

　　“还是你们姑娘家观察的细。你有没有听你们住持说过，凤霜草？”李冗对罗长卿说道。

　　罗长卿点点头，问：“前辈可是与住持相识？”

　　“点头之交罢了，许多年前，我一位至交，也是中此毒而死。虽说禄郅城已被突厥人占领多年，但未必就没了凤霜草的踪迹，若你们愿，便一同前去禄郅城，寻得凤霜草。”李冗说道。

　　“好。”罗长卿点头应到。

　　萧婳也点点头。

　　隔日，李冗便关了面馆，与罗长卿二人一同前往禄郅城。

　　虽是骑马前去，但禄郅离洛阳有千里之距，差点跑死了那几匹马。

　　连夜奔波几日，他们也终于来到禄郅城。

　　“要不我们扮成突厥人？”萧婳提议。

　　李冗摇头，说道：“你我三人本是汉人，与突厥人有许不同，只怕是扮了，会更引人怀疑。”

　　就当是过路的商人吧。

　　他们现在毫无目的地的在街上走着，四处逛逛，就像是真的商人，路过选择采买物质。

　　“还未曾问你二人的名字呢。在下李冗。”李冗想起这几天被他忽略的问题。

　　“萧婳。”

　　“罗长卿。”

　　李冗听后，笑道：“好名字，哈哈哈哈哈哈。”

　　李冗行走过江湖，见多识广，突厥语自然不在当下。

　　他似是听见了什么，带着罗长卿二人绕到另一边，一块大告示牌前。

　　上面贴着一张布满半个告示牌的告示

　　“美丽的突厥公主将在此城挑选自己的如意郎君，作为突厥驸马，三日后会在城中心印文酒楼举办一场比武招亲？”李冗念着上面字，念到一半忍不住笑了，“咳，将以比武模式挑选最佳人选，最后的得胜者将是突厥未来的驸马爷。暂有奖励为三百两黄金，特训骏马一匹，特制铠甲一副，并有一颗珍稀的药草……凤霜草？！”

　　天助我也！

　　最近的运气实在好，萧婳决定回去后一定要去给佛祖烧烧香，保佑他们一直幸运下去。

　　“长卿。”李冗说道，“这次比武招亲，招的什么亲无所谓，奖的什么黄金无所谓，最主要的是这凤霜草。”他带着二人离开告示牌，寻了一家客栈住下。

　　“我知。”罗长卿应道。

　　接下两天，李冗一直在搜寻参加比武招亲的人的资料，发现都是一些毫无功力，仅仅是靠蛮力的蛮人。

　　“必定能赢。”李冗说道。

　　而这几天，萧婳也是拉着罗长卿到处逛。

　　“第一次来到这，与我们那有所不同，为何不逛逛，我们又不是来攻城的。”萧婳讲起了道理。

　　她到处张望，突然眼前一亮，拉着罗长卿跑到一个买饰品摊子前。

　　“这个好看。”萧婳拿起上面插｜着的一支簪子，问摊主：“我能试试吗？”

　　毫无遮掩的中原人口音。

　　摊主却似乎没多在意，用不标准的中原话说道：“当然可以。”

　　萧婳把簪子递给罗长卿：“帮我戴戴。”

　　“啊？哦。”罗长卿接过，小心翼翼地在萧婳的后侧头发上给她插｜上，因为是第一次帮姑娘戴簪子，手法不熟练，有些插歪了，却还是能看出萧婳的美。

　　摊主把镜子移到她面前，道：“可以、看看。”

　　萧婳看着发上的发簪，忍不住笑了：“长卿，你弄歪了。”

　　她把簪子扶正，扭扭头，发现甚是适合自己。她问道：“多少钱？”

　　“这簪子不贵，亦一直没人买，没人看得上，姑娘的眼光好，我便算你十文钱罢。”摊主笑道。

　　萧婳从钱袋里拿出十文钱递给他，然后又拉着罗长卿准备要离开，摊主却叫住了他们。

　　“二位留步，我刚想起，这对耳环与簪子是一对的，我见姑娘如此清秀美丽，戴上这耳环，估计都能与我们公主比起美貌了。”摊主递上一个木制盒子，继续说道：“这耳环，我就不收你们的钱了，当是赠品罢。”

　　萧婳接了过来，打开看看。

　　甚是好看。

　　“谢谢了。”萧婳道谢。

　　正在他们转身要离开时，路过几个人。

　　一个女人与一些似是侍卫的人。女人长得很好看，眉毛修的很能衬着她的容貌，也有许些英气。

　　萧婳和罗长卿看了他们一眼便离开，而女人也只是一撇，看到罗长卿时，却微微瞪大了眼睛，然后不知何意地弯起嘴角。

　　“中原人。”

　　萧婳听到了女人的那句话，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们一眼。

　　女人朝她笑笑，带着其他人离开了。

　　“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