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黑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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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我们是她的同学，只是进去探望——”
“抱歉，上面下令禁止任何人探视。”站在病房前的抱着重型枪械、全副武|装的军|警面无表情地回答道，“各位请回吧。”
......
靠坐着病床上的加藤绘里香侧头注意着门口的动静，等A班众人无功而返后，她才慢慢地收回了视线，舀了一勺咖啡果冻塞到自己的嘴里。
这里是在警方严格看管下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的牢笼，但是此时，她的病床旁站着一个男生。
齐木楠雄有些不舍地将视线从那个昂贵的咖啡果冻上移开，镇定地继续道：「总之，I Land方面已经掌握了你的行踪，这几日已经着手准备提起公诉的事情了——毕竟两年前你们逃脱实验室最终导致最大研究院陨落这样的账不算不行啊。而且你也发现了吧，这几日你虽然被关在这里，但并没有警方的人来找你问话——这大概是因为你的身份还是I Land公民，要走那边的法律程序。」
“也就是说，我会被遣送回I Land”加藤绘里香沉思了片刻，手无意识地搅动着已经成糊状的咖啡果冻，“不，这不是一件好事情。先不说K到底有没有藏身在那里，I Land的法律设置就是偏向于科学家们的，而且能证明当年我们的行为是出于自保的证据恐怕也早就被有心人给掩没掉了——如果就这样被遣送回去，就中那帮人的计了。”
齐木楠雄沉默了，他倒是有若干种帮她逃脱遣送的方法，但是就对方此时的心里想法来看，她并不准备当一个逃兵。
*
齐木楠雄像他来时那样悄无声息地从病房内消失了。
他的个性很强大，好像什么事情都能轻易做到，而且他的哥哥是当年在研究院工作、帮助了加藤他们很多的齐木空助先生，所以也很信得过——有了他的帮忙，加藤绘里香也能稍微轻松一些。
不过唯一的遗憾是，他对纪野凉在这两年中私下干的事情几乎一无所知，只是老实地交代了两年前，加藤绘里香记忆错乱后，纪野凉找到他联手修改了她的记忆，并且要求他暗中保护她。
回忆起一切的加藤绘里香当然知道过去在研究院相处了整整五年的纪野凉是什么性子——他为人温和，凡事不会下狠手，更不会剑走偏锋；他对自己的个性极度自信和依赖，因此疏于真实的人际交往。
但是，要去猜测他在这两年中具体干了些什么事情的确有些难度。
加藤绘里香走下病床，赤裸的脚踏在冰冷的地板上。
病床旁的窗户紧闭，但窗帘却大开着，拥抱着夏日灿烂的阳光。
她微微眯起眼睛，看着窗外湛蓝的天空。
这就是实验室外的世界，这就是他们一路踏着血腥、背负着黑暗也拼命要出来享受的蓝天、阳光。
凉他看着这些东西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呢？
但是，一个人看，真的好寂寞啊。
......
加藤绘里香靠近了窗户，边缘处立刻显现出淡蓝色的屏障物质——那是隔绝着她的牢笼。
她的嘴角一点一点地挂下，自觉没趣地转回身去。
这时，加藤绘里香突然听到了几道细微的声音，来自——
“绘里香！绘里香——！这里这里！”
她有些惊讶地回过头，只见A班众人正在距离窗户不远处极其热情地朝她挥着手，他们脚上踩着的是，在阳光下熠熠闪光的冰山。
半冷半燃的少年轻轻地吐出一口寒气后，迎着少女复杂的视线，作了一个口型。
加藤绘里香辨认出来了——
因为其他人也在喊着这句话：
“快回来——！”
我们在A班等你。
*
在被隔离的第五日，病房里终于迎来了一位加藤绘里香期待已久的客人。
“好久不见，加藤。”穿着正装的男子礼貌地微笑，夺目的红金色眸子不加掩饰地落在她的身上。
他看上去比上一次见面时更瘦了，婴儿肥退去，略微凹陷下去的脸颊显现出一种成年男性的气质。
“赤司先生，您终于来了。”加藤绘里香请他坐到病房一侧的沙发组上，“要喝点什么吗？不过只有食用水哦。”
“不用了。”他的神情挑不出什么毛病，彬彬有礼地问道，“让你那位朋友来给我传话是为了什么呢？”
上一次见面时是在一个装修得异常粉嫩的甜品店，还处于思维被干扰状态的她稀里糊涂地被长川骗了过去；但他们之间的交集早在她收到那封邀请函时就产生了。
现在想来，这位「天帝之眼」事务所的管理者掌握的信息比当时的加藤绘里香多得多，而且还颇有一种要搅一搅浑水的意思。
于是，加藤绘里香直言道：“这一次约您见面是希望您能帮我处理我现在遇到的麻烦。”
赤司征十郎因为她的直言不讳而短暂地沉默了一下，但他显然是一个谈判的高手，不动声色地回答道：“你与「天帝之眼」事务所签订的合约里并没有包括这一项。”
“所以，我希望能和您做一个交易。——您既然来了，就说明也是感兴趣的吧？”
不知道是她的哪句话引得赤司征十郎竟浅浅地笑了一下，但显然不是友善的——他轻轻地咳嗽了一下，说道：“加藤，你太过于直白了。不过，这也不能说是坏事——我还是和你直说了吧。”
“如果是作为「天帝之眼」事务所的负责人，我只能很遗憾地和你说，你的事情事务所无法出面。你自己也很清楚吧，犯了这样为法律、伦理不容的错处，还没有自证的证据，事务所不会为了你淌这样的浑水。”
加藤绘里香没有说话，因为通过心操人使那件事，她也清楚了「天帝之眼」事务所极其看重所谓的声誉——这是要想长久保持数一数二的英雄事务所地位必须拥有的。
“但是，”赤司略微停顿了一下，“但是就个人而言，我的确可以帮忙。——但是相应的，你也应该知道。”
一物换一物的道理。
*
赤司征十郎的办事效率很高，再加上雄英的帮忙，遣送延缓许可文件很快批了下来，而I Land方面也因为赤司砸下的重金和欧尔麦特的出面而渐渐有了消停的趋势，但他们仍然死咬着延期一年这个条件不放。
相应的，对加藤绘里香这一上级眼中的危险人物的处理办法也决定了下来：交由雄英高校方面监管。
.....
“出院”第一天，是相泽消太老师来接的她。
一路上警备森严，生怕她中途生事逃跑，被这样对待的加藤绘里香说不上生气，但总归是不好受。
可是，即使有这样的心情也没有什么办法——
自还在实验室起，她就知道了，拥有这样的个性的自己在别人眼中与定时炸弹无异。
“听好了，加藤绘里香。”相泽消太冷淡地说，“现在进入雄英高校的你已经不再是学生的身份了，你是危险人物、被监视者。所以，行为举止绝不可以随心所欲，你的任何过激行为都有可能被放大，直接导致你的延缓遣送申请无效——这虽然听上去只与你的悲惨结局相关。但是，你恐怕无法想象雄英用了什么给你做担保——所以，必要时候，我不会客气。”
相泽消太的语气很冷，仿佛加藤绘里香真的已经脱离了他的学生范畴。
但是，加藤绘里香却轻轻地拉住了他的衣服下摆，几乎落下眼泪来。*
......
加藤绘里香的回归引起了班级里不少的动静。
上午连着三节课的课间，她的座位旁都处于围满人的状态。
但是，他们都不约而同地对她的过去绝口不谈，只是叽叽喳喳地告诉她，她不在时班级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当然，最最令人兴奋的事情就是，雄英高校因为暑假期间的林间合宿事件而将走读制改成了寄宿制。
“呐呐，绘里香你知道嘛，你的房间就在我和御茶子之间诶！”芦户三奈兴奋道，“一楼有大家的公共休息室，二楼有餐厅，三楼有训练室和娱乐厅，真是太棒了啊！！就像我们之前去住的八百万家的别墅一样！”
喂喂，别提这件事啊——周围人拼命给她使眼色。
可是已经迟了。
露出了些许恍然神色的加藤绘里香突然想起了一个重要人物——她的男朋友，迹部景吾。
......
不过要说是男朋友，她还是有些抵触的。
那几天对他的心动，在如今恢复了记忆的她来看，不过是......
阴差阳错之间的，移情罢了。
那本深蓝色封皮的《失落乡》是加藤绘里香和纪野凉的定情之书，曾经在研究院的图书馆里在书的掩盖下偷偷接过吻；而钢琴，自然是巧合地因为纪野凉曾经在类似场景的地方一遍又一遍地为她弹过。
当时一阵又一阵让她心口发麻的心悸，大概就是记忆缺失了，但爱还在的最佳表现吧。
加藤绘里香轻轻地将手再一次贴到心口，那种感觉已经死去很久了。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黑羊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