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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一章】 小偷与骗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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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薇安调查员,这些都是十年以前的事了。你不了解是正常的。我曾经整理过警局档案室的卷册,翻阅时才听说到某些奇怪的案件。”维德皱眉,“比如,赫赫有名的大盗埃文斯。”
“看来此人是个职业盗贼?只偷宝石吗?”
“不。他偷过的东西不计其数,档案室有专属于他的厚厚一摞卷宗。”维德摇头,淡淡叹了口气。“声如其名,此人是个盗贼。而且还是那种胆识技艺俱佳的盗贼。曾有目击者见过他的身影,是一名年轻男性,且身手极好。若将戒指丢进一团杂乱丝线中,每根丝线挂有若干铃铛,一但碰到任意一根线,铃铛立即大响引人侧目,埃文斯也能垫脚立于镶满尖刀的梯子之上,用两根手指从乱线中取出宝物,而不惊动一枚铃铛。”
薇薇安思考片刻,耸了耸肩,“如此厉害的技艺,当盗贼倒是可惜。年轻才俊,他偷这么多的财物,是为了劫富济贫吗?”
“这我倒是没听说过。”维德摇头笑了笑,淡淡开口,“大概只是个贼而已。”
得知“诗蔻迪之泪”落入大盗埃文斯之手,富商茶饭不思,内心焦急,却也隐隐感到无望。警方接到报案,得知又是这名作案颇为高调的大盗在兴风作浪,自然严肃对待,仔细铺查搜索,结果却依旧不尽人意。尽管掌握了一些蛛丝马迹,警方却对盗贼的行踪一无所知。这是一种比较气恼的局面。因为大盗埃文斯一向行事乖张,警方发现的仅有的几缕痕迹,比起是埃文斯百密一疏留下来的,倒更像是他刻意留下的。房间里仅有的一枚附在窗台上的指纹,夜晚利物浦小镇上酒馆老板瞥见的一抹大街上的黑衣身影,次日河边写生的女学生临时招募到的一名英俊的年轻人…………毫无疑问,这些线索都指向埃文斯,然而警方却无计可施。只能被迫观看这位盗贼的班门弄斧,狡猾玩弄。这是一种很糟糕的感觉。
实际上,这也符合大盗埃文斯的一贯作风。令人讨厌。
从此,那颗蓝色的珍贵宝石彻底失踪,如同一粒沙子掉进暴雨期的泰晤士河,成为那个小镇的一个传说,也成为了无数人暗中垂涎的对象。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失踪了,不意味着被占有。还有更多的可能性。没有人不想得到一颗价值连城的蓝宝石。而它只是失踪了。
然而谁也没有想到,与宝石一同失踪的,还有那个神秘的盗贼。他似乎从那以后就了无音讯。很多年过去了,他再也没有出现过,渐渐被世人遗忘。
“那颗名为诗蔻迪之泪的蓝宝石,怎么会与弗兰克扯上关系。”沉默片刻,薇薇安皱眉。“还是说……他想提示我们,凶手与当年的宝石失窃案有关?”
“房主夫人。请问您是否还知道什么情况?三年前,弗兰克为什么要从这里搬走?”
“他啊,是个怪人。小姐,我说过的,我最不喜欢怪人。”夫人连连摇头,挑着小指吸了口烟,“但我打赌,全小镇里,和他说过话最多的人,也就是我。”
房主太太有一双黑眼圈明显的眼睛,眼角周围的皱纹在笑的时候格外明显,脸颊上一层厚厚的脂粉,廉价香水的气息无处不在。显然是那种不太好惹,没有主见,却又十分享受置身于某种微妙的是非之中,尤其是来自异性的关注的女人。
“或许他是一个还算虔诚的基督徒。他每天去做礼拜。他开过一间小书店,那破店里蜘蛛网密布,一年到头也没见有几个客人。”房主太太吐了口烟,口气十分不耐烦。“警官,我暂时就只能想起这么多。门口来送报的了,我能先去拿报纸吗?”
站在她旁边的韦尔伯看起来也十分无奈,朝她摆了摆手。房主太太白了众人一眼,理了理头发,趿拉着拖鞋离开。
“那个店我们已经去过了,薇薇安调查员,现在是一个买靴子的在开店。我问过店主相关情况,店主说也是三年前从弗兰克那里买来的。”韦尔伯叹了口气,“确实很脏。”
“有多么脏?”
“大概有五十年没有打扫过的那么脏。”
“即使店主不拘小节,自家店面太过脏乱也说不太过去。我想,没有几个客人会愿意光顾这样一店的。或许,这家店的存在本身就不在于交易盈利。”
“你的意思是说……”
“他开书店的目的可能并不是为了养活自己。而是在找一本书,或者藏一本书。”
没有人有可能天衣无缝地隐藏一件东西。最近乎完美的方法,便是栽木于林,藏水于海。
身穿米色风衣的年轻研究员提着一盏油灯,踩着地窖的梯子小心爬上来,手里拿着一本灰尘朴朴的书,她低头轻轻拍掉书封上的一片枯叶,“很有可能就是这本《达洛维夫人》。”
“………《达洛维夫人》?可是这本书有什么特别的吗?”韦尔伯皱眉,“上世纪女作家伍尔夫的书,擅长意识流,虽然文风不算大众,但作为知名作家,作品刊印量也很多。”
“也许是为了解开一个迷题呢?解密的要求是必须拥有由某一出版社编辑的,某一特定版本的书。”
“你的意思是说……”韦尔伯瞪大双眼,“那张密码字条!”
“这样说来,那张密码字条其实并不是弗兰克亲手写的。只是他通过各种机缘巧合,找到的一张字条。”女研究员站回到阁楼踏实的地面,从她身后的昏暗地窖口很快又伸出了一只手。年轻的警官紧随其后,在将她扶出地窖后,很快反手一跃而出。他拍了拍袖口灰尘,皱眉看她。“……弗兰克从哪里得到它的?”
继而维德顿了顿,“那么,事到如今,大盗埃文斯的陈年往事是否依然与弗兰克的死亡有关联?”
“几位警官,我忽然想起来一件事。”从门口忽然传来女人尖细的声音。房东太太正在低头卷着今天的报纸,拖着长腔道,“我刚刚清理邮筒,忽然就想起来了。那个老男人似乎经常和某个人写信,至少两周一封,经常占用我家的邮筒。”
“您知道他在和谁写信吗?”
“我想想……好像叫彼得·史密斯什么的来着……”房东太太咕哝着走向厨房。
“……彼得·史密斯?”韦尔伯紧紧皱眉,继而大叫,“……彼得·史密斯!”
彼得·史密斯,不是别人,正是圣母修道院的院长。
众人一时面面相觑。
“我这就打电话,维德警官。打电话给那位修道院院长。”韦尔伯怒气冲冲,“我就知道那个老家伙在骗我们。他明明就知道什么。”
维德也显得有些吃惊,点了点头。
韦尔伯抓起电话,表情不善,第一遍电话没有人接。他黑着脸又打了一遍,在漫长的提示音后,电话嘟的一声,显示接通。
然而韦尔伯刚说了几句,便愣住了,随后抬头看向维德与薇薇安。
“……院长先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