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年华》人心作古日月明

3、第三章 断绝关系

　　顾安迪昨晚一直没有回来，顾雅很是担心她的安危，第二天她就缠着顾河，让他去找顾安迪，顾河的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所以根本就不想理她。顾雅心一横，说：“阿哥，你要不去找阿妈，我以后就不去上学了！”顾河一听这话，脸都吓白了，他最怕顾雅说辍学了，所以连忙说：“好好好，小祖宗我去找她还不行吗，你可得好好读书！”顾雅开心极了，抱着顾河亲了一大口，“阿哥，我等你的好消息，加油哦！”说完，就蹦蹦跳跳地走了。顾河不由得一阵头疼：九龙这么大，上哪儿去找她呀！
　　顾河敲开了王山家的门，冲还在揉眼睛的王山说：“准备两个小片刀，跟大哥出去办点事儿。”“啊？刚成立帮派就搞事情啊！”“我妈，昨晚又不知道跑哪儿去了，阿雅叫我出去找她。”“行吧，咱们要不拿点钱，出去换身行头？”“行啊。”
　　于是两人就去了九龙最有名的德胜商场，一人买了一套黑西装，美其名曰：□□就得穿黑西装，而后他们又准备去街边的发廊做个靓仔的发型。王山吹了个飞机头，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后，他不禁这儿摸摸，那儿看看，心里别提有多美了。顾河的头发比较碎，理发师总不能按照他的要求给他做个大背头，于是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乱转。顾河漫不经心地说：“没事，随便弄弄就行。”理发师顿时茅塞顿开，把他大部分的头发都弄到了后面，又在前面留了几缕。镜子里的小青年顿时变得帅气又迷人：入鬓的剑眉、细长的凤眼、高挺的鼻梁、微薄的嘴唇，无处不散发着致命的诱惑。王山立即不满起来，说：“老板你怎么给他弄得这么靓仔啊！”“嘿嘿，人家本来就长得靓仔嘛，小伙子，你也不赖哦。”
　　“王山，跟我去李氏牛杂店看看，我觉得她应该在那儿。”顾河在发廊门口买了一根烤肠，他咬着烤肠说。王山神情古怪地说：“你妈还真是瞎鹰的姘头啊！”他们说的那个人是鹰头帮的老大，年轻时和别人火拼，瞎掉了一只眼，成了独眼龙，被道上称为瞎鹰。“嗯，我就不明白给别人当小三有什么好！我都没敢跟阿雅说，怕她被同学知道后嘲笑。”两人朝东平街走去，李氏牛杂店就开在哪儿。
　　李氏牛杂店店面不大，只有十几平方米，可那儿的主人是鹰头帮最尊贵的人，而鹰头帮最尊贵的人就是瞎鹰的正牌老婆――李天华。李天华原本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孩，却义无反顾地嫁给了瞎鹰，这使得道上的人感到分外惊奇。你想想啊：谁想嫁给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人当老婆！而她就是这样的一个奇女子！她的厉害远不止这些：她在短短的五年里就让鹰头帮从三流帮派晋升到了一流帮派！这件事可是轰动了整个九龙！这又使得道上对她产生了极大的敬意，就连顾河、王山也不例外。
　　顾河和王山来到店前不由得感到奇怪：今天的李氏牛杂店怎么格外冷清，一点人气儿都没有？顾河低头看见了店门前躺着的一只粉红色高跟鞋，他不禁瞳孔一缩，因为那鞋正是顾安迪走的那天穿的。顾河忍不住冷笑：顾安迪呀顾安迪，你果然在这儿，到底是得罪了李天华。顾河冲王山打了个眼色，王山点了点头，收起了嬉皮笑脸的表情。
　　一声声呜咽从店里飘出，二人谨慎地推开了店门。只见一个头发凌乱、衣不蔽体的女人正在地上蠕动，正是她发出的呜咽。顾河一看见她，不禁大叫：“妈！”地上的女人正是顾安迪，她现在身上没一块好肉，青青紫紫的连成一片，左腿呈现出一个正常人不可能完成的角度，显然是断了。一个阴阴沉沉的声音问道：“你就是顾河，她的儿子？”顾河回头一看，发现李天华正站在他的背后，而且她手里正握着把菜刀。“是，我是。”“你妈当瞎鹰的姘头，你是知道的吧。”“知道。”“那你来干什么，看我宰了她？”李天华毕竟做了十几年的□□大嫂，手怎么可能干净，看她的架势，这个事儿是很难善了了。“那你想怎么样？”“毁了她的脸，废她两条腿。”“那……我替她怎么样？”“那可不行。”“那你怎么才能答应？”“呵呵，我废了她一只手和一条腿，再砍你两刀才行。”“行，我看她的腿已经废了，你就光废手吧。”李天华诡异地冲顾河一笑，只听“嘎巴”一声，顾安迪的手就断在了地上。她又哑着嗓子说：“该你了。”顾河二话不说地脱下了上衣，王山担忧地看着他。顾河冲他一笑，说：“没事，王山你帮我数着点啊。”看到顾河的表现，李天华不禁点了点头，说：“算你小子是个人物，也不知道她这个婊子怎么能教出你这样的儿子。”
　　地上的血越积越多，有的都溅到墙上，血的鲜红与墙的惨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令人侧目。王山把手塞到了裤兜里，握紧了兜里的两个小片刀。李天华已经砍了顾河两刀了，但还没有停手，依旧挥舞着菜刀。王山立即冲顾河大喊：“接着！”说完，就扔出了个小片刀。顾河瞬间接住，反身制住了李天华。“李天华，我敬你是个人物，你怎么出尔反尔！”“哈哈，你不也不讲信用！你妈的腿分明还没废！我就断了她一只手，算便宜她顾安迪了！不过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们不可能善了了！”“你！！！”，顾河按住了李天华，甩开了小片刀，“噗嗤、噗嗤”的声音挑战着人的神经，没捅几下，李天华就断了气。顾河冲王山打了个手势，王山会意，扶起来瘫在地上的顾安迪，顾河看着狼狈不堪的顾安迪，一字一顿地说：“以后你就当没生我和阿雅好了，我们断绝血缘关系吧。”顾安迪拼命地摇头，可顾河看都不看她一眼，她的眼里充满了绝望。
　　“老大，我扶你去医院吧。”“不用，你给我送回去就行。”王山扶着顾河朝店外走去，末了，他怜悯地看了一眼再度瘫在地上的顾安迪，一句话也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