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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   隔天一早,邵习末就跟原璡讲了自己要出门的事儿,并且问,“原助理,要不要跟我一块儿出去?”
      原璡摇头,手里还捧着一本地理杂志,“我在家看书。”

      邵习末耸肩,只好揣上手机自己出去了。
      一出门,刀条似的风就抽打到脸上,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他把拉链提到了脖子口,双手抄进了衣兜。走出了五十米的地儿,兜里放着的手指头动了动,似乎忘了拿什么?
      咂,他的钱包。

      邵习末只好折身返回。
      进了小铁门,突兀地被院子里站着的人吓了一跳。

      原璡穿着件灰色高领毛衣,背对门口站着,看着墙根缝儿歪长出来的青皮树枝,左手夹着一支烟。
      他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对于门口的动静恍然未察,左手动了动,把烟嘴儿含进了牙齿缝。

      邵习末有点愣住,他从来没有见过这种状态下的原璡。单薄的背影似乎透着一股淡淡的哀伤,是那种一直笼罩在心底无法言喻的情绪沉淀。
      而且,他一直以为原璡不抽烟,客厅房间里都没有烟缸。

      原璡顺着那墙缝里的树根想到了小时候他种的石榴树,也是被他偷偷地种在了墙边,每到夏天就会开出红色鲜艳的筒状花。可惜后来被他妈看到了,隔天就清理掉了。他那个时候还很奇怪,为什么他妈就这么不待见他?
      后来,他才发现有的爱如果夹杂了现实捆绑的挣扎,那这种爱就会逆转生长,磨灭消殆。

      原璡的思绪突然被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他认得这是邵习末的设定铃声,果然一转头,就看到了杵在门口呆站着的邵习末。

      邵习末也不知道看了多久,这会儿脸上迷茫的表情还没来得及收住。
      他一边在心里骂哪个傻逼不长眼给他打电话,一边干巴巴地冲原璡解释,“我忘记带钱包了。”
      原璡嘴角晃出了礼貌的微笑,眼神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秒也就转开了。

      邵习末进了卧室揣上了钱包,出来后也没在院子里看到原璡。
      他有点烦躁地拧起了眉,心里莫名地有点不是滋味,他总觉得刚刚的原璡透着点生疏冷漠,特别是转过头来看他的那一眼,似乎含着一股莫名其妙的冷淡味。
      特么的,这又算是哪门子的事?
      他琢磨的有点烦,兜里的手机再震起来时,他接通后就一顿骂,“□□妹,赶着投胎呢。”
      刘然洲被骂的有点懵,他错了么!他娘的他就只想告诉邵习末这傻逼,他们到了啊!他也不服气地怼了回去,“你娘的个鸡蛋贼!我们到了!而且,我妹也很乐意!”

      邵习末过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被逗笑了,“哎,我操自个儿行了吧?等着,我快到了。”
      他给刘然洲发的位置在公司后边的小河广场,上回去看电影时,他就瞅到了二楼有间小饭馆,够得上档次的那种。
      想到了电影,他就顺带的又想起了原璡。最后,烦得嘴里又蹦出了一句‘操’。

      刘然洲歪坐在车座上,翘着二郎腿摁手机。
      旁边他妹刘若黎正在涂指甲油,绿绿闪闪的一片,晃瞎了眼。

      成子原名崔晗成,大高个,跟着邵习末一块儿长大的邻居,这会儿摁下按钮,降下了车窗。
      顿时外边凛冽的气流一下子蹿了进来。

      刘若黎眉头一皱,瞪了眼成子,“冷的要死哦。”
      成子转头看了看正缩着脖子的刘若黎,手一动,打算把车窗升上来。刘然洲连忙制止,“别,”边说还边在鼻子底下煽了煽,“臭的要命,你非得涂这玩意干嘛。”

      刘若黎轻哼,“你不懂,这叫女人的美丽。”
      他哥送了个白眼。

      刘若黎卷起手指头,吹了吹,又问,“习末哥哥到底要来了没呀?”
      刘然洲转头也在看人,特么的他们搁这儿坐了好一会儿了,除了旁边跑过一只嘎嘎叫的鸭,啥都没瞅见。

      刘若黎下了车门,瞅着四周灰突突的光景,瘪嘴,“习末哥哥在这儿肯定滋味不好受吧。”
      她拉了拉脖子上的羊绒围巾,高跟鞋踩在了坑洼不平的泥地上。

      成子突然说,“来了。”
      刘若黎连忙转头看,心里冒起了小甜泡,前边可不就是她的习末哥哥么。半年没见,她的习末哥哥变得更帅了。她拔腿跑了过去,高跟鞋一扭一扭的,配上了她甜美婉转的声音,“习末哥哥。”
      邵习末一个脑袋两个大,怎么把这妹子也带过来了?

      刘然洲在后边摊了摊手,妹妹是他家生的,花痴却不是他家种的。谁叫当年这小妮子学会看脸下饭呢。
      刘若黎几乎半个身子都贴到了邵习末的身上,双手扯住了邵习末的胳膊,眼神柔水,“习末哥哥,半年不见,你又变帅了。”

      邵习末把她的手从自己的胳膊上扒拉了下来,欠抽地说,“半年不见,你怎么变胖了。”
      刘若黎‘哇’地一声叫,“我变胖了?”
      邵习末目光真诚,点了点头。

      刘若黎转头朝他哥问,“我真胖了吗?可是我体重没变啊。”
      他哥嘴角憋着笑,也点头。
      刘若黎立马慌了,“有没有镜子啊?”
      没人理她。

      成子手里拎着一瓶酒,递给了邵习末,“法国拉菲,强子叫带的,见酒如见人。”
      邵习末有点惊讶地挑眉,“这家伙哪里来的好酒?”
      成子说,“本来是要带给他老丈人的。”
      “……”邵习末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到了饭馆,点了几道招牌菜。
      刘若黎看了看周围的环境,“习末哥哥,你真可怜,在这儿肯定不好受吧?我回家后跟伯母求求情,就说要你回来跟我结婚,伯父保准立马就会让你回来了。”
      邵习末一口水险些呛住,咳了半天。
      刘然洲也听不下去了,“你可得了,别让人吃不成饭了。”
      刘若黎瘪了瘪嘴,“人家说的是真的,习末哥哥,你…”

      邵习末连忙摇手,“打住。我忘了跟你说了,我有女朋友了。”
      刘若黎睁大了眼睛,“啊?”
      “要不你问问你哥,”邵习末转头冲刘然洲打了个眼色。

      刘然洲慢了半拍,赶忙应声,“对对,上回儿我们还一块儿吃过饭,人家也是一女学生,特安静漂亮。”

      成子疑惑地抬头,“我怎的不…”
      “闭嘴,”邵习末瞪他。
      成子迷茫地眨了眨眼,乖乖地低头继续喝汤。

      刘若黎眼睛开始泛红了,“为什么?习末哥哥,我爱你爱了十年了啊。”
      “你今年才18呢,”刘然洲一句话怼了回去。
      刘若黎皱了皱鼻子,“我,从8岁就爱习末哥哥了啊。”

      周边的人听到这话转头,观望他们这一处热闹的爱情餐桌。

      刘然洲简直想捂脸了,扯了扯他妹妹,“你一女孩子,还要不要点脸了!”
      刘若黎别过了脸,不吭声了。
      成子全然处于局外,顾自吃喝。

      刘然洲夹了一块酱醋肉,塞进了嘴巴嚼,口齿不清地问,“嗳,我真没想到,你跟这儿居然能乖乖上班?”
      邵习末瞥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

      “你家老爷子说的,”成子终于吃饱了,面前的桌儿留下了一堆的啃骨头。
      邵习末惊讶地看他,“我爸?”
      成子点头,“前阵子不是六爷生日么?聚会上,你家老爷子当众夸起了你,你要不要听听大概的原话?”

      邵习末连忙摇头,对这种虚无其实的夸奖,他听了更想挖道地缝儿把自己塞进去。
      他想他能按时上下班跟老爷子要大义灭亲的威胁脱不了干系。转念又想到了原璡,其实要是没这人,恐怕他也不能这么顺利地合了老爷子的意。
      他又想起中午原璡的那个眼神儿,心里总有些抓丝儿的烦躁。看了眼桌子上被解决干净的香辣小龙虾,他叫了服务员,又要了一份,打包。

      “以前也没见你这么爱吃过啊?”刘然洲有点好奇地问,“等会儿还得打包回去吃呢?”
      邵习末摇头,“给人带的。”
      “谁呀?你该不会?”刘然洲的眼神示意补充,你该不会真的有妹子了吧?

      邵习末扫了他一眼,“放屁。男的。”
      刘然洲看了眼旁边空着的座位,他妹妹去上厕所了,这才敢调侃邵习末,“你可真没劲啊,在这儿都没把到个妞儿。”
      邵习末眼角飞刀子地看着他,“那是老子不愿意,要不然分分钟的事儿。”
      成子在旁边赞同地点了点头,邵习末的帅和魅力是他们有目共睹的。从小学到大学,这人后边追着的人就没停过排队。但是邵习末这人很奇怪,一般跟人交往不了多久就会拆了,压根就没处过一个长久正经的女朋友。

      刘若黎甩着辫子头回来了,眼圈还红红的。
      邵习末后知后觉地有了点愧疚,他把头转向了刘然洲,“吃吃吃,你个瘪球除了吃还能干吗?”
      刘然洲咬着一颗牛肉丸子,无辜地抬头,“?”

      邵习末又说,“当初你要是好好地对你妹妹,你妹能把我这个哥看的这么亲近?”
      这话说得不假,十二岁的刘然洲是个小魔王,走路都得横着摆,打小就爱欺负他妹妹。抢玩具,取外号,扔蟑螂毛毛虫,焉儿坏。刘家夫妻常年在外做生意,压根管不上家里闹腾的小孩儿,保姆也不敢插手小魔王的事儿。所以,八岁的刘若黎,生活得很悲催,天天处在他哥的魔爪下。

      直到有一天,她发现她哥上面还有个大哥,那个大哥长得贼帅,还住她家对门。小妮子从此脑筋活络了,不管亲哥叫哥了,天天扒着对面的门框喊,“习末哥哥,刘然洲又欺负我了。”
      那会儿的邵习末正是中二少年青春期,体内的正义感爆棚,一听小丫头的控诉,两只袖子一撸,劈到了刘家门口,提着刘然洲的耳朵,“你个怂瓜,怎么能欺负女生?”
      于是刘若黎的生活就在八岁那年起了个翻折,自此,一心只装着她的习末哥哥。

      刘然洲心知自己小时候太混球,赶忙咽下了嘴里塞着的丸子,然后颤颤悠悠地转头对她妹眨巴小眼睛,“哥错了。”
      刘若黎嘟嘴哼了声,“那给我买新的那款香奈儿小羊皮包。”
      刘然洲吸了吸鼻子,没骨气地说,“那哥还是继续勇敢地犯错吧。”
      刘若黎气到没话讲,抬手捏了他哥一把。

      香辣小龙虾被打包好了,端在了桌上。
      刘然洲起身活动了下胳膊,肚子撑得很,“行了,看你活得好好的就放心了,成子明天也得上班,我们就先回了。”

      邵习末应了声好,彼此都是熟悉的兄弟,用不着虚头巴脑的客套话了。
      他把人送到了楼下,看到那辆红色骚包的迈巴赫,手有点痒了,“操,好久没耍了。”他想到了那个瘪三,问,“齐麻子最近怎么样啊。”
      成子说,“进局子了。”
      邵习末好奇地抬了抬眉毛。
      成子补充了句,“吸毒。”

      邵习末砸了咂嘴,“这够呛,他老子就没去捞他?”
      刘然洲点了根烟咬在了嘴里,“他老子?忙着走官司呢。”

      邵习末鼻子嗅到了烟味,斜睨了刘然洲一眼,“操,你特么能别搁这儿抽烟么。”他对烟味烦得很,天生的不喜欢。

      刘然洲取下了嘴里的烟,嘴贱地怼他,“男人不抽烟,小子要翻天。你个龟毛,都什么臭毛病。”
      邵习末懒得听他胡诌八咧,“行了,开车小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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