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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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开学都两周了，大概是因为才高一进来没几天，学习氛围没有任奕然想得那么紧张。早上他趴在最后一排睡满了两节课，大课间和刘通冲到食堂吃了一顿心满意足的早点后才恢复神智，精神饱满地迎接体育课。
高考成绩虽然不受体测成绩影响，但要记录在案，三中号称德智体全面发展，所以在体育课这方面从来不克扣，该上就给学生上。
任奕然初中就爱打篮球，而且走的是狂野派，一般在六中篮球场上，上半场是打球，下半场往往就成打人了。
三中温和得多，和高年级的打了半场下来，不但没挂彩，对面儿还有学姐过来送水。
“瞧瞧这待遇，长得帅可以当水喝。”刘通坐在花台上休息，吨吨吨地喝着矿泉水，“这帮高三的一周就这一堂体育课，想想这就是我们以后的写照，太可怜了。”
“有都不错了，没给你扒干净天天做卷子就是对得起你。”王妍拿着一副羽毛球拍，旁边跟了个女生，一起坐过来休息。
任奕然对着她俩笑笑，一时也想不起来那个女生叫什么名字。
“学姐给你送温暖啊寸寸。”王妍啧啧了两下，“听说你还收到情书了？”
“不是情书，”任奕然说，“感谢信，隔壁班送来的。”
“隔壁班？”刘通睁大眼睛，“感谢你什么？开学第一天就把他们班班草打了一顿吗？我听说嘿，那个顾池是个独行侠，到现在他们班的人跟他都没什么来往，家里干嘛的，以前在哪读的书，一概不知。”
“为什么打听人家家里干嘛的呀？”任奕然有点莫名其妙。
“你不知道三中有个外号是八旗子弟读的学校么？”刘通说，“你看看周围的同学，可能有的不怎么起眼，但家里有权有势的多了去了，说出来能吓你一跟头。”
“这些家长送孩子来三中念书也有互相结交的目的在里头，”王妍解释说，“你别看我，我家没这么牛，就小康而已。”
“你们要这样说，那我估计算个贫下中农吧。”任奕然扯了扯刘通的袖子，“老板拉我一把。”
“拉屁，以后打球靠蹭你的了，水平可以！”刘通竖了个大拇指，“以前没少打吧？”
“天天都打，数学课打语文课打英语课还在打，老师懒得管。”任奕然说。
“有时候周末我们会约球，下次喊你。”刘通拍拍他。
王妍在一边听着不高兴了，“喊他不喊我啊？你们打球没女生打给谁看？”
“喊喊喊，都喊，有美女当啦啦队打着有劲儿。”刘通被王妍狠狠地拍了一下赶紧告饶，“话说隔壁班女同学为什么给你写感谢信？”
“报道那天有人抢电瓶我给人抢回来了。”任奕然说。
“为这事儿感谢你啊？”刘通拱了下任奕然的胳膊说，“没顺便表个白？”
“没表，话都不敢跟我说，还表白？”任奕然站起来拍拍屁股，“要下课了，我去买水。”
“你手上不还有一瓶别人送的温暖呢，还买？”刘通笑他，“水牛啊你？”
任奕然神秘兮兮地笑了笑，“我去给别人送温暖去。”
课间休息的时候，别的班门口不少同学要么站着闲聊要么在过道上透气要么去其他班串门，偏一班不一样，实验班学霸的气质那是相当出众，各个儿坐在座位上埋头用功，不知道的以为他们明天就要去高考呢，进出的同学都是实在憋不住了赶着去上厕所的。
任奕然肩膀上挂着一件衣服，背着手，手里拎了瓶可乐，冒了个头贼眉鼠眼地扫视着最后一排。
“这位同学，你找谁？”坐在第一排的男生认出了他，开学第一天就打人的隔壁班寸头，顿时有些警觉。
“能不能帮我叫一下顾池？”任奕然和气地笑笑，“放心，不是来打架的。”
“那……你等一下。”那个同学将信将疑不太情愿地站起来往后排去了。
任奕然知道自己一打成名，在一班口碑肯定不好，这会儿又来找另一位事主，很像是来找茬的，所以他才鬼鬼祟祟的猫在门口没有大喇喇地冲里头喊顾池的名字，可落在其他同学眼里，他这样子更可疑。
而且手背着，不知道抓着个什么玩意儿，上次没打赢，这次不会带了砖头或者拖把之类的武器吧？
一会儿会不会有什么头破血流的场面，一二排的同学一眼一眼地瞟着他，有点担心又有点想吃口大瓜。
任奕然倒是没注意那些同学复杂的眼神，他盯着顾池，看见那个同学走到顾池课桌前，低声说了几句，指了指自己，又晃了下手，眼神里满是惊恐。
顾池原本是在写着什么，闻言抬头冷冷地扫了他一眼，跟着那个同学走过来。
“有事？”顾池就站在班门口，没往外走，他眼下有些乌青，神情看着很不耐烦。
“没睡好啊？”任奕然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黑眼圈很重，是不是被我给烦的？”
“嗯。”顾池回答得很干脆。
“你先出来。”任奕然往后退了一步，见顾池一动不动，他催道，“出来呀，他们都看着我。”
“有事说事，就在这。”顾池双手插去裤兜里懒得动。
“干嘛？你还怕出来我砍你吗？”任奕然瞪着他，“出来。”
一二排的同学听见这句话都紧张地抬起头来，竖起耳朵听他俩说什么。
果然是来找茬的，不，这是寻仇来了。
还要砍人……
有几个同学窃窃私语已经打算去找老师了。
顾池叹了一口气，“你是不是酒没醒？”
“啊？醒了啊，我身上还有酒味儿？”任奕然侧头闻了闻自己，“我洗过澡了的。”
“醒了还说醉话。”顾池说，“再喊大声点你直接去办公室里蹲着吧。”
“哦，我这不是，不好意思么。”任奕然抹了一把自己的寸头，另一只手伸出来，把可乐递给顾池，“请你喝肥宅水。”
顾池盯着可乐愣了一下。
“昨晚说好了的请你喝水。”任奕然不好意思地笑笑，“然后你再请我去家里吃个饭。”
“谁跟你说好了？”顾池有点莫名其妙，“不喝。”
“买都买了，还给你买的冰的。”任奕然把可乐往顾池手上递，咬着后牙小声说，“给个面子，你们班同学看着呢，我不要脸的啊？”
顾池心说你这脸它又大又圆你不要谁要得起，但他憋住了，同学们看清任奕然手里不是握着砖头而是肥宅水的时候都往这边投来了惊诧的目光。
这就……握手言和了？
什么时候化干戈为玉帛的？
而且第一排听得清清楚楚，什么昨晚没睡好，我烦你烦出了黑眼圈，这俩人到底什么时候走这么近了？
顾池斜眼看着第一排的同学，半个身子倾向他们都快屁/股离凳了，这架势，生怕听漏了一个标点符号错过什么精彩的细节。
有什么好八卦的。
“出去说。”顾池错开身走了出去。
“咕咕好吗？长胖了吗？毛还秃不秃啊？”任奕然迫切地问。
“胖了。”顾池说。
“我中午可以和你一起回家看看它吗？”任奕然睁大眼睛问。
“不行。”顾池瞥了一眼他的小眼睛说。
“为什么啊！昨晚不是说好了？”任奕然又开始可怜巴巴地的模样，“你忍心看我和它这样父子分离。”
“父是我。”顾池扬起下巴，“跟你有什么关系？”
“好好好，你是爹，那我可以去看看干儿子吗？”任奕然死乞白赖地继续磨。
“不可以，我要睡午觉。”顾池故意看了他一眼。
“噢，那明天，明天下午总可以了吧？”任奕然眨巴了下眼睛，“我就跟它玩一个小时，连上吃饭，时间到我就走不耽误你事，好不好？”
他拿着可乐拱了拱顾池的胳膊，“啊？好不好啊？”
没见过这么赖皮的人，跟块牛皮糖似的粘上就甩不脱。
顾池很是无奈，一般他冷着脸不说话，别人也就知趣儿地走开了，不会过多要求什么，接下去也就不会再有交集。
偏这个寸头，一而再再而三地厚着脸皮试探别人底限，蹬鼻子上脸还要登堂入室。
“我跟你很熟吗？”顾池问他。
“还不熟么？你要怎么才算熟啊……”任奕然说，“你都坐过我的小毛驴了，我们不算朋友？”
朋友？
顾池没有朋友，初中开始他就跟着爸爸离开了这个地方，小学同学再也没什么联系。他爸爸的产业扩张得很快，一年换个地方，顾池也就年年都在换学校，一个插班生，性格又孤僻，更是不会有朋友了。
他琢磨了一下朋友的定义，比较模糊，互相去对方家串门的友谊他还没拥有过，强行被串门就任奕然这么一个胆子肥的干得出来。如果按自己的底限划分任奕然当然不算朋友，顶多是个无赖。
但是无赖认为自己是他的朋友了。
真够新鲜的。
顾池不说话，任奕然有些失落。
顾池看着他的眉毛眼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两边垂下去，嘴也撇着，和他悄悄私藏了的【委屈巴巴】表情包有点像，都有点莫名的可爱，他顿时有点不忍心。
“我不喝可乐。”顾池让步。
“那你要喝什么！我给你买！”任奕然一听立刻来了精神，笑眯眯地问他。
见他从委屈变成兴奋只用了一秒的时间，顾池差点就信了这小子的邪，他就是装可怜给自己看的，可是后悔来不及了。
“绿茶。”顾池故意说，“现在就要喝，冰的。”
“得嘞！客官您等着，小的这就去。”任奕然拍了他一下，往楼梯那跑，“那明天就算是你答应了哈！”
顾池刚想说马上打上课铃了，任奕然一溜烟已经跑没了影。
上课铃已经打过了，迟到是注定的，这节课还是班主任的课，挨批也是注定的，但是比起能去顾池家看咕咕，被批一顿也没什么大不了。
任奕然有点兴奋，提溜着两瓶冰绿茶高兴得脚底都有点飘，回教学楼的时候一抬头看见顾池靠在一楼的楼梯口里摆造型。
可能是嫌手扶栏杆有灰比较脏，他没有靠着，站得笔直，单手插兜，偏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
这个角度看过去，他鼻梁和下颚的线条比平时明晰，还能看见漂亮的喉结，若隐若现的锁骨，他微微侧着头在想事情，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反而显得更冷了几分，但确实是帅的。
哦不，挺帅的。
任奕然不服气地在心里啧了一声。
“你不上课杵在这儿干什么？”任奕然把绿茶递给他，“合你心意了吗顾小少爷？”
“迟到了。”顾池回过神，接过绿茶喝了一口。
“我知道迟到了，你又为什么不进去？”任奕然自作多情地问，“不会是在等我吧？”
“等绿茶。”顾池转身上楼梯。
任奕然嘿嘿了两声，赶紧跟上去，“其实你这人吧，口涎体真直！”
顾池转过头来一脸莫名其妙：“？”
“不是我说的，报道那天小姑娘们盯着你照片说的。”任奕然笑着说，“说什么口涎体真直冰山系学霸男神。”
“无聊。”顾池往前走得快了些。
“慢点走，反正都迟到了，不在乎这几分钟。”任奕然看见顾池衣服下摆有根绳，手有点欠的揪住了它，“一会儿被罚站了我俩还能聊个天。”
顾池停下，盯着他的欠手，“我就是旷课也没人会说我。松手。”
“不松。”任奕然在手指上裹了两圈，把绳子往下拉了拉，“学霸既然有特权那你罩我。”
“你不要得寸进尺，后悔来不及。”顾池冷着脸，就站在原地，“别拉我衣服，有人来了。”
“来就来呗，我又不是拉女同学的衣服……”任奕然满不在意，一只手还挂在顾池衣服上。
“任奕然？！又是你！”
教导主任抱着一摞书下楼，在拐角处跟他俩撞个正着，她的目光落在任奕然的手上，“上课十分钟了，你俩在这拉拉扯扯的干什么呢？”
作者有话说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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