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张》一个十三

13、第 13 章

　　林余不知道江凡说了什么，张扬第二天的确没来摇床了，就连姚意和杨大宝消停了许多，不再没闲来没事，就想挑战人类死亡的一百种方式，贱兮兮的来撩拨自己。

　　除此了这几个货之外，也不知道周以恒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雏鸟属性，从林余邀请他一起去食堂后，这货就像接收到了某种信号，单方面的把林同学当朋友，吃饭回寝室甚至连上厕所都要邀请一番。

　　得了人家充电宝救急的某人，又不好意思太过于直接的拒绝，这伸手还不打笑脸人呢，他是性子淡然一点，不是神经病，不会因为别人对自己笑就揍人一顿，因此只能时不时的给点回应。

　　但是不得不说和周以恒凑一块儿这事，抛开两个人男生跟女生似的结伴上厕所的诡异画面，其他地方让林余得到了挺大的福利，至少终于能摆脱泡面饼干小面包了。

　　他也不白占人便宜，刷了卡里多少钱就给多少现金，没有一点虚假，做到有借有还，再借不难。

　　两人最近都是一起去的食堂，只是今天中午吃午饭的时候，郭峰也在，他一会儿想在教室刷题没回家，所以就屁颠屁颠跟在后面来了。

　　郭学渣对于能和周学霸在一个桌吃饭表示了万分的喜悦，不知道的还以为周以恒是个什么大明星呢，简直笑的满脸皱子，配上他圆嘟嘟的脸，完全就是一个又白又软的包子，让人忍不住想捏两下。

　　根据有钱人只和有钱人交朋友的定律，郭峰自己推算出了，学霸只和学霸交朋友的换算定律，瞧见林、周这个和谐组合，越发觉得自己新同桌肯定得是个深藏不露的大学霸，顿时看林余的眼神充满了真诚和崇拜，惹得后者懵逼n次方。

　　虽然林余对于郭峰这种自来熟的热情感到莫名其妙，但是也多亏了他，解决了饭桌上的尴尬。

　　他嘴巴从头到尾就没停过，说话吃饭两不误，一个人就能撑起一台戏，丝毫不觉得尴尬。

　　索性周以恒脾气好，担心他无聊，时不时的应和几句，虽然找不到话题，但是只要郭峰问什么，他也都一一回答，两人一说一答看起来还挺热闹的。

　　天南地北胡扯了一通，郭峰这才想起来一个困扰了自己许久的问题，周以恒成绩这么好，那是为什么来复读的呢？

　　他是个直性子，憋不住话，想到这里也没扭扭捏捏的，直接就问了出来。

　　在一旁吃饭的林余虽然一直没加入他们桃花，在专心致志的挑捡饭菜里面的青椒，但其实一直有在关注这俩聊天的内容，突然听到郭峰的询问，也有了点好奇，毕竟他不止一次听见小胖子形容周以恒成绩多好多好，老师对他期望多大多大。

　　既然如此，成绩这么好的学霸复读的原因，就很让人感兴趣了。

　　联系上下文，甚至已经脑补出，周以恒家境不好，但是学习刻苦，有一对身残志坚的父母，想努力奋斗考上大学，谁知命运不公，造化弄人，生活压力压垮了这个少年，让他年纪轻轻就被风雨摧残，于是高考失利了。

　　当然了，也可能是周以恒高考当天，精神抖擞的出门，谁知在路灯即将变成红灯时，马路中间蹿出来一个小孩子。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周以恒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将这个孩子揽入怀中，拯救了一条生命的同时，却错过了一科重要的考试，导致分数达不到他的要求，所以来复读。

　　各种猜想都有可能，于是他低头遮住了眼中的八卦，实则也好奇着周以恒的回答。

　　周学霸听完郭峰的问题后，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轻声细语道：“我没去考试啊。”

　　“咦？你没去考试？为什么啊？”郭峰这时候才是真的惊讶了。

　　“考试那天我收拾好东西下楼准备去考场，然后鞋带松了，我就弯腰系鞋带，起身的时候头有点晕，脚一滑就摔下去了，小腿有点骨折，我爸妈开车送我去的医院。”

　　他放下筷子叹了口气，才又继续道：“还好问题不大，就是得躺一两个月，医生说头晕可能是最近压力太大，睡眠不足贫血了，然后不让出院，我就错过了高考。”

　　“我的天，”郭峰一脸可惜，“太惨了，就因为摔了个屁股蹲，清华就没了，搁我，我八成得哭死啊。”

　　“还好吧，”周以恒放下筷子，抬头扶了扶镜框，难得说了句符合他自己学霸人设的话，“就算再来一次，我还是照样能考清华啊。”

　　这话说完激起了小胖子那颗脆弱的小心脏，顿时嘟着嘴吧，酸溜溜的说：“果然人比人气死人。”

　　两人聊了这么久，周以恒也大体清楚郭峰是个什么样性格了，说话也没了之前那么拘束，放松了许多，“我班主任当时怕我难过还安慰我，说那个倒数二二名估计得感谢我，要不然他就是倒数第一了。”

　　发现周以恒没考取原因和自己想的完全不一样的林余有点困惑，不知道自己的脑补是哪儿不对，剧情不就是应该这么发展的吗。

　　他有点不悦，咀嚼的力度也加重了一些，刚把嘴里的饭咽进去，就突然听见周学霸的这番话，没有理由的，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什么。

　　果不其然，下一秒，就听见周以恒侧头问自己，“林余，你知道咱们学校考249那个是谁吗，我们班都在说这人连个250都不如。”

　　“哈哈哈哈，”郭峰没忍住，笑出声来，“人才啊人才，这分数绝了！怎么卡的分数啊，一般人考不了。”

　　连250都不如的林余：“………”

　　那边郭峰没察觉到不对劲，还在那边继续说：“不行了不行了，这奇葩分数，我觉得只有江凡能够与之相较高下。”

　　这话题就有意思了，林余的好奇心又被提起来了，但是他觉得自己要是突然开口问“江凡多少分啊？”那样会显得自己很想知道一样，但是不问的话，自己也的确是真的想知道，突然陷入沉思。

　　还好在林余纠结中，周以恒先问了，“江凡多少分啊？”

　　郭峰往嘴里塞了口土豆丝，含糊不清道：“总分他不算是最低分，理科班里还有100多的，但和你们学校最后一名差不多，考了251，比250多一点。”

　　听到这个分数，林余皱了皱眉，顿时不开心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感觉自己比江凡低了一等。

　　操！居然比他还多两分。

　　这让一向没有分数概念的林余第一次明白了分数的重要性，现在就是觉得后悔，后悔自己没有多考几分，再多蒙对一个选择题，或者多扯两句话，那好歹也能比251高。

　　这不悦的心情一直持续到回寝室，推开门，屋里就只有上次吃凉面的潘东帅和梁永，江凡那四人都不在，难得的清净。

　　梁永和潘东帅，一个学习特别刻苦的学霸，这种学霸和周以恒这种天生学习就比别人快的不同，他是属于那种没天赋，努力用后天弥补的吃苦性学生，而后者就是每个班上都有的那种学生，成绩一般，长相一般，属于放在人群中就会被忽视的存在。

　　但是潘跃东有一样东西，是505寝室其他人没有的，那就是他有女朋友，而且听说还是一个温柔可爱的女生，本人也特别争气，在H省师范上大学，每天都在鼓励自己男朋友，希望两人以后能在一个城市发展。

　　这两人和林余的关系都很一般，互相打了个招呼已经算是很尊重对方了。

　　周以恒爬上床后就开始小声背历史时间表，其他两人也都各自在做自己的事，要嘛刷数学题，要嘛和女朋友发消息，没有一个人说话。

　　林余坐在椅子上发了一会儿呆，瞅了一眼还有四十分钟就要上课的时间，懒得爬上床休息，但是也不知道该干点什么，思考了一会儿，索性把手机揣进校服兜里，放轻了动作，开门出去了。

　　他昨天去走廊右边那个大水池洗T恤的时候，有注意观察，寝室走廊上安了许多摄像头，一是为了保护学生安全，二就是为了检查那些违章违规的事，并且时不时的还会有宿管阿姨巡楼，做一些事，就不怎么方便了。

　　当时逛了一圈，林余发现通往楼顶那个楼梯间一般是无人问津的地方，顶上的门被锁着的，学生见上不去，也就不怎么往这边跑了。

　　满满挪到最角落那个楼梯口，仰头望了一眼，确定上面没人，林余这才走上楼梯，他没到最顶上，走到一半就停了下来，随后一屁股坐在最高那阶上，从兜里摸出手机，先是给王月梅打了一通电话，挑着好听的有趣的事说，逗的老太太哈哈大笑，本来悬着的心放下了，两人聊了几句后便挂了。

　　挂了电话，林余看着联系人列表里面，那备注着陈女士和林先生的电话愣了愣，手指在上面来来回回滑动，有几次都差点把其中一个拨出去了，最后也只是叹了口气放弃了，拨通了苟晖的电话。

　　电话响了好几声也没人接，就在林余快要挂断的时候，突然被接通了，“余儿？”

　　“嗯，”林余应了一声，随后问了句，“在干嘛呢？”

　　“陪我妈买东西，你等等啊，这地儿太吵了，我换了地方。”

　　“行。”

　　手机里各种叫卖声背景音乐说话声响成一片，听起来很是热闹，没过一会儿，就像是被隔绝了一般，突然安静了下来。

　　“我让我妈自己逛去了，我在厕所，不是在学校吗，今天也不是周末啊，你怎么能打电话了，该不是逃课了吧？”

　　“滚一边去，”林余笑骂道，这破学校围墙围的老高了，压根没地儿跑，而且一堆摄像头，跟看犯人似的。我他妈现在坐在寝室楼梯这里给你打的电话，你们最近咋样啊？”

　　“就那样呗，我和孟文泽本来打算看你来着，但是我下周就得去学校了，来不及了。”

　　“你不是九月二号开学吗？”林余问。

　　“我爸妈非得送我，说提前去当旅游，孟文泽就比我晚一两天，这不也来不了，只能等了国庆了，看到时候是你回来，还是我们过去。”

　　“都行，”这姿势有点憋屈，林余伸了伸腿，“对了，给你说个事。”

　　“啥？”

　　“就孟文泽之前说的那个最后一名，和我一个班，操！人家那是个真学霸，要考清华的，我现在这个班主任，把他当个宝，年终奖就指望他了。”

　　“操！”苟晖也震惊了，“那你又是最后一名了。”

　　林余被他气笑了，“会不会说话了。”

　　“嘿嘿嘿，你和同学相处还好吧，你这烂脾气，我和孟文泽不在你别狂啊，打架都没个帮手。”

　　“还好吧，不过有几个人挺傻逼的，尤其是带头那个，简直傻逼之王，拿个喇叭去背书，还一脸老子真他妈是个小机灵鬼的表情，差点没笑死我。”

　　苟晖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也笑出声来两人围着江凡聊了好一会儿，一直等到苟晖老妈催他，这才意犹未尽的挂了电话。

　　和自己兄弟聊了一会儿，这几天的烦躁一下子就消散了，林余从楼梯上坐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一边哼着小曲儿，一边打开手机前摄像头捯饬头发。

　　看见手机屏幕，一时没忍住，自拍了一张，乐出声来，“啧，真帅！”

　　刚乐没一会儿，再定睛细看，只见照片上，自己身后多出了一个人，而且，还是个熟人。

　　林余急忙合上手机转过身去，对着身后顶上最后一阶楼梯怒吼道：“操，你在我背后干什么？”

　　江凡对着他扬了扬手里的烟，“新同学你看不出来吗？抽烟啊。”

　　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了什么的某人有点心虚，强做镇定的说：“老同学，偷听别人打电话不觉得变态吗？”

　　“这话说的，”江凡站起身来，一步一步走了下来，对着林余喷了个烟圈，才又继续吸了一口烟，“我没记错，应该是我先来的吧。”

　　后者被一句话堵了回来，顿时无话可说，皱着眉问：“你没听到什么吧。”

　　“放心，我听到你说我傻逼，也没看到你自拍夸自己帅，别担心。”

　　操！明明啥都看到了，装什么装！

　　林同学有点心累，刚想开口说点什么把自己气势挽救回来，刚侧头，就见眼前递过来一支烟，顺着烟移动视线，就看见了江凡的眼睛。

　　“抽吗？”

　　他瞅了一眼，二货没说一把抢过，直接塞进嘴里，摸遍了浑身上下，愣是没找到打火机，于是朝着旁边伸出手来，含糊不清道：“借个火！”

　　“行！”

　　话音一落，林余感觉自己脖颈一紧，身子突然往前倾了一些，呆愣住了，差点就本能的打算挥拳，就见江凡也倾身过来，两人离的很近，上半身只有一拳的距离。

　　他歪着脑袋，耷拉着眼睛，将自己嘴上刚燃上的香烟对着林余的，一点一点用自己的火光去点燃它。

　　从这个角度，林余可以清晰的看到江凡脸上所有的细节，他发现这货虽然五官棱角分明，但是睫毛特别，听说睫毛长的人眼神特别深情，不知是真是假。

　　两人的离的很近，近到一抬眸就能看见对面的表情，近到呼吸能够打在对上脸上，勾缠在一起，莫名让人觉得有一丝暧昧。

　　“好了，燃了。”江凡退开了些许距离，沉声道。

　　林余没说话，只是靠墙站着黑着脸望着楼梯，不知道为啥，他觉得有点淡淡忧伤。

　　而一旁的江凡则是扬了扬唇角，心情莫名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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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林余:你带火机莫得？
江凡:莫得。
林余:【深情脸】那你是用什么点燃我的心的？
江凡:点燃你的心，你就死了，还说个毛的土味情话。
林余:【和善的眼神】再见！
ps:明天高考，祝我弟，各位朋友，还有鱼哥凡哥，高考都顺利！大家冲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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