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5、第五章 ...
-
医院般摆设的楼层寂静无声,只有满地的血污张扬且刺目。
在这种环境下,格雷夫和凯茜的呼吸声尽管被二人努力压抑也异常明显。
他们方才在年幼的王的陪伴下,被突然打开的手术室大门吓了一跳。而且如今正从里头,晃晃悠悠的走出来一个,或许不太像人的存在。
那家伙身材庞大,约莫有五六个成年男性叠加起来的大小,身高却顶多两米五。身上只穿着一件油腻湿滑的围裙,没有别的服饰存在。更主要的是,他虽然从那房间里打开大门的举动粗鲁而突然到吓人一跳,但真正挤出那道门,却又小心翼翼的握着把手将其轻轻关上了。
由于这人是转身关的门,腰部以下不可描述的下半身也明晃晃的出现在走在前面的夫妻二人眼前。
先不说全身上下布满了粗劣的缝和痕迹,就看那不可描述的排泄口吧,暴露在外头的一圈严重肿起还长着密集的毛,居然在里头插着一根管子,由那处弯弯曲曲连接在脖颈后头,也不知是个什么操作需要连在这个地方。
“妈啊……”格雷夫哑口无言。
“……”凯茜沉默以对。
只有吉尔还没被辣到眼睛,他一直背着手跟在二人后面,白织灯投下的光芒在细密的睫毛打下一簇剪影,被这非自然光芒关照的双眼泛着明亮且充满求知欲的荧红色。
他见二人停滞不动一副震惊的样子,就探出头望了望。
“…………”呜哇,不想说话,不想在面临这种画面冲击的时候发出声音。
好吧,他也是一副天凉了让这座建筑连带着眼前的家伙粉碎吧的呆滞表情。
就连年幼的英雄王也觉得不堪入目了,因此空气一直到这怪人转过身,不露出那根管子和那俩块被掰开的不可描述的屁股瓣为止,都保持着令人几乎绝望的安静。
心理承受能力还是不行啊。吉尔想着,一定是因为在小时候看多了这副景象,长大了才会变成那个样子吧,一去不复返的纯洁心灵真令人扼腕痛惜。
那怪人彻底转过身。
必定是为了他们发出的声响出来的,没有半点犹豫,先是摇摇晃晃的走了几步,随后速度加快,只一瞬间便脚下发力冲了过来,这对于他的外形来言已经是很不错的速度了。只是跑动之间皮质的围裙掀开,不免又辣了一波全神贯注应对的夫妻二人眼睛一次。
还好,不用说吉尔,另外二人也是被练出来了。他们反应冲着吉尔比了个方向,迅速一个转弯,在怪人冲过来前一同越过护士台,立刻从旁边的大门溜了出去,完全没有任何一点硬肛的想法。
这怪人迟疑了一下,一把拎起锈迹斑斑的输液架,也往那方向追了过去。
见到这副场面:“嗯,果然跑的好快呢,那个奇怪的大家伙也是完全忽略我了。”吉尔顿了顿,侧头看向一边关紧大门的手术室“好吧,那我就…”
正说着,巨大的脚步声再次转了回来。
是没追上所以回来了?不对这是根本没追出多远就干脆的换目标了!
吉尔在杀了他和憋着不动手之间只摇摆了一下,就立刻转过身,在打开手术室大门的同时手伸进浮现在身侧的一圈圈金色涟漪里,掏出一块银色的布匹。
这是,哈迪斯的隐形头盔。
原本只是一块长布的样式,在被取出的瞬间卷曲盘旋着化作了一顶弥漫神秘气息的尖顶帽子。等吉尔抬手将其戴上,身体在外人眼中化为虚无以后,便侧着身子钻进了手术室,并随手带上了大门。
一切再一次重归寂静,而同一时间另外的世界里,正发生着一件吉尔不知道但一定喜闻乐见的事情。
另一边。
吉尔伽美什细长的眉毛紧紧压低,但过了片刻又一高一低的扬起,原本有些气急败坏的表情变成了若有所思,绯红色的双眼满是兴致盎然。
即便此时他刚洗完澡,全身不着寸缕,金色的发丝垂落,还有些水珠从柔顺的发梢上沿着白皙脖颈,再顺着肌肤纹理向下滑落,也还是一副从容姿态。
是的,吉尔伽美什的衣服不见了,他放在这里的,这么大的一套衣服不见了。
而且不仅仅是被藏起来的独一无二限量版衣服,还有作为英灵后基本没有碰过的冥王头盔,则干脆被从宝库里取了出去。无论是天之锁还是别的什么宝具,甚至某些道具都有被熟悉的对象动过或者丢弃的痕迹。
“……所以,会干的出这种无聊恶作剧的小混蛋受肉了?”说出这句话的成年人外表的吉尔伽美什,也是完全忘记到底是谁清空了幼年时期自己存放在宝库内的衣服,促使对方做这件事的,心里没有一点数。
他又慢吞吞的翻了翻,一时半会儿还没能找到那全球最后一件无敌审美的红白色服装,于是只能换件衣服穿并打算再出去逛一圈买几件新衣服的最古英雄王,不屑的嗤笑了一声。
“哼,幼稚。”
画面再回过来。
被评价为幼稚的吉尔确实目前做的事情也称不上成熟。
仗着隐形头盔,他正大摇大摆的站在手术室的光洁地板上,昂着头快速的阅读被图钉固定在墙上的大片报告。
报告的主人大概就是先前在墙面用指甲刻字的家伙,大量黑白的照片搭配着混乱无法辨认的潦草文字,一通粗略辨认过后,头一张自述中仅仅可确认几行字。
“我的脑中有声音在窸窣作响,
每夜每夜都沉浸在自己的冷汗里,
那刺目的圣洁之光也未能将我救赎,
唯有那娇小甘甜的血之花,
在罪恶之中绽放纯洁,
才能???
仁慈的主,请注视着我,
我定能将生活夺走的一切再次夺回。”
惯例有配着黑白图片,画面是一个坑底,在底部有无数裸身孩童的尸骸被人堆叠着摆放,上方的光线从透光口投射下去,笼罩着这些尸骸,恰好形成了巨大明亮的十字架,整张照片充满了猎奇的艺术性。
还有这些文字所包含的意义,不提别作案理由的,单从娇小绽放这些暧昧的形容词来看,或许这家伙有着恋尸加虐童的精神方面癖好,同时曾经是信教徒,但因为这种不正常的情况而开始怨恨并亵渎神灵。
接下来的文字都大篇幅的描述如何对待捕获而来的猎物和在实施高强虐待手段后最终在精神上获得满足。
吉尔转过身,他的背后是架手术床,无影灯光照射在其上,上头仰躺着一个女孩。白色的长发披散,睫毛也是几乎透明的白,面颊有一层不健康的红晕,身体被蓝色塑料布包裹住,露出的四肢肌肤苍白泛青。
是刚死去没多久的白化病人,而且从表面上看,非常符合纯洁二字,如果是这样的外貌,即便已经化作尸体也拥有一种惹人怜爱的脆弱美感,到确实不忍打扰。
只可惜在死前经历了不好的回忆。
在这时手术室的门又一次打开了,进来的是方才的怪人,和一个瘦骨嶙峋,却男生女相的灰发男人,这人也只在腰部堪堪围了块围裙。
站到角落的吉尔:怎么你们搞这行的都喜欢裸体围裙?
灰发男人一进门,就瞅见前方手术台上的女童。
她在无影灯的照射下的虚幻身影仿若直击男人灵魂深处,只感觉精神都升华了。他瞪大了眼睛蹒跚的走了几步,接下来就和失去意识一样恍惚,只想跟个脑海中那一声声“老哥,上去就是一顿舔啊!”一起做。
可失神也只是一瞬间,很快他就反应了过来。
“……这,这太美了…我要她!”男人双手抓着手术台边沿,因过于用力而青经突起,他语气越来越激烈,可到最后的“她”字又猛然息声。
边上庞大的怪人摇了摇头,用不赞同的眼神注视着灰发男人。
“但她死了,那人不需要已经死亡的人。既然她的死你没能挽救,那你在这表达些什么忠臣。”灰发的男人压低声音怒吼。
“只有我为这女孩心生悲痛,她的死去我没能见证,她的尸体将无人怜悯,那么由我来怜悯,我会陪伴她到最后,那死亡带给她的孤独感将让我兴奋的不能自已。”
“你记住,这是你们的过失,但凡那人对她们有一丝尊重,也不会催生这样的我。”
说到最后,他所发出的声音更类似于喃喃自语。这人迷恋的看着女童,可又觉得自己过于肮脏而不敢伸手去触碰,最后只能气急的转过身,朝手术室边的一扇标记着厕所的小门走去,期间还瞪了一眼杵在边上庞大怪人。
被瞪的怪人一脸莫名,他看看女童,又看看去清洗的灰发男人,走到一边坐下了。
“。”被那人方才的高谈阔论所感染,年幼的王也无声笑了起来。
这类人眼中,死永远比活着更值得津津乐道,对死亡的探讨甚至能使他们生机勃勃。
大部分人不满足与生命,因为那显得过于杂乱无章,有着太多的变化。他们无法把握,便渴望剥夺生命的权利,然后就获得了一心希翼的永恒控制,还有少部分,就像这个灰发的家伙,如他所说的,那占有欲可能并不存在,唯有对死亡孤独的怜悯才是愉悦的源泉。
“人存在一刻,永恒存在着死之渴望与生之渴望的拉扯中,这是维持生命的拉扯,时时刻刻,永不停息。”
所以这就是他们的作案理由,这样不行呢,说的再动听,用再多话来粉饰,一切也只是源自欲望之罪孽,再清晰不过。
似乎清洗完毕了,那灰发男人擦干了水痕,走出来直接将女童抱在怀里。
“如果将来有一天,她的亲人找来了,当为她悼念的不只有我,那时我会放手的,这就是我们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