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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始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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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君,兰城攻下来了,云分月那混蛋逃了,我们……”未等人说完,一道金光流熠着抽下,将上一秒还在说话的人抽成个两半,似是还未反应过来,那人瞪大了眼睛,知道血肉肚肠从中间流出,才怦然倒地。
金光还未消逝,映出了华美阴冷的大殿上的另外一个人,那人长相绝非反俗,本应该俊美英气的五官却在此时只透露出阴郁来,一双修长苍白的手上还握着刚沾了人血的金色鞭子。
只见那人一身玄色衣袍,信步到那堆血肉边上,蹲下来,带有些嗔怪的语气道:“怎么能这么无礼呢?那人再混蛋也是我理应叫一声师兄的。”而后一挥手,那惨不忍睹的尸身就化为了尘灰,只有柱子上的星星血点才能证明这里刚才分明有过一个活人。
待那被叫做帝君的男人处理好这一切,大殿上又匆匆跑进来一个人,这样的频繁打扰让他皱了皱眉头,只见眉宇间煞气更甚。
跑进来的那个小卒倒也未敢抬头,只是有些急促地喘着气道:“冷……冷仙师刚去水牢说要审讯卫清逐,不知道说了什么,卫清逐突然破了您的禁制,将冷仙师打昏了!您快去看看吧!”
被叫做帝君的男人一个趔趄,竟有些恍惚,而后似乎用尽了力气不爆发出来,咬着牙道:“好啊,师尊,这么能闹腾,我这就来陪你玩……”
望着那人玄色的衣袍消失在远处,刚才还吓得不敢抬头的小卒慢慢直起腰来,突然一个踉跄,吐出一口血来,有些黝黑的皮肤渐渐褪去换成了苍白,一副贼眉鼠眼也像重新捏造一般竟变成了一副冷清苍白的好看面容,只是那如神仙雕琢的面容了无血色,薄唇上还挂着刚吐出来的血渍。
这人不是卫清逐是谁?只见卫清逐一步一个踉跄,几乎是挪动着,向那后殿走去。这帝君屠戮多年,像只疯狗一样祸害了那么多的人,好不容易建了个领地,开了个结界,就像狗护着领地似的,将自己住的宫殿建在了结界的出口,可进不可出大概说的就是这疯狗帝君。
卫清逐一步一个脚印,白皙修长的双腿因为衣服被水浸泡腐蚀而显露出来,因为没有力气化形所以这一路走来导致血肉模糊的双脚在冰冷的汉白玉石板上留下了一个个触目惊心的脚印,他专注地向着那个方向走着,却没有注意到身后那个阴郁俊美的男人一脸玩味地倚在石柱上看着他。
待等到卫清逐离结界的出口----那颗千年不败的梨树仅剩一步之遥的时候,他停了下来,深呼吸了一口气,像是用尽力气在克制着什么,带着颤音道:“褚封,你可满意了?”
像是恶作剧被撞破的孩子,那原本一脸玩味的男人扭头小声嘁了一声,而后嘴角挂着暧昧的笑,一步步朝着卫清逐走了过来。
“怎么能这么说呢,师尊,我怎么会拿您的好心随意处置呢,小七还睡着呢,我就料您也不会对自己的徒弟下手。您看,我这不是也给您来送好心了吗?”褚封笑盈盈地,大手一挥,只见卫清逐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开始愈合,只不过像是在折磨人似的,那伤口愈合的极慢,新的皮肉挤着旧的皮肉,硬生生的把带血的伤口肉给剥离出来,正在忍受这酷刑的人咬着牙,一声不吭,眼眸如一汪死水般平静,只是本来就白皙的脸此时更加苍白,显示着这个人究竟在经受怎样的痛苦。
待等到全身伤口长好,一尊如玉般完美的身姿立在梨花树下,像是故意羞辱一样,那残破的衣衫并未用法力修补好。
纵使多少个日夜坦诚相见,此人赤裸的身形被自己压在身下,辗转反侧,此时相见,依然让褚封眼前一愣,是啊,墨竹仙尊,百年不露真容,一露真容便让修仙界男男女女肖想了百年的他的师尊,此时就衣不蔽体地站在自己眼前,那双修长白皙的双腿若隐若现,只有自己才知道这样一双笔直好看的双腿纠缠在自己腰上的感觉是多么的美好。让他想无限回味。
事实上,褚封帝君想想,也就真的那么做了,他欺身上前,拽过卫清逐,任凭卫清逐如何拳打脚踢,只是一个响指的功夫,褚封便把他丢在了层层帷幔包围的床上,自己随后压上,三下两下将卫清逐身上的遮羞布尽数撕掉,任凭着卫清逐拳打脚踢,是了,一个用不出法力的人纵使用出十成十的力气又能把他褚封怎么样呢?
想到这里,褚封他的心情渐渐好起来,看着卫清逐泛红的眼尾,他心情大好,伏下身去,伸出舌尖尝了一下从卫清逐眼角滑下的泪水,突然,他起身,大惊,只见原本溢满清泉的眼眶中滚出血泪,卫清逐的身体开始逐渐透明,一阵白光应和着从那梨树的方向涌现——自爆!
褚封退了几步,而后有些疯魔地笑着:“哈哈哈,师尊,你以为你当真能想死就死……”边说着,他的手中捏了一个诀,金光从他的指尖飞出打向那团白光,可是金光像是被吞噬一般毫无作用。
“砰——”梨花四散,结界破了,结界外,一人披着银甲,身后是千军万马,那人站着,眼神中透露出无限的悲凉。
褚封呆呆地望着刚经历过一场灰飞烟灭的地方,他看着光晕中的卫清逐,那人的眼角留下血泪,抿唇不语,他一抬手,也牵动着褚封的神经,只见卫清逐抬手想要抓住什么,最终还是缩回了手,褚封看着他的眼瞳涣散,已然是什么都看不见了。鬼使神差地,褚封想要伸手握住他缩回的一只手,可是巨大的推力把他推出十几丈远,待到回过神来,已然什么都不剩了。
褚封双目赤红,他对着飘扬的尘埃大吼:“你献祭了什么?!”可是一时间空荡荡的宫殿中,无人回答。
“生魂,他丢了自己的生魂。”一个雄浑悲戚的声音从后殿传来,身后跟着千军万马嘶吼的声音。
“褚封,你满意了?”来者悲凉地俯视着那个靠着柱子的男人。
“师兄啊,别以为师尊炸开了个结界窟窿你们就……唔…..”一个闷声,丹田被袭,巨大的疼痛从腹部传来,他一转头,却对上了自己曾拼死保护的那双湿漉漉的眼睛。
“褚封,你杀了师姐!”那张好看的玉口嘶吼着,原来他从未注意到,这一张自己从未仔仔细细品过的玉口是这样的薄情。多情流盼的美目压不住的愤怒。
褚封的心中此时只是泛上一丝悲戚,小七,其实你可以不知道,甚至不知道我杀了沈师兄,杀了兰师姐,明明只要再过七日,杀了…此时丹田一阵剧痛,曾经自己的挚爱,那双柔软的手,在自己的丹田搅动。
心中悲戚一切了然,他转头对着自己的师兄——云分月道:“是啊,我杀了那么多人,可是我把他救回来了!”而后一阵阴桀的狂笑“可是你呢,你把你的好师尊,修真界的天上月,救回来了吗?”
面对着此时如同疯狗一般的曾经的师弟,五味杂陈在他的肺腑炸开,看着褚封,看着冷子柒,看着曾经亲如手足,只剩下了一阵恶心,师尊,这就是你对他的信任,这就是你拼死护下的好徒儿,这就是你万劫不复换来的结果……
而后,便是手起刀落,曾经有如堡垒般的结界,只剩一片哀嚎之声。
在双眸被血色完全浸染之前,他在朦胧中似乎看见了无数人影嘶吼着,叫骂着,入眼是浑浊,可浑浊中间,却有洁白的梨花飘落,犹如那人翩然衣摆。
他如此想着,只是顿然觉得心上有什么东西被撕裂了,有大片大片的光晕冲刷着他的肺腑,他嘶吼,尖叫,明明血液在不断流失,但是思绪却扯着他的神经让他清醒,可纵使一代魔君又如何,丹田被捣毁,只能任由生命流逝,只是在那一刻,魔君褚封感觉到自己的泪水不由自主地崩溃,如决堤般冲出。
“可有忘却,可有悔?”
魔君最后扯着满身血污残破的意志,将将扶着自己的佩剑站起身来。
“不悔!”
他最后没有看清究竟是谁发问,只是觉得那语气让人难受极了,想伸出…….伸出手去……抱一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