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不负——网王同人》原为乔木

4、天才程子浩

　　中国·上海
　　一个大型露天网球俱乐部里，此时正举行着一场私人赞助的16岁以下男女混合单打网球比赛。几轮淘汰赛下来，场上剩下的便多数只有男生了。
　　在二号球场外面的草坪上，初夏看了看围网里的情况，无聊地打了个哈欠，向后靠着树干，将帽子盖到眼睛上，打算闭眼休息一会儿。
　　“好像没几个女生了。”
　　两个路人走过来围观比赛，饶有兴趣地交谈起来：
　　“男女混合赛里，女生体力不如男生，到最后肯定还是男生之间的比赛。”
　　“说的也是。”
　　两人笑了笑。
　　“你有没有比较看好的选手？”
　　“说到看好的选手，那个天才初中生不是也参加了吗？他应该能进决赛吧！”
　　“天才……程子浩？”
　　“除了他还能有几个天才啊？他今年才初一吧？居然参加16岁以下的比赛，可真够大胆的。”
　　“我记得这次赛事好像还有一个初中生参加了。”
　　“怎么可能？你肯定记错了！”
　　“不会吧！我之前还看到了的。”
　　“不可能，你一定是记错了，除了程子浩，哪个初中生跟高中生比赛，打到现在还没有被淘汰的？走吧！到别的球场去看看。”
　　谈话声渐渐消失，初夏把帽子抬起一点，过道上人来人往，之前那两人站着的地方，很快又走来了三名学生，三个让初夏惊得一下坐直身体的学生。
　　“初夏——”
　　纪香突然一个猛扑，把她压到了草坪上，她忍不住朝天翻了个白眼，迟早有一天她得跟纪香谈谈。
　　“どうしよう？もうすぐあなたの試合になります、私は緊張します！（怎么办？马上就要到你的比赛了，我好紧张！）”
　　程子浩几人闻声回头，在视线对上的那一刻，不禁愣怔在了当场。
　　初夏额头青筋直跳，伸手推了几下，想把纪香从身上拉下来，“先に来てくれ！（你先起来！）”
　　纪香自然也看到了程子浩他们三人，几个人大眼瞪小眼地对视了好几秒后，纪香猛然回忆起那天的事情，在初夏身上扑腾两下，一个挺身蹦了过去。好不容易坐起来的初夏顿时又被推了回去，不禁想要打人，说好的紧张呢？
　　“好巧，你们好！”纪香显然十分高兴，很热情地主动打招呼。
　　于晓萌却是愣了好几秒仍是不敢相信眼前所见的，“怎么是你们？”
　　诶？纪香笑着的表情顿时一顿，她说错什么了吗？
　　林菲抽了抽嘴角，看着坐在草地上的冷面女生，叹了口气，“看来不用猜了，那个名叫幸村初夏的12岁中学生应该就是你吧！”
　　初夏没有回答，看了他们一眼后，一手撑地站了起来，捡起帽子沉默着弯下腰，自顾拍掉身上的草叶子。
　　纪香莫名一阵尴尬，小心地斟酌字词，问道：“是初夏没错，请问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的，你们别误会。”程子浩急忙解释，“因为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们，之前还一直在猜幸村初夏会是谁。”
　　“对啊，我还在想，像林菲、子浩一样的神经病得长什么样呢，原来都是熟人。”居然真是女生，想到那天这人一股子的冷傲，比男生都还要傲气几分，于晓萌还是觉得这个世界太不真实了。
　　林菲“啧”了一声，忍不住甩了于晓萌一记眼刀，“你快住口吧！”
　　程子浩笑得十分无奈。
　　纪香刚松缓的表情不由地又绷住了，在上海，大家都这么聊天的吗？
　　于晓萌却不管他们在想什么，上前两步，伸出了手，很是直爽地说道：“你好，我叫于晓萌。”
　　初夏看了看她，伸出的手腕上还缠着纱布，却也没有说什么，只是伸手与她交握，语气淡淡地回一句“你好！”
　　于晓萌笑了笑，退后两步，看着初夏、纪香，指着程子浩、林菲一一介绍道：“他叫程子浩，这是林菲，我们是附近学校的学生，趁着开学之前，过来玩的，那天谢谢你们了！”
　　这算是他们到中国后认识的第一批朋友，纪香连忙鞠了一躬，很是郑重，“你们好，我叫幸村纪香，初夏是我的堂姐，很高兴认识你们。”
　　“别这么客气。”对于她突然鞠躬的行为，于晓萌不是很习惯，急忙换了个话题，“你们的名字很特别啊！是日本人吗？”
　　“是的，见到你们的那天我们刚到上海……”
　　“第二球场第三组比赛即将开始，请选手幸村初夏，选手陈石入场签到！第二球场第三组比赛即将开始……”
　　纪香的话还没有说完，球场的广播开始通知参赛选手入场准备，纪香终于想起了今天的正事，一脸紧张地回头去找初夏，“しまった！（糟了！）初夏……”刚回头就被突然丢来的一件衣服蒙头罩在了脸上。
　　初夏将外套丢给纪香，阻止了她即将脱口而出的各种唠叨，抬手把棒球帽戴上，留下一句“回见！”提着网球袋走向了球场。
　　纪香手忙脚乱地把头上的衣服扯下来时，人已经进了球场，只能追了几步，大声喊道：“初夏，頑張って！（初夏，加油！）”
　　于晓萌忍不住笑了起来，“你堂姐还挺有个性！”
　　也不知纪香是没听明白她这句话的意思还是会错了意，居然很是高兴的点头称是，毫不保留地称赞，“初夏真的很厉害！”
　　于晓萌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往下接了，尴尬地应了声“哦！”跟着走到了围网外站着观看比赛。
　　林菲看了看球场里的女孩，沉着冷静，高傲自信，很是应对自如，不禁产生了几许好奇，转头看着旁边的纪香，想了想后问道：“刚刚你说你们到上海不久，是来旅游的吗？”
　　“不是的，我们会在上海生活一段时间，会在这里学习。”
　　“学习？转学吗？”于晓萌一下来了兴趣，“你们是哪个学校的？”
　　“其实我们还没想好去哪个学校。”纪香解释说，“我还在上小学，初夏已经国一了，如果决定在这边学习的话，我不希望我们两人的学校分隔太远。”
　　“那可以来我们圣樱中学啊！初中部和小学部就隔着一堵墙而已，特别方便，对吧，林菲？”
　　“平心而论，你们可以考虑，圣樱中学是一所中日合资建办的私立学校，分初中部和小学部，建校快20年了，生源一直很好，还有不少外籍的学生，校内各种设施齐全，社团活动种类多，在上海的声誉挺好的。你们可以根据你们的兴趣和需求到学校官网咨询。”
　　听了林菲的介绍，纪香不由地地抽了抽嘴角，不知道为什么，林菲给她的感觉像一个理性的研究员，明明和初夏差不多的年纪，却一点也不像一个中学生？是她的错觉吗？
　　“你别理她，她是个资料怪。”于晓萌凑到纪香耳边小声说，结果还是被林菲听见了，面对着她的“死亡凝视”，于晓萌很识趣地转移了话题，“话说，你们为什么来参加这个比赛啊？奖金也没多少，专业性也不强，林菲叫子浩来参加的时候，我都觉得他们是吃饱了撑的。”
　　“其实我们就是在这附近吃饭，听说这里可以参加网球比赛，吃完了，也没想好要去哪，所以就报名了。”
　　“……”
　　原来真的有人是吃饱了撑的，于晓萌忍了又忍，最后实在没忍住，爆发出一阵狂笑，“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觉得这样笑很没有礼貌，却又实在克制不住，索性不管了，笑得几乎直不起腰来。
　　林菲无奈地叹了口气，向纪香解释说：“你别在意，她有时候会短路，大部分时间还是正常的。”
　　“没关系。”纪香自然不会生气，对于自己的回答，她都想笑。
　　于晓萌摆了摆手，反手一掌拍在了程子浩的背上，看着林菲，“我觉得你们应该诚挚邀请幸村初夏加入，她跟你们才是一类人。”
　　“结束了！”
　　程子浩突然开口便是这样一句没头没尾的话，于晓萌愣了愣，刚想问他什么意思，周围一阵哗然，称奇不止，她急忙转头望向球场，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球场里，女孩一跃而起，快速挥拍，球反向旋转着落向对方球场，高壮的男生呼吸混乱，节奏已经全部被打乱，满头大汗地追着球跑去，狼狈扑倒，再无转圜的余地。裁判宣布结果，“比赛结束，获胜的是幸村初夏，比数6:0，晋级八强。”球场有一瞬间的静止，片刻又喧闹起来。
　　于晓萌一脸地不可置信，“就这么结束了？”
　　林菲皱了皱眉，低头看了眼手表，“十三分钟！”转而望向旁边的程子浩，却只见他的目光一直望着球场里的幸村初夏，冷静的外表下，分明是一贯的温和微笑，却又让人觉得有什么不一样了，像是不断追寻的旅人终于发现了目标。
　　围网的门打开，初夏刚出来，纪香立即抱着衣服扑到了她的身上，兴奋道：“おめでとう，初夏！（恭喜你，初夏！）”
　　对于她这种行为，初夏实在是无力吐槽了，便也只好由着她挂在身上，看着走过来的人。
　　“祝贺你！”程子浩笑道。
　　“初夏，原来你这么强啊！”于晓萌还沉浸在比赛如此快速结束的震惊中，“你什么时候开始打网球的？”
　　被突然叫了名字，初夏微皱了皱眉，简单地回了一句“不记得了。”趁着纪香松开，赶紧把外套穿上。
　　“那岂不是从记事起就在打网球了？”
　　初夏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聊，抬了下帽子，望向一旁的程子浩，“之后是和你的比赛，对吗？”
　　“嗯，按照淘汰赛的晋级顺序，应该是的。”程子浩笑道，“应该是下午的第二场，很期待跟你的比赛。”
　　初夏抿着唇，沉默了一会儿后，留下一句“赛场见！”转身便拉着纪香走了。
　　“初夏、どこに行きますか。（初夏，我们去哪？）”
　　“食事をします！（吃饭！）”
　　……
　　“这个幸村初夏好像不是很好相处啊！”于晓萌看着走远的幸村姐妹说道。
　　“这个人可不简单！”林菲拿出笔记本和笔，低头做着常规记录。
　　“怎么说？”
　　“你没发现吗？整场比赛下来，她脸上一点汗也没有。”林菲停下写字的动作，抬起头与她对视，“一个12岁的初中女生和一个16岁的高中男生，13分钟结束比赛，对手累得满头大汗，而她连呼吸都没变，换成是你，你能做到这个程度？”
　　“那要看对方的实力怎么样了，我刚才没认真看。”于晓萌双手交叠在脑后，退了一步靠在围网上，“她真的这么强吗？和子浩比？”
　　林菲顿了顿，拿笔的手无意识地在本子上敲了几下，抬头看着程子浩，“刚才的比赛你应该都看了吧？对这个幸村初夏你是怎么想的？”
　　“你这问的……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程子浩有些哭笑不得。
　　“想到什么说什么呗！”
　　程子浩叹了口气，说道：“她挺强的，击球的速度、力量、角度都很巧妙，技术也熟练，似乎更习惯于进攻，应该是一个经验丰富的网球选手。”
　　“这么说，你还挺看好她？”于晓萌说道。
　　“她确实也不差啊！”
　　林菲合上笔记本，一脸审视地盯着他看了半晌，狐疑道：“我怎么觉得你还有其他的想法？”
　　“你就不能想我点好的吗？”程子浩十分心累。
　　于晓萌笑了笑，轻轻拍了几下他的肩膀，看着林菲笑道：“本来你今天就是来收集子浩资料的，难得遇上个水平高的正好激发一下咱们王牌的真正实力，不是正合了你的意吗？走吧！走吧！找个地方吃饭去，饿死了！”
　　林菲被她推得往前踉跄了几步，叹了口气，无奈地收起笔记，跟在她身后往俱乐部出口走去，目光却时不时地扫向一旁的程子浩，这个和她同龄的少年，是中国中学网球界的天才，是圣樱中学网球部的王牌与希望，更是她手中唯一的战士，全国联赛即将到来，她马虎不得。
　　午后，一个不尴不尬的时间，街道上的行人并不是很多，赵佳依闲逛了半天，也实在是没趣，见路边有供行人休息的长椅，便从旁边的自动售卖机里买了罐饮料，坐到椅子上打算暂时歇一会儿，一根素色发带将长至及腰的直发固定垂落在身后，很是端庄可爱。抬头，从树叶缝隙间看着蔚蓝的天空，不由地眯起了双眼，上海，真的好久没回来了，这次会待多久呢？
　　“你能不能快点？比赛就要开始了！”
　　两个男生匆匆跑过，
　　“你等等我……那个天才程子浩参加了这里的比赛到底是不是真的？”
　　“我骗你我图什么啊？我跟你说，一会儿那个程子浩的对手也是个12岁的中学生。”
　　“哈？两个12岁的中学生来参加16岁以下的比赛，他们这是要向高中生挑衅吗？”
　　“那就不是我们能管的了，快点！这场比赛肯定精彩！”
　　……
　　看着他们跑进去的地方，似乎是一个网球俱乐部，赵佳依想了想后，打了个响指，笑道：“有趣的来了！”从椅子上起来，也跟着不紧不慢地走了过去。
　　赵佳依进了俱乐部，也不用去问路，朝着围观人数最多的球场找过去，果见围网里的球场上站着两个和她年纪相仿的中学生。
　　她才走近，便听周围的几个高中生说得正热闹：
　　“这两个人上午的所有比赛可都是以完胜的成绩晋级的，算是旗鼓相当吧！”
　　“和那个天才程子浩旗鼓相当？你疯了吗？”
　　“哈哈！抱歉，用词不当！不过现在的初中生可真了不起啊！出了个天才程子浩不算，又来了一个幸村初夏。”
　　“这不是有了程子浩这个先例，可不就人人都想当天才了！”
　　“以后哪里还有我们高中生的事！”
　　“好在没参加这次的比赛，要是输给了两个初一年级的小鬼，那得多丢脸啊！”
　　“你们觉得谁会赢？”
　　“这还用说吗？肯定是程子浩啊！他可是去年新人赛男子单打冠军，还曾经入选国青队，我是不相信他会输。”
　　“而且这次是男女混合对决赛，在体力上女生不占优势，就算不看程子浩的天才球技，一个持久战就能决定胜负。”
　　……
　　赵佳依垂眼轻笑了一声，低头喝了口饮料，将目光转向球场里的赛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