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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三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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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吵什么吵,都给朕住口!”龙椅上的老皇帝被下面的人吵得不胜其烦,站起身来破口大骂。
秦之原眼明手快,忙跑到他身边搀扶住他,“陛下请息怒,刚刚杂家只是一时气不过,这才和尉迟大人顶了两句嘴。下了朝,杂家自会去慎刑司领罚。”
“你要领什么罚?你又没做错什么!”凤传瞪了他两眼,伸出枯萎的手指,指向下面跪着的尉迟珉,“倒是你,明知道这里是商议国事的地方,却在这里大谈特谈你自己的家事!尉迟珉,你可是当朝一品大员,竟连这点规矩也不懂吗?”
“陛下,秦之原也是朝廷命官,他犯了错,微臣如何不能参他?”尉迟珉虽不服气,但对着凤传,他不敢大声喧哗,只得小声嘀咕。
“其他人等,都先退朝!”凤传朝下面站着看热闹的众大臣挥挥手,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这才站到尉迟珉面前,“朕早就答应你,这件事朕会亲自管到底。你有什么委屈,找朕私下说便是了,为何要闹到朝堂之上?”
“陛下,实在是秦之原他欺人太甚!”见皇上对他软言软语,尉迟珉的劲头又上来了。
“好了,你也退下吧。朕要先去看了阿原手上的信,再决定怎么替你做主!”
尉迟珉一听”阿原“两个字,眉头皱得更紧,他眼前的这个皇帝,对这个内官的宠爱,也太过明显了吧,竟当着他这个外臣的面,如此亲昵地称呼这个阉人。想到这,尉迟珉更不服气了,他急忙上前一步,“陛下,那封信是真是假还两说,您一定要擦亮眼睛,不要被此人蒙骗了!”
“速速退下!”凤传已经不耐烦到极点。
尉迟珉只得先瞪了秦之原一眼,再讪讪地朝凤传行了个礼,退出了勤政殿。
经过关娇身边的时候,关娇特意紧盯住尉迟珉的脸仔细地看了看。她心里有些好笑,此人现在视秦之原为洪水猛兽,不久之后,还不是会被秦之原拉拢,一心一意辅佐他称王称帝。以后秦之原一统天下,征战四方之时,这个尉迟珉可是老当益壮,是秦之原的左膀右臂,就差没有让女儿重新嫁给秦之原了。
真希望李飞不要过早地接她出宫,她还要好好欣赏一下此人的“真香”过程。
这般想的时候,秦之原已经扶着凤传走了出来,他经过关娇身边的时候,轻轻朝她说了声“跟上”,关娇没有办法,只得亦步亦趋地跟在老皇帝和秦之原的身后,一路往凤传的寝宫走去。
“父皇,您脸色怎么那么差啊?芸儿老远就看着您不对劲。”
关娇听见来人那软糯的声音,头就大了一圈,怎么今日跟这个女人这么有缘?走在路上都能碰上。
“是芸儿啊?朕刚刚上朝,被几个臣子气到了,现在胸口都痛。”凤传见了凤芸,脸露慈祥之色。
“是哪个大臣?父皇快把他的名字告诉芸儿,风璃国竟有人敢让我的父皇生这么大的气。”凤芸嘟着嘴,跟老皇帝撒娇,把后面的关娇看得直起鸡皮疙瘩。
“你啊,胆子越发大了,还想打听外臣的名字,你忘了后宫之人不能干政了?”凤传宠溺地刮了一下凤芸的鼻子,凤芸嬉笑着从秦之原手指接过凤传那瘦枯的胳膊,搀着她的“便宜”爹爹,慢慢往老皇帝的寝宫走去。
走出了好几步,她才笑着转身,“秦总管,有本宫伺候父皇就行。你们都退下吧。”
关娇如释重负,连忙弯腰行礼,转身逃也似的走了。
秦之原却不愿意,“回长公主,杂家还要给陛下回禀尉迟府的案情。”
凤芸皱着眉,“你就急在这一时吗?午膳之后再来回禀不行吗?没看我父皇已经累成这样了?”
秦之原语塞,“是,长公主殿下。”
他只得也跟老皇帝和凤芸行了礼,追上了已经走远的关娇。
关娇其实只想一个人待着,她假借秦之原的威风,去各个宫里办事,本就没人为难她,大家对她还很客气,她也落得个逍遥自在,可现在秦之原一直让她待在他的视线之内,她紧张地走路都快同手同脚了。
“秦总管,您刚刚也看到了,长公主殿下并没有为难小的。小的还要去萝华殿办事,就不送秦总管去碧洗宫了。”关娇鼓足勇气,硬着头皮劝秦之原不要再跟着她。
“我跟你一起去萝华殿办事。”
关娇郁闷得不行,她连连摆手,“真不用,秦总管,小的做的都是小事,您大事缠身,小的要是耽搁了您办事,真真是万死莫辞。”
“三日,三日之内没人找你的麻烦,我就不再跟着你。”秦之原负着手,跟关娇定了个期限。
关娇那个急啊,这三日,不正是她身上那玩意最澎湃的三日,他要是一直跟着,她可是连上茅厕的自由都没有啊。
莫不是,他已经怀疑上自己了?
关娇细想了一下,又觉得不像,若真是怀疑她,那就应该直接拷问她了,而不是像现在这般报恩似地跟着她。
“求你了,秦总管,您要是一直这么跟着我,小的真的太,太……”关娇急得找不到形容词来描述她此刻的焦灼。
秦之原看她急得直跺脚,轻抿了下唇,“那便一日吧,只今日,我必须在你身旁。不能再少了。”
关娇见他已经退了一步,只得轻咬了下唇,“那好吧。”
她低着头,无精打采地往萝华殿走去,而秦之原则与她保持三步的距离,跟在她的身后。
漫长的宫道上,两人一路无话。
萝华殿内,九公主正在花房里玩耍,关娇站在门口的时候,就看到一个扎着翘翘的螺髻,脸蛋涂着红红的胭脂的小女孩在仔细地翻看着每盆花的叶子,一发现稍有枯萎的花叶,她就伸出肥嘟嘟的小手,把枯萎的花叶轻轻摘去。
关娇一看,内心的一块就软了下来。
“碧洗宫太监小关子拜见九公主。”关娇穿书之前,就喜欢和小小孩们在一起玩,现在看到软萌的九公主,之前和秦之原的那些别扭也被她忘得一干二净,连请安的话都说得欢快跳跃。
“小关子?哦,我想起来了,阿茉说你昨日来过了,还说你本来要等我醒来找我问话的,后来不知道为何,又急匆匆地走了。”
关娇笑着蹲下身,这样省得眼前的小女孩抬着头看她,“九公主殿下记性真好,小关子昨日确实忽然有了急事,只得先行离去。九公主殿下您大人有大量,肯定不会跟小关子计较的,对不对?”
九公主凤珠被关娇拍了马屁,很是受用,“那是自然,父皇说我的肚皮有大海那么大呢。你说吧,找我有何事啊?”
关娇转了下眼珠,“九公主,其实不是小关子找你,是花仙子给小关子托梦了,让我一定要把几句话带给九公主。”
关娇拿出以前在幼儿园给那些孩子们瞎编童话故事的劲头,手舞足蹈地给凤珠讲了一个花仙子被关在房中,天天吸不到日月精华和新鲜空气,以至心情郁结,闷闷不乐的故事。
凤珠是第一次听见有人用肢体和表情讲故事,讲得是那样声情并茂,听得她也跟着激动地不行,仿佛站在眼前的就是住在她花房中的花仙子,“小关子,你说的都是真的吗?我的这个花房里,真的住着一位花仙子吗?”
“应该是真的吧,不然好好的,小关子怎么会天天梦见花仙子呢?小的一开始也不信,可一连做了七日这样的梦,小的不信也得信了。九公主,是您用您的真心养着这些花,花仙子才过来住下的。”
凤珠开心地又蹦又跳,“是这样的,就是这样的,你快告诉我,怎样才能让花仙子开心?”
“花仙子说九公主这里一切都好,有地龙,有小女孩的欢笑声,她都很满意,除了这个房子,造的不是很合她的心意。她在小的梦中给小的画了一幅画,小的凭着记忆,把她想要的房子的样子给画了下来,公主你看,这个房子是这样的。”
关娇把画着茅草为盖,芦苇枝为墙的古朴花房的画递给了凤珠,凤珠看了很开心,“小关子,花仙子和我想得一样!我一开始也是想要这样的花房,可父皇非说皇宫中怎么能搭茅草房呢?看着太寒酸了。才非给我打了个这么个屋子。看来,我才是和花仙子心意相通的。你今晚要是再梦见花仙子,一定要告诉她,就说我会去求父皇,让他帮我把花房改成她喜欢的模样。”
关娇看这个小丫头这么天真,更喜欢她了,“九公主你真好。”
凤珠也很喜欢面前这个长着女人脸的小太监,她觉得既然花仙子选择托梦给这个人,这个人就一定不平凡。
她拉着关娇的手,“我也觉得你很好,我要是把你要到萝华殿中来当差,天天陪我,你可愿意?”
关娇自然一百个愿意。
哄骗大人难,但哄骗一个六岁的小孩,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她正激动地把头点得飞快,身后却飘来一个冷冷的声音,“九公主,这个太监是碧洗宫的,请恕杂家不能割爱。”
关娇刚刚跟凤珠在那里瞎编故事的时候,都忘了秦之原就站在她身后,这会儿听到这个没有感情的声音,她忙吓得站起身,“秦总管,小的只是在逗九公主开心,您别生气。”
凤珠才不管秦之原愿不愿意,她以为关娇只是被她面前的人吓到了,她不在乎地笑了笑,轻轻伸出小胖手,扯了扯关娇的棉袄,“小关子,你别担心,后日就是我的生辰,我会在宴会上求父皇,把你赏给我的,父皇肯定会答应我的。你再忍两日,就能天天跟我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