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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二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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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敬地送走了凤芸,关娇只想赶紧去萝华殿,完成她的劝解任务。
秦之原却叫住了她,“我允许你走了吗?”
关娇忙转回身,脸上却有些控制不住地发烫。她心里知道刚刚她和凤芸在里间谈话的时候,距离外面的秦之原可有好几丈远呢,他肯定听不见她跟凤芸瞎掰的那些话。可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此时的脸和耳朵却是不由自主地发热,发烫。
“秦总管您还有什么吩咐?”关娇低着头。
“你先把头抬起来。”
关娇只得抬起头来,露出红彤彤的脸和耳朵,以及因焦灼而无处安放的双手。
“你为何要把这种事揽在自己身上?”
关娇轻“啊”了一声,“小的只是不想碧洗宫出事。小的想着,惹恼了长公主殿下,碧洗宫一干人等谁都不会落着好。故而小的未经您的允许,才这般突兀地跳了出来。”
“那你又是如何说服长公主殿下的?”
“那个,”关娇挠了挠头发,“秦总管您可不可以不要问了,我不想说。总之,小的只是随便扯了一些谎话而已。但是请您放心,我说的话里,没有牵扯您一丝一毫。若是以后谎言被揭穿,跟秦总管您,也没有半分关系,都是我关娇一个人的事。”
秦之原看着关娇懵懂又坚定的眼神,再也忍不住了,他提了提嘴角,“你一个小太监,哪来的这般大的胆子?你当真以为自己有九条命吗?生活在这个宫中的人,哪个不是人精?岂是你随便动动嘴皮子就能糊弄的?”
关娇附和地点点头,心里却不同意,她对别人不了解,可是却知道穿越后的凤芸是什么样的性格,那个女人,自负骄傲又跋扈。
这样性格的人,做什么事都容易先入为主。
凤芸昨日已经问过关娇的脸为何长得跟女生一般,她用了太子殿下嘲讽秦之原的话来回她,就已经在凤芸心上埋下根刺。今日再给她一个视觉冲击,她那先入为主的念头只会一直提醒她自己,关焦被送到秦之原身边,走的是魅色惑主的路线,为的是早日完成收集信息的职责。只要她心中有一点点这样的猜测,再加上关娇给她布下的障眼法,就会给这个女人永生难除的恶心之感,一提到她关娇的名字,就会让她条件反射般泛起恶心。
有了这根刺,想来她不会再深究她看到的究竟是什么样的场面了。
“关娇,今日你虽然助本公公脱了困,但我还是要提醒你,在这个宫中行走,最重要的就是谨言慎行。我能护你一时,不能护你一世。”
“小的自己能护自己,秦总管您那么忙,不用特意关注小的。”关娇嘴上这么说,心里已经涌出一丝感动。
还好,没有救下个白眼狼。
秦之原微微颔首,站起身,把衣物整理好,冲着关娇说道,“走吧,跟我去勤政殿。”
“去勤政殿做什么啊?”那里可是朝堂,全风璃国智商最高的一群男人都在那,去那里,关娇自认为是找死。
而且,这也与李飞交待她的低调低调再低调的原则不符。
“不需要你进殿,我陪陛下上朝之时,你就在勤政殿外站着等我。只是从今日起,你必须在我的视线之内。等我确认你确实安全无虞,自会放你自由行走在这宫中。”
“秦总管,您的好意小的心领了,但小的真的不会有事的。”关娇想着去勤政殿门口站着才是自寻死路呢。
“你知我任何话都不喜说第二遍,莫再多言,走吧。”秦之原板着脸,一把拽过关娇的胳膊,拉着她朝勤政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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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寒地冻,虽有太阳悬挂头顶,但那不过就是冰箱里的一盏照明灯,纯粹是没用的摆设。
关娇身上的那东西是第一天来,她本来就浑身乏力,现在又在勤政殿前一站一个多时辰,她已经开始有些发晕了。
小血怕她真的晕倒,一直在她脚头肩头跳来跳去,转移她的注意力。
不过,关娇一会儿倒真是又恢复了精神,但不是因为小血,是因为勤政殿里传来的声音。
“陛下,微臣有本要参。秦之原,身为大内总管,微臣夫人被杀一案的主理人,他却玩忽职守,私毁证物,包庇歹人,实是有负圣恩。还想陛下另选大理寺查案,把这个辜负圣恩的大总管下监才是!”一个声音虽沧桑,却句句要人命的话自大殿里传来,落入关娇的耳中,似那冬日闷雷,直把关娇震得浑身一颤。
她微微扭头朝里面看去,是一个身着蟒服的一品大官,他身形巍峨,头发花白,虽年迈但依旧挺拔,一看,就是军中之人。
莫非,此人便是尉迟珉?
关娇一想到这里,原本有些塌着的腰竖得直直的。
这节奏有点不对啊,她原以为她到了这里,会天天在鬼门关前进进出出,怎么现在看来,进进出出的人是秦之原啊。
关娇忽然很同情这个大反派,看来,他的日子也不好过嘛。
龙椅上的凤传伸出颤颤巍巍的手,接过秦之原传过来的那本参他自己的奏本,眯缝着眼,看了起来。
“私藏证物?包庇真凶?尉迟爱卿,你说的这些,可有凭证?”凤传的脸色很不好看。
“回陛下,微臣曾亲手把一件极其重要的物证交给秦总管的手下,可过了整整一日,宫中竟没有丝毫此案有进展的消息。微臣再问查案的内官,竟无人知晓有这件证物。故而微臣怀疑,秦总管和这个证物的主人有关系,定是他毁了证据,包庇歹人。请陛下明察。”
凤传看向秦之原,“你怎么说?”
秦之原不卑不亢地站好,“回陛下,证物确实不见了,但不是在杂家的手里不见的。尉迟大人,杂家有一事不解,在杂家登门的时候,你不把这个证物交给杂家,反倒趁杂家不在,悄悄地把证物塞给杂家的一个属下,叫他私带回宫。杂家不知,你是想这个证物被弄丢呢,还是不想被弄丢啊?”
尉迟珉气得花胡子都抖了起来,“那是我心爱的夫人,我自然希望早日抓到歹人,以抚慰她的在天之灵。我怎么可能希望证物弄丢。”
“我看你这般费劲心思,还当你是想弄丢证物呢。不过杂家并不是全无所获,毕竟杂家的属下见过证物的模样,东西虽没了,凭着记忆,把证物的模样拓下来,却并非难事。杂家昨晚已经看到那个拓片了,竟跟两日前杂家收到的一封匿名信上的标志一样。杂家原本今日下朝之后便要禀承皇上,你们府上的歹人,杂家心里已经有数了,可不知道尉迟大人竟这般心急,急吼吼地想要了杂家的命。陛下,杂家恳请陛下收回杂家代大理寺查案的权责,杂家也会把查得的线索和那封匿名信一并交给大理寺,接下来的查案,还是由大理寺出面为宜。”
“匿名信,什么匿名信?快拿出来!”尉迟珉激动地站起身,走到秦之原对面。
秦之原忙退开两步,保持他和尉迟珉的距离,“证物岂能随意给当事人,更何况这信上写的雇凶杀人的买主,可是尉迟大人你啊!”
“一派胡言!”尉迟珉被惊地后退一大半,他忙向凤传下跪磕头,“陛下,微臣和夫人感情一向和睦,这陛下您是最清楚的。您休要听这个阉人一派胡言。秦之原,你有本事的话,现在就把那封信拿出来。”
秦之原轻哼了一声,“重要证物,岂是儿戏,杂家焉能跟尉迟大人一样,拿着证物玩心机。那封信,杂家自然会收在一个最稳妥的地方。除了皇上,杂家不会给任何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