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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初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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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虽是因着我落水受惊免了我的跪,却也不饶过楠兮。当然,因着那风来的着实诡异,她也不让他跪幽水涧了,擒着他跪在厅堂里。我自是当看笑话,除了无聊去厅堂上探望下楠兮,便也不自甘堕落,自个儿去外面寻乐子。
想着北冥山上百忧花是时候开了,那也是北冥的特产,虽没什么特殊作用,但是百年才开这么一株,也算是个稀有物件儿了。回回盘算着百忧花开了,我便闹着爹爹和楠兮为我摘下来,那花虽不顶什么用,却也是个中看的玩意儿。
今儿他们俩外出的外出,罚跪的罚跪,就余我这个闲散人儿单着没事儿干。是老天爷要我自个儿去摘啊。我心想着,便唤了个云,踩着它朝后山飞去。
我虽出生北冥,却怕黑的很。而这北冥山是北冥最黑的地界儿,换了天气不好的日子我是断不会来的。
这里黑得像是给我眼睛蒙了黑布,耳边净是虫鸣鸟叫,阴森恐怖得很。我进到深处来便有些打退堂鼓的意思,要不还是等下回跟楠兮那个不怕事的一起来?我心脏咚咚跳着,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我相当机灵地召来萤火虫为我引路,心中默念着:冷静、勇敢、坚强…许是我的决心感动了天神,没一会儿,我的眼前便出现了闪着荧光的百忧花。
“原来,没被摘下来的百忧花是会发光的”我自顾自道,心念念着赶快摘了回屋去。
忽而,我听见旁边竟有窸窸窣窣的声音。萤火虫比我还要敏感,一听这声音便失了身影。
我心头万般害怕,咒骂了那弃主的萤火虫百万次,面上却纹丝不动,端上我的架子:“何人在此?”
凭着百忧花给的那点点光,我竟看见有个影子在动。难道是山蛇?我心头害怕得紧,终是叫了出来:“…谁…谁人在此?你且…你且出来我饶你不死!”
言毕,那影子又像是走远了似的,反正我东瞧西瞧的已然没影。我想着这地方不可久留,急急着手去摘那百忧花。
还没等我触到那花叶,一股力从身后一把拉住了我的手。动弹不得的我被惊得半死,一下子闭上眼睛,边哭边大叫道:“我爹爹是北冥主君,我娘亲是现任雪神,我表哥是九霄天帝的义子…你若伤我…你若伤我,他们都饶不了你…都都会找你报仇的!!!“
见那人没有放开我的意思,四周又静的可怕,我为了活命小心翼翼地调解气氛,硬着头皮带着哭腔道:“又或是,我不看你的脸…你放我走…咱俩都假装今儿没任何事儿发生过?好聚好散?”
那人似乎被我逗笑了,抓我的力气比松了些,我一把挣脱开,自是以为他应了我第二个说法,硬是没敢回头:“你走!我不看你!你走了我也得走了!”
“哈哈,你个小姑子,还挺守信诺?”那人说了第一句话,而我第一反应竟是拿手捂住自己的耳朵。
他一把将我的手拂下来,笑道:“你转过身来让本君瞧瞧?”
我有些懵了,不知该回头还是该逃走。这北冥山是极寒之地,我的法力被山中障气削弱一半,我就算召了云也只得一株香时辰,根本逃不出北冥山。而这人能在极寒的北冥山如此诡谲的施法,定不是常人,我逃走是毫无胜算的。
心理斗争后,我定了定神,备着转身,嘴上却与那人议好了:“那…那说定了,你终是得放我走的…”
在我转身的刹那,眼前闪出一道刺眼的火光,火光燃尽后而后四周竟亮敞了起来。
竟是一个风流倜傥的男神仙,面如冠玉,目若朗星。一袭白衣携着出尘的清逸,眸子傲然得令人不敢直视。他玩味地盯着我,竟显得有些率性,让我这自诩览遍天下俊哥儿的女娃娃盯得有些痴了。
“方才,你说,你是北冥主君之女?”那人见我呆着,抢先开了口。
我醒了醒神,心中默念震静:“是...是又如何?”
那男子摆头笑了笑:“哟,如今怎的不怕了?”
断不能让他以为我是被他的容貌惊怔了,我答道:“因着我知道了…你是不周山的人物,并非邪祟,自然不怕了。”
“不周山?从何说起?”他依旧春风满面,笑意更深了。
莫不是我才错了?我心中一滞,却依旧面不改色:“你方才用的是不周山的炽阳烛,你自然是不周山的人。”
他大笑两声,摆头道:“你这小姑子,懂得算多,但想的太少。不周山还管不到我头上来。”说罢,他向前挪了两步,而我向后退了两步。
见他并无伤人之意,我便直愣愣的问:“那你说…你谁?”
他背着手再朝我挪了两步,我又后退两步,一进一退,直到背后有棵老树挡了我的道,我才停下,他亦停下来。他整个人微倾,刻意靠近直至我能感知到他的鼻息,他眼睛微眯,嘴角轻笑,缓缓道:“见过风吗?”
“楠兮,你见过风么?”我坐在厅堂左侧的座椅上,向跪在正中央的楠兮问道。
楠兮有些不耐烦,吵嚷着:“自然见过,出门迎面是风,烛火攒动是风,青丝飘扬是风,山河涟漪是风。那日我们在幽水涧遇到的那回,不是风吗?要是姐姐你还不明白,我再与你讲讲风神飞廉的故事?”
见他又准备说道他那个以一敌万,所向披靡的偶像—-飞廉神君的故事,我一句话打断他:“得了得了,你先闭嘴吧,既是挨罚就老实点!”
“那姐,你就别坐那儿了,赶紧出去给我弄点吃食来给我补补,你坐那儿我净想动嘴。”楠兮悻悻道。
我无心与他斗嘴,便直起身来准备离开厅堂。
“记得午时给我带个玫瑰烙!让掌厨多加点馅,少放…”见我一声不吭走了,楠兮得寸进尺使唤起我来。
昨个儿那剑眉星眸的男子问我,见过风吗,竟让我魔怔了一宿。
他留下那话后,择了那发光的柏忧花,唤了朵云将我送到了山下,自个儿乘着只七彩神鸟走了。
想必,他断然没有告诉我他身份的意思,我自个儿却傻乎乎的报了自个儿的来处,失策啊、失策!万一那是个无良之徒,将昨个儿我吓破了胆,又哭又闹的事儿传了出去,岂不是坏了我的名声丢了我的脸面?
我越想越恼,便不再强迫自个儿多想,自认从小遇上个什么事脑袋都不怎么灵光。还是为着我那罚跪的三弟弟去讨个玫瑰烙才是上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