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生不待》石卅川

18、第十八章 白月光少年

　　“潮升，你睡着了吗？”平修轻声在耳边唤道。

　　潮升的声音带着睡意朦胧的含混：“怎么了……”

　　自己翻来覆去睡不着，他倒是先睡了！没心没肺。

　　平修气不打一处来：“起来，陪我说说话！”他去掀潮升的被子，潮升被他烦得睡不了又醒不过来，在床上滚动着躲避他的攻击，拖着长音道：“你干嘛——明明是你——说自己困了……”

　　他感觉到平修的动作停了下来，喃喃道：“这就对了嘛，快睡……唔。”

　　话音未落，便觉得一个冰凉湿润的东西覆在唇上，软软的，糯糯的，带着熟悉好闻的味道。他闭着眼睛感受着，那东西在他唇上轻轻移动，渐渐有力。

　　一个湿漉漉的东西探进双唇中间，潮升马上睁开眼，正对着平修的脸，困意散了大半。

　　“你做什么啊？”回忆起刚才的感觉，潮升红了脸，推着那人道：“下去下去。”

　　平修很听话地躺了下来，脑袋离他很近，转过头，温热的呼吸喷在他的脸颊上：“潮升，你知不知道‘纺城三绝’是什么意思？”

　　潮升没好气道：“你先说说你刚才是什么意思！”

　　平修噗嗤一声笑出来：“我在教你啊，我觉得你肯定不知道，所以试探一下。”

　　“我不知道什么？”潮升有点生气，每次他惹得自己想发火，就会换成这副笑嘻嘻的模样，仿佛跟他没法较真。

　　“你知道怎么做……那些事吗？”平修的声音幽幽钻入耳朵，气息让人痒痒麻麻。

　　潮升皱眉道：“你知道？”

　　平修又笑起来。

　　“当然，”他神秘道，“一周前，孙萍儿那丫头送了你一个荷包对吧？如果她嫁给你，知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嗯？”

　　潮升脸一红，看向平修。他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师妹的确说对他有好感，但他尚在踌躇中，他对师妹没有感觉，又不忍伤她。

　　感受到平修的手顺着他的裤子滑进去，明亮的眼睛像猫一般反射着月光：“从前都是你教我，现在我教你。不收钱。”

　　月色清明地透过窗棂，任时光飞逝，人事更迭，皎洁得千年如一。孤身一人的骞潮升闭着双眼，闻着枕头上熟悉的气息，将自己的手滑到裤子中。

　　印象中的他在微微喘息，衣怀大敞着，平修那双常写字的手纤细而有力，在布料的遮挡下翻动。他不知道事情怎么变成了这样，然而开弓之箭再无回转，他闭上眼努力回想师妹的面孔，想到的却是平修那双明亮的眼睛。

　　“潮升，”平修趴在耳边呼唤道，他的气息微微发颤，“你在想什么？”

　　“睁开眼好不好，看看我。”

　　潮升睁开眼，看到月光映照下平修的面孔和自己的胸膛，平修在笑，低头吻上他的唇，柔舌似鱼，在水中嬉游，他情不自禁地回应起来，异样的感觉如海浪一般阵阵袭来。

　　终于，他耐受不住，春潮水涨破冰，如不幸被弹上岸的鱼儿，那样无助地挣扎跳动。少年不由得仰起头，从下巴到喉结再到锁骨，三点连成优美的弧线。月光映着这道轮廓微微发亮，平修情不自禁吻了上去，从喉结一路沿袭向下。

　　“别！”话音刚落，为时已晚，口腔温暖而湿润的所在激得他轻轻发出声，还好只是几下，平修便坐起来，唇角拉扯出一道晶莹的丝线。

　　平修先是静静看着他，突然歪着头温柔一笑：“学会了吗？”

　　这是挑逗，也是挑衅。

　　潮升喘息着坐起来，习武者的力量一把将平修压倒，他用真实的行动证明，自己是一个杰出的学生，向他挑衅可不是一个好主意。

　　平修的脸压在软枕上，黑发披散，喘息碎碎，尽数被软枕吞没。月光照亮他雪白的脊背，和身后的人。潮升自小习武，匀称坚实的身材衬着另一个少年如此纤弱。

　　双燕飞起，相缠相绕，翩翩回回，直上重霄。

　　事后，平修力竭地倒在潮升的怀中喘息，突然笑道：“你是要我的柳叶刀，还是要你师妹的荷包？”

　　这还用问吗？

　　潮升低下头，再一次深深地吻住他。

　　睁开眼，衣衫依旧散乱，却不是旧时的纹样，喘息未定，手下的炙热已偃旗息鼓。床上一片狼藉，身侧冷冷冰冰，再也没人于耳边轻声呼唤。回忆密密麻麻翻卷而来如乌云盖天，骞潮升将软枕拾起来，覆在头上，在黑暗的包裹中无声地流下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