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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 13 章 ...

  •   唇印用清水洗不掉,任凭纪傕忆搓到手背泛红,唇印还是在他手背上躺了整整三天。

      ——
      第二天,学霸斗殴的事情演变的出乎当事人的意料。

      宋纾韫一进门,就看见自己的位置周围围着一群人,场面极度混乱。

      “见光死的怪胎,欺负女孩子?你算个什么东西!”沈易紧紧揪着纪傕忆的衣领。

      后面的同学全在附和,喊着沈易够仗义。

      宋纾韫扒开人群,纪傕忆直愣愣的站着被沈易指责,周围看的同学唾沫星子直往纪傕忆身上喷。

      她顺手抄起桌上的书指着沈易的太阳穴,一声吼,“松开!”

      “沈易,你他妈才是怪胎!你全家都是怪胎!老子的事需要你管?!”

      楚倩倩冒出来,“宋纾韫,你别不识好歹,人沈易看你被打的手都伤了,才为你出气,你还倒打一耙?”

      她知道个屁!

      宋纾韫心底一声冷嘲,沈易演的可真好啊,奥斯卡小金人都配不上他。

      “纪傕忆,我警告你别再欺负宋纾韫,任何一个女生都不行!”

      说着,拳头朝纪傕忆挥去。

      他戴着墨镜,眼前人头攒动,视野模糊,没能躲开沈易挥过来的拳头,硬生生挨下一拳。

      纪傕忆的墨镜当场被打歪,他却不急不缓,慢条斯理的重整,所有人都以为他打算忍气吞声的时,纪傕忆突然对着沈易的肚子踹去。

      谁知道,宋纾韫会在这个时候冲进来。

      她本想去推沈易,没想到纪傕忆所有的怒气都落到了她背上。

      .......

      纪傕忆喉咙一紧。

      场面乱成一锅粥。

      宋纾韫趴在地上,足足两分钟都没起来,耳边嗡嗡作响,意识还算清醒。

      沈易想拉她起来。

      “滚。”

      他没理,伸手过去。

      同时,纪傕忆也过去扶,听见她说,“沈易,他不是怪物,你他妈才是。以后有什么直接冲着我来,不要拐弯抹角去搞别人。”

      班主任来了,门口有人通风报信,一群人瞬间作鸟兽散。宋纾韫借着纪傕忆的手臂站起来。

      闻老师难得严厉,“谁打架了?”

      “谁,给我站出来!”

      所有人低着头,那三个人,惹了哪一个都没好结果。

      “我再问一遍,谁打架,不说我就去调监控了。”

      沈易蹭一下站起来,“闻老师,是我,对不起。”

      刚转来没多久就打架,闻老师不悦。

      “和谁。”

      楚倩倩又出来抢话了,“是纪傕忆把宋纾韫打了,然后沈易看不过就把纪傕忆揍了。”

      底下很多人偷偷给楚倩倩竖大拇指,这都敢说,小楚和以前的小楚不一样了。

      “他们两人呢?”

      “出去了。”

      “等会儿让他们来办公室,沈易你先来。”

      这一脚比宋志岩的烟灰缸砸来还疼,宋纾韫完全直不起背,走到教学楼拐角就蹲下去了。

      双手抱膝,强忍着。

      宋志岩的微信弹出来,“快期中考了,好好准备。”

      眼底酸涩。

      “对不起。”

      干巴的水泥地上忽然出现几点水迹,他抬头,不是空调水。

      他拧眉道:“哭了?”

      她本来就瘦,蹲在墙角缩成小小一团,不吵不闹,就算哭也不出声。

      地上的湿迹越来越多,一小滴一小滴最后汇成一小滩,好像钟槌在敲他的心脏,一阵抽疼。

      “还能走吗?”

      宋纾韫不敢动,她最怕疼了,小时候磕破一点皮,就痛得直掉眼泪,眼下一动就感觉背上要撕裂。

      纪傕忆蹲下身去抱她。

      “嘶——”

      太疼了,宋纾韫没忍住。

      见状,纪傕忆动作轻柔了许多。

      她第一次尝试被人公主抱,男性的气息猛然涌入鼻腔,淡淡的薄荷味里掩藏着几分汗味,宋纾韫不抗拒,反而觉得很好闻。

      阳光晃眼,本就痛的没什么力气,宋纾韫索性合上眼,不自觉的向他靠近,脸颊已经贴上了他的胸膛。

      她却浑然不知。

      白皙的手臂环着他的脖颈,少女的柔香冲破棉质口罩。

      纪傕忆一愣。

      随后开口,“我先送你去医院,老师那边我会去解释的。”

      “我不去。”女孩的声音很轻,像在撒娇。

      纪傕忆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低头看了眼,女孩肤如凝脂的脸颊被太阳晒得泛红。

      乖巧的缩在他的怀里,秀眉紧蹙,额间直冒冷汗。

      他左手动了动,她身子一抖,搂着他脖子的手又紧了几分。

      疼成这样了还忍着。

      “去医院。”

      她睁开眼,水光盈盈的眸子盯着纪傕忆,“我不知道怎么跟我爸解释。”

      两人对视了一分钟,纪傕忆不肯退让,“必须去。”

      “纪傕忆有没有人说过,你一点人情味都没有。”

      如果被宋志岩知道她在学校打架,还要请假休息,后果她根本不敢想。

      “有。”
      “你。”

      宋纾韫冷下脸,“我不想去医院。”

      “那你想怎么样?”

      反正不想去医院就对了,刚去缝了几针,又要去,谁乐意。

      两人死磕着,风一吹,纪傕忆动容了。

      抱着她往舒雀的器材办公室走去。

      纪傕忆掏钥匙的时候,把宋纾韫放了下来,“站得稳吗?”

      “可以。”

      宋纾韫一眼就看到了桌脚旁的快餐盒。

      “你平时都在这里吃饭?”

      “嗯。”

      快餐盒有一摞,“和舒雀一起?”

      “嗯。”

      纪傕忆把锁上门,拉上帘子。

      “你带我来这里干嘛?”

      “疼的话就别说话了。”

      “不说话更疼,我需要转移注意力。”

      纪傕忆走到她身旁,说:“看地上。”

      宋纾韫不明所以,听言垂头,霎时间后颈一疼,身子软了下去。

      舒雀收到纪傕忆的信息,扔了球就往这里赶。

      “舒雀!你不打了?”

      “有事儿,你们先打。”

      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哥,是我。”

      纪傕忆一边关门一边问:“东西带了吗”

      “没有水果刀,我从同学的刮胡刀上卸下来的刀片。”

      舒雀一转身就看见瘫坐在凳子上的宋纾韫,“我靠!她咋了?”

      “被我弄晕了。”

      舒雀愣住,转身拽过纪傕忆的衣领,“...你他妈是人吗?”

      抬手要揍他,被纪傕忆擒住,“打晕的。”

      “草!那你不说清楚!”

      “刀片给我。”

      舒雀一边翻包,一边问,“她到底怎么了?”

      纪傕忆面无表情,“被我踹伤了。”

      “????”

      纪傕忆把教室的事大致说了一遍。

      “那沈易是傻逼吧!”

      “记得善后。”

      纪傕忆交代完,用酒精把刀片消毒,然后在上次的地方,又割了一刀。

      不同于上次的是,这次的血不是“毒血”,是鲜红色。

      “把她扶正。”

      他把血喂进宋纾韫的嘴里。

      舒雀紧张的咽了口唾沫,往后退了小半步。

      “你去门口守着。”

      纪傕忆拆了张湿巾把她嘴擦干净,然后拧开一瓶红色的西红柿汁放在桌上。

      片刻后,纪傕忆推门出来,“我先走了,你看着她,快醒了。”

      “诶?那她醒了,我怎么解释。”

      “随你。”

      “......”

      ——
      午后的阳光,如金箔洒了一地。

      “舒雀?”

      宋纾韫醒了。

      “我怎么在这儿?”

      “嗯...”舒雀总不能说是纪傕忆把她打晕在这儿的吧。

      “纪傕忆呢?”

      明明是他把她带来这儿的,怎么换成了舒雀。

      “他有事,让我看着你。”

      “看着我干嘛?”

      “你不是受伤了吗?他愧疚。”舒雀开始胡扯。

      宋纾韫从椅子上起身,动了动,先前的撕裂感全然消失。

      她皱了皱眉,开始回想。

      “纪傕忆打晕了我!”

      “嗯..啊??”舒雀吓了一跳,“那个...那个...他不是故意的,他有难言之隐。”

      宋纾韫把舒雀逼到墙角,“说!”

      “那个,您饶了我吧,我什么也不知道。”

      “我来了,他就走了,他只交代让我看着你,说你快醒了。”

      宋纾韫后知后觉,嘴里有一股血腥味。

      “他给我吃什么了?”

      舒雀一个激灵,支支吾吾的说:“没啊,我就给你喝了点西红柿汁啊?”

      他还特地指了指桌子,示意她看过去。

      “我打球的时候买的,然后半途被纪傕忆喊过来,我看你那么虚,就给你喝了点。”

      宋纾韫盯着他,眸光如利刃,剐开舒雀的皮,想看穿他的心思。

      舒雀扬起手保证,“我发誓!我没喝过。”

      “舒雀,你骗我。”她肯定。

      “啊?那个那个,”

      草!

      骗谁都容易,但是舒雀一见宋纾韫冷脸就犯怂。

      “对不起,我给你喝了点鸡血。”

      呕——

      “是纪傕忆!纪傕忆说的喝鸡血对伤了筋骨的人有好处。”

      宋纾韫好不容易恢复红润的脸色,倏而转白,“舒雀,你他妈有病?”

      “喝鸡血顶屁用!”

      何况踢得背上,伤什么筋。

      他这人就跟二愣子似的,别人骗他的话他都行,还敢套用到她身上,活腻了。

      “冤枉啊!你看你这不是好了吗?你再多走几步,看是不是还疼。”

      宋纾韫半信半疑,竟然真的好了。

      “谢谢。”

      “别谢我,嘿嘿”,舒雀挠了挠头,终于松一口气,“要谢就谢纪傕忆吧。”

      晚上,西边公寓里,纪傕忆和程明惟聊起上午的事。

      程明惟打起十二分精神,“就一下吗?”

      就闪过一下。

      “确定是那个女孩子吗?”

      “不确定。”

      纪傕忆洗完澡出来,从袋子里拿出宋纾韫归还的外套。

      恍惚间,一道强光掠过。

      “程明惟!”

      人冲进来,“怎么了?”

      “我确定,就是她。”

      “怎么确定的?”

      “外套是她洗的,她还外套的时候,我看见了一次光,衣服拿出来的时候又看见了一次,这一次异常强烈。”

      “尝试着接近她,看能不能观察到什么,必要的话,可以在一起试试,那样肯定有发现。”

      程明惟这次是认真的。
      “......”

      夜已深,纪傕忆坐在窗边,打量着手里的外套。

      外套散发着陌生的气味,是一股淡淡的清香。

      衣服被熨烫的没有一丝褶皱。

      宋纾韫,你到底是谁?

      ——
      之后连续两天,纪傕忆请了病假没来学校。

      闻老师找他们两谈话的事也搁置了。

      拆线的日子是周六,李阿姨给她煮了粥和鸡蛋。

      她吃完上楼,换了件衣服打车去医院。

      诊室里很多人,她排了半个小时才轮到,拆线的医生不是之前那个。

      消毒水的味道刺入鼻腔,酸涩刺激。

      “外套脱了。”她照做。

      医生看见那么大的纱布,不禁问了句,“伤口很大?”

      “没有。”

      男医生动作意外轻柔,宋纾韫的视线紧盯着纱布,纱布掀开的瞬间,宋纾韫脑袋一片空白,手抑制不住的颤抖。

      伤口完全愈合了,连疤痕都没有,黑色的缝合线不知所踪。

      纱布也是干净的,没有一点残余的敷料,分明就是被人换过了。

      恐惧一点一点浮上心头,向四肢蔓延。

      “你真的受伤了?”医生显然比宋纾韫淡定许多,他的眼神浮上了困惑。

      “抱歉。”

      她也懵了,捂着手臂赶紧逃离现场。

      蹲在医院的墙角,脑子一片混沌,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却怎么也说不上来。

      起身的瞬间,头晕眼花,猛然在器材管理室的那天。

      宋纾韫一边往回跑,一边给舒雀打电话。

      “喂?”

      “你在哪?”

      “宋纾韫?”舒雀疑问。

      “舒雀,你是不是给我换纱布了?”

      “啊?”舒雀看了眼对面的纪傕忆,挤眉弄眼。

      “那个...那个...”

      宋纾韫了解舒雀,他这么支支吾吾,肯定不是他。

      耳边窜过的风声停止,她坐上车,问:“纪傕忆呢?”

      “他...他...出去了。”

      “舒雀,我最讨厌别人骗我。”

      大小姐,求放过,他也是无辜的。

      舒雀:“但是他真的不在我这儿。”

      “他家在哪儿?”

      “???”

      舒雀一咬牙报了一串数字,“182XXXXXXXX纪傕忆的电话,你打给他吧。”

      挂了电话,舒雀一身轻,夭寿。

      程明惟问,“谁?”

      “宋纾韫”舒雀答。

      程明惟:“现在的校花那么有烟火气吗?”

      舒雀赶紧把那天纪傕忆救她的事情,一箩筐全倒了出来。

      纪傕忆根本来不及堵他的嘴。

      一记眼刀赏过去,舒雀躲在了程明惟坐的沙发后面。

      舒雀:“他不是可以眨眼修复吗?我就不明白了,小时候帮我修个玩具都不肯,现在怎么愿意用自己的血去救人家姑娘?”

      “舒雀。”

      男人一声吼,“纪傕忆!”

      月色朦胧,偶尔还能听见昆虫的叫声,不过没有夏天的夜晚那么激烈了。

      “我是不是说过,要想成为一个正常人,你就必须忘记你有那个能力。”

      “你怎么想的?”程明惟气不打一处来。

      “她得的又不是绝症!需要你去冒这个险吗?就算得了绝症,你也不能这么做!她是人,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你凭什么破坏?”

      “她是人,那我是什么?”纪傕忆看着程明惟的眼睛。

      他清冷的脸庞上失望尽显,“我以为只有你觉得我是正常的。”

      他自嘲一笑,“是我想多了。”

      “纪...”舒雀的声音和纪傕忆离去的关门声同时响起。

      “哥,我跟出去看看。”

      “不用。”

      一旁的舒雀进退维谷。

      生活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在翻转,一切事情都运行的那么糟糕。

      宋纾韫坐在书桌前发呆,台灯下的水晶吊坠借着窗外的亮光闪烁,宋纾韫压根无心欣赏。

      夕阳坠入丘陵,明明是同个世界相交的两人,此刻却硬生生的折成平行线,横在北城的两端,各自思索。

      那个不能见光的少年,那个让舒雀喂她鸡血的男生。
      他是谁。
      那个暗藏柔光的少女,又是谁?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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