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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入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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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卢礼之强行叫醒的不是鸟叫鸡鸣,不是白宛的礼(cu)遇(bao)对待,而是彻骨的寒意。
一觉醒来,身上的被子迷之失踪,卢礼之浑身冰冷宛若一个死人。
震惊!成年男性与人同床,睡梦中惊醒竟周身无蔽……
借着微弱的月光卢礼之可以看出白宛在他身边睡得很安详。毕竟在这个寒冷的冬夜能同时拥有两床被子的确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虽然其中一床被子被当成了毯子压在身下,并未发挥其最大功用,但从白宛的睡眠质量来看被子显然尽到了他应尽的义务。
卢礼之拽住被子的一角就要强拉过来,然而睡梦中的白宛显然比清醒状态的他要强势许多。
他紧紧抱着被子不愿撒手,任凭卢礼之怎样折腾都不肯退让半步。
几番交战下来卢礼之终于动了怒,不再顾忌是否会将半梦半醒的白宛彻底弄醒,用脚抵在床榻上用力一拽将被子整个覆在了自己身上。
失去结界保护的白宛顿时领略到了严寒的威力,他摸索着去拉自己身下的“毯子”,然而那“毯子”却被他自己死死压住分毫不动。
在这样的一个状态下白宛要能把被子给拽出来他卢礼之就得去牛顿坟前给他敬酒。与自己较劲数次以后白宛放弃了挣扎,蜷缩起身体来开始“暖我自己”。
“……”
这么折腾都醒不过来看来元气大伤还真不是装的。
迟疑过后,白宛温凉的身体上被覆盖了一层柔软,卢礼之将被子分出一半为他掖好,并不屑的撇了撇嘴。
欠人情真是件麻烦事。
片刻后,一件相对冰冷的物体贴在了他的身上,分辨出这并不是耗子之类的小动物以后卢礼之才没有一脚踹到白宛身上。
寻求温暖是生灵本性,无论是人还是小兽。
睡梦中依旧舒展不开的眉目使卢礼之默许了白宛的小动作,而在一片晨光熹微之中使卢礼之无法看清的,是白宛温度明显高于身体其他部位的泛红的脸颊。
四肢皆被牢牢捆绑的白宛浑身湿透,气息微弱的靠在清河沿岸。
又是这样的场景。
明明已经提醒过自己那次的事件无论从哪方而言都只是事急从权,可在睡梦中记忆还是会不受控制的交织呈现。
熟悉的气息在一步步逼近,白宛一方面庆幸发现自己的不是邪灵,一方面下意识地想要闪躲,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狼狈之态。
身体被人小心地扶起,卢礼之探了探他的鼻息,因放下紧悬的心而长舒一口气的声音像恼人的小虫子般清晰的爬入了他的耳朵。
白宛咳嗽两声又吐出一口水来,伸手就要将卢礼之推开,只是还未来得及动作就被卢礼之轻声喝住:“现在不是耍性子的时候。”
他堂堂魅灵之君怎么会耍小性子
然而卢礼之并未给他辩驳的机会,接着便问:“可有内伤”
白宛咽下刚要出口的话,难得的识时务道:“有噬血蛊。”
噬血蛊是一个很简单草率的名字,顾名思义,这种蛊会吸食宿主的血液直至其成为一具干尸。
卢礼之不会解蛊,相信白宛也不会,若是白宛没有丧失灵力到还可以暂且将蛊抑制下来,直到他们找到解蛊的方法,而现在的白宛却随时有丧命的危险。
卢礼之想要解开白宛手脚上的束缚,却发现无论他是用遍巧劲是使尽蛮力,那根极细的看似轻折即断的金线都仍不为所动。
白宛道:“这是锁灵绳,与锁灵枷用的是同一种材料。凭你要想解开就只能把我的手卸下来。”
大哥,你是诚心要把天聊死
一提到锁灵枷卢礼之就想到刚穿越来的他背着那百八十斤重的枷锁被像赶羊似的赶了近千里的路,再想到这件事情的元凶,卢礼之忽然有了种让白宛自生自灭的冲动。
对于卢礼之微妙的表情变化白宛只似浑然未觉,接着道:“你走吧,那些人不是傻子,追兵很快会上来……你留在这里也无非是添秤而已。”
“……”要不是有任务在身卢礼之真想一走了之,在内心劝慰自己良久后他还是极肉麻地说出了一句违心的话:“我不会丢下你不管。”
白宛身体一怔,不由多看了他一眼,皱眉道:“再过一炷香我就会被蛀成一具空壳,除非,你有止息果……”
话音未落水果的鲜香便充斥满了白宛的口鼻。被强塞了果子的白宛神情一度十分复杂。
这果子入口即化,香醇化作一缕甘泉直顺咽喉而下,待果子全部消融后白宛才对卢礼之道:“你哪来的止息果”
卢礼之一拍白宛的脑袋,撇嘴道:“追兵都要来了还问这些废话。这果子到底有什么用”
“……”感受到唇角残留的液体与头顶被拍的触感,白宛有种自己二十多年来树立的飘然出尘的形象毁于一旦的错觉。但现在明显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
“止息果会让人进入一种假死状态,简而言之就是会隐藏起食用者的气息,使追踪者无迹可寻。同时也会使其生命体征减弱,对诸多蛊毒都有抑制作用。”
话刚说完白宛便被人横抱而起,卢礼之的声音从头顶上方凉凉地飘下:“行了,那我们就不用担心追兵了……这个地方还残留有你的气息,他们找不到你的尸体必然会继续追踪,我们得赶快离开。”
“(含糊不清)”白宛像是说了一句什么,只是声音太小卢礼之并不能听得很清。
“你以为我愿意抱你呢要是你想学僵尸蹦我也可以马上放你下来。”卢礼之自然而然的以为小少爷是傲娇症又犯了,下意识便开始回怼。
“不,我是说衣服……”白宛的音量提高了许多,在卢礼之的印象里白宛从来都是干脆利落说一不二,从来未有如此扭捏的时候。
“衣服怎么了”卢礼之停下脚步仔细听他要说些什么,这个时候还能让白宛比比不止的定不会是小事。
“衣服上会有残留的气息。”
沉默数秒,卢礼之明白了白宛的意思,不处理掉白宛现在所穿的衣服仅屏蔽掉白宛自身所散发的气息是无济于事的。
可是他还没有学会清理气息的术法,白宛现在连他还不如,要处理掉衣服就只有一个办法……
“哗——”
白宛身上的所有衣物在一瞬间全都化为了粉末,微风轻拂带走了一片飞灰,白宛被激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白宛平生第一次有了爆粗的冲动,他下意识的往卢礼之的衣袍上贴近遮挡了紧要部位。
没想到的是,卢礼之竟然开始宽衣解带,他单手扶住白宛另一只手便开始与紧束的腰带做斗争。
白宛对自己生为魅灵忽然开始不满,魅灵一族与生俱来的特性,就是在濒死之际散发至命的魅力蛊惑敌人,借以换取求生的机会。
这样的特性看来毫无尊严,实际上确是在物竞天择中进化出的极有效的求生法门。
只是没想到卢礼之会趁人之危。虽然魅灵一族的魅力并非常人所能招架,但在白宛心里卢礼之总归是与常人不同的。即使这只是一种天真的企盼。
下一刻,宽大的衣袍便包裹住了白宛的身体,卢礼之并不知道就在他解衣的一会儿时间里白宛的内心戏竟能丰富至此。
“你这衣服又脱不下来,小金只教了我‘爆破’没教我怎么清理气息,我只好把你的衣服给人为粉碎了,你就先将就着用我的衣袍吧。”
卢礼之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使白宛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某种疾病(类似于现代的被害妄想症),他低头望向自己的胸膛装作一切都没发生过的样子用于缓解内心的尴尬。
虽然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但白宛从来没在卢礼之面前暴露过自己的身体,不为其他,只因为魅灵一族的特殊体质。
然而从另一个视角卢礼之也并非就像他所表现的那般正人君子,在为白宛披衣袍的时候他甚至刻意的别过了眼睛不去与白宛的身体有所接触。
卢礼之不断的在心里告诉自己:“老子天下第一直,老子天下第一直。”所谓内心的冲动不过是出于魅灵的种族天赋太过可怕,而不是他本身自制力不强。
“应该就是在这附近。”远处隐约可以听到专属于妖灵的吵闹声,妖灵的声音相比常人妖尖利许多,对于常年相处的人来说并不很难被认出。
想必是追兵到了。时间不容卢礼之多做他想,他二话不说就抱着白宛上了天。不到半分钟又下了地。
“你这‘御风飞行术’是全都还给师父了。”一直沉默的白宛幽幽的冒出了一句吐槽。
这不能怪他,满打满算他来这个世界也不过一个月,能飞成这样算不错了。
“这样我们一个都逃不了。”白宛还想劝说卢礼之自己逃跑,而卢礼之却铁了心要把白宛带回去。
“少废话,这附近有没有什么可以躲藏的地方”
以往都是白宛叫卢礼之不要废话,没想到现在竟会角色颠倒,白宛沉默片刻一指东南方道:“那里有个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