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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准备 ...

  •   “阮阮,外婆做了甜汤,你和小瑾过来吃一点。”
      外婆不会做饭,但是做甜点甜汤什么的手艺却格外的好。

      “外婆,等下我们就来。”
      顾阮和司瑾在桌案前看外公写字,老人家兴致正浓,两个小辈自然不好走开。
      外公年轻时进了部队,一生舞刀弄棒的,上过无数次战场,但却没拿过几次笔杆子。
      顾阮她妈妈去世之后,外公便从那个位子上退下来,恰好外婆又是个大家闺秀,三五不时地嫌弃他是个大老粗,外公只好每天看看书,可没翻两页就要睡着,只有写毛笔字还能坚持下来,不过着实也没什么进步。

      “你拘着两孩子陪你这鬼画胡有个劲儿,就你那字也好意思,我们阮阮十岁的时候写的就比你强了。”外婆步进书房,满身的气度风华不减,虽说在笑话丈夫,眼底却还是温和。

      顾阮摸了摸鼻子,觉得不该在这里当炮灰和电灯泡,赶紧拉了司瑾下楼:“外婆,您跟外公聊,我带司瑾去喝甜汤。”
      赶紧遁走。

      “我这字怎么了,祁家小子都说我这字写的好,他可厉害着呢,连阮阮都夸他写的好。”外公不甘示弱。

      “人祁宴还不是喜欢我们阮阮才讨好你这老头子,就你还当真了。”外婆冷笑一声。

      顾阮:……
      外婆啊,能不能等我到楼下再卖我?你未来外孙女婿还在呢喂。

      况且祁宴长什么样子她都忘了。

      小心翼翼地去瞄他,司瑾的表情着实不算好,下楼的脚步就那么顿住,侧身就那么靠在墙上,也不说话,看的顾阮还挺怵的。

      顾阮清了清嗓子,她怎么这么没出息,事儿她都没整明白咋回事儿呢,又不是她出轨对不起司瑾,她这么虚做什么。
      “外婆胡说的,祁宴跟我就是朋友,你别多想。”

      司瑾跟根木头似的,还是不说话,也不看她,看他这别扭的小样子,顾阮非要凑过去笑得眼睛都眯起来:“宝宝,你吃醋啦?”
      “没有。”硬邦邦的语气,再次别过眼。

      “就有,你明明就是吃醋了呀,为什么不承认。”以前都没有机会看他吃过醋,两个人一直都在一起,没有别人插过足。
      没想到这家伙的醋劲这么大,不过外公外婆随口一说,就生气了。

      “我没有吃醋。”司瑾一脸认真地强调。
      他才不会那么幼稚,顾阮反正只喜欢他,他才不会因为外婆随便一句话就生阮阮的气呢。
      不过还是好气哦,阮阮夸过他,外公外婆也都知道他。

      顾阮去勾他的手指,司瑾哼了一声但是任她握着。
      顾阮觉得他萌死了,轻轻摇晃着胳膊撒娇:“好啦,没吃醋没吃醋,我们去喝甜汤吧,好不好?”

      “不要。”

      嘴上这么说,态度却软化了不少,顾阮笑嘻嘻地牵着他的手往楼下走,却被司瑾突然拉进了怀里,少年怀里的温度热烈,声音里带着诱哄,:“如果我说我吃醋了,你要不要哄哄我?”

      顾阮哪看过他这个样子,身体都僵了,结结巴巴:“你…要我…怎么哄?”

      外婆家的楼梯上装的是水晶吊灯,富丽有余,但光线却有些不足。
      有些昏暗的灯光下,司瑾微垂着眉眼,专注的目光凝视着顾阮的眼睛,嘴角勾起的弧度却罕见的带了几分邪气。

      顾阮有些不自在地微微别开眼睛,一向由着她顺着她的司瑾却突然强势起来,长而有力的手指扶住她的后脑让她不得不看着他的眼睛。
      “乖宝,亲亲我。”

      顾阮听话地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司瑾轻声笑起来,在晦暗的光影里像个勾引人的精怪。

      “阮阮不会吗?我教你,像这样。”司瑾倾身附上来,炙热的温度让顾阮移不开。
      一番纠缠之后,顾阮轻喘着,心跳如鼓,心里暗骂,这么会的小骚鸡是她家司瑾吗。
      被人调包了吧?

      心虚地看向上面,房间里的声音还在继续,她都不敢想被两位老人看到这个场景会怎么样。

      越想越气,她干脆拽过司瑾的手在他手背上咬了一口泄愤。

      模样凶狠地要命,真正下嘴的时候却又舍不得,小奶猫似的磨了磨。
      然后气哼哼地瞪了他一眼,自己下楼去了,不管他了。

      司瑾看着顾阮娇小的背影逐步远去,并不着急追上,抬手看了看手背上浅浅的牙印,难得笑出了声。
      心里软成了水,他的阮阮好可爱。
      ————
      W镇这时节恰好是花灯节,那青石板路的小街上挤满了人,熙熙攘攘地,两边挂着各种各样手工的花灯,还有不少人在吆喝着猜灯谜,热闹得不行。

      顾阮喝过甜汤,大腿翘二腿跟那看综艺,笑得东倒西歪的。

      司瑾比较惨,被外公抓着练字去了,至于不找顾阮,是因为刚刚被外婆打击了自信,现在不想看到她。

      外婆是个浪漫的贵族小姐,看着自己的小外孙女这么不上道,直接把电视关了:“今天花灯节。”

      “嗯,外婆你想看花灯?”外婆觉得小孙女有时候直就像个骨子钉了钢钉。

      恨铁不成钢:“你跟小瑾去玩啊,这花灯节就是小情侣过的节,跟家窝着算怎么回事儿?”

      顾阮:“哦。”

      然后晃晃悠悠地上楼找男朋友去了。

      外婆操心死了,哎呀,司瑾那么好一孩子白瞎了,便宜我这笨蛋外孙女了。

      外公正跟司瑾那儿传道授业解惑呢,觉得自己个儿这么多年琢磨的毛笔字大业终于后继有人了:“手要稳,不能抖。”

      “运笔要有力,使点劲儿,今儿又不是没给你吃饭。”

      “多沾点墨,别小家子气,写出来干巴巴地,不好看……”

      顾阮轻哂,外公这恐怕又要失望了,司瑾在书法上的造诣较她还要胜上几分。

      虽说书法这事儿那是经年累月,寒来暑往那一点点练出来的,但到底天才这种东西不是白叫的。
      司瑾好像什么东西都学过,总有些她不知道的惊喜,还记得上辈子,她在他书房里陪他工作,无聊之下看到他桌案上摆的笔墨纸砚,小时候在外公这里练字的记忆纷至沓来。

      她研了墨,仔细在宣纸上压了司瑾很喜欢的那副白玉镇纸,狼毫沾满墨,一挥而就——
      司瑾二字跃然纸上。

      可因为多年不写手法生疏,瑾字的最后一横稍稍回了墨,生生坏了意蕴。
      她换了纸打算重来,手却被不知什么站到身后的司瑾轻轻握住。

      男人清瘦的身体贴着她的背脊,随着说话胸腔震动,通过骨骼和肌肉传到她的心脏,精致苍白的腕骨和手指带着她写——
      顾谓佳人。

      风骨林立,笔韵从容,一撇一捺尽是风情。

      哪是外公这个拿了半辈子枪,刚摸上笔杆子的老人家比得过的。

      顾阮敲敲门:“外公。”

      “外婆让我带司瑾去看花灯。”

      司瑾眼睛亮了,他本来心思就不在写字上,难得放假,他只想跟顾阮待在一起,听到顾阮说话,放下了刚写一句诗的笔。

      外公撇撇嘴,颇为傲娇:“什么让你们去看花灯,是嫌我跟你们耗在一起没去陪她,这老太太,这么大年纪了还爱吃醋。”老人挥挥手,倒是先下了楼。

      司瑾手指上沾了些墨水,在白皙的指尖特别明显,顾阮拉了他在一旁的洗手池里洗手,又用纸巾擦干净。

      有点像在照顾儿子。
      顾阮想。

      “走吧,我们去看花灯。”

      街道傍水而建,夜晚间就着水汽,较白日里更冷了些。

      顾阮是属于冻死都不穿秋裤的那一挂,小裙子打底裤配大衣好看是好看,不过也足够美丽“冻”人。

      司瑾让她换成厚裤子,她没听,拉着他的手就往外跑,结果没走一会儿就冷得直发抖,司瑾皱眉看了她好几回。

      “这天儿怎么这么冷?”小丫头在北方呆惯了暖气房,反而扛不住这南方的湿润水汽和倒春寒了。

      花灯节倒是名副其实,此时不过七点,到处都已经点上了各种各样的花灯,河里也放了莲花灯,倒真有了几分意蕴。

      顾阮的手被司瑾握在掌心,两个人连体婴似的,沿着青石板路一路逛,路边有许多小摊。

      顾阮嚼着烤面筋,脸颊鼓鼓地,身边的司瑾手上拿了一堆东西。

      美人团扇,兔儿灯,精致的玻璃小罐里装着青梅,还有一瓶带给顾爸爸的三白酒和顾奶奶的白菊茶……

      司瑾腾出拿纸巾给顾阮擦了擦嘴角,脸上的笑意带着宠溺:“怎么吃成这个样子?”

      顾阮仰着头,想把这里的特色都带司瑾看看:“宝宝,我带你去吃茶吧?”

      “顾家阿妹,你好久没来过了嘞!”顾阮带着司瑾轻车熟路地绕过人群,路过一家家人家,水乡的男子长相敦和,性子温温,抱着带着虎头帽帽虎头鞋虎头虎脑的胖墩墩的小孩子,顾阮记得他,他老家在外公家旁边,小时候还抱顾阮去摘过莲蓬。

      “阿盛哥好久不见。”顾阮笑。

      阿盛抱着胖儿子:“这是顾阿妹的阿哥吗?长得可真俊俏。”

      顾阮抿嘴笑:“谢谢阿盛哥。”

      司瑾恍惚明白,顾阮之前在舞蹈协会里称他的阿哥,似乎就是男朋友的意思。
      ————
      从W镇回去,他们赶紧回了B市,他们的高三下半年就要开始了。

      学校期末考试的成绩一向是公开的,把分数和名次都印在红榜上,放在学校最显眼的位置公布,一直到下一次大考才会更新。
      顾阮去年没有参加期末考试,但是司瑾是参加了的,她兴致冲冲地拉着司瑾去看。

      司瑾是没什么兴趣的,他一直都是第一名,回回如此,毫无悬念。
      回了B市,他更在意地事情是他的策划,他打算先把公司注册先办下来,他认识几个也喜欢人工智能的人,他要想想办法看他们能不能入伙。

      不过谈判什么的,他着实不是强项,还要看看能不能找到合适的人。

      这些他暂时还不想告诉顾阮,顾阮聪明,但是底子不稳,要想考一个好大学还要下上一番功夫,他不想让他分心。
      更重要的是,他也想做出一些成就再给她一个惊喜。

      虽然他性子淡薄,一向不争不抢,跟在顾阮身边有时候像是拿错了女主剧本,需要顾阮宠着护着,但到底他也还是个男人,一个血气方刚的鲜衣少年,且不谈顾奶奶的打磨,他也更想凭自己的本事做出一些东西来,让人看看顾阮跟着他也不会过什么苦日子。
      单单靠学习按部就班地来,进度太过缓慢了,他还需要提前谋划。

      看着面前星眸灿烂,笑容明艳,满眼都是他的倒影的女孩,他觉得前路不管是怎么艰难,他都是幸福的。

      她和司瑾回到班上,高考的氛围愈发重了,后面的黑板报变成了一棵由便利贴组成的树,上面贴着每个人梦寐以求的大学。
      还有一句用粉笔字写的标语:乘风破浪搏击沧海横流,飞鞭催马痛饮黄龙美酒。
      挺中二的,不过却莫名地体现出了一种力量感。

      顾阮很轻易地看到了司瑾的便利贴,贴在角落里,少年的字大气舒朗,风骨隐现:B大计算机系。

      顾阮也撕了张便利贴,写上:B大金融系。
      牢牢地贴在司瑾的旁边。

      虽然才开学第一天,但是大家对于高考如临大敌的状态已经体现出来了,教室里有的人在温习新课,有的人在整理期末考试的卷子。
      不再像以前一样叽叽喳喳地侃天说地,大家都知道,这半年里,多拼一分就是不一样的命运。

      “阮阮,你们终于来啦!”谭轻轻本来被穆星寒按在桌子上学习,看到顾阮他们过来,兴奋的不行,眼神都在发光。
      “嗯,刚刚报了名,然后去大榜看了成绩。”顾阮跟谭轻轻很久没见了,不过这姑娘还是热情依旧。
      谭轻轻撇了撇嘴:“学神的成绩有啥好看的,每次都是第一名,穆星寒这个万年老二每次都比他少上几分,他都不挣扎了。”
      顾阮想起来,第二名的位置上确实写的穆星寒的名字。

      旁边的穆星寒眼神冰凉地看了谭轻轻一眼:“你再不好好学习,可能我们就不能上一个大学了。”

      谭轻轻顿时像一个被掐住脖子的鸡,蔫蔫地趴回去学习了。
      顾阮发现穆星寒看着谭轻轻的眼神渐渐变得很温柔,就像平时司瑾看着自己一样。

      司瑾没有参与三人的谈话,他们两个人来得晚,桌子还没来得及收拾,上面的浮灰被人抹去,不过几道灰扑扑的印子还是很明显。
      他用湿巾把桌子椅子仔细擦了一遍,然后用纸巾擦去水渍,书本整齐地摆放好。

      “穆星寒,跟我来一下。”司瑾说。

      穆星寒没有多说什么,跟着司瑾出了教室。

      这次出去之后,两个人像达成了某种共识,虽然平时交流不多,偶尔有什么事两个人甚至还会有些许争执,争执中讨论着直到达成一致。
      这样的司瑾格外鲜活,每天忙忙碌碌地,除却跟顾阮待在一起的时候变短了,还有他总是很累,晚上吃完饭有时候在沙发上坐着都能睡着这两点让她不够满意以外,顾阮十分喜欢这种改变。

      她大概知道他在忙公司的事情,她喜闻乐见,毕竟上一辈子他病的那么重都没有放弃公司的经营,想必他是喜欢这个工作的。

      周末下午公休,他跟穆星寒有时间的时候总是会出门,他觉得让顾阮一个人在家不好,顾阮干脆就约谭轻轻去图书馆自习,省得他担心。

      也让穆星寒也好放得开手脚。

      5月的一个周末,看上去天气很好,万里无云的,天空蓝的很纯净。
      司瑾在给顾阮烤些蛋糕好好陪陪她,结果突然接到了穆星寒的电话,说营业执照出了点问题。
      临走前他把做好的小蛋糕和绿豆冰沙放在桌子上,走到顾阮的房门口,顾阮在换衣服,他没有进去:“阮阮,你带好吃的,伞给你放在桌上里,你记得带上。”

      五月的天已经很热了,除了在学校的日子不得不穿校服,一般日子里,顾阮还是喜欢穿各种各样精致的小裙子。
      她在房间里,刚脱下身上的校服,听到司瑾的声音应了一声:“知道了,你在外面注意安全啊。”

      听到门打开又合上的声音,她叹了口气,放弃了居家穿的无袖上衣和超短裤,拿起了一条森女系的棉麻长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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