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活一世又如何》如水一浮萍

5、建猪圈

　　第五章 建猪圈
　　清晨醒来，天色微明。我躺在床上伸了个懒腰，浑身疼痛。柱子还没醒，今天也没有什么要紧活，我干脆也躺着不动赖在床上。
　　昨天在镇上逛了半天，最繁华的两条街每一家商铺我都进了，看了，菜市场也逛了。
　　这里的物价大多以文计，比如一尺细棉布四文，粗麻布两文到三文。一文钱买两个肉包或三个素包。一斤猪腿肉四文半，一斤白米或白面三文。
　　我想创业，手里的六两银子，留出一两家用和应急。剩下五两，多不太多，少不太少，该做什么呢？
　　做生意！三百六十行，离不开衣食住行四行，我行行都是门外汉。再说我一没雄厚资金，二没过硬技术，手上区区五两银子，连租个象样点的铺面都不够，更别说还有商业竞争。
　　不做商业做工业！在古代，都是以农业为本。在这小山村里，唯一的生产就是种地。
　　那种顶着烈日，冒着风雨，每天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想想就可以了，实际行动——还是算了吧，我不是那块料。
　　若要雇人，以我现在的资金，又要雇人又要买种子加施肥的，应该还远远不够。
　　而且，在这里我没见过任何电子产品，也没到有任何电器。如果这里和以前认识的古代一样，没有天气预报没有薄膜大棚的，那么农业生产，基本上就是望天收了。风调雨顺则好，天干水涝的，一切努力都将打水漂。
　　再说，在这个交通基本靠走，通迅基本靠吼的地方，既使种出了上等好粮，也运不出去。
　　以前看电视，农业频道整天播的不是种就是养。现在种植不行了，那养殖可以吗？
　　首先，该养什么？
　　古代人生活都苦，对吃肉有一种本能的追求。这个秋燕表现得就很明显。有钱了第一件事就想到买肉吃。那什么肉他们爱吃呢？
　　在现代，很多人钟情野味，于是野味家养就成了一个产业。在这里，估计不行，古代自然环境好，没有保护动物的法令，还有专职猎户。原汁原味的野味天天有卖，谁会去买我的家养野味？
　　养牲口，牛马驴羊，这些好象都是拉车赶路用的，比较贵，再说，矿山村这个地方，石头到处有，草地就没见什么了。
　　那养猪，养鸡鸭鹅鱼，这些都是可以吃肉的，应该可以。
　　养猪，家里就有个猪圈，现成的，虽然不大，但从小做起，还是可以的。
　　我突然想起昨天在面馆里听到的话。这个时代没有催长素，农家养猪又舍不得用粮食，大部分是野菜加泔水煮熟了就喂，两年养成一头猪实属正常。一旦碰到大型宴席或是秋冬嫁娶旺季，猪肉供应不上也是常有的。
　　如果我养，一定要缩短猪的生长期，这样才能赚钱。
　　养鸡，现在农家基本上都养有一两只下蛋鸡，但下蛋鸡都不舍得吃，每天盯着鸡屁股的那个蛋。看二婶就知道了，因为一个下蛋鸡，逼我要一两银子。
　　我如果养鸡就养肉鸡，肥肥的，专吃肉。只是现在天气开始冷了，小鸡不好侍候。我也没有多余的闲钱去折腾，鸡就等开春再说吧。
　　鸭鹅鱼，这三种需要有水塘小溪，村外有一条小河，只是有点远，我现在还要带柱子，这个以后再打算吧。
　　脑子里有了大概的方向，我又仔仔细细的权衡分析了一番，最后就只剩下养猪了。
　　要想养猪，还得先了解猪肉行情，猪仔来源，饲料价格等等。看来三天后的集市我还要再去一趟。
　　今天在村里也要打听打听，象谷糖麦麸这些最基本的饲料，最好能在村里买。也不知有没有哪家熬酒有酒糟，还有做豆腐的豆渣，有这些做饲料，那就更好了。
　　有了目标才有动力，我翻身起床，去厨房打水洗脸。然后洗米熬粥，和面烙饼。我一个人，餐餐做饭才麻烦，多熬些粥多烙些饼留着，几时饿几时吃。
　　村里情况该去问谁呢？
　　洪三奶做事麻利，信息可能也多，只是感觉有些太精明了。兰儿知道我不记得以前的事了，问什么都不奇怪，可我不希望她时时都记得这茬事，保不准什么时候就说漏了嘴。而且还隔着二婶这层关系。
　　秋燕人老实，好糊弄，跟我也熟悉。看来等下去找她聊聊。
　　喂饱柱子，我也吃了两张饼一碗粥。再剁了点菜叶子和着谷糖碎米，拿去喂鸡。农村的鸡一般都散养，每天放些吃食在槽子里就不管了。
　　太阳升老高了我才出门。我也不知秋燕家在哪边。还是老办法，到处走撞运气。
　　这个时点，村里人不多，大多外出干活了。我抱着柱子，绕着村子走了一圈，只碰上几个在家看孙子的大娘。
　　不过，我也不虚此行，我竟然在村东的位置发现了一个石灰窑子。以后养猪，猪圈消毒，少不了用石灰，这下找到了。
　　中午回来，吃了点饼和粥，哄柱子睡着了，我才去后院。
　　这个猪圈不大，养个四五头猪没问题，再多就挤了。
　　我前后左右看了看就往外走。现在正是午饭时间，我想去看看壮生在不在家。
　　后院很宽，空地也多，我既然想养猪，那么把猪圈扩大些，多养一些，养个二十头这样。
　　还有，猪圈的粪便脏水，连同厕所的，一起掏沟排到院外，再挖个塘储存起来。这些活找壮生应该可以。
　　一出门，秋燕就来了。
　　“嫂子，你要去哪？”秋燕兴冲冲的，见了我就问。
　　“我——没去哪，你找我？”我其实也找她，她自己送上门了更好。
　　“我来跟你说，我家的地明天再收一天就完了，后天我就可以来帮你家的地收了。”秋燕很兴奋，看来她还是惦记着那一天十文的工钱。
　　“哦，那么快？你一个人收？”
　　“不呢，我和婆婆，还有家兴昨晚回来了，今天帮着一起收呢。”
　　“哦，原来是家兴回来了。”我看着她笑着说。
　　突然，我想起一件事，忙问她：“秋燕，你家家兴什么时候回矿上？”
　　我觉得只有壮生一个人修猪圈，有些少，找家兴一起做，这样更快些。
　　“他说矿上又出事了，可能停工几天。”秋燕有些惶恐的说。
　　“啊？又死人？”我很吃惊，这个矿区死人也太频繁了吧，半年前柱子爹刚死，现在又死。
　　“知道是谁家的人吗？”我不由自主的关心。
　　“听说是隔壁村的。”
　　“哦。”我重重的叹了口气，希望死者家属能节哀顺变。
　　“你进来，我问你点事。”我受到坏消息们影响，情绪低落了很多。
　　秋燕也查觉了我的情绪变化，乖乖的跟我进院子，走到厨房坐下。
　　“秋燕，我想打听下我们村里有没有谁家卖谷糠麦麸的，就是喂猪的那一种。”
　　“啊？嫂子，你买那东西干嘛？你又不养猪。”
　　“你就告诉我有没有人卖。”
　　“有，一般不养猪的人家就卖，一文钱十斤。”
　　“一文十斤，嗯，多不多？”
　　“可能有一半的人家卖吧，一般碾白米和磨白面的时候直接在碾房里卖了，你想买去碾房问就知道了。”
　　“嗯，有没有人家酿酒？有没有做豆腐的？”
　　“啊？”秋燕完全被我跳跃的问题问傻了。
　　“有没有？”
　　“酿酒的，隔壁村，就是矿上刚出事的那个村里有。做豆腐的，那个卖肉老程家里就是做豆腐的。”
　　“好，还有，谁家有小猪仔卖？”我的问题一个一个抛出。
　　“我家有呀，我家的母猪上个月刚生了一抱十二个，个个都在。”
　　“哦，什么时候满双月？”
　　“大约还有十来天吧。”
　　“几个公的几个母的？”
　　“啊？我不知道！”
　　“好吧，卖多少钱一只？”
　　“拿到镇上卖二十文一只，在村里卖十八文一只。”
　　“好，如果没有病的，你们就都留给我吧。”
　　“嫂子，你要养猪？十二只，你也养不了那么多吧？”
　　“你知道谁家还有猪仔的，也帮我打听打听。”
　　“还要？嫂子，你买那么多猪仔干嘛？”
　　“秋燕，你别问了，以后就知道了。村里有阉猪匠吗？”
　　“没有，这一片几个村只有一个阉猪的，天气好的时候他会串村，有时也有人上他家去请他。”
　　“哦，哪个村的，你认识吗？”
　　“和卖肉老程一个村，但我只认识人，不认识他家。”
　　“嗯，等我再向老程打听吧。”
　　“我想去看看壮生在不在家，你跟我一起去吧。”
　　“好。”
　　我起身就走，秋燕急急的跟上。柱子还在床上睡午觉，我必须快去快回。
　　“嫂子，你找壮生干什么？他今天也回来了，上午我还见到他呢。”
　　“那就好，你走前面。柱子还在床上睡呢，我们走快点，免得他醒来掉下床。”
　　“好，好。”
　　两人大步流星的，几分钟就到了。壮生家就在二婶家边上，比二婶家远一点。
　　“秋燕，你回家叫家兴来我家，我等下跟他商量点事情。”跟秋燕说话我也不客气，直接有话直说。
　　“好，嫂子，你准备做什么大事呀？”秋燕忍不住心中的好奇，还是问了出来。
　　“你去叫家兴来，你不就知道了！”我笑了笑。
　　“嗯！”秋燕转头就走。
　　“壮生，壮生，你在家吗？”我对着院门大声喊。
　　“谁呀？”壮生很快出来“啊！嫂子，快进屋坐。”
　　“不坐了，你现在有空吗？我有点事想请你帮忙。”他上次可是说过有什么力气活就找他的。
　　“有，什么事情？”
　　“你来我家吧，等下我跟你说。”
　　“好！”壮生回头对屋里大喊：“娘，我去虎子哥家一趟。”
　　“走吧。”他说着就迈开步子，走在我前面，我也快步跟上。
　　回到家，我让壮生去厨房坐等，我先去看看柱子。还好，睡得很熟。这几天我一直喂些辅食，他吃得饱了，身体也好，小脸红扑扑的。
　　我轻轻关好房间门，秋燕和家兴也到了。
　　“嫂子，你找我？”罗家兴皮肤黝黑，却有些腼腆。
　　“家兴，你来了，快，厨房这边坐。秋燕也来。”我赶紧招呼他们。
　　“嫂子，什么事呀？你神秘了半天，该告诉我了吧。”秋燕拉着我的手又问。
　　“就不告诉你！”我特意逗秋燕。
　　“嫂子——”秋燕那忧怨的眼神，惹得我哈哈大笑，壮生和家兴一头雾水的看我。
　　“家兴，壮生，你们一个是自家人，一个是柱子爹以前的好兄弟。今天，我想做件大事，我不相信别人，我只相信你们。”
　　“柱子爹不在了，我一个女人家，带着孩子，想做点事情，难上加难。所以，今天，我才找你们来帮忙。”我一开始就给他们戴顶高帽。
　　“嫂子，什么事你说吧，我这几天有空，地里那点活，我帮你都做好了。”壮生先出声，他认为还是秋收的事。
　　“不是地里的活。”秋燕这个直性子急忙否定。
　　“对，不是地里的活。以前，柱子爹在矿上做，我在家里种种地，日子倒也过得下去。现在没了他那份进项，我和柱子母子俩如果只依靠那几亩地，日子艰难。我想着在家里养养猪，养大了，能卖则卖，不能卖，柱子也不缺一口肉吃，我这当娘的心里也好受一些。”
　　“早上我看过了后院的猪圈，有点小，我找你们来，就是想要你们帮我建个猪圈。再在院外挖个粪塘，把猪粪和茅厕的脏水都往外引。”
　　“需要用什么材料，去哪买，你们帮着计划计划，我出银子。你们的工钱按一天十文钱算，一天三顿饭。你们觉着怎么样？”
　　一口气说完，我静静的等待回复。
　　“嫂子，你真的要养猪？难怪要买我们家的猪仔。”秋燕又出声了。
　　“买我们家的猪仔？”家兴疑问的看秋燕。
　　“对呀，我们家的十二只全买，还要我打听别人家的。”
　　“嫂子，你打算养多少猪？”连壮生也好奇了。
　　“这次先养二十只，以后看情况吧。”
　　“二十只？”
　　“那么多？”
　　“所以才要修猪圈，现在冬天快来了，猪圈要建得结实，暖和。”我坚定的说。
　　“这几天我有空，我没问题，那个工钱就算了吧。”壮生沉沉的说。
　　“我，我也有空，我也和壮生一样。”家兴可能已知道了秋燕来我家干活的事，他也想挣那十文钱的工钱，可在壮生面前又不好开口。
　　“你们也别客气了，这工钱你们一定要收的。你们不收我就找别人。”我一口咬死，不让他们有任何的借口。
　　“嫂子！”壮生还有些接受不了，想推辞。
　　“嫂子我是个实在人，有什么说什么。我找你们来，是因为相信你们，并不是想占你们便宜。你们帮我干活，我付工钱，这个是应该的，你们就别说了。”
　　“那好吧。”壮生脸上有些无奈，但也同意了。
　　“我也同意。”家兴见壮生同意了，也高兴的同意了。
　　“那好，我现在就带你们去后院看看，具体怎么建我们一起商量。”
　　我们几人一起起身，秋燕也起身。
　　“嫂子，我家里还有活，我先回家了。”
　　“你回吧。这里的事先别到处嚷嚷！”
　　“知道了！”
　　看到家兴不去矿上也能挣工钱，秋燕开开心心的跑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