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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第 75 章 ...

  •   第七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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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天青醒来了。

      和梦中不同,她醒来时并不是在天门山后山的落叶丛中,而是在老尊爷爷的那块砧板一样的桌子上。

      不知道睡了多久,她拼尽全力想要睁开眼睛,却觉得自己的眼睛像是被焊在了一起,刚刚睁开就火辣辣的疼。让她不禁怀疑老尊爷爷除了帮他做了个变性手术,顺便还替她美化了一下曾经不怎么精致的皮囊。

      除了眼睛,她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却又找不出到底痛在哪里。每一处毛孔都似乎被塞进了一根冰凌做的针,过一会儿,这些个毛孔又像是被齐齐点燃的炮仗,烫的她火气攻心。每一次疼痛种类的交替,她都感觉到从头皮到脚尖的一阵寒战。

      眼睛看不到的时候,耳朵和触觉就会变得格外灵敏。沈星辰听到密室上层有细碎的脚步声,缓慢拖沓,应该是老尊爷爷,不一会儿,又由远及近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杂乱莽撞,还没等她猜是谁,那人的喊声便传了进来。

      ‘老尊爷爷!’ 是召罕的声音,‘他怎么样了?还活着吗?’

      ‘呸!’ 老尊骂道,‘你爷爷我是三界第一的医师,五洲榜首的先知,这点小事怎么会难得到我!?’

      ‘那你快带我去看看他!’

      ‘啧啧啧,真是个傻儿,他的外衣全都被血浸透了,我左等右等你不来,还不赶紧去找几件衣服来换!’ 老尊吼道,‘回来回来!再找几个女娃娃过来帮她换上嗦?!’

      ‘诶!’ 召罕瓮声瓮气的答应着就离开了。

      老尊缓缓的向密室走来。

      沈星辰手指能动的时候,就感觉到浑身衣物紧紧贴着皮肤,腥臭温热的血液已经有些冷却,只有指尖一滴两滴的渗落到地上。听到老尊来了,她使劲的挤压喉咙,发出声音,

      ‘老尊,你他妈的还真是剥了老子的皮啊?’

      声音一出,他有些绝望,这个声音并不比他还是女子的时候好听多少,相反,做了太久的沈星辰,他似乎都忘记自己曾经跟爹娘撒娇跟师兄打诨的语气了。

      ‘你说你能忍,我就没有给你用太多的麻药,怕你醒来变成个憨包儿哦。’ 老尊爷爷骂他的态度跟骂召罕的态度有明显的差异,和善许多。‘那尸傀跟你长得几乎一个样,啧啧,是你双生的伢子吗?’

      ‘我什么时候能离开?’ 天青懒得回答这个问题。

      ‘你原来叫个什么?天青?’

      ‘。。。你怎么知道?’

      ‘你自己梦话说的。’ 老尊爷爷拿出一卷卷的白色粗布,开始从她的头上清理,之后把脸一点点缠上布条,露出眼睛鼻孔和嘴巴,‘娃儿,我要告诉你,你的魂魄之中有些不干净的东西,我只能感觉到,却看不清。不知道是尸傀里的怨念,还是其他地方跑来的野魂。你此次恢复本真,不知道这东西会不会有什么再有变化哟。’

      ‘不干净的东西?’ 沈星辰心道,难道是蛟珠修炼过程中吸收的庞杂的修为带来的怨念吗?也有可能,那些被吸走法术的人,有些怨恨也是人之常情。

      ‘这可不是开玩笑啊,我上岁数了,你回到仙门,快些去找道行更高的仙长帮你看一下吧。’ 老尊见沈星辰不当回事儿,补充道。

      ‘知道了。’ 天青答应着,又问了一遍,‘我什么时候能离开?’

      ‘现在就可以。’ 老尊停下手里的活,拿来一个裂了的小镜子,举到天青面前。让她欣赏一下自己的杰作。

      天青勉强睁开眼睛,透过布条的缝隙,看到一颗鸡蛋一样的脑袋被绷带缠的看不出是脑袋。她放弃了自己的这个问题。

      不一会儿,召罕慌慌张张带着几个侍女,报了一堆衣服连滚带爬的跑了进来。看到桌子上躺着的比死尸还恐怖的‘沈星辰’时,差点一个腿软跪下。

      ‘爷爷!你真把他的皮剥了吗?!’ 召罕被眼前血淋淋的人吓得喊出声来。

      老尊爷爷狠狠的把召罕的脑瓜拍的呱呱作响,骂道,‘憨包,憨包!走走走,跟我上去。’ 说着,揪着召罕的衣服领子离开了密室,临走前吩咐几个侍女替天青擦洗更衣。

      ‘小子,长老军那边安静了吗?’ 老尊在洞口外看着青澈天空中碎银子一样的星星,抽着许久没有碰过的旱烟。

      ‘哦,都没事了。’ 召罕心不在焉的答着,脑子里惦记着沈星辰变成个女人得多别扭。突然老尊的旱烟飘了过来,把他呛的咳嗽起来,

      ‘咦,爷爷,你不是戒烟了?今天不怕把自己点着了么?’

      老尊又嘬了一口烟,斜眼剜了他一眼,‘那个娃儿不能在这里留了,她被人下了咒,连我都救不了。’

      ‘被人下咒?什么人干的?’

      老尊吐了口烟圈,一阵迎面风,把他自己也呛得流出了眼泪,

      ‘说不好,这种力量是几百年都没有再出现过的了。我都差点忘记了。。。’

      ‘爷爷你又来!能不能说点儿我听得懂的?’ 召罕着急了。

      ‘你急啥子?你要娶她啊?!’ 老尊揶揄道。

      黑暗中,召罕着急羞恼涨红的脸气鼓鼓的说道,‘爷爷你说什么疯话,他救过我的命。’

      ‘那你跟我仔细说说,你遇到他的时候,有没有发生什么怪事?’

      召罕原原本本,把如何被抓上天门山,怎么被星辰发现,后来又遇到了一个死尸一样的傀儡,和金、姚长掌门脑袋中的蛊虫这些事情告诉了老尊。只见老尊爷爷脸上的表情从惊讶到释然又从释然到恐惧。召罕看着他皱眉思考,突然想到了一个没有回来之前就想问的问题,

      ‘爷爷,你说星辰被下了咒,那有没有可能也是一种厉害的蛊,把他变成了傀儡,干了那些不好的事情呢?’

      老尊砸吧砸吧烟末子,‘有是有,不过控制之人需要极强的法术才能把活人变成傀儡,否则,就只能操纵死人,你看到的假星辰,应该就是被法术差些的人作出的障眼法。。。能控制活人,就是这种咒术,可能干这种事情的,只有上古的神了。。。’

      ‘那是些什么神?’

      ‘天界隐退之时,留下了五神,分别是羽神,海神,灵魅妖皇,兽王花煞,还有一个不封神却拥有最强法力的雷祖,暂代人王。五神平定三江八脉之后,便要划出三界,各自镇守所归属的地方,以保天下太平。后来种种缘由,魅妖一族和雷祖恩怨牵连,都几乎消失。其余三神也受到相应的天谴,或打入妖界,或在人间轮回。据说后来都死了,化作百兽百鸟,海洋湖泊。如果说有这样力量去操控活人法力的,除了他们,便只有关闭天界出入口的原神龙螓了。你说说,这小姑娘,怎么能跟这些人结仇呢’

      ‘说的也是。。。不过他也真是可怜,爷爷你是不知道,她一个姑娘家,没了爹娘,还被一群老头子指着鼻子骂妖怪,这仙门,我看比妖界还要乌烟瘴气呢!要不我们留下她吧。’

      老尊翻了个白眼,‘你懂个屁,这娃娃身上有古怪,不是你我能控制的了的,留下尸傀,已经是我帮她大忙了,不然这尸傀落入歹人手里,她非妖魂飞魄散不可。’

      召罕突然想起一件事,犹犹豫豫的问道,‘爷爷,你的腿脚怎么样,还能治得好吗?’

      老尊用手揉搓着膝盖,笑道,‘我这根老木头,还有什么要治的。我藤族修为的最高境界,就是入土生根,有什么好奇怪的。只可惜世上藤族,所剩无几咯。也就是近些年,有些传闻,说藤族有旁枝兴起,甚至还被用来行炼化成妖兵。我开始不信,直到后来看到有外来的商贩带来的一些藤妖制成的物件才相信。婆娑藤便是其中一支。本来,我是打算在死之前把所有的灵力都散去,一了百了的。现在,我又走不了咯,须得把还留在世上的藤族一起毁掉,才算是不辱晚节哟。’

      ‘啊?!毁掉?!’ 召罕惊呼,‘可是老尊爷爷,藤族再次兴盛,你不是应该高兴吗?为什么反倒要毁掉同族呢?’

      ‘同族?他们都是群没血没肉的东西,没有百年的道行,跟野草野兽一样,有什么好可惜的?空留他们一身极强的灵力,若被歹人利用,必定要做出坏事。’ 老尊爷爷叹气道,‘藤族唯一的皇族血脉还隐藏在人世,只不过我太老了,早就没办法施法离土断根去寻他了。但我感觉得到,他应该就在扶风国土的东南方。’

      ‘爷爷是要我替你去找他吗?’

      ‘那倒不必,若是他修为已到,即使我死前施法灭掉所有藤族残余,他也必定躲得过,要是他道行不够,活着只不过是徒增烦恼。我藤族人不像你们人,有那么许多情感顾虑。不过我在这里这么多年,染上人味了。。。’ 老尊爷爷嘴上说着不在乎,眼神之中却直直看向东方。

      ‘这娃儿的脸要一个来月才能蜕下伤疤,等她醒来,你去把玉筝圣女留下的银面具给她取来,带上好的快些。’ 老尊说罢,伸伸懒腰,回屋睡觉。

      召罕听话的应下,有些忧虑的转头看了看身后的山洞。。。

      ———————————————
      云澈匆忙的赶回停云谷,将所见之事报于父亲之后,便急匆匆的离开了。

      云峥采药回来,在出谷的路口堵上了云澈。

      ‘星辰有下落了吗?’ 云峥手语

      ‘。。。嗯。’云澈刚想掩饰,说自己不是要去找星辰,竟被云峥一语道破,诚实的点点头,举起掌心的若隐若现的符咒发出的微光。

      这是沈星辰寄住在停云谷的时候,云澈为了防他突袭,偷偷送给他的寻踪咒。几次星辰走火入魔,法术日益精进,这样浅显的寻踪咒早就失去了力道,不灵光了。可没想到咒符仍然还在他身上!这样的情况,只有两个信号,第一,星辰的法力大减,寻踪咒都无法压制或除掉;第二,干脆他就已经死了。因为这咒符的光也从前几日的灼热开始变得闪烁。

      ‘我把他抓回来,正月十五仙门聚会之前,我会在众人面前还他一个清白。’ 云澈终于把忍了好久的话跟云峥道了出来。

      ‘他会跟你回来吗?’ 云峥问。

      ‘这次,我不会再丢下他独自一人了。’

      说罢,云澈向云峥道别,快步走出山谷。途中,伤口处突然间痛痒难耐,云澈赶忙用手捂住胸口。缓了好久才恢复。轻不得重不得,他觉得沈星辰也像这伤口一样,无从下手,只得苦笑几声,寻着符咒感应的方向追去。

      这天是乌羽的新王登基大典,召罕在王城给自己封王。

      台下除了观礼的三十六村寨的族长,还有被石峰的卫队分别押着的长老军和圣女军的领导们。两派代表都被扎的结结实实,列队两旁观礼。本来,召罕打算只绑几个刺儿头长老就可以了,但想到圣女军和长老们多年压抑已久的矛盾,若是撒开了很有可能当场厮杀起来,把登基大典变成火拼表演。于是便一并吩咐石峰绑了以示平等尊重。

      一场本该载歌载舞的登基大典,被召罕安排的活像提前为自己送行的葬礼。

      此刻的沈天青,曾经的沈星辰,也用自己怪异的着装为典礼助兴。

      她康复了几日,凭借着超强的恢复力,身上密密麻麻的撕裂伤口已经愈合,结了厚厚的一层痂,痒痛难忍。因乌羽潮湿阴冷,怕伤口受潮感染,天青有幸穿上了圣女军为圣女殡葬织的天蚕衣,衣袍洁白如雪,由七十二层薄如蝉翼的布料粘合而成。风寒不入潮气不侵。相比身上,脸上的伤口更加可怖,吃饭说话打个哈欠都有可能把刚刚愈合的伤口撑开,于是干脆天青借来了圣女殡葬所需的银面具,不仅遮伤,生银也能让她的伤口快些愈合。一并武装上之后,沈星辰就站在典礼司仪的旁边,看着台下垂头丧气的长老和圣女军们,还有吓得瑟瑟发抖的族长们。几个胆小的已经开始相互打听,询问旁边的队友,已确保并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看到了鬼一样的沈天青。

      召罕一身藏蓝色金镶边的朝服,站在台上,轻咳了一声,对大家说道,

      ‘自今日起,乌羽国民,无论男女,禁用蛊术!出冬日后,即铲除毒草,劈山开湖,种植桑麻粮黍!’召罕少做停顿,传音官将新王上台之后的第一道政令一字不差的传了出去。政令所到之处,如泥鱼入水,百姓欢呼的声音次第如潮。

      看台下不知所措的族长和长老们,有些竟然溃坐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蛊虫没有,他们要失去权利,蛊王没了,他们要失去性命,人之将死前,哭的特别悲恸。

      召罕由他们鬼哭狼嚎发泄完后,补充道,‘蛊毒已深的长老们,可到山中的后殿修养解毒,奉养终老!圣女军中医术好的,到王城医馆报名,替百姓除蛊毒去罢。’

      此后,新王即位的礼炮和烟花在阴沉的冬日清晨,震碎了浓浓雾罩,唤醒了久违的太阳。乌羽的连山湖光和漫山碧草,将王城映得如璞玉一般。

      众人散去后,召罕站在至高的司礼台上,感慨片刻,虽不知前路如何,不破不立,他相信自己没有做错!三杯

      他回头望下,猛然被台下不远处自斟自酌,端着祭酒喝了个痛快的‘沈星辰’吓了一跳。尽管她这副模样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但没有做好心理准备,每每突然看到这幅打扮,是个人都会被吓的不轻。可她似乎毫不在意自己这幅尊荣,每日准时到老尊爷爷那里换药,闷在密室里跟老尊聊到太阳落山,而后又带着月色一身白衣飘回王城的住所。

      这期间,伽难来过一次,稍作续话,便匆匆离去。沈星辰现在是天青了,虽然遮住脸面,看不出她的样子,吃饭喝酒懒散却一样不少。只不过举手投足之间,平添了许多心事。

      召罕走到‘天青’面前,问道,‘你觉得我这么做对吗?’

      ‘长老们的蛊是除不掉的对吧?所以蛊王你也会留着,靠自己养着,对吗?’

      ‘嗯。’ 召罕失落的点点头,‘其实我也有私心,万一变革不成,这些长老们总不会不可控。’

      ‘没伤害到别人就可以,想那么多做甚!’ 天青酒入愁肠,刚刚恢复的嗓子更加沙哑了。

      ‘你这些天都在忙什么?什么时候可以把绷带拆掉?’ 召罕问道。

      ‘我先回去了。。。’ 沈天青也没回答他,转身向老尊爷爷的山洞方向走去。

      这段时间,他在忙什么。。。。

      ‘老尊,我变回天青这段时间,每天都吃不好饭睡不好觉,一直重复做噩梦。’ 沈天青躺在老尊屋里的一张磨的发亮的藤椅里,吱呀呀晃悠着说道。

      老尊摆弄着手里新栽种的婆娑藤,冷笑道,‘吃不好饭?我咋个没看出来!你都做的什么梦?’

      ‘梦到的都是我没见过的地方,大海,火红的凤凰花,死去的孩子,还有张模糊不清的脸,有时候像我娘,又有时候像雷祖庙里神像的模样。。。’

      ‘你体内的内丹是蛟珠,对吗?’ 老尊问。

      ‘你都知道了?跟我说说。’ 天青一个趔趄,翻坐起来,期待的看着老尊。

      ‘这么强大的灵力和怨气,根本不是当世之物。能让你的尸傀跟你共生,还要替你续命的,也只有上古神人留下的物件了。’

      ‘怨气?’

      ‘是的。’ 老尊扎破手指,滴了一滴血在枯黑的像干牛粪一样的婆娑藤上,外表的干枯表皮竟然开始软化剥落。‘万物都有灵性,也有脾气。所以即使是花草树木,都要用心去待它们。’

      ‘下个月再喂你第二滴,吃得多死的快!’ 老尊对着婆娑藤训斥着,像是训斥贪嘴的孩子,转头认真看着天青,说道,‘雷祖当年服魅妖血而死,而她却在被带往盘龙柱殉命前,硬生生的挖出自己的内丹,交给了追随他多年的魅妖族王子伽目,也就是后来的妖王伽难,自此之后,妖族所有的继任妖王,都要削去姓名,成为伽难王,以示血脉和仇恨都要代代相传。这么强大的怨念,随着妖族的世代更迭,已经满满淡化。甚至妖族之后的每一任妖王,都开始出现失忆和假死一样的涅槃,他们选择忘记了这些仇恨。直到妖王最后一次涅槃重生,才会激起祖辈骨血中的怨恨,这时,也差不多是他们生命终结的时候了。’

      说着,老尊看了看眉头紧锁的天青,‘没猜错的话,给喃香送毒血,前两天来的就是已经恢复了记忆的妖王了,对么?’

      天青听完老尊的话,陷入沉思,没错,自从他认识伽难以来的短短数月,他从一个直率俊俏的少年,成长成一个狠辣缜密的妖王。揭穿金、姚掌门买卖妖族的勾当,平叛内乱,找出控制扶风王的国师,透露信息让他们到暨尧取婆娑藤。这样的伽难,绝不是那个将自己妖籍上的族名透露给沈星辰的淳良之人!可细细想来,自目里之后,伽难所有的情报,都一字一句的告诉了她。有时候,伽难在她面前,清澈的像一个毫无秘密的孩子,而有那么一瞬间,却又像是一个经历了百年的老人,用将死前的狡猾,编织着他死后的世界。

      ‘老头儿,你可能预测伽难所剩的时日?’

      ‘这我就不好揣测了。不过目前看来,他对你尚无恶意。至于为何将蛟珠送给你,想来这是你们之间的秘密,我老者就不便多问了。’

      ‘多谢老尊爷爷。’ 沈天青话锋一转,‘对了,还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想明白。我最后一次离开天门山前,曾发生了一件怪事,当时并不觉得,现在想来,总觉得此事可能与妖族的复仇有关。曾有一个仙门弟子突然发狂,像是被人附体一样。’

      ...‘沈星辰,妖就是妖,龙华送我们下界的时候,就抛弃了我们!你认命吧!他就是要妖族违背人伦,无法飞升!’ ...

      这是在沈天青心里藏了很久的疑惑,他将天门山上姚文远突然发狂,以及后来她险些杀死云澈的事情告诉了老尊,‘我也曾重复的梦到这个人,毋宁。’

      老尊突然手头一抖,一捧捣碎的豆饼掉在了地上,天青顺势起身,想要帮他收捡起来,刹那间,老尊突然出掌攻向天青的面门,天青眼前一黑,整个人像是陷入了泥潭之中,手脚都没了知觉,只听得到身旁盆钵倒地的声音,大脑一片空白。片刻恢复后,画面猛然把她拉回现实,老尊的山洞之中半壁穹顶已经结出了一层薄薄的冰霜,而她的手中正握着一截被缠住的冰针,扎向老尊,离他灰色的眼珠子,只有分毫之遥。

      ‘这,这是怎么回事!?’ 天青连忙扔下手中的东西。他在天门山差点儿要了云澈的命时,也是这样的状态。

      老尊不知是激动还是恐慌,他反复搓着手,在天青面前走来走去,‘这就对了,这就对了!你体内的另一股气息,不是咒术,是被蛟珠吸食的一部分他人的法力。这人,就是毋宁!’

      ‘那毋宁现在,在我体内?’ 天青问。

      ‘看样子只是被你吸走了部分发力,很可能还在你说的那个仙门弟子身上。。。’

      天青坐在地上,约莫一炷香的时间一句话也不说,脑海里像闪电一样回忆着曾经发生过的所有,不一会儿,她抬头,说道,

      ‘老尊爷爷,给我再做一套和星辰一样的□□吧,我还有几件事需要用星辰来做!’

      ‘你可能也只有三五年的光景了,还要折腾吗?’ 老尊询问。

      ‘。。。一年,应该就足够了。。。’ 天青暗自琢磨。

  •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故事主线开始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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