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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第 74 章 ...

  •   七十四章 回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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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乌羽的四大长老,说白了就是四个身体比较结实,能够和体内毒虫和平共处的老头子,除了活的久,和普通老头儿没有区别,这一点从他们四个人质朴无华的名字就看得出,分别被赐名石,土,木,山。

      乌羽国的长老要从年轻人中挑选,入选长老预备役的有七十二人,熬的到圣女即位并且把圣女熬死的,这四位长老算是头一届。

      乌羽的国主自幼吃奇花异草,稀有虫畜,身体早已和常人不同,加上体内的数不清的蛊虫和一条维持秩序的蛊王,圣女们活到两百岁容颜不改并不是什么稀罕的事情,而玉筝圣女确实个特例。即使如此,她战死之时,长老团的男丁们几乎死的差不多了。只留下六个幸存的中老年男子,辅国佐政,配合圣女军们养大圣女,教授圣女学习乌羽国的历史,教义以及最重要的,巫蛊之术。

      乌羽国的巫蛊之术没有实践课程,仅有流传下来的古文字典籍,又因乌羽文字多年来丢失的差不多,年老的长老们便成了活字典和传声筒,将这些修习的文字念给圣女听。而只有圣女的体质才能供养灵力强大的蛊王,运用这些失传的法术。作为交换,春夏秋冬四季,圣女将自己的的毒血制成丹药赠予长老们,为他们抑制体内的命蛊发作。

      传统就是传统,一旦形成了这样的平衡,便很少有人去质疑它。

      而此刻,站在这些长老面前的人,就是要毁掉传统与和谐这两个平衡的混球召罕。

      清晨,长老们商量了一夜,终于决定,试着用蛊王去唤醒喃香体内的命蛊。命蛊埋在心脉之中,如果蛊王能够唤醒命蛊,喃香会有两种结局,一种是命蛊受惊吓钻破心脉,喃香反正是死人一个,不在乎多整出几个窟窿,反正是内伤;另一种则是蛊王替换命蛊,将全身未死的蛊唤醒,重塑筋脉,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只不过活过来的喃香,到底是人还是一具被虫子控制的傀儡,长老们都不敢保证。这个还魂之术,在乌羽国的祭坛石壁上,清晰的刻划记录了下来。玉筝圣女临死前拒不接受蛊王为她还魂,宁可自焚天葬。所以长老们坚信,这方法便是可考并有效的,即使失败,也是在尊重先祖的基础上,没有正确意识到自己能力的失误罢了。

      养精蓄锐了一个时辰的长老们,此刻正红着眼睛,把一捧琼脂羊,养着蛊王的银盒子,轻轻捧到喃香的尸体前。

      满脸纹身的石长老颤颤巍巍的去掰开喃香的嘴,浑身皱纹的木长老接过蛊王,刚刚要倒进去,突然眼前一道黑影闪过,手中的蛊王不见了!

      ‘你你!!!’ 石长老和木长老还没能反应过来,就听到了土、山二位长老的惊呼。

      回过头来,只见满嘴是羊血的召罕,用胳膊擦掉了嘴角的血迹,一脸倔强的看着他们。

      尽管召罕这一口羊血猪油灌进去,比灌粪汤还要倒胃口,不过他还是吸取了上一次失败的教训,保住了面子,没有吐出来。

      ‘我说过了,我要做乌羽国的王!蛊王我降得住!’ 说罢,召罕集中全部精力,念动老尊爷爷昨天教给他的咒语,奇迹出现了,蛊王竟然一分钟链子都没有掉,苏醒了过来!除了咒语的功效,召罕更觉得是吃饱喝足的蛊王此刻又回到了不豪华却熟悉了几个月的肚子,久别胜新欢,给自己几分薄面。

      眼前这四位长老顿时觉得胸中一阵压抑,只一会儿的功夫,石长老趴在了地上,干呕起来,直到呕得直不起腰连绿胆汁都吐了出来。木长老直接两腿一蹬,昏死了过去,其余两位有捂着肚子打滚的,有抱着脑袋撞墙的。蛊王不仅听了召罕的话,还加了很多保留节目,险些把这几个长老整死。

      召罕见几人已经被折磨的差不多了没有了还手之力,便放松了下来,

      ‘你们服是不服?’

      ‘。。。’ 四位长老被体内的蛊虫啄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土长老勉强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不过。。。圣女要按国丧天葬。’

      ‘好!’ 召罕说完,唤来身后曾跟随他多年的贴身卫侍石峰。这是个瘦小却精神的大眼睛小伙,短寸支棱的头发,右侧头皮上有一道白色的疤痕,长不出头发来,给他的发型增添了几分特色。石峰话不多,眼神之中透着一股狠劲,紧紧抿着的嘴唇显得聪明又坚韧。

      昨夜星辰吃药睡去后,召罕唤来石峰,召集了他率领的戍边守牢的散兵,勉强凑够了一支不足千人的队伍,守在了王城外。为了虚张声势,这些人还分成小组在城中和城外村寨巡逻,频频换岗,营造气氛。有了一点底气的召罕,看着四个长老,像挑柿子一样挨个选过去。

      最终,他指着最为活跃,也长得较比丑的石长老说道,‘斋颂节还要继续过,日落之前,举行大典,你来宣布我为乌羽新王!’

      石长老大气都喘不均匀,只剩下连连点头。

      ‘石峰,把阿姐送到祭坛,让人请各寨头领来观天葬!’ 召罕说罢,转身离开。

      按照计划,喃香的尸体会被调包换做一块易容的木雕,真正的喃香会被老尊爷爷保护并送出乌羽,和岩靼远走高飞。召罕会在天葬之后,继任为王。

      直到此刻之前,召罕坚信不疑,自己偷走蛊王,仅仅是为了救走姐姐,保护自己的亲人追求真爱。可就当他看到蛊王的力量对长老们的压制时,他才渐渐明白,即使喃香没有爱上岩靼,他也要做王。

      因为他要做一件千百年乌羽没有做的事情,他要所有乌羽族人,不要再被蛊虫所控制!想到这里,召罕突然间没有了恐惧。

      计划越来越清晰,这让他的心跳的飞快,兴奋又恐慌。兴奋是自己终于没有搞砸整个计划,阿姐就要自由了。恐慌的是,他不清楚自己有没有这样的力量 ,能改变乌羽。

      自他儿时起,曾眼见阿姐和寨子中的女子们为自己种下一颗颗蛊虫,以对抗随时可能反抗自己的长老军。长老和族长们为了控制部落,又将乌羽全族变成了毒人。妖兽横行之时,被掏空了身体的族人毫无抵抗之力,仅靠国王和圣女军们带领散落在丛林之间的山民作战,直到战死。

      石峰就是山民留下的孤儿。战死的玉筝想要留下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召罕不得而知,但他清楚的看到,眼前的世界,和母亲死前一样,似乎她的死都随着妖兽沉入了潭底。只要过些日子,人们遗忘了她,就可以继续通过巫蛊毒虫来实现自己的欲望。

      石峰被留在召罕身边,是玉筝死前交代的。因而召罕和石峰在圣女军的护卫下,没有吃下太多毒虫。借着喃香和召罕的力量,石峰在山野之间挑选了一批精干健康的少年,成了自己的临时军队。平日就安插在不起眼的地方,守城门,看牢房,征蛊税这些杂事机构,都有分布。

      喃香不能再留下来了,她想过为王之后,毁掉这些蛊虫打造的傀儡国度,可十几年里,为了在长老军的制衡下活命,保护召罕,也不得不让自己变成一具巨大的傀儡,侍奉蛊王,直到和召罕计划偷走了蛊王。长老们早就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喃香,可他们也清楚,喃香即使没了蛊王,她的毒血也是可以帮他们续命养活命蛊的。但是,他们不想再偷生下去了。于是,整个乌羽没有一个人去找召罕,他们都在等一个机会,等蛊王吃掉了召罕,死在乌羽之外的任何地方,喃香和蛊王的连接,也就断了。离开蛊王的圣女,三年后便没有用处了,那时候的生死,才叫同归于尽。

      到了那个时候,圣女没用了,圣女军们更不会孝忠与她。届时,谁也拦不住长老们用他们期盼多年的方法,去延年益寿,这个方法,召罕听到过,用乌羽养蛊之人千人的血炼化一碗毒血红丹,为长老种下的命蛊续命三年。

      召罕不能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他要让他们知道,世间的重担,男子更要承担,弱肉强食的规则,只适用于敌人。对于乌羽的百姓,如果要他们顺从,便应当基于信任和尊敬。

      石峰一丝不苟的做完召罕要求的事,并留下一组年轻侍卫,紧紧盯着四位长老,给他们换洗干净,等着天葬后出席大典。

      沈星辰比预想的时间早醒了两个时辰,天还没黑,老尊爷爷午休还没醒来,就被星辰吵醒了。

      ‘老头儿,时间到了吗?’ 沈星辰揉着太阳穴,强忍头痛问道。

      ‘正好你醒了,’ 老尊打了个哈欠,‘把你朋友留下来的还魂丹拿出来吧。’

      深星辰紧张的捂住了腰带,‘你竟然敢搜查我?!’

      ‘啧啧,’ 老尊爷爷摇摇头,‘我虽然眼睛花了,但我的鼻子可是越来越灵。我连尸傀都闻的出来,还闻不到还魂丹的气味吗?’

      深星辰从树洞一样的小屋出来,只见山洞中央的平坦地面上,放着一张布满鲜花的竹床,床上躺着的,是一个戴满了金银饰物,身披碧玉坎肩的妙龄女子。女子肤色雪白透亮,体态丰腴,尖尖的下巴和翘起的鼻子,都看得出是个美人坯子。而这个美人,深星辰猜也大致猜得到,应该是喃香了。

      老尊见沈星辰嘀嘀咕咕,也走过来说,‘这就是喃香,召罕的姐姐。我是看着这两个孩子长大的。。。可惜我十几年前就走不远了,只能在这片深山里守着,不然还可以让孩子们少受些苦。。。’ 说着,老尊伸出粗树皮一样的手,替喃香把额头前的一缕头发整理好。

      ‘我知道你的朋友不放心你的安全,所以把还魂丹交给你。。。’ 老尊捯着手中的一个铜钵,里面是黑乎乎的草药和虫子的混合物。像是在跟星辰说话,又像是在跟自己聊天,‘岩靼一会儿就来接她,世上情爱有千种万种,有的是要死在一起,也有的是要闹个你死我活,总之,是跟生死一样重要的事儿哟。。。’

      星辰有些愣怔,细细品着老尊刚才稀里糊涂的说辞。

      老尊把还魂丹混入铜钵,捏着喃香的嘴巴喂了进去。不一会儿,喃香整个人像一只从水中刚捞出来的虫子一样,腹部和胸部高高拱起,伴随着深深的一声吸气,醒了过来!

      刚刚醒过来的喃香转头俯在竹床旁边,大口大口的呕吐起来。吐出来的东西全是各种色彩鲜艳的毒虫的尸体,有的还没有死透,在秽物之中翻腾着,不一会儿也没了动静。

      喃香吐了有半柱香的时间,沈星辰听的也险些吐了出来。渐渐的,喃香喘着气,带着哭腔,喊水喝。

      沈星辰听她终于活了过来,一块大石头落了地,手忙脚乱的用竹筒杯从老尊爷爷的水缸里舀了一杯水,递到喃香面前。

      喃香有气无力的伸出手来,接过水杯,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被泪水浸得有些微红,她轻声道谢,说道,

      ‘谢谢你和那位妖族的朋友。’

      星辰知道她说的是伽难,也没说话,伸手又递上了一块毛巾。

      老尊爷爷从灶台处端来一碗棕色的汤药,让刚刚吐完的喃香喝下去。

      ‘爷爷,我还能活多久?’ 喃香看着空空的碗底,发愣道。

      老尊呵呵笑了笑,掩盖不住一丝悲凉,‘胡说什么,圣女或上千百年的都有,你没了这些害人的蛊虫,能活得比我还长哩。’

      喃香显然不信,但也随着老尊爷爷笑了起来,‘爷爷说的是,我决定要离开乌羽的时候,就不怕了,只要能快快乐乐的活着,一个春天也值得。’

      沈星辰虽不知其中内情,却也猜出喃香因这一趟生死,相当于放弃了乌羽圣女该有的寿命,变回一个数十载生老病死的平凡人。

      这时,从洞门外传来一阵匆忙的脚步声,一个结实质朴的少年闯了进来,看样子应该就是岩靼了。他径直走到喃香身旁,用乌羽的古话连声问着,也不顾旁边的老尊和星辰。

      喃香一会儿哭一会儿笑跟他说了一会儿,便拉着岩靼转身朝老尊和沈星辰跪下,‘老尊爷爷,恩人,我跟岩靼天一黑就离开,还请你们多帮帮阿弟,他实心眼儿,这些长老军不会轻易服他。’

      ‘喃香,爷爷活着一天,就会护你们一天,之后,召罕的命就要他自己来扛了,你安心去吧。’ 老尊说罢,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从袖口滑落一支干枯的树枝,施法点燃。树枝燃烧散发出阵阵清香,香气像是长了翅膀,排着队飞出了洞门,缕缕青丝顷刻间穿过密林,拨开毒瘴,劈出一条山路,穿过重重青山,通向乌羽外的世界。

      ‘走吧,别再回来了。’ 老尊爷爷吩咐岩靼抱好喃香,又给他挂上了一个装满了草药瓶罐的包袱,将他们推入了小路。二人走过,青烟辟出的小路便在他们身后消失,恢复密林的模样。

      ‘这法术。。。厉害。。。’ 沈星辰不禁赞道。

      ‘哼哼,马上就到你了。’ 喃香的离开似乎让老尊爷爷不太开心,他毫不客气的拉着沈星辰,向山洞最深处的密道走去。‘一会儿会很疼,你可别忍不住大喊大叫的。’

      ‘您是要给我剥皮抽筋么?’ 沈星辰问

      ‘差不多。’

      ‘哦。。。’ 沈星辰想起自己曾经被捏碎妖骨时的感受,时隔不久,记忆犹新,‘那还好。’

      老尊爷爷在地洞里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心道这孩子不是吓傻了就是生来就傻。

      二人来到老尊爷爷位于山洞下的另一层山洞,这一层地洞的四面墙壁,由数不清的树根草根固定,密室里靠墙放着一排排大大的木柜子。屋子中央有一张巨大的整块木头劈开做成的桌子,上面砸乱的对方着各色瓷瓶,干湿药草还有功能各异的工具。活像是一块杀人害命的砧板。

      老尊爷爷伸出干枯的手,拉过沈星辰的手臂,号了号脉。悠悠的说道,

      ‘奇怪。。。你的肉身在十八岁的时候早就死了,如果那时候找不到相同的宿主,你该神魂俱灭的。。。我明白了,所以你被人移魂到了这幅尸傀上,哈哈哈哈!妙,太妙了!’

      沈星辰看着自顾癫狂的老尊爷爷,从只言片语中猜测,如果真的像他所说,那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释。十八岁的时候,她被当众碾碎妖骨时,应该已经是死路一条,而就在那之前,父亲借她炼妖阵受伤之际把她的魂魄注入了尸傀,所以死了的是天青,不,天青和星辰,都死了!

      ‘娃儿莫怕,你有尸傀养着魂魄,不仅死不了,还能让你自己的躯体借尸傀吸收灵气复苏,你有没有觉得变了样子之后,遇到的事情都很奇怪啊?’ 老尊爷爷怕吓到沈星辰,刻意把语气变得和蔼可亲,可他陈述的事情却丝毫听不出有趣的感觉。

      沈星辰的脸色更加奇特了。岂止是奇怪,简直是变态!

      ‘老尊,要是尸傀没了,我自己的身体会怎么样?’

      ‘你的身体就藏在尸傀之下,不会有事的。加上你体内有几股强大的内力制成,现在卸掉尸傀,时间刚刚好。我猜的不错的话,这具尸傀跟你应该是一母同胞,所以它才能跟你如此天衣无缝的贴合这么久没有异变。’

      ‘那你要怎么处置我的这幅尸傀?’

      老尊说着,打开了他身后的一扇大大的柜门,柜门之中竟然是一株株形态各异的根茎光滑的植物,有的形状像怀孕的妇女,有的像瘦削的老者,植物的顶端几乎药顶破柜子的顶,一片片叶子随着柜门打开带来的新鲜空气,沙沙的抖动起来,纷纷朝着柜子外面伸出枝干,似乎柜子之中的不是植物,而是被关禁闭的活人。

      ‘这是什么?!’ 沈星辰觉得头皮有些发麻

      ‘嘿嘿,你的尸傀,我放在这里养着,你可别小看我这些宝贝,它们的修行不见的比现在出来跑江湖的仙门弟子差哩。’

      老尊得意的摸了摸柜子里的怪树,回头看着星辰,细长全白的眉毛一挑,‘那咱们开始吧?’

      沈星辰咽了口吐沫,问出了自己心中一直不去的疑惑,‘最后一个问题,尸傀,也就是我现在这幅男子的躯体,能不能做男人才会做的事情?’

      老尊意会的笑了,‘不能。’

      星辰放心了,他喝下了老尊递过来的一碗看不出颜色的汤药,昏昏沉沉的就睡了过去。

      睡梦中,他看到了天门山上的秋日的红枫,千树落花的寂寥与万山红枫的炽热相互竞技,他时常躺在厚厚的银杏叶子上,用手中的白果击打一片片将要落地的红叶,晚一点落下来吧,落在泥淖之中,就要枯萎了。枫叶的红是天青最喜欢的红色。。。

      ‘天青,你怎么又睡在这里!。。。’

  • 作者有话要说:  遭不住咯,进入季度性疯狂的状态。安利万箭穿心,李现青涩出演。饰演李现母亲的演员颜丙燕曾经曾经是我们儿时的白月光,看过白眉大侠的人不幸暴露了年龄。那时候的元芳很年轻,徐良很万能,颜丙燕很悲剧,整部剧断断续续的看,只记得片尾曲中,刀是什么样的刀,剑,是什么样的剑,人,是什么样的人。。。要休息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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