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澈天青》香草神兽

2、第 2 章

　　云澈走后，师兄弟们感动的都快要鼓掌了，天青终于有点儿人样了。激动之后，付穹冷静的思考了一下，和师弟们客观的分析了一下，觉得十天内突破十招不被打倒，几乎还是没有胜算的。但是如果在冷泉比试，对天青来说胜算就又低一成而已。
　　天青休习的是火系炎阳咒术，失忆以来内丹尽碎，好容易吉云用女娲石替她炼制的一块贴身法器乌金八卦，能帮她承载一些法力，并吸收周遭火系灵力补给。可要是到了极寒的冷泉，乌金卦还能不能有用，就全靠运气了。
　　看来练好拳脚和兵刃才是这十天的要务。
　　天青一向是个赌徒，本次生辰，沈家还是有斩获的。沈天青靠着赌徒的好胜心，多少找回了一些混世魔王的气势。但这气势没持续一会儿，她就消失在竹屋里，补觉去了。
　　闫休作为做小的师弟，反倒最为老成持重。他想了很久，试探性的问付穹，‘是时候把鬼羽还给天青吗？’
　　‘嘘。’师兄们压低声音说道，‘鬼羽净化了三年，虽然怨灵除了大半，但现在天青连‘宁河’这么温和的兵器都驾驭不了，别说嗜血成魔的鬼羽了。反正天青又没想起来鬼羽，不如吉云你快快给她再打一把弓罢了，我看她今日借法力弹出竹篾的招式，想必鬼羽重现也是迟早的事情了。’
　　吉云默默点头，虽然自己在乐律方面深造无门，机关法器方面，吉云还是颇有自信。
　　‘阿休，你负责监督天青，这十日不得饮酒。’付穹分配任务。心中盘算，若是真能赢回一局，天青离真相也就更近了一步。
　　吉云自生辰这天傍晚补了两个时辰的觉后，就开始了不眠不休的赶制兵器。他趁夜在荆棘从中找出最韧的兔脚木，翻出了用鲸油浸了多年的水牛筋，支起炉火，象征性的脱掉上衣开始凿砸起来。
　　而天青，生辰的第二天，喝酒，睡觉。第三天，睡觉，喝酒。而闫休，在第二天被灌醉后，还没有醒过来。第三天晚上，吉云红着眼睛一副要杀人的破败模样出现在天青的竹屋前，吼叫着把她从床上拖了下来。天青拿着这把黑红锃亮的弓，瞬间有一些熟悉。还没来得及问到底要干嘛，付穹很适时的出现了。
　　‘天青，你不是一直想换一个武器吗？这是吉云特意给你做的，试试吧。’
　　付穹少有这么严肃，天青问道，‘师兄，我练剑三年都没什么起色，这么几天临阵换兵刃，能行吗？’
　　‘不行也得行，拿着！跟我打，来呀！’吉云癫狂的状态，让天青闭上了嘴。她连声道谢，不住赞好。接过吉云递来的箭筒。
　　‘云师弟，等我赢了这局，给你洗半年的袜子！你赶紧睡觉去吧，睡不着的话，我的仙坛里有酒，管用，不信你看休师弟。。。’眼看吉云快要气绝，天青背着弓箭，迅速的逃开了。
　　‘天青你去哪儿？！’付穹喊道。
　　‘闭关修炼，明日回来！’天青回应着，边消失在林外。自握着这把弓，天青心中涌出了一种奇怪的亲切，似乎弓身弓弦的每一个弧度，都在她记忆深处勾勒的严丝合缝。她几乎可以笃定，自己曾经是擅用弓箭的，可为什么师兄逼着她练了三年的剑术。算了，不多想，这就找个清静的地方验证一下。
　　一路跳过青冥山沈家的清修地界，便是云家斗厉山。天青一直觉得以云澈的性子，应该换个虚无缥缈寒气逼人的山名，比如冷山，冰山，雪山，刚好对应他仙山名胜‘冷泉’，怎么起了这么个听起来很好斗的名字。
　　这么边走边琢磨，竟然就恰恰到了冷泉。七日后，确切的说是六天后，她要认认真真的跟云澈，自己上辈子的未婚夫，决一高下了。尽管天青此刻已经不那么在乎输赢，可是冲着孩儿们不思进取，宁可自毁前程也要留在她和她那几个弱智师兄弟门下的勇气，硬着头皮，也一定是要打一场维护名誉的友谊赛。
　　‘嘶，还真冷’天青在冷泉旁站定，听着自半山泉眼留下的冰凉白色瀑布，在刚擦黑的青紫夜色中，像一个裸女站在池中沐浴。阵阵微风把冰凉的水珠送到人的脸上，让天青一下子就从酒劲中清醒了过来。她饿了。
　　天青蹲在水边，刚想捞一口池水垫饿，发现水中竟然游弋着一臂长短的银白色大鱼，因为水凉，大鱼游得慢，天青顿生一计。索性拿这些鱼练兵器，实用。说着她后退几步，从背上的箭筒中抽出一支箭，左手持弓，熟练的将箭搭在虎口处，腰背绷直，这一系列动作似乎生来就会一样。天青对准水中大鱼，毫不犹豫拉弓脱手，箭速快的像一股冷风，嗖的一声命中了大鱼。
　　她捡起这条足有五斤重的大鱼，开开心心的在岸边洗剥起来。不一会儿，天青找来了一撮干柴，掌心凝气，催动火术，点出了一捧篝火，这条大鱼就这么架上了烤架。鱼肉香甜，不需盐巴佐料也能让人口舌大快。这时候要是再能有一壶醉竹翁就完美了。天青越想越觉得口干舌燥，于是捡起片大叶子卷好杯子，跑到水源上游水瀑处，打算接口山泉，以泉代酒，骗骗肚子里的酒虫。
　　可到了瀑布附近，天青被吓的差点儿掉了进去。水潭下方瀑布附近，真的有一个人，只不过不是天青想象的裸女，而是正在沐浴的云澈。虽然天色已晚，但是接着月色和白色瀑布的反光，云澈那张脸还是辨识度很高的。天青伸出去接水的叶子恰巧掉在水中，漂到了云澈胸口。此刻天青很希望自己能找个什么话题，转移自己一直盯着他半裸上身观摩的欲望，因为确实秀色可餐，肌肉紧凑，值得一看。
　　‘要我把叶子拿开你再看会儿吗？’云澈冷清清的调侃。
　　天青听到这么一句，愣了一下，反问‘你凌云阁没有澡盆子吗？还是云盟主你癖好如此？’
　　‘癖好。’云澈说道。这个回答，天青倒是没有想到，有些，不正经啊。
　　云澈接着说道，‘你半夜来看我洗澡，也是癖好吗？’
　　‘。。。’天青无话可说，一直以来她觉得自己脸皮算是比较厚的，今天领教了更高阶的不要脸。看来自己在云澈面前真是全线溃败，横竖都赢不了。
　　‘您慢慢洗着，告辞了’天青心中嘀咕着，‘冻死你！’
　　刚要转身，猛然手臂被人抓住。原来是云澈拖住她的手臂，借力就要从水中起身出来。天青连忙别过脸去，一面用另一只说掰他的手指。‘不要逼我动粗啊！我不打衣不蔽体的人！’
　　‘呵呵’，云澈竟然笑了起来。天青觉得今天撞了鬼了，裸体的云澈，还在笑。
　　‘我是让你帮我把落在水里的外衣烤干。’云澈说道，‘刚才跑来一只夜游的野豹，抓鱼的时候把我的衣服震落了’果然，在天青背后的水边，漂着一件白色的外袍，看式样是云澈的。但是她没明白，自己抓鱼怎么可能弄湿他的衣服。只觉得云澈没事儿找事儿。但不帮忙，就得看他穿着贴身的湿衣服，曲线毕露，想想也不错嘛。。。
　　‘你到底帮不帮忙，不帮我这就上来了。’云澈问道。
　　‘云盟主癖好还真是重口味啊，您等着！’天青拿过湿衣服，回到篝火边，催动炽焰咒，一会儿功夫，衣服就干的透彻清爽。云澈此刻也半裸着爬出了水，自己走了过来披上外袍。
　　天青白了他一眼，‘你早点儿出来兴许这会儿连裤子也能一起烘干了，云盟主你是不是脑子给冻坏了？’
　　‘是真冷。’云澈的回答很难继续这个话题，‘你的新兵器？’他看到了地上的弓。
　　‘是，为了跟你打架专门做的。’天青说。
　　‘哦，承蒙费心。’云澈客气道。
　　天青觉得今晚的云澈和他以往树立的形象简直天差地别。各仙门虽然都敬佩他的实力，但也确实为他不苟言笑，冷若冰霜的态度所震慑。即使在对手眼中，也是人狠话不多的角色，更别说开玩笑了。
　　此刻，云澈在火堆旁有一搭没一搭的拿树枝挑拨着柴火，一边拨弄着天青仍在火中的鱼骨，神色柔和，天青看着他的侧脸竟然像是要被融化了一样。果然是才色俱佳，要不是天青失忆后，每次看到他都想拔剑，他见到天青也基本上是来茬架的，让天青无法接受自己曾和他有过感情纠葛的记忆。
　　天青有点儿小心思，别是他云盟主三山五岳见过，再没有比她沈天青更出色的女子，又动了跟她履行婚约的念头。抑或是，为了维护他亲民的形象，有求天青陪他演戏。
　　不过就冲全天下都知道天青是他未婚妻，可他却只字不提，见了就跟她打架的阵势看，云澈应该是不喜欢自己的，这样，她就放心了。不过为了验证云澈是不是还有什么后招，天青决定以攻为守，
　　‘云盟主，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可以。’
　　‘我是不是曾经特别迷恋你呢？’天青拥着膝盖，尽可能的表现出温柔无攻击性的模样。
　　云澈转头看着她，又笑了‘并不是。’看天青不满意这个答案，补充道，‘是我提的亲，你不要我了。’
　　天青愣住了，‘你别趁火打劫了，我什么都记不得，你尽可随便编造。但我看到你想拔剑的冲动是骗不了人的。更可能的是你毁了婚约，我因爱生恨。’
　　‘因－爱吗？’云澈这次笑的眼睛都有了表情，弯弯的像潭中月牙。
　　天青知道遇到高手屡屡挫败的感觉，所以决定停止跟他的脸皮之争。
　　沉默声中，只有火苗噼啪作响，天青觉得自己该走了。正要起身，云澈一个隔空取物，从天青怀中拿走一样东西。
　　就知道和云澈不会那么和平相处，天青反手就要去夺，只见云澈指尖绕着自己的乌金八卦。
　　‘还是不能聚气吗？’云澈问道。‘可惜云峥未归，不能帮你。’
　　天青正要动怒，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虽然记不起关联，但是绝对是认识的人。‘关你何事，没有内丹我也能赢你！’
　　‘是。我相信你。’云澈说，‘不过我若明知你内丹破损，还和你公平对决，这就是不公。不如我教你几招凝神结气之法，这样，我也不至于被弟子耻笑，和一个弱质之辈争胜负。’
　　‘好啊，你愿意传授，感激不尽！’天青很务实，说我是弱质之流又不会少块肉，学到的本事才是真金白银。
　　云澈果然认认真真的教了天青几套养息修炼心法，天青一试，竟然比乌金八卦的力道还要持久。
　　‘说罢，你有什么要求？’天青问道。都是经年的赌徒，哪里来的无本万利。
　　‘筹码’，云澈说道，‘若是你赢了，我不会带走你的徒儿，并且一年之内不再骚扰你，如果你输了，你的赌注是不是要加上来呢？’
　　‘你提就是。’
　　‘做我的关门弟子，’云澈怕天青没有听明白，换了种说法，‘拜我为师’
　　天青心想，‘你是看上我哪一点了？是要通过做我的师傅，给你辉煌的修行历程中找寻挑战和刺激吗？一个没有内丹无法修炼法术的仙家，就跟一个打不上水的竹篓一样。你舍得死，我舍得埋，对沈天青而言，依旧是无本万利。
　　‘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