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圣斗士）文瞳的雅典娜之旅》紫璇安

2、第 2 章

　　因为史昂的那一道算不上指令的话，原本冷冷清清的雅典娜神殿突然开始热闹了起来，每一天都有人踏着傍晚日落的余晖敲开女神殿的大门，再在夜幕降临生机勃勃的虫鸣声中悄悄离去。也不管这几个小时是不是都在唱独角戏，乐此不疲，没有一天遗漏。
　　“嘿！小女神，我和闷骚瓶子来看你了！你知道么，卡妙原本一点都不想来，一点都不想我们可爱的小女神。”
　　“我是担心婴儿状态的女神会睡眠不足。”
　　根本就不用睁眼文瞳都能想象到米罗脸上满满的几乎快要溢出来的笑，也能想象得到卡妙面上一脸嫌弃但还是任由米罗胡闹，最后僵着脸帮他收拾烂摊子陪着他领罚的样子。
　　“卡妙，你个乌鸦嘴，小女神又在睡！”
　　“婴儿一天要睡20个小时，你安静点！”
　　“好吧好吧，快点把礼物拿出来！放下我们就走，明天我还要过来，就不信小女神还就真的一直在睡。”
　　脚步声缓缓的靠近了，很轻很轻，文瞳感觉到自己摇篮柔软的枕边被放了什么暖暖的东西，还带着一种甜甜的香气。
　　“这是我跑出了最高记录才买到的，买的时候就剩这一块了，味道特别好我觉得你应该能吃，小女神，等你长大了，米罗哥哥带你去圣域外面玩，你可要长快点啊！对了，卡妙他给你雕了一个冰雕风铃，我得承认在这方面我确实是比不上他，卡妙他还会弹钢琴，等小女神你能下地走了，我带你去听他弹琴去！卡妙，你磨蹭什么呢！”
　　“冰可能会……”
　　“快点，使用你的小宇宙做的又不会化，我们保证不会掉下来砸到小女神不就好了，拿过来我来！”
　　一番几乎能称得上是悄无声息地折腾之后，两个人小心翼翼的离开了。女神殿慢慢安静下来，文瞳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不知道被米罗折腾了多长时间才固定成正正好悬挂在自己上方一伸手就能碰到的位置。冰雕非常精致是黄道十二宫对应的十二黄金圣衣，正中央是雅典娜神像，冰雕之间用橄榄枝连接，文瞳抬起手稍一用力，冰雕下坠着的长短不一，大小不同的冰珠相互碰撞缠绕，叮咚作响，十分悦耳，从未见过这种小玩意的文瞳不由得勾了勾嘴角。随后，她偏过头去看自己的枕侧，那是一个还在撒发着热气的深色牛皮纸袋，圣域内禁止瞬移，她大概能想得到结束了一天训练的男孩是怎么样火急火燎的往圣域脚下的小镇飞奔而去再全力冲刺回来的，她翻了个身，两手并用打开了牛皮纸，甜甜的香气扑鼻而来，她用手戳了戳，很糯，撕成一小块一小块的话，即便是婴儿也是能吃的。她小小的撕了一块下来，放进嘴中，片刻后她打开整一张牛皮纸大口咬了下去……
　　“小女神，你米罗哥哥我来看你了，卡妙被派出去执行任务了，不过我带了别人哦！”
　　“自称哥哥，我看米罗你是皮痒想挨罚。”
　　文瞳睁开眼望了过去，一脸阳光的米罗身后跟着一个她以前没见过的孩子，看起来应该是比米罗要大一些，行为举止带着一些痞气，眉宇间也带着几分不符合年龄的成熟和压抑。
　　“哎呀，小女神醒着啊！小女神，卡妙做的风铃很好吧！喜不喜欢？和你介绍一下，这个家伙是巨蟹座的黄金圣斗士叫迪斯马斯克，整天说话阴阳怪气的，全圣域我最不喜欢的一个是他另一个就是处女宫的那个神棍！小女神，记好了，以后千万离他们俩远一点！”
　　“哼~小不点女神，我崇拜强者！”少年冷冷的嗓音压抑着些许难言的过往“我也只听命于强者，如果你一直都是这么弱的话，那就别出来，最好找个远离圣域的地方躲好！”
　　“喂！你在说些什么？”
　　“实话实说，雅典娜女神，圣域就相当于是个明晃晃靶子，要是雅典娜本身能力不够的话，出现在战场上根本就是添乱。”
　　“你快闭嘴，小女神，我们先走了啊！”
　　“你这话虽然有理但千万别被大艾哥哥和撒加哥哥还有教皇大人听到了，不然你等着禁闭关到死吧！”
　　“我没那么蠢。”
　　声音渐渐远去，文瞳垂眸看了眼自己手腕上淡紫色的晶石，继续去透过窗户研究这小小的一方天地了。
　　没过多久，雅典娜神殿厚重的门又一次被推开，文瞳望了过去，那是艾俄洛斯，15岁的少年额头上鲜红的发带抢眼得很，第一时间占据了全部的视线，过了好一会文瞳才把注意力转移到了他身旁的男孩。男孩子和艾俄洛斯长得有七分相似，他双手背在身后，显然是拿着什么目前不能给她看到的东西，脸上的表情半是羞涩，半是紧张。他身边艾俄洛斯笑的温和，他鼓励的拍拍男孩的肩将他往前推了推“女神，这是我的弟弟，艾欧里亚，以后会是您麾下狮子座的黄金圣斗士。”
　　“女，女神，我，这，我是艾欧里亚，这，这些是狮子宫后面草坪上开的花，我觉得很好看，希望您也喜，不，我，送您的。”被艾俄洛斯推了一把脚下有些踉跄的少年差点扑到摇篮边沿，脸颊涨的通红，匆匆把藏在身后的一束五颜六色的花朵举到面前，一时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表达不出来，好容易把自己要表达的意思表达清楚了，呆呆的举着那一小束花呆站着，那模样活像是前些日子偷偷来雅典娜神殿的艾俄洛斯三人被史昂抓了现行。
　　文瞳终于还是发了善心决定把小家伙从这窘境中解救出来，她有些无奈的在心里比划一下自己目前这小了人家一圈的手，费力的挣开自己的襁褓，将花束从那人手中接了过来。
　　结果一个窘境结束，下一个接踵而至，手上的花被接走了，一下子艾欧里亚不知道接下来自己该做什么了，也就是说这孩子还是保持着呆愣状态，最后很为难的去看自己的兄长。文瞳忍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控制得住自己扬起的嘴角，考虑了一会，又一次主动破局了，她张大嘴巴打了个哈欠，眼睛也眯了起来。
　　这么明显的暗示艾俄洛斯当然很好的“接受”了，于是象征性的对着自己的弟弟说教了几句匆匆的带着艾欧里亚离开了，文瞳看着手上着小小一束娇嫩的花朵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索性就这么抓在手里了，这一会儿天色是真的暗下来了，文瞳闭上眼，默默等待着最后一位每日必到的拜访者。
　　当漫天繁星碎钻一般点缀上窗户中映出的一方深色夜幕时，女神殿的大门被缓缓推开了。文瞳重新睁开眼，她听到了两个人的脚步声。
　　“殿下。这是我的弟子，穆。”
　　一下子出现了好多第一次见的人啊……今天是专门认识新人的么？诶呀，头发的颜色还真好看，这让人眼前一亮的银紫色。
　　“您，这花是开在狮子宫后面的么？看来下午艾欧里亚来看你了。”
　　连花开在哪的都知道？也对，在这里呆了好歹也有200多年了。不过，既然你提到了，那么就帮处理一下吧，我可不能一直就这么拿着。文瞳稍稍抬了抬手，示意人把花拿走。
　　“殿下，穆已经得到了白羊座圣衣的认可了，穆，去和女神打个招呼吧。”
　　为什么会有一种自己是个被关在玻璃展览柜里的纪念品正在被人参观的微妙感？回忆一下自己这几天的经历，文瞳无奈的发现，自己现在似乎还真就处于这么一个供人参观的易碎瓷器的地位……
　　“老师，现在的女神好可爱，不过这么小小的女孩，以后真的能守护大地么？”
　　第二次了，这么明晃晃直接说出口的质疑，该说什么呢？童言无忌？不过有这想法，到真不只这两个应该说除了史昂，所有见过她的人都是这么个雅典娜只需要找个地方呆着，安安全全被保护着的想法吧？被这种认知定义，她一个外人尚且会感觉不满，更何况是……文瞳轻轻看了眼手腕上的链子，不知该作何评价，城户纱织作为雅典娜的经历简直可以用一句悲惨来形容了，年幼时，不久之后即将发生的背叛，十三年后圣域的刀剑相向，并且……在她的婴儿时期也没有和这些年轻的圣斗士们接触过。到底是怎么样才能一点不介意，魂飞魄散也要救他们啊？罢了，反正我只说了代替她其他的什么都没答应……
　　“穆哟~殿下现在还仅是婴儿状态，但等她恢复到少女模样时，她会是我们最坚固的后盾，殿下将指引我们取得最终的胜利。”
　　最坚固的后盾么？可真是会自说自话啊。文瞳将目光聚焦在了头顶的风铃上，艾欧里亚带来的花束依旧被她握在掌心，她不是没感觉到慢慢靠近摇篮的人，只是一时间不想去看他们，她抓着花束的手被人轻轻握住，花朵被抽离，银紫色头发的男孩声音轻柔“女神，雅典娜，我是穆，是史昂老师的亲传弟子，念动力是我最擅长的绝技，以后请多指教。”
　　请多指教？不太可能，再过个把月我就该离开圣域了，你的老师会死，我们再见也是十三年后的事，而且就算再遇见也不会是什么令人感动的重逢。这个世界的世界线对于城户纱织而言就是个受难史，当然对于她的这些圣斗士也没多手下留情，相比之下倒是海界，冥界还在封印中睡大觉的舒服。不过，人活在世上，走什么样的路，要怎么走，都是自己选的，原本不会在小时候和雅典娜相见的圣斗士们，现在天天往雅典娜神殿跑，最初的起点已经发生变化了，虽然微小，但或许真能如同大洋彼岸扇动翅膀的蝴蝶一般引起风暴！文瞳手指微微一紧，随后她很快说服了自己，没必要，即已经答应了看着就好，那就看着吧……至少就现在而言，史昂的寿命还是只有这短短几个月。
　　“殿下，你曾经说我的时间不多了，请您日后多看着点穆吧！这孩子看着温和，实际上和我以前是一个性子，遇上事还是很容易冲动的，不知怎么样才能沉稳下来。”自我介绍完的穆被史昂安排离去了，年迈的教皇坐到了摇篮边上，声音平静温和完全不像是得知自己将要死去的人。
　　“你能喊出我的名字，我们关系应该算比较亲近，可我不会救你。”文瞳声音冷淡，尴尬，抱歉之类的词语在她的字典中自然是不存在的，她的身份决定了她不需要对任何人说对不起，不需要对任何人有愧疚的情绪；与受人供奉的神明不同，神明依附于人类，信仰或者欲望，随着人类的变化而变化，或者强盛或者衰败消散。而她不同，不论这世间百态如何变化，她永远是不变的哪一点，人类被谁统治影响不到她，大地被海水淹没被黑暗笼罩更奈何不了她。于她而言，不过是低她一个维度的生命按照书写好的剧本演绎着的话剧，有兴致时看一两眼，没有兴趣便置之不理。
　　这话说出来或许很伤人，但总比对她抱有什么期待要好。
　　“我知道的，殿下，我比您想象的还要了解您。”
　　“令人不开心的说法。”没有对她抱有什么期待自然是最好，不过，真的就像他的语气一样毫不介意么？“那你还有什么事么？”
　　“殿下，有一样东西，我想给您。”
　　是木匣子开启的声音，紧跟着入耳的是宝石碰撞发出的清脆声响，就和头顶上是不是缠绕碰撞的风铃一样让人喜欢，文瞳看了过去，那是一条很漂亮的宝石手链。
　　每一个女孩子心中都住着一头痴迷着亮晶晶的宝石的龙，这些流光溢彩的矿石总是能轻易吸引女孩的目光，就算是再不爱打扮的女孩子也会为这些精细的小东西驻足一二，即便贵为世界的裁决者也不会例外，那条用14颗宝石打造的链子真的是太漂亮了。
　　那是十四颗不同的宝石。
　　石榴石，紫水晶，两颗不同样式的碧玺，蓝宝石，两颗颜色稍有差异的玛瑙，祖母绿，缟玛瑙，星光蓝宝石，橄榄石，海蓝宝石，托帕石以及最后的红宝石。仔细看过去每一颗宝石中还有淡淡的光彩仔细的描绘着对应的星座，从石榴石的水瓶一直到摩羯的红宝石。
　　“每一颗宝石对应一个您的黄金圣斗士，这条手链交给您也代表着不论您身处何处我们所有人一直陪伴着您，直到死亡。请您收下它。”
　　文瞳抓着那条对于目前的她而言有些过长的链子，手指轻轻摩挲着其中一枚碧玺，看着史昂眼神晦暗不明，史昂感觉自己应该是能明白她的意思，“碎了的宝石您也可以拿去做其他饰品的，一样会很好看。”
　　“是‘我’的要求么？”史昂这次到是猜错了，就算再不在乎人命，她也不至于会冷酷到去考虑宝石碎了该怎么办的份上……就算是以前，她也不会在意，虽然好看，虽然稀有，但却依旧是可有可无之物。
　　“是的，那时候因为一些事，您发了很大的火，然后就让我们做了这么条链子，只是当初还没做好，我们就已经找不到您了，一直到这条链子上大部分宝石对应之人都变化了的现在才交到您手上。”
　　“这条手链上的宝石附上了对应人的小宇宙……如果是‘我’的话，可以通过手链确定你们的状态，位置，然后随时能够赶到你们身边……居然做到了这种程度了么？看来对‘我’而言，你们真的很重要。”文瞳手腕用力，过长的链子被她几下握在掌心，她慢慢的将裸露在外的胳膊缩回自己的杯子里“我收下了，你出去吧。”
　　“是，殿下，祝您好梦。”
　　发散着温暖和柔光的烛火被轻柔的熄灭，随着雅典娜神殿的门因今天的最后一次工作而发出的沉闷声响，一切归于宁静，等待着破晓的天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