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暧昧关系》腾云驾雾琉璃猫

13、第十三章

　　又是一个周天，慕溪一大早就去了福利院，一到福利院门口，就看到了一个崭新的广告牌——星星福利院。
　　以前福利院的牌子已经非常老旧了，慕溪出资后，徐院长就重新叫广告公司做了一块新的。
　　操场上的长椅上坐着几个三四岁的孩，从外形来看似乎没有什么大问题，但是他们却连简单的吃饭走路甚至说话都不会，终其一生都需要人照顾。

　　这些孩子都是患有罕见的基因病，而且这些基因病就算治疗了也无法痊愈，甚至有些基因病的孩子寿命也只有短短几年。
　　徐院长看见她过来亲切道：“小溪来了！”
　　慕溪买了一捧向日葵，头上带着一顶遮阳帽，缓缓走来，“徐院长，早上好！”

　　她把向日葵分给几个小朋友，小朋友不知道这个是什么，不过看到了新鲜好看的东西，脸上不自觉地挂上笑容。
　　最后一朵慕溪递给了柳湘。
　　“谢谢。”柳湘有些意外，虽然两人的关系不复从前，但她很满意现在两人相处的模式，“等会有时间吗，我想请你吃饭。”

　　两人每个周天都会见面，这是柳湘第一次跟她发出邀请。
　　柳湘说完后有些忐忑。
　　“恐怕不行，我等会要去法华寺。”

　　法华寺坐落于海城的郊外，常年香火鼎盛，来往的香客络绎不绝。这也是有钱人喜欢去的地方，越有钱的人越是迷信，这种说法也不是空穴来风。
　　“法华寺……”柳湘思绪万千。

　　迷信的除了有钱人，就是挣扎在悬崖边的人。明定县也有一个小小的寺庙，只不过人迹萧条，甚少有人前去参拜，但每次一有孩子生病，院长都会踏上蜿蜒的阶梯，给她的孩子们祈福。
　　年少时柳湘也会时常陪院长过去，留下自己最真挚最虔诚的祝福。

　　柳湘眨眨眼，把涌出来的眼泪憋回去，“我和你一起去吧。”
　　“嗯。”慕溪点头，也没有多说什么。

　　很快福利院陆陆续续地来了许多义工，唐悦心和苏向菀是十点过后来的，来的时候依旧是大包小包。
　　慕溪表示福利院的衣物够穿。
　　苏向菀不好意思道：“之前去逛商场的时候看到漂亮的小裙子，就忍不住想买。”

　　唐悦心吐槽：“你要是喜欢可以自己生一个。”
　　“……这个以后再说。”苏向菀含糊道。
　　唐悦心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你这恋爱脑的病哪时候才能好？世界上的男人那么多干嘛非要吊死在一棵树上！”

　　苏向菀丝毫不生气：“毕竟是喜欢了那么久的人，舍不得放手。”她讨好地搂着唐悦心的胳膊，“好啦，咱们去看小朋友吧！”
　　唐悦心无奈，但又不会说什么，爱情这种事让人上头，更让人头脑不清醒，她才不要沾染上。
　　慕溪看着她们，笑了笑没说话。

　　跟小朋友玩了会游戏后苏向菀突然道：“好像少了一个小朋友。”
　　“少了？可能是去哪睡懒觉了吧。”唐悦心不如她心细，实在看不出少了谁。
　　“我们先去找找吧。”苏向菀始终有些不放心，落单的小朋友内心肯定十分缺乏安全感。

　　后来两人在宿舍楼后面的空地上找到了落单的小女孩。
　　苏向菀走了几步后猛然停住了脚步。
　　宿舍背靠大树，大树遮天蔽，所以这块空地并没有被太阳照到。只见小女孩蜷缩在地上，而地上是用粉笔画的一个人形，几笔细长的线条就是头发，女孩蜷缩在它的肚子位置，还有些眷恋地蹭了蹭。

　　苏向菀鼻子蓦地一酸，其实在福利院待久了，心里承受能力也变强了，但看到这种画面的时候还是忍不住难受。
　　她走过去蹲了下来，轻轻拍了拍小女孩的后背，“乖，地上凉。”
　　女孩也就四五岁的样子，瘦骨伶仃的，但眼睛很澄澈，她说：“可是我想妈妈了。”

　　苏向菀吸了吸鼻子，“甜甜想不想穿上漂亮的裙子给你妈妈看？”
　　小甜甜希冀地望着她，然后重重点头。
　　苏向菀朝她伸出手：“那姐姐给你打扮地漂漂亮亮的好不好？”
　　“好。”小甜甜没有迟疑，握紧她温暖的手。

　　唐悦心静静地站在角落，没有上前打搅。
　　慕溪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没想到向菀的亲和力很强。”
　　“嗯，”唐悦心勾唇，“她很受小朋友的喜欢，就连路上的猫猫狗狗都会过来蹭下她。”

　　回操场的路上，慕溪跟她说了甜甜的情况。
　　甜甜的父亲常年家暴妻子，在一次失手后打死了妻子，后来为了不被别人发现，就把尸体抛进水库里，然后连夜逃跑，没有顾及因为害怕而躲进柜子里的甜甜。
　　等警察找到甜甜的时候，她已经饿了三天了。

　　苏向菀听完后气得浑身发抖，可再多的言语浮于表面，也无力改变事实。
　　她看着那个对着镜子转圈圈的小女孩，第一次产生了要领养的想法。
　　“甜甜，过来。”苏向菀笑着对她招手，“我们去找院长奶奶，明天我们就能见到妈妈了。”

　　甜甜穿着一身粉色的蓬蓬裙，蓬蓬裙上有好多五颜六色的花朵，她一眼就喜欢上了。
　　她捏着两边的裙角，笑得非常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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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华寺远近闻名，有许多外地的游客都喜欢过来登登山，礼礼佛。
　　柳湘以前也经常跟随者丈夫公婆一起来过，对这倒也算熟悉。
　　因为受院长妈妈的影响，她也成了一个有神论者。

　　慕溪来到一间厢房门口。
　　厢房门开了，走出来一个笑容可掬的老和尚，“阿弥陀佛。”
　　“主持。”慕溪从手提包里拿出一沓抄写好的经文，“我想把这些放到佛前去焚化。”

　　她听院长说，只要虔心地在佛前诵经或者抄写经文，一定能实现愿望。
　　主持道，“这个自然可以，有些缘主也会如此做法。”
　　他把慕溪带到了一个专门焚化经书的殿内，大殿上方是一个白玉塑身的观音菩萨，他手持花瓶柳条，悲悯地看向世人。

　　慕溪虔诚地叩拜后，才开始焚烧经书。
　　明黄的火舌在焚烧炉里四处乱窜，最终印在了慕溪沉静的眸子里。
　　就在快燃烧殆尽之时，殿外来了一个老太太，尽管已经上了年纪，但老太太依旧仪态万千，浑身透着一股说不出的优雅高贵。

　　老太太穿着一身淡黄的缎面旗袍，从头到尾都打扮得十分精致。
　　她看着慕溪手边的经书，有些惊讶，于是笑着问道：“小姑娘，这些经书都是你抄写的？”
　　慕溪点头。

　　梁女士来了兴趣，“我感觉信奉神灵的都是我们这种快要入土的老婆子，没想到你小小年纪也是个唯心主义者。”
　　她见过许多年轻人，来寺庙里也只是上了三炷香，说了一大堆愿望，最后拍拍屁股就走人了，或许离开后也不知道自己所跪拜的菩萨是谁。
　　焚烧经书的香客她虽然见了许多，但第一次瞧见这么漂亮又年纪小的姑娘。

　　慕溪把剩下的经书抛进去，解释道：“当药石无医时，就只能寄希望于神明了。”
　　梁女士刚想说什么，主持就走了过来，他把一个锦盒递给慕溪，“这是你让我开光的珠串。”
　　慕溪赶紧接过，“多谢主持。”说着她又对梁女士颔了颔首，然后离开。

　　梁女士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倏地笑了：“倒是个有趣的小姑娘。”
　　主持跟梁女士也是多年的好友，感慨道：“她是来为福利院的小朋友祈福的，也是心善。”
　　慕溪去找柳湘的时候，柳湘已经把写好小朋友名字的小木牌挂到了祈福的大榕树上。

　　“听说山顶的风景极好，要不要去看看。”柳湘问她。
　　法华寺建立在独峰山上，许多慕名前来的香客都会去爬一爬，慕溪想了想就同意了，就当锻炼身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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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城，刚刚结束一场谈判的季斯言松了松蓝色的领带，婉拒合作商下午茶的邀请，回到了顶层的套房里。
　　孟特助拿着行程表走了进来，“季总，这是您接下来的行程，后面这一份是公司下一个季度的规划，您过目一下，看有什么需要修改的。”
　　季斯言倒了一杯咖啡，随意扫了一眼手上的两张纸，“黎城……”

　　孟特助时刻保持着精英人设，“黎城是个三线城市，但旅游业发展得不错，所以刘总就提议在黎城建个度假村，下个月准备派调查员去实体考察一下。”
　　季斯言又看了看行程表，最近都是些饭局，去不去都行，他放下咖啡杯，“把在云城的行程都推了，让赵经理继续跟进，明天买机票去黎城。”
　　孟特助愣了愣，“季总您是要亲自去考察吗？”

　　“有问题吗？”季斯言把桌上的手机拿过来解锁，没看到消息便又放了回去。
　　然后把黑色西装外套脱下，随意丢在沙发上，露出妥帖的白色衬衫，微松的领带让人整个人多了几分慵懒的感觉。
　　“没，没有。”孟特助赶紧道，“我这就去修改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