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斩首》谢清一

25、第二十三章

　　老王再看甄城，不知不觉中甄城的身形也有了点足以吸引到老王的线条。
　　老王忽的明白自己的矛盾从何而来了，这种来自于□□的吸引是最直接的，不是说他决定了不动歪念头就不会有想法的感觉。拿更恰当的比方，甄城对于老王来说无异于一盘诱人的东坡肉，老王则是个类同老苏的老饕，但是他不能动筷子。
　　看得见却不能动筷子，老王可就恼火了。
　　老王不擅饮酒，这时脸色更红了，甄城伸手把他抓在手中摇摇晃晃的罐子拿了下来，“你呢？王医生。”
　　“我和喜欢的人一起改的名，后来他死了。”老王的故事更加简略。
　　甄城趁着他神智有些迷糊，心思一动低声道，“你条件这么好。再找个人结婚也很容易。”
　　“我不能结婚。”老王摇摇晃晃看向甄城，“你别再问了。你以后也少来找我。好好生活。看到喜欢的……喜欢的姑娘要正经一点，好好发展，再成个家。”
　　“老王你这是又怎么了？”甄城听着老王的话头怎么就越来越不对劲，一贯也没那么敏感的心思忽的突突起来。
　　老王大概也察觉出自己的失态，勉强压下了话头，“没怎么。几句真心话。”
　　“真心话怎么忽的就提起找女人来了。我又不好那口。”甄城急起来也有些口无遮拦了。
　　“什么？”
　　“不是。”甄城也听出自己话中歧义了，忙又道，“我是说我又不乱玩这个。”
　　“哦……”老王莫名有了点希冀的心凉了下来，似乎也醒了酒，认真地看着甄城道，“但我是个gay。”
　　老王忽的又没脾气了，大概也是该看着甄城生的气都生了，这不披露自己的秘密都轻而易举的好像没啥事。
　　甄城脸上露出的当然不是不可置信，而是迷惘，迷惘过后是他忙着表的衷心，“听不懂那是什么。我不管那是啥。反正你不结婚，我也不准备。就这样相处不挺好的。”
　　老王一听，本来没了的火气噌的一下冒了三丈高，“好个屁！妈/的你听懂我在说什么没？”
　　“好多年没学过英文了。”甄城不由自主有些弱气，小心翼翼看着老王有没有再气起来。
　　“我喜欢男人。”
　　“也没什么吧……”甄城是真弄不懂老王在发的什么火，也不敢多说话，不由自主就又抠上了。
　　“别抠了！”老王一把站起来吼道。
　　甄城手僵住，看着老王，“你这又发的什么火？”
　　“我和你不是一路人你听不明白么？”
　　甄城见老王真的生气了才不敢再嬉皮笑脸了。其实他一直也没弄明白老王都想的什么，一开始看着脾气，其实心又比谁都软。看着软绵绵的，结果这档口又整出这莫名其妙的火气来了。
　　甄城把这不懂归咎于二人本来就不是一路人，老王心里对他一直是有些一种弱者的怜悯，所以才来来回回的像个师长一样劝导他，让他走上正路。
　　自己要的又是这个么？
　　甄城也不明白。
　　甄城瞅着自己傻乎乎别在一旁的断臂，老王不喜欢的刀疤越来越明显，他一急起来也还会忍不住去抠。
　　等着老王的气息匀了，甄城低声道，“你不说明白我是真的不明白啊！刚刚还好好的。”
　　“好。”老王认真看着他道，“我喜欢被男人睡。这次你明白没？”
　　这次甄城没有摇头，他看着老王看了好久，“真的？”
　　“真的。”老王说着把二人的空瓶子挨个踩扁丢垃圾桶里，指着洗手间，“睡这边就自己去洗个澡。要不你就自己回去。”
　　甄城没像以前一样像在自己家一样往洗手间钻，他认真的想了想才问老王，“你希望我怎么做？”
　　“回去。”
　　“哦。”
　　紧接着老王就见甄城的眼睛瞬间红了，直着身子往外走。
　　“也不早了。明早再回去。”
　　“不用了。”甄城颇为小心地推上了防盗门。
　　老王的酒也彻底醒了，他一脚将垃圾桶踢翻在一边，去收拾屋子发现其实满屋子都是这小**留下的痕迹。
　　老王再一细想下来，甄城也真的挺能刷存在感的，从阳台到客厅，洗手间厨房小房间，除了自己卧室还没有失守外，哪哪儿他都折腾过。
　　很快老王又担心甄城气跑了有危险，正拿捏着该什么时候问他到了没有的时候。信息也到了“我到了。得想想。”
　　这么看，甄城看着五大三粗的，其实比老王还敏感。
　　老王就这么患得患失过了两天，幸亏这两天科里不算忙，他也就没因为精力不集中出什么乱子。
　　又过了两天，老王也差不多适应了自己把人气跑这个事实。
　　老王还找人换了客厅门上的锁，甚至琢磨着哪天得把防盗门也给换了。
　　这天晚上，老王终于能够正常入睡了。
　　睡至半夜。
　　他刚换锁的门就砰的一声被人一脚踹开。
　　门缝中外面的灯光亮了，老王想也能想出是谁了。
　　果不其然，甄城一身酒气摇摇晃晃走了过来，直勾勾的就看着老王。
　　老王没搭理他，出去和被吵醒的邻居打了招呼又关了门，接着躺回了床上说，“又来撒什么疯？”
　　甄城还只是直勾勾的瞪着他，一张脸被酒劲撑得通红，瞪了好久带着一脸委屈的模样幽幽道，“老王你不要我了。”
　　天知道他这话说得要多幽怨有多幽怨，老王竟为了这个连生气也忘了，“大半夜的你踹门进来说这个？”
　　“你不要我。我就没人要了。”甄城的目光忽的又清楚了，眼白布满了血丝，这看得老王有了那么一丝愧疚，心虚道，“你好好一大男人。我怎么要你？”
　　甄城想也不想，“我睡你。”
　　老王吓得一激灵，也不知道他到底是醒着还是迷糊着，虎着脸道，“再说一遍！”
　　“你说你喜欢被男人睡。我睡你。”
　　老王顿时炸了，“这他妈不是在过家家。两个人一起钻被窝躺一起就叫睡。”
　　“这我知道。”也不知道甄城的脑子怎么长的，说这样话题的时候严肃得有点讽刺。
　　“那你说。”
　　“我上你，就像和女的那样。”也不知道他是从哪儿开的窍，错倒不错，老王听着就直冒火，这火又气得老王也犯了浑，三下五除二裤子一脱往床上一躺，“行啊。来。”
　　甄城像是被他这架势吓到了，还在旁边纹丝不动的站着。
　　老王更窝火了，“算了吧。裤子都脱了你都不来日还说个屁。”
　　甄城看着老王，神色更加复杂起来，他谨慎的小心翼翼的碰了老王的脸，“王医生。你用得着这样么？”他一直试图小心地去护着的老王，又不知道该怎么去触及的老王。
　　老王干脆横着心道，“用得着。”
　　话音落了。
　　甄城便闷着头边脱边低声道，“我没弄过，也不会弄。”
　　老王忽然觉得甄城也挺委屈，自己这做法跟逼良为娼也没区别。
　　于是老王又耐着性子告诉甄城怎么弄凝胶怎么插入，说了几句还冒了句，“你腿旁边抽屉里有套。自己拆。”
　　甄城木木的应了句，“那个不用了。”
　　老王余光瞥见他花里胡哨的半截胳膊上被他自己指甲抠出的十来道新鲜的血印子，猜着他这几天也没少胡思乱想。这一下更觉自己罪孽深重，索性身子一翻撅着屁股道，“趴过来你好搞。”
　　甄城便木然的按着老王说的章程做了前戏，对着老王白花花的屁股骑了上去。
　　老王早做了心里准备还是被他弄得嗷了一声。
　　甄城对此半点章法也没有，老王只觉得后头被胡乱顶着，这顶着偏还十分的小心翼翼，有一搭没一搭的，老王刚有了点意思他就匆匆忙忙的退了出去。弄得老王就像个小船在水面上飘来荡去的，怎么也靠不上岸。
　　老王一边咬牙切齿的埋怨自己自作孽不可活，一边又勉强忍着，也不知过了多久甄城才摸出些门道来，一上一下的老王竟然也有了点久违的感觉，甚至舒服的嗯了两声。
　　自然老王这也没舒坦多久，甄城觉得差不多了就退出来在一旁自己撸射了，扭头对老王道，“这样行么？”
　　老王被他气得不想说话了，趴在床上摆摆手，“行了。行了吧？也不知道我到底是怎么会招上你这么个小祖宗的！”
　　闹了这一出，甄城酒劲也退了。他见老王有气无力的趴着就凑了过去，“趴着不舒服么？”
　　“不是……”老王忍不住白了一眼。
　　甄城松了口气，坐在一边地上道，“王医生。医院有人知道这个么？”
　　“没有。”老王不知道他用意如何，应得有气无力。
　　“那就好。”甄城道，“这个喜好毕竟大部分人不是特别喜欢。咱俩知道有这回事就行了。不用别人都知道。”
　　“你怕？”
　　“我能怕什么？”甄城奇道，“我站出去别人都不会知道我是谁。老王。是你还得工作，得安身立命。不必要告诉别人的事就不用往外说。”甄城笑了一下，“我明白被人指指点点的感觉。那不好受。”
　　老王心尖上那根一直被扎着的刺就这么忽然掉了，泵出鲜血来，他摸着甄城抠出的一道一道血印子道，“如果不强迫你你会这么做么？”
　　甄城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他用衣服把半条胳膊包住了，“不好看。”又怕老王生气急忙道，“会吧。没这么急。我这两天想明白了，我就是喜欢你。老王。你是男的我就喜欢男的，是女的就喜欢女的。反正就是这么个回事。”
　　老王听着听着忽然道，“我已经快四十了。”
　　“正好。以后应该能给你送终。”
　　“闭嘴！”老王的火气眼瞅着是没有压掉的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