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斩首》谢清一

14、第十三章

　　就这样一来二去的，老王和甄城俩人熟起来了。老王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兴许也只是这几年里平静的生活被甄城无端打破了。
　　对甄城没那么大的偏见之后，老王也没那么烦他了。虽然甄城还是照旧的不请自来，也还那么吊儿郎当的东拉西扯。老王觉得还能忍。
　　老王不怎么高兴主动去搭理甄城，但是架不住甄城话多啊。
　　常常就是老王不算忙的时候，噼里啪啦在办公里敲着键盘写东西，而甄城翘着腿在门边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边抖边道，“王医生怎么不见你和朋友一道出去？上班下班上班下班，你这比我上学时候还规矩。这得多无聊啊？”
　　老王不去理他，他也不等着老王的回答。他来的时候已经不早了，老王收拾完了就可以下班，因此也不至于耽搁了他的工作。他爱自说自话，老王就让他在那里说个够。
　　当然也有老王可能荷尔蒙失衡的时候，听他说了没两句就觉得烦，然后训上句，“你能闭会嘴么？”
　　“那行。”甄城闭了嘴，腿还是继续抖，裤子磨得哗啦哗啦的，更是种精神折磨。
　　老王还是闷着头噼里啪啦的敲着键盘，有时候甄城就凑过去看他的屏幕，一瞅就缩了回去，“咦。王医生你还写书？”
　　老王没好气的应一声。甄城也不追问了，拿着桌上的那沓挂号单翻着看名字，看到奇怪些的会哈哈笑起来。
　　这比他总问来问去可好多了，老王觉得。
　　当然，老王也逐渐接受了他的养生奶茶和时不时排在那些新开的网红小店外买来的奇怪东西。这些甚至甄城自己都没尝过，而是每次看着老王尝了才问，“怎么样？外面排了几十个人。”
　　“还行。一般般。”老王大多数给的这个答案。
　　甄城觉得好像没得到想象中的答案，排往往也就不高兴再去排了。
　　这么看关系的确是近了些。
　　老王也逐渐瞄着这个小祖宗有点儿小变化，比如衣服越穿越严实，身后的小弟来得少了，金链子的出镜率也少了，脸颊上肉有些消下去，看上去是瘦了一点，神色有时候看起来严肃了一点。
　　老王觉得这些是好事，和他说话时口气都好了不少。
　　当然甄城还是甄城，是老王第一印象中的那种冒失又不靠谱的小年轻。本性难移。
　　这不，这个小祖宗又在某一天老王值班的晚上带着几个小弟跑去本来就忙得一团糟的急诊凑热闹。当时老王正准备跟车去接个情况听上去不咋地的车祸伤者。
　　甄城因此吃了个闭门羹。他很不高兴的站在门外等了。回来时老王正忙着指挥着同行的人准备验血和血包，自然不会有时间和他废话。而他，在老王过了忙乱的那阵子之后先问得是，“这人是不是要血？”
　　老王的慢半拍让他没及时回上话，倒是旁边新来的小护士多了嘴，“是得用血。”
　　老王心里一突突，“完了。又得闹乱子了。”
　　果然这甄城哦了一声，手一摆跟后头的几个小弟说，“你们几个顺便去抽个血。”
　　老王禁不住一拍脑门，唾道，“抽血有随便的呢？你以为做什么？”
　　甄城见老王终于记得搭理自己了，这才笑眯眯的道，“那得怎么搞？你教一下？”
　　老王白了他一眼没理他。
　　甄城则反手示意小弟们出了门，自己也跟出去悄声道，“你们去问刚刚那个妹子，礼貌点，别吓着人家。知道么？”
　　几个小弟迷迷瞪瞪点了头，也不知这甄城又在做什么。好在横竖不是耍刀弄枪他们也没啥好犹豫的。
　　却说几个染着头打着耳钉胳膊上还露着各式纹身的小伙子一起拿着意向书钻进献血车的时候，本来值夜班值得昏昏欲睡的工作人员不免激灵了一下，“你们是？”
　　“来抽血。”当头的小弟觉得这事儿有了点难堪。
　　事是个好事，看起来总有那么点奇怪。
　　事也就这么告了一段落。
　　当然第二天，甄城特意跑过来让老王看了自己的朋友圈。
　　果不其然，最上头的几条是几个人撸着袖子一同举着红通通的献血证，好不喜庆。
　　老王心道：这算是什么？小混混弃暗投明？倒是想着这终究不是个坏事，老王还是挺欣慰的笑了。
　　甄城要的就是这个结果，他瞄着老王的笑才得意洋洋的道，“怎么？这回是做对了是吧？”
　　老王知道自己的情绪又被他拿捏住了，心中一凛，收了笑意，“我高不高兴，赞不赞同。对你来说重要？”
　　甄城想了想，将问题又丢了回去，“让你高兴还不行么？”
　　这之后，甄城又消停了一阵子。
　　老王开始觉得没了甄城闹腾的日子挺枯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