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色染天》万色染天

22、不可阻挡（下）

　　“让开！！”随着青年的一声巨喊，城头上原本蓄势待发的私军已经消失了小半，一团漆黑滚着黑烟的怪物正张着巨大的黑嘴继续吞噬着城门的上的生命，没有凄厉的惨叫声，一片诡异的安静中，那些靠近黑烟的生命似乎都没了自己的意识，只是傻傻地等待着死亡。
　　“该死！！”青年脚下冒起黑灰的雾气，以着肉眼难捕捉的速度朝那团黑烟冲去，左手聚集着浓重的黑灰色能量，在空中留下长长的黑影，直到快接近黑烟的瞬间，左手上居然聚集了一张有如实质的网，眼看就要套住那团黑烟，“唔！！你……”
　　“那不过是个随手捏来的玩具，你不必太过认真，”不知何时赫尔伦竟诡异地出现在了青年的背后，手上拿着一根银白色的古怪武器，武器尖利的一头深深地扎入了青年的后心，青年没有立即死去，却似乎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伤口上没有丝毫流血的痕迹，那把银白色的武器仿若天成地只成了青年背上的一种装饰，只是一切皆为表象，“你什么时候……那团黑烟……”
　　青年恐惧地看着不远处那团自动分崩离析的黑烟，千丝万缕地穿过他那张密集的灰色巨网，随后又再度聚集起来，浓重的黑气没有丝毫减弱，仍是不断地吞噬着周围的生命，“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青年在一声嘶喊中，终于倒了下去，原本闪着灰色光芒的身体暗淡而苍白，竟在倒下的数秒后就出现了腐化的现象，短短几分钟已化为了一副白骨，可怕的事情仍没有停止，白骨突然也开始脆弱地龟裂起来，四周一片寂静，唯有骨头崩裂粉化的声音，一阵微风过后，却是真正的“尸骨无存”。
　　贝尔涅斯东方镶嵌着巍峨壁画的巨大城门突兀地发出沉闷的吱呀声，城下的士兵仍是表情漠然地进入了那扇大门，回归了他们的故地，对城头的一切却是视而不见，也是，他们中的大多数本就是太子卫队，还有一部分则是跟着老怪物征战四方的皇家亲卫。
　　此时的城头除了太子和那团黑烟，却是连具人的尸体也没有，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怕是没有人会相信这里曾发生过战斗。
　　黑烟迅速来到赫尔伦身边，围着他不停着转着，体积却是小了不少，偶尔轻触下赫尔伦的左手，赫尔伦不经意地回头对上那个早已站立多时红色人影，随手抛出了左手掌中的银色光团，由着那团黑烟发出古怪的呼声一口吞下，“斐，以你当年的实力，让你当个开门的确实有些可惜，不过，你也知道，计划赶不上变化……”赫尔伦有意无意地拂过斐的身体，黑色面具后那双深渊般的黑色眼睛，意义不明，“斐……你说那会是怎样的滋味……”
　　斐没有回答这莫名的问题，只是安静地任由赫尔伦的亲吻和抚摸，良久太子似乎终是觉得有些无趣，摆手一跃，跳下了墙头，骑上了那头颇具灵性的墨蚩，而那团黑烟不知何时也消失不见，天空突然明亮起来，9色万多夫一如每日般瞬间而至，带给大地一夜未见的光明。
　　清晨，贝尔涅斯宽阔而光亮的街道上，人迹罕至，何况消息灵通的都城百姓，又怎会冒然在这场皇家内乱中出门？那可是些帝国顶端的强者，强者们的战斗又怎是平民能插手的？就连观看的资格也是没有的……
　　“什么？？你不是说没有问题的吗？？”卢雅梭发狠地抽打着在他跟前跪着的一个中年军官，脸上再没有往日刻意而存的温文尔雅。地上的军官只是安静地承受着那些不痛不痒的鞭子，这是主人选中的无用傀儡，但也是个要成为将来暗域之王的傀儡。
　　“好了，卢雅梭，那人毕竟是个纯色后裔，我们都太小看他了。”说话之人正是格雷斯图家族的此代族长美尼尔•希何•格雷斯图，即使他已158岁了，看上去还是很年轻，微卷的栗色长发臣服在他的背后，家族特有的褐色眼眸中闪着无限光亮，身穿高贵的金纹衣饰，在卢雅梭眼中尼尔舅舅正是一位这样慈祥而高贵的存在，无私地给予他帮助和谆谆劝诫，也因此美尼尔成了除母亲外唯一能阻止他内藏的暴虐情绪的人。“可是，叔叔，我们的计划……”
　　“好了，好了，卢雅梭，我可爱的孩子，你舅舅会帮你安排好一切的，来，我可爱的孩子，你这些天也累了，让母后送你回去休息。”明亮的大厅另一头，走出了位衣着华贵的美丽女人，满头波浪起伏的栗色头发，蓬松而诱惑，瓷白的脸上，有着一双神秘的褐色细眼，性感的嘴唇点缀着妖艳的色彩，包裹着端庄而厚重的宫服，却仍无法不让人在第一眼见到她时想起□□两字。
　　索伦皇后在说话间已然来到了她儿子的身边，轻轻地睬了眼她的那位长兄，继而扶上了她儿子的腰际，卢雅梭早已甩开了手上煞风景的鞭子，乖顺地在母亲的带领下，向家族为他准备的寝殿走去。
　　注视这远去的母子两人，美尼尔细长的眉眼为不可察地微微皱了皱，“科夫林，迪蒙家的孩子实力如何？”
　　“主人，不可小视，他一人就杀光了城门2500的守卫，包括那个新培养的实验体。依属下看，他比完全变异后的三殿下还要强些……”
　　“无妨，卢雅梭的实力不过是种对其他两族的威慑，何况本宗也不会让变异后的三皇子出现在世人面前。那人要的东西可准备好了？”美尼尔英俊而淡漠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异样，却很快地被掩藏起来。
　　“是的，主人，他始终不愿动手，说是时间未到……”
　　“……那就随他去吧，能知道那样秘密的人，愿意与本宗合作，自然有他想要的东西，倒也不怕他反悔。你去告诉木达，叫他不必再阻止迪蒙家的孩子领兵进宫，那地方也没什么可守的了，还有叫他今晚暗中把决斗营的奴隶都放了。”这一切结束后，家族也需要一个正名的理由不是？
　　“是，主人。”
　　大厅中终于又只剩下美尼尔一人，端起手中那杯始终没有机会品尝的血色酒液，轻品着那抹醇烈躁动的滋味。德曼•索色列，偷来的东西，总是要还的，让本宗看看虚幻破灭后，真正的你吧，那张宝座你已占用太久……
　　“哥哥……”一双藕臂缠绕了美尼尔的胸膛，身后的妖艳美女吐气如兰，一心契合。
　　美尼尔覆上那双滑腻，语带妒意，“弗娜，你的儿子可已睡了？”
　　美人轻轻笑着，微颤的身体越发嵌入男人的怀抱，“哥哥，要知道，您现在所抱的可是暗域的皇后，您还有什么可不满的？”

　　“太子殿下，臣下不明白，为什么您已占领了皇宫，却不去围剿格雷斯图家族？”说话的正是那位染天在决斗场上见到的老人，帝国的第一大臣，宰相莫罗迪•图尔，也算得上朝野上下难得的忠臣，接到太子攻入皇宫的消息，他带着几位为数不多的大臣毅然走出了他们为逃避追捕而待了整整5天的避难所，来到皇宫之前，看着太子屠杀着昔日的同僚，却没有太多的同情。背叛伟大陛下的臣子，死不足惜。
　　莫罗迪的话引来一片附和。赫尔伦看了眼那位出生五望中的图尔一族的宰相，终于收敛了些玩世不恭的态度，“宰相大人，格雷斯图家族对于这场叛乱似乎策划已久，光是东门的守城兵力就有2000多，虽然本王不知道他们为何放弃皇宫，但他们显然早有防备，而本王在没有援军到达前是不会冒然牺牲这些暗域不可多得的精英。况且多日行军，他们早已很疲惫。宰相大人，希望您能帮助我维持帝都的正常秩序，等待援军的到来。”
　　宰相莫罗迪有些怔忡地看着眼前这位与往日判若两人的太子，终于服下他有些老迈的身体，“是的，殿下，老臣这就去安排。”
　　赫尔伦目送着那有些苍老的身影远去。深沉的眼中，泛起不明的情绪，稍稍抬头看了眼远方的天际，皇帝，这次的叛乱，似乎不好处理啊……以不纯的色元力，竟然能具化出那样的招式，一个刚橙年的平民青年就有那样的实力，也许格雷斯图家族的实力早已超出了你的预料，父王，你又要怎么做呢，这场戏，也许你无法只是观看了……
　　“我很好奇，太子殿下，你怎么那么肯定远在几十万里外的皇帝会知道这里的一切，并及时地派来援军？”一个略带嘲讽的声音在旁响起。
　　“斐，难得你有这样的好奇，可惜，红国之所以输给暗域的原因，就是因为那老头永远比别人多个心眼。”赫尔伦有些自嘲地想着，这世上，他怕是最了解世人惧怕的德曼大帝的人，只是即使如此，也永远无法真正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