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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被救 ...

  •   夜深有雾,深山有风,而撩得满山树叶沙沙,枯影摇曳的却是几来个墨影。
      几道黑影疾跃,追逐着一名身衫落魄的男子,个个手持长剑,疾影掠过一道道银光。
      男子轻功不差,点足簌跃就是数米,一沾地,复又跃起,身影似蝴蝶轻盈,似蜻蜓飞快。
      只是这只蝴蝶的花衣残破,隐隐腥红,衫衣挡不住的地方都带了血,衬得肌肤更加白脂。
      黑影蹬足一跃,使出内劲往男子后背猛地拍出一掌。
      男子身上有伤,现下又挨了一掌,震及肺腑,一时闷出一口血来,重重跌落地上,像将要香消玉殒的蝴蝶。
      黑衣人也随他稳落地上,提着剑逼近,似乎要把男子斩杀剑下。
      就在这时,从草丛里走出一名锦衫男子,面容俊雅,手持翠笛转玩,随后停手反后,笑得好不潇洒。
      几名黑衣人对突然冒出的男子持着戒备,手中的长剑又握紧几分,僵持了一会,只见来人只笑着对视,为首的喝道,“闲人速速离开,否则性命不保!”
      锦衫男子轻笑地挑了眉,似乎是不信,他看着为首的黑衣人,余光瞥了一眼地上的男子,笑说道,“敢问阁下是哪家门派?竟追杀一名怜乞,实在有趣。”
      黑衣人听他话语轻调,好像不知道缘由,在嘲笑一群武夫欺负一个乞丐,不耐烦地皱了眉解释道,“我等苍门弟子自然不会欺杀怜弱,此人是为非作歹,混乱武林的魔头!”
      如今在武林能称得上魔头的也就只有暮月教的温尚卿了,听闻温尚卿如何负傲至持司管一教,又听闻温尚卿如何手段狠决残杀江湖门派,总之这么一个风云人物,要跟眼下的乞丐相联,实在想象不出。
      若此人当真是凛气神傲的温尚卿,那么他穿扮成这副模样,无外只有一个理由,他想活着。
      从云端跌落泥潭的人,该是会怎么挣扎,司何欢收了余光,说道,“要如何你们才肯放过这人?”
      黑衣人喝道,“你怕不是疯了?!放一个魔头继续危害百姓?搅乱武林?再胡说八道小心取你狗命!”
      “在下话还未说完,阁下何必气恼。”司何欢听他威胁,毫不畏惧,仍是一副风轻云淡,唇角带笑,“素闻温尚卿诡计多端手段毒辣,凡事都会留条后道,又听他绝尘的面容生得比女人还美上三分。”
      说罢他蹲下去撩开怀中人的头发,捏起他的下颔给黑衣人看,说道,“如此相貌平平的人可是你们要追杀的暮月教主?”
      黑衣人看后一惊,温尚卿那般的容貌见过的人绝不会忘记,像这么一个长得极为普通的人怎么会是暮月教主。
      几人面面相觑,一时间竟忘了反应,都立在原地。
      司何欢好心地提醒他们,说道,“难道你们在追杀温尚卿时没发觉他不见了一小会吗?”
      此话一出,有一人说道,“难道是进山前……?”
      话语一出几人变了脸色,为首黑衣人喝了一声‘撤’,几道黑影忙飞速离开,一眨眼就匿影深山夜里。
      司何欢把方才贴温尚卿脸上的人皮面具取下,抱起他离开,自顾笑了句,“傻子。”
      司何欢把他带回自己的住处,那是一间破庙,庙里的神像都被请往别处,只摆放几张供桌供椅,还有垂幕欲裂的布帘。
      他取来一些干净的枯草铺在地上,把温尚卿放好,查看他身上的伤势,除了几道深可见骨的外伤,其他的小伤还好,这么多处伤口,好在温尚卿自己点了穴道止血,才不至于血尽而亡。
      温尚卿被黑衣人打了一掌,震到内伤,暂时性昏厥,如今转醒,看眼前的的人正在扯他衣裳,猛地出手,掐锁住他的喉咙。
      司何欢被他突然一出手吓了一跳,但面上没多大神情,本想说得轻挑,但因被制住喉咙,音色损哑,说得有些断续,“温尚卿……你就这么对你的救命恩人?”
      面色苍白得如月光倾泄,沁冷的眸子凛冽摄人,他薄唇轻吐,声音似深山一潭冷泉那般寂冷,“救命恩人?”
      温尚卿语气质疑,打量着眼前这个人,没有一丝要放手的意思,竟是要置他于死地,司何欢危险地微眯了狭长了眼,极其神速地摆开他的禁锢,反倒把他压到地上,擒住他的手,掌一收拢,血液不流通,温尚卿的面色更加苍白。
      司何欢笑着低头,慢慢逼近他,两人鼻唇相对,只差一指之遥就真碰触了,司何欢移往他的耳畔,对着耳根轻舔一下,啧了一声。
      “庆幸你是个男人,不然在下可不介意与美人欢愉一场。”
      “你……!”
      司何欢收了手,掸衫起身,当真不愧是暮月教主,心肠何其歹毒,连救命恩人也不放过。
      温尚卿像是受到莫大的屈辱,他冷目一瞥,抬脚踹司何欢。
      司何欢猝不及防被他踹得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姿势半跪,好不狼狈。
      温尚卿冷笑一声,“你推席自荐我还未必看得上眼。”
      司何欢被他气笑了,突然眉头一挑,“江湖如玉公子苍盛华也好这口,就不知以暮月教主的姿色能为在下换个几斤几两了。”
      闻言温尚卿沈了脸,苍盛华收买了几名暮月教众,得了暮月教路线,偷偷派遣手下混入教中,本是站了地势优劣易守难攻的暮月教,如今倒成了劣势。敌对当前,杀了个漫天腥红,血溅了暮月教!
      他受苍盛华这个小人迫害,误中迷药,若不是左护法宿廊相救及时,早已被人取了性命!
      这一月来他扮装乞丐流离道巷,不过是暂避追杀,竟还是让苍盛华的人找到。
      眼前这个人性情轻浮,又像是认识苍盛华,可惜未知武功底细,待寻了时机将他杀了。
      司何欢见他眸中闪过杀意,欲意先发制人,岂料对方也有此意,两人极是默契地在破庙里打了几个来回,可惜温尚卿身上带伤,不宜使劲,如今不仅使了,还用上内力,各大穴道突破,溅了一地的血。
      司何欢见他满身是血还如此牵强,来回几招就把他制住,顺便替他封了穴口。
      温尚卿仍旧一脸凛傲,丝毫不肯退让半分。
      司何欢在他脸上摸了几个来回,不惧他阴沈的脸,悠悠开口道,“求我,求了在下就放了你。”
      温尚卿冷笑一声,想他身为一教之主,高高在上,轻浮过他的人早死了几个来回,眼前这人不过是占着他受伤,钻了空,待他恢复后定然讨回来!
      司何欢道,“还挺硬气的嘛!”
      身下人瞥了他一眼,极是不屑,利刀当前又如何?妄想从他嘴里说出个求字!
      连乞丐都扮得,说个求字这般难?司何欢微挑了眉,说不出口,不过是因为威胁不够。既然是个惜命的,我看你嘴硬到什么时候。
      思罢,手指聚拢锁住他的颈喉,慢慢用力,看着身下的人颤着唇喘息,可因被锁了气管,痛苦嘶哑,那一双摄人的瞳眸也逐渐苒了雾气,司何欢在他耳旁引诱他道,“求我。”
      泛白的指甲掐入司何欢手腕,温尚卿眼前模糊,唇色苍白带灰,抖了两下,随后窒息昏厥过去。
      司何欢看得真切,知道他说的是“休想”二字。
      “好强的定力,好硬的性子,死到临头都这般傲气,也算我没白救个人。”
      司何欢放开温尚卿,任由他尸躺地上,取出翠笛,坐上供桌,唇抵着笛口,悠闲地吹了一曲,清音袅袅,余音寥寥。
      温尚卿醒来时仍旧在这破庙,只是那晚的人不见踪迹,而他身旁多了几件衣物,还有些许瓶瓶罐罐,大小不过一掌,应该是伤药一类。
      他取了瓶塞略微一闻,发觉是平常的外伤药,就倒出一些,往伤口较大的地方开始上药,随后起身,见四下无人,开始脱衣换裳。
      好巧不巧司何欢正从庙外走进,看里面的人墨发倾泄,挡了半身腰致,残衫掩了腰下风光。
      他抱手靠在门旁,看温尚卿极快地换了衣裳,抬手随意地束了墨发。
      “难怪暮月教主的项上人头价值连城。”
      温尚卿身子一僵,转身之至飞去利器,那是方才藏起的瓶瓷。
      司何欢躲得及时,侧头一看,瓷片竟把木板门击破了个洞。
      他把玩着笛子走进,说道,“暮月教主的报恩方式也是稀奇。”
      此人救他又有意折辱,不取他性命反倒让他藏身于此,之前没看清,眼下看他简雅的装束猜不出是那个门派,只不过他手执的翠笛,温尚卿隐隐觉得眼熟。
      于是出声质问道,“你手里的笛子,哪来的?”
      “难为你还记得。”司何欢也不瞒他,大方说道,“偷的,上你暮月教偷的。”
      温尚卿蹙了眉,暮月教中宝物甚多,实在记不起对这支极普通的笛子有何印象,只是隐隐深觉见过。
      司何欢道,“五年前,暮月教主的十八岁生辰,为教主舞了一段的绿衣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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