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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相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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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若景向身旁空地望去,什么都没有,顿时恼怒,“谢鱼安,朕在处理正经事,你胡闹什么?”
“儿臣没有,父皇您为何不信?”鱼安抬头,哭红了眼睛,对谢若景露出失望的表情。
“方才还好好的模样,突然就跟朕说什么鬼啊,不敢回寝殿,甚至胡乱编出宫女大义救主的戏码,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你是真当朕三岁孩子,傻了不成,好被你糊弄?神鬼这种谈论,谢鱼安你听着,朕一点都不相信!”谢若景平时再怎么宠爱鱼安,但鱼安也不能不分场合胡乱造作,尤其是这般严肃的情况下,鬼神无稽之谈,容易让宫中引起恐慌。
鱼安内心引出巨大问号,父皇的表现和她预想的不一样啊?
望着鱼安怀疑自我的表情,晏觉书内心萌生出一丝喜感。
姜还是老的辣,谢若景坐上这个位子,什么东西没见过,鱼安这突然的惊恐没个前头,指定唬人的。
“来人,送公主回去。”谢若景扫了鱼安一眼,就想继续处理晏觉书的问题。
这听说鱼安跪在外面有一段时间了,思索着孩子才受过伤不能这般耗体力,慌忙出来看看她有什么要紧事需要详谈。
没想到,这孩子居然如此莽撞,还有几分向着晏觉书的意味。
见里屋有宫女过来想扶起鱼安,鱼安慌忙道:“父皇,儿臣无事也不会来这里跪着求见啊!方才有晏王安慰才没这般害怕,可是现在满眼都是这般可怖画面,马上就要天黑了,您舍得让儿臣回去吗?您若不信,可以去儿臣寝殿看一下啊!”
谢若景支开宫女,自己一把将鱼安提起来,他现在就想把鱼安扔回去,真不知道这孩子最近都在折腾些什么?
但又想,既然跪在这里,就一定有事,望着这可怜模样,心又软了。
“待会儿,随朕回去。”
鱼安心里松了一口气,拙劣的演技骗不到谢若景,但是赌对了谢若景对自己的偏宠。
随着谢若景的目光看向晏觉书,鱼安眼泪瞬间止住冲他微微一笑,即便双眼微红,却是巧笑嫣然,她用胳膊抵了抵谢若景,悄声在谢若景耳畔说道:“父皇……晏王虽然有罪,但您也说了,他治理好一片领地,晏睨强大了,也是为景黎好,虽恐有强压一头之势,但毕竟名声在外,百姓喜爱,加上以孝义赶来为王妃送葬……不好定罪,恐惹民怒。您想想他在外两年不曾与京城有联系,期间定有人为晏王抱不平,万一因此惹出狂潮,得不偿失。晏王与钟离族关系颇深,尤其是和钟离世子,宛若亲兄弟。钟离世子之前救过儿臣,还没来得及奖赏,加上他因此未见着王妃最后一眼,儿臣有不可抹开的关系。丧亲之痛,儿臣切身体会过,钟离王不若父皇,世子可谓无依。您不如对外声称晏王是在世子倒下时被下令召回京城的,不料王妃出事,因父皇如此之举,还能赶回来未其义母送葬。好的名声都留给了父皇的壮举,世子又得以抚慰,儿臣心中的罪孽也能赎了一些,岂不比治晏王的罪,寒了百姓世子的心更好?”
谢若景拧眉,鱼安说的,他怎么没考虑过,不然怎会只让晏觉书跪在这里,但怒大于理智,想着如此轻易放过晏觉书,就觉得触犯龙颜不可饶恕。
但不得不说,鱼安的想法是最好不过的,意念被第二个人劝阻,就变得不再坚定,谢若景硬是处置晏觉书的决心动摇了。
“后宫不得干政,下次记住了!”谢若景只是轻飘飘地向鱼安“呵斥”,随后看向晏觉书,面色平静,“晏王请起,时间仓促未来得及准备,念你一片孝心,就先住在钟离王府吧,与钟离世子一起,好有照应。”
谢鱼安心中小有雀喜,在谢若景的身后偷偷冲晏觉书眨眨眼,那是一种得意扬扬的表现。
奈何,向来内心极其自尊的晏觉书需要一个女孩为他求饶,竟不觉得丢脸,反而冲对方露出一笑。
鱼安像是得到夸奖,心里喜滋滋的,就差在原地欢快的转一圈,表示自己有多成功,有多开心。不能用行动表示出来,鱼安只得脸上止不住喜悦。
谢若景回头就看见自己的女儿脸上带着夸张的笑容,脸瞬间就拉了下来,“谢鱼安!”
“在!在呢!”鱼安连忙收回表情,一本正经地望向谢若景,“父皇。”
谢若景有些头疼,“朕忙完手里的事,一会去你的寝殿,若是没你说的恐怖画面,朕要治你的罪。”
鱼安飞快点头,“是。”
可是余光瞟见殿里一个宫女偷偷地望着自己,鱼安下意识觉得不对劲,为了不打草惊蛇,装作不知道。
“都回去吧。”谢若景挥挥手,“若是害怕,在宫里走动走动,去看看你的母后,找点事情做,不要一提到玩就想着胡来。”
鱼安心不在焉,胡乱点点头,就是觉得那宫女不对劲。
望着谢若景进去,鱼安扫了一群宫女,见无人出来,才收回目光准备回鱼欢宫。
“晏王现在要出宫吗?”
见晏觉书悄悄拾起地上的衣物,鱼安忍不住问道。
“怎么?公主想留宿本王吗?”晏觉书拍了拍衣衫,说出的话无耻,可那笑得那叫一个人畜无害。
鱼安被这么一整,惊恐摆手,劲使大了,手腕一痛。
晏觉书也敛住笑容,上前小心翼翼执起鱼安的手,鱼安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动作搞得原定懵了。
但晏觉书只是看了一眼,没有鱼安想的别的意思,他从怀里掏出个瓶子,对鱼安摇晃一下,“这个,是晏睨特有的药材制成,比太医的药好用些,你回去,晚上敷一敷,望公主早日恢复。”
“本宫……不方便拿啊……”鱼安迟疑开口,无辜地冲晏觉书挥了挥两只白爪子。
晏觉书温柔一笑,将自己腰间玉佩取下向空中一抛,趁鱼安走神之际,将药瓶系在鱼安垂下的衣绳上。
玉佩被左手稳稳接住时,鱼安低头看着药瓶一脸惊喜,“你,怎么做到的?”
“区区小把戏,公主喜欢就好。”晏觉书含笑,“如此,公主早些回去吧。”
“等等……”鱼安望着药瓶,愈发眼熟,这个和六年前那个药瓶十分相似,一脸期盼地望着晏觉书,“晏王殿下可知这药瓶出自谁收?”
“义母虽贵为钟离王妃,但喜爱陶瓷一块,这是义母亲自制造的,除了本王,能有的也就是世子了。公主是觉得眼熟吗?”晏觉书勾唇一笑,望着鱼安渐渐莫测的表情。
“原来是他。”
喃喃一句,晏觉书第一想到“他”就是钟离童,突然怀疑兄长与鱼安有何关系,回去要好好拷问一番。
“如此……”鱼安慌忙看向晏觉书,她现在想消化一下这个消息,要回去找出当年的瓶子验证,“时候不早了,晏王也请回吧。”
晏觉书点点头,冲鱼安一敬,转身离开。
鱼安也匆忙转身离开,脚步略快,只是她不知道的是,晏觉书没走几步就转身望着她的背影,意味深长。
谢鱼安离开得太匆忙了,忘了留意那个不对劲的宫女。
那个小宫女出殿后,就冲皇后寝殿的方向走去,走到无人的地方,就被拖到假山后面。
“想干嘛去?”
清泉般的声音带着戏谑。
“晏……晏王!”
晏觉书此刻不复温和的表情,给人一股压抑的胁迫感。
“没有……”
辩解的机会,晏觉书都不给,望着宫女断气后沿着假山滑落跌在地上,发丝被轻风吹拂着,扫过清冷的面孔,晏觉书眯眼看向不远处,低声道:“你也太大意了。”
随后一瞬间的功夫,晏觉书就从原地消失掉。
鱼安跑回鱼欢宫,见小余一脸委屈地望着自己。
“怎么了?”
“小烟姐姐吓晕过去了……”
“发生什么了?”鱼安顿住。
“殿下,真的好吓人。”小余说着说着突然掉了眼泪,手都在抖,“太医来看了宫女姐姐,她的舌头被扎进数个钉子,不得不取出,当时奴婢们就在旁边,取出的时候……”
鱼安一副不可置信,“扎了钉子!”
“是啊……”小余害怕地跪在地上,“殿下,奴婢害怕,好好的一个人莫名其妙变成这样,奴婢也害怕自己变成这样。”
鱼安心抽痛一下,这里居然比流浪的时候更可怕,当年一天吃上个饭,夜里做的都是美梦,而这些宫女们天天吃的上热饭,可夜夜都怕第二天就没了命。
“小余你别怕。”鱼安蹲在地上,柔声道:“只要本宫在,保你们无忧,不会让你们受苦的。”
小余哇得一声哭出来,“小余知道殿下的好,殿下这么好,小抉为什么就不会来呢?呆在那里,岂不是很危险。”
原来是想小抉了。
是啊,鱼安不明白,那边到底有什么诱惑,小抉居然可以背叛自己。
“会好起来的,小抉也不会有事的。”鱼安只得这般安慰小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