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HP]犬科少女》桜井暁

5、第五章

　　“我讨厌飞行。”Alex铁青着脸说。
　　她坐在飞天扫帚上，飞在脚距离地面大概十公分的高度，摇摇摆摆地保持着平衡。

　　“可是你打算好好练习飞行，不是吗？”塞德里克站在旁边，手上拿着他自己的扫帚——顺带一提，Alex用的那一把是塞德里克向霍奇夫人借的。
　　“稍微往上飞一点吧。”塞德里克有些无奈。
　　“如果不是麦格教授喜欢……都怪那个哈利波特！”Alex嘀嘀咕咕，颤巍巍地向上再飞了约十公分，“凭着飞行课上的违规行为得到了麦格教授的关注……我不接受！”

　　塞德里克没有再接话。
　　这短短几天的接触，已经让他明白了Alex是一个狂热的变形术爱好者兼麦格教授的粉丝，对话时能听到的只有变形术和麦格教授两个话题，让人怀疑他是不是人生中只有这两样。

　　“放松一点，握住扫帚杆，试着向前。”塞德里克说。
　　所以在听到Alex拜托他来教他飞行的时候，他才会十分惊讶，甚至以为这是个恶作剧。
　　直到听到是因为麦格教授时才放下心来。

　　Alex定在原地没有动，她满脸紧张，紧紧地抓着扫帚，不停地看向地面。
　　“怎么、往前？”她似乎连句子都不会说了，开始一个一个地往外蹦单词。

　　塞德里克不禁有些无奈：“身体稍微前倾，不要太过……”他指点着Alex，原本以为是带着他在高空中飞来教一下飞行的小技巧，没想到是要从最基础教起。

　　教学中途休息的时候（是塞德里克看Alex脸色太难看提议的），Alex坐在地上缓了半天，突然开口问：“塞德里克你是赫奇帕奇的魁地奇球队的一员吗？”
　　“是，我是找球手候补。”塞德里克回答。他不太理解为什么会有巫师不仅不享受飞行，反倒会对此感到不适，但是他选择不对此多言。
　　“候补啊，你肯定很快就会转正的。”Alex感叹，“毕竟你飞的很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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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没在你面前骑过扫帚吧？这种结论是怎么得出来的？
　　即使是塞德里克，也在这一刻忍不住在心中吐槽起来。

　　Alex看懂了塞德里克欲言又止的眼神，她又说：“如果你飞得不好的话，肯定不会把我教得这么好！”
　　Alex自信满满：“就连霍奇夫人都教不会我！”

　　“……应该是霍奇夫人没有一对一的进行教学吧。”塞德里克沉默了一下，才回答。而且这种程度就可以归类到“会”里面了吗。

　　“不过话说回来，没想到麦格教授本人还这么喜欢魁地奇和飞行啊。”Alex又换了个话题。
　　“这又是怎么看出来的？”塞德里克有些好奇。
　　“眼神吧。”Alex回答，“而且可以为此打破规矩。说到底哈利会引人注目这种事情我一早就知道了，但是麦格教授为什么会偏偏因为他的飞行天赋给他打开后门啊！虽然是任何一个人有这种天赋她也会这么做……不行，想想觉得更不爽了！”

　　“打破了规矩，指的是霍奇夫人说的不能上扫帚否则就开除的规定吗？”因为Alex的反复吐槽，塞德里克也差不多搞明白了她在飞行课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差不多吧。”Alex猛然想起哈利是作为格兰芬多魁地奇球队的底牌而存在的秘密找球手，现在还不是传出消息的时候，于是模模糊糊地回答。
　　塞德里克感到了一丝违和，但他没有深究。

　　“好了，起来再练习一会儿吧。”他说，向Alex伸出了手。
　　Alex一把握住，借着塞德里克给的力道站了起来。站稳后，她朝着放在地上的飞天扫帚伸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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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Alex叹气叹得很大声。
　　“你这副样子是真少见。”罗恩感到很稀奇，“尤其是在上课的时候。”
　　“魔法史算什么课啊？”Alex小声反驳，引来赫敏不满的一瞥。

　　Alex讨好地冲赫敏笑了笑，然后扭头继续朝她的前桌罗恩说：“学了有一个多月了吧，我还是不擅长飞行。”
　　“你那能叫不擅长吗？”罗恩吐槽，“你那完全就是不会吧？”
　　“我、我只是不喜欢悬在空中的感觉而已！”Alex嘴硬，“会让我想到一些不好的东西。”

　　“所以说，哈利真的……？”Alex伸手比了个二，“光轮2000？是用麦格教授的钱买的吗？”
　　“你问这个我也不知道啊。”罗恩扭头看了看他趴在桌子上睡得正香的同桌，又转过来回答。
　　Alex马上狠狠的瞪了哈利一眼。当然，哈利睡得昏昏沉沉，根本没有感觉到。

　　她突然感觉有点悲哀，深觉这个全民魁地奇狂热的世界没救了——不，等等，还有赫敏。
　　“赫敏，你喜欢魁地奇吗？”Alex又去问，奈何赫敏一心听课，手下记笔记的动作不停，并没有分给Alex半个眼神。

　　Alex就一直看着赫敏。

　　赫敏渐渐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她扭头和Alex对视，似乎想要说些什么，欲言又止。
　　“我确实对魁地奇不感兴趣。”赫敏超小声地回答，“好好听课吧。”

　　Alex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满意地点点头，然后趴在桌子上睡了，没有发觉赫敏落在她身上复杂的视线。
　　魔法史课下课后，Alex伸了个懒腰，拎起自己今天根本就没掏出过课本的摆设书包跟在赫敏的后面。
　　“赫敏——”Alex懒洋洋的拉长着音，“我们去吃点东西啊？”

　　“不了，我想去图书馆。”赫敏头也不回，大步走在走廊上，她的声音有细微的颤抖。
　　“好吧，那就图书馆。”Alex无所谓地回答。她本来看赫敏似乎有些不高兴，想着吃点甜的会让人心情变好才邀请赫敏去吃东西，结果赫敏似乎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看书也可以让赫敏的心情变好，所以去图书馆也行，顺便上次跟塞德里克交流的时候有一点新的东西要查证……

　　见Alex非常爽快的应了下来，赫敏原本握住的拳收紧了一下，又放开，她降慢了速度，和Alex并排走向图书馆。

　　不知道赫敏在想什么。
　　Alex目视前方，用余光看着赫敏，她看到赫敏棕色的鬈发，微微昂起的头，明亮的眼睛和紧紧抿着的嘴角。
　　她在生气吗？在对我生气？因为我在魔法史课上不顾她的阻止跟罗恩说话了？
　　Alex在心里暗暗的想，她稍稍地向赫敏凑近了一点，没再说话。
　　赫敏微微扭头，看了一眼Alex，没开口，也没有拉开距离。
　　图书馆之行就在沉默中开始，也在沉默中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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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觉赫敏最近有点不对劲。”Alex跟塞德里克说，“感觉你人缘挺不错的，有什么办法吗？”
　　Alex指的是她每次去找塞德里克的时候他身边都围着一群朋友的事情。
　　“？”塞德里克露出了疑惑的表情，“这要由你们两个人共同解决。”

　　真是相当中肯的建议。
　　Alex还是头一次被塞德里克噎得说不出话。
　　好吧，看来塞德里克是不会在给出什么好建议了。也许这就是他人缘好的原因？不掺和别人的情感纠纷什么的。
　　Alex有些恶意地猜想，随即被自己恶心到了——把和赫敏的小违和称为情感纠纷，未免有些太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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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错了。
　　Alex沉痛地想。
　　这确实可以被称为情感纠纷了。

　　她又恶狠狠地瞪了一眼罗恩，这个引发矛盾的罪魁祸首——如果不是他在背后乱说什么“怪不得赫敏没朋友”的话，赫敏根本就不会丢下她一个人跑掉！
　　甚至还在Alex找到她的时候（领路的拉文德一脸惊奇地看着Alex面不改色地踏进女厕然后离开）吵起来！

　　Alex又想起来与赫敏的对话。
　　“罗恩有一点说对了，我确实没有朋友。”赫敏的声音带着哭腔，隔着厕所的门版显得有些沉闷，“你，你也是想找一个行动路线比较一致的人带路而已吧？你其实，也根本没有把我当成朋友吧！”
　　语气也是逐渐由问句变成肯定句了。
　　真是糟糕。

　　“怎么会呢，赫敏。”Alex试图安抚，“虽然一开始是因为不认路，但是开学这么久了，这将近两个月的相处还不足以让我们成为朋友吗？”
　　仔细一想，按照大众的普遍意义来讲似乎确实没有。
　　这就尴尬了。
　　Alex有点心虚。

　　“你觉得呢？”赫敏似乎平静了一些，她反问，“你觉得我们这段时间的相处让我们成为朋友了吗？”
　　Alex张了张口，但赫敏没有给她回答的机会。

　　“没有吧？如果我们是朋友，你怎么可能会在除了需要认路之外的时间从来不主动找我？如果我们是朋友，为什么我们对彼此的喜好厌恶几乎一无所知？如果我们是朋友，为什么我们从来都没有站到完全平等的位置上过！每次都是需要的时候才来找我，不需要的时候就一脚踢开，放了鸽子也丝毫不当回事嘻嘻哈哈地糊弄过去——这样相处的两个人怎么可能是朋友！”

　　赫敏又激动了起来，语速很快，最后一句是完完全全喊出来的。
　　Alex原本勾起的嘴角放了下来，面色阴郁。
　　“那什么算朋友？”她试图去平静自己的语气，但是似乎没什么用，“在你心里什么算是朋友？啊，每天都黏在一起，不停的说一些无意义的话，互相在彼此间寻找认同感，不知所谓地消磨时间，将自己的兴趣爱好喜恶弱点什么的通通拿出来分享好让彼此在闹掰的时候精准的攻击才算吗？”

　　一定是厕所的味道太奇怪了，才会让我的心情变得如此暴躁。
　　Alex本想深吸一口气平静一下，却因为厕所的味道停了下来，她烦躁地捏了捏自己的手指骨节，发出了“咔吧咔吧”的声音。

　　强制冷静。
　　“这样说……也太刻薄了吧？”赫敏似乎被Alex的爆发惊到了，她有些小声的说，“朋友，不应该是互相帮助，互相信任的存在吗？”
　　冷静失败。

　　“那你倒是说我们之前的相处与你说的有什么不同！我们之间没有互相帮助吗？我们之间没有信任吗？这样也不算朋友的话，你未免对‘朋友’抱有的期待有些过高了吧！”说到底，朋友之间也是要有距离的……点到为止就够了吧。
　　Alex没把话说完。

　　她深深地盯着那个厕所间的隔板，仿佛可以透过它直接看到躲在里面的赫敏。
　　一时之间，沉默在两人之间弥漫。

　　“就这样吧，既然你不觉得我们是朋友，那就这样吧。”Alex突然感到有些厌倦，她扔下了这句话，转身走了。
　　之后她问了好几个人的路，心烦意乱的回到了课堂里，整个下午没听进去一点东西，直到迁怒般的将一切事情都怪罪在罗恩的头上才自觉真正冷静了下来（不过这般推卸责任的做法并不是真正冷静的人能做出来的就是了）。

　　等到晚餐时间，整个餐厅都弥漫着一股浓郁的南瓜味时，Alex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今天是万圣节。处于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以及对南瓜的厌恶——“闻到这个味道我就吃不下饭！”——她没有留在餐厅，而是选择了回寝室。
　　不过似乎是大家都去参加万圣晚宴的原因，不仅走廊上没人，就连画框里都空空荡荡，没给任何Alex问路的机会。

　　如果赫敏……不，别想她了，换一个吧。
　　Alex的思维有些许发散，她慢悠悠地在霍格沃茨里游荡，也没有了回寝室的心思——反正时间距离宵禁还早，就这样漫无目的地走一段路也无妨。

　　Alex其实是相当享受一个人独处的时光的——这从她可以独自生活好几个月几乎不和别人交流就可以看出来。不过她也认为不同的时间需要不同的生活方式，所以才会在霍格沃茨里找一个一起行动的同伴，方便认路和接收消息——Alex轻巧地将其划分至“朋友”的范畴。说到底，她不喜欢他人交往过密，总觉得这样会失去隐私和自由，有的时候甚至会引出不必要的麻烦，就像她之前在美国……不，到此为止吧，不要再想下去了。

　　Alex伸手揉了揉后脑的头发，站在原地等着楼梯停止挪动。
　　她继续向上走。

　　Alex开始回想今天学过的课程。变形术是对她而言非常简单的把普通物品变成普通物品，比起火柴和针要稍微难变一些，但是微操却变得更加简单。草药课没什么好说的，侍弄花草一直不是Alex擅长的方面，只是应试没什么问题。魔咒课学的是飘浮咒，一个相当简单的咒语——但是只有她和赫敏迅速的完成了——不过在别人没有请教的时候就随意地指手画脚确实不是什么值得称赞的行为，尽管是出于好心。

　　……怎么又是赫敏。
　　Alex停下了越走越快的步伐，她深呼吸想让自己平静下来，却嗅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气味。

　　作为一个嗅觉极其灵敏的人，Alex早已对各种奇怪的味道习以为常，就算把经常被韦斯莱双子用来搞恶作剧的，时常把玩的粪蛋摆在她眼前，她都不会改变脸色。霍格沃茨混杂着各式各样的味道，其中也有隐隐约约的类似气味，但是从未如此明显——

　　恶臭。
　　仿佛是下水道的淤泥，堆放在一起闷了半年的湿垃圾，收满了的人类排泄物的沼气池一般，痛击了Alex的嗅觉。
　　怎么回事？

　　Alex心里一惊，她忍不住用手捂住了鼻子，又放了下来试图通过嗅觉来辨别气味传来的方向。

　　Alex记得，最开始那隐隐约约的味道大概是从二楼的某个走廊里传出来的，一直没有变过，现在气味突然如此浓烈，源头还似乎一直在移动，是什么东西被放出来了吗？

　　Alex又想起了开学时邓布利多校长重点强调的四楼走廊的尽头。她曾和韦斯莱双子去过那个房间，那里也有着似有似无的恶臭，关着一只三头犬，守着一条地道。
　　那只三头犬是个不懂沟通与交流之美的坏狗，高昂的犬吠声引来了费尔奇，使他们不得不暂时撤退约好有时间再战。

　　如果那个地道会通到二楼，然后在某个密室里关着什么恶心人的生物……

　　教授们会处理好这件事的，Alex想，自己还是回寝室，别去凑热闹了。
　　但是，现在大家都在礼堂里参加万圣节晚宴吧？

　　而且，赫敏还……
　　Alex脸色阴沉了下来。
　　忍耐着呕吐欲，她朝着气味的源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