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未央》辛墨浓

60、五叔，罪魁祸首

　　那人把我放在幕焱的寝宫外，就头也不回的走了，不过我清楚的看见在他转身时嘴角颇有深意的笑意。懒得管了，这里四年前来过，什物一件也没变，就像千年的古董一样，让人一下子恢复了当时的记忆……
　　摇头甩掉那些恼人的记忆，我大步朝里面走去。
　　室内依旧宽敞而空旷，壁画在火光中透着斑斑的印迹，岁月的沉淀都落在了上面。
　　好静！我轻叹了一声。我意想不到的，刚才还熊熊燃烧的火一下子便开始摇摆起来，接着化作缕缕青岩，我咽了口唾沫，拽进拳头，深吸了口起喊出声：“幕焱，你出来吧！我来了！”
　　黑暗中就像有猛兽在按住观察着它的猎物一般，让人经不住出了身冷汗。心想这是什么情况，难道我真的来错了吗？第一个反映那就是快跑，不过自己又怎么能跑得出去了，及此，便从怀中掏了掏，掏出打火石，点燃身边火把。
　　大厅一点点的亮了起来，我顿时送了口气，掰下旁边一直可以手拿的火把点燃，朝右侧的楼道走去，一边走，一边四周张望地喊道：“幕焱，幕焱……”
　　“怪了！”我自语，怎么搞的。
　　已经到了幕焱寝室，床上空空的，摸上去也没有丝毫温度，被子什么的也叠得整整齐齐的，好像没人睡的样子。
　　我纳闷的穿过床前的屏风，点亮了那里的灯，却还是没有一人。我开始有些心慌了，胡乱猜着是不是幕焱移居了？然后又摇头，推开直通外面天台的落地窗，随即我便被人抱起，虽没看清他的长相，但我知道这人就是幕焱。
　　他抱得我很紧，好像要把我揉碎了装进他的身体里，让我有些不适有些不安。心里想着我的条件他应该会答应吧，看他此时的表现就知道了。
　　“我……”我想要开口说出我来这里的条件，他却把我的头紧紧按在他胸前，温柔地说：“别说话！让我好好抱抱你！知道吗？我真的很想你，所以让我好好抱抱你，抱抱你就好，别那么急着离开……”
　　我胸口一滞，我有何德何能能让他这样对我，而我竟然要利用他……唉……忽而又想起那个为了做了很多的珏，我刚刚泛起的自责又冷却了下去。
　　“幕焱，请听我说！”我伸手我抓住幕焱的手臂，抬头看他，“你是怎么了，我不会离开的！”我双眼中无比的坚定，不回避他疑惑转而又欣喜若狂的表情。
　　“你还活着？”幕焱问我，捧着我脸，我看着他满头的银丝、苍白的面色、樱红的双唇，还有他眼中的欣喜，我顿时明了的笑了，“你弄疼我了！”原来你以为我死了。
　　“我……”幕焱稍稍松开手，又附了上去，此时他的双手有些出乎意料的颤抖，轻轻地抚摸着我的脸，双眼小心的又是灼热的看着我，就像是在熨烫我脸上每一个毛孔一般，那样的细致，认真，静静的不发一眼。我也盯着他，他的头发似乎比从前更加白了，人也瘦了，眼中若有若无的蓝也更加明显了，而在他的眼底有着长时间积累下来的疲惫。
　　“下午我做了个梦，梦见到处都是猫爪子，原来就是你啊……”幕焱幽幽的开口，染上白霜的睫毛冲着我眨了眨，然后笑了，“你这次能说话算话不走了吗？”
　　“好！”我也冲他笑笑。
　　“你为什么要骗我！”蓦地，幕焱离开我的脸颊，满脸怒火地指着我吼道，然后冲进室内。
　　我被他这么一百八十度的转弯惊得一愣一愣的，不过还好他以前也是这样的，阴晴不定。
　　我咽了咽口水，说实话我还是很担心我这条小命，之所以我会到这里来也是一场赌局，我赌他对我的爱，也许这是太过牵强……太过火了……
　　我跟了进去，但一时之间却说不出话来。见着他扑进被窝里，蒙着头，似是在哭的样子，我又开始手足无措了。我该去安慰他吗？
　　“当初我以为你被烧死了，所以我重新开始练功，直到在天牢里见到你我才知道你活着，可是后来你又离开了我的视线，再后来又听说你的噩耗，你……你究竟要我怎么样啊！今天这一切都是因为你！是你让我活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是你……是你让我变成这个样子……人不人鬼不鬼……”幕焱一遍遍一条条的控诉着，就像曾经遭受了莫大冤屈的孩子。
　　“对不起……”见到这样幕焱，我唯一想到的就只有这三个字。
　　我轻轻地走了过去，坐在床沿，偃旗息鼓地看着他，心中五味杂陈。
　　“你走开！”幕焱推我，“别靠近我！”
　　“对不起！”我无可奈何地站起身。
　　听着从被子里透出的抽噎声，我觉得自己是有罪的，真的不该沾惹这个人啊！
　　“过来！”一会儿幕焱又哑着嗓子命令道。我便靠了过去，问道：“怎么了？”
　　“呜……”双唇被幕焱吻住，由于之前没做准备，害我突然间缺氧跌倒在他身上，我只能睁大眼看着他笑弯了的眼睛。他的吻温柔又炽烈，冰凉又急切，直到我的双唇褪了色也肿了起来才放开。
　　“这是对你的惩罚！”他坏笑着说，搂紧我的腰。
　　“你……别抱这么紧，让我喘口气儿！”我推着他，拼命地吸气。
　　“哈哈哈哈哈……”幕焱笑得像个大男孩儿，是那样的阳光那样的灿烂，让他原本苍白的脸也露出了血色。
　　我脸一黑，他立即止了笑，转而凝视着我。
　　“我……你……”我被他这样看着，浑身不自在，说话也不利索了。
　　“继续！”他依然凝视这我，又用手轻拍我后背鼓励我说下去的样子，让我只想钻地缝去。
　　“你可以别这么看着我吗？”我眉头紧缩别开脸道。
　　没想到幕焱却倾身看我别过去的脸，摇头，道：“好像再亲你！”
　　“你……”我羞得脸一红，闭上眼不看他。
　　幕焱轻笑一声，躺回去。手一用劲我就整个趴在了他身上。天呀，我觉得自己真的错了，撑起身子想要怒斥几句，可一张嘴，却就是骂不出来。怎么刚才还嬉皮笑脸的一下子就换成了委屈男了呢？
　　只听他幽怨地说：“既然来了，难道不是因为想我了，想和我亲近，想吻我，想要我了吗？如果不是……你为什么来呢？”
　　“你你你你你……我我我我……”我伏着头，半天说不出一整句出来。好不容易抬头看他，又马上闭上眼睛，大声吼道：“我是来和你做交易的！”
　　说完睁开眼看他，他马上别过脸去不看我，半晌才道了声“哦”，便推开我，起身，走到外面的条形餐桌上拿起一壶酒，仰头喝了几口，道：“什么交易？”他虽然不看我，可却好像很有耐心的样子。
　　“只要你不再为难朝廷，我就答应留在你身边。”我看着他侧对着我的脸，气冲丹田得说道。
　　幕焱拿着酒壶的手一顿，然后有握紧，徐徐转身，笑道：“好交易，一笔不错的买卖！”
　　“你答应了吗？”我期盼的问。
　　“嗯！”幕焱点头。却又继续喝酒，而且好像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终于心中的大石落地，可见到这样的幕焱，又还是很担心。毕竟这是我在利用他啊！
　　经不住内心的对他的愧疚，我上前抢过了他手中的酒壶，扔到地上，顿时碎开了花。
　　“你干什么！”幕焱大吼，倾着身子惊恐地看着我，我后退了两步，他却跑了过来，拉着我的手、脚仔细检查，“有没有伤到？”
　　“没……没事……”我想要抽回手，却被他握得更紧。
　　“嘭……”外面的们突然被冲开，不一会儿一个我时分厌恶的人出现在我面前，只听他急道：“教主出了何事？”然后便见着了我，他甚是惊讶地瞪大了眼，然后又贪婪地看着我，让我觉得他更加的恶心。
　　“鸳鸯你……你怎么会……你……怎么会在这里？”五叔似乎在心中打了几遍台词，终于说完了。
　　“那你又怎么在这里？”我反诘。
　　“我……”他一时语塞，又看看面无表情的幕焱，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来人啊！”蓦地幕焱冰冷地开口了，我见他看着五叔的眼神就像看着仇人一样的凶狠，知道他们之间必定有什么事情。马上，五叔跪倒在地，求饶道：“教主饶命，我真的不知道，我以为她已经死了！”
　　“你这个龌龊的人，我以后不想再见到你！”幕焱狠狠地踢了他一角，“丧家之犬还想狡辩，我要你死无全尸，来人啊，拖出去喂鱼！”
　　“是！”不知什么时候已立于门口的弟子，领命将五叔无花捆绑住。
　　“慢！”我上前道，“我有话问他。”
　　“鸳鸯帮我求求教主，怎么说我们也是指腹为婚的啊！还有我也没有害过你啊！”五叔试图挣脱已经捆在他身上的绳索却毫无用处，连老泪都用上了，可这一次，我却觉得这些眼泪真的恶心，我忍着厌恶，问道：“你的武功是被珏费的吗？”从刚才他无力招架的表现就知道他武功尽失。
　　“珏……”五叔反问，然后眼眸一转看见阴沉的幕焱，便道：“珏怎么了？”
　　“是你……要不是强掳了我，珏怎么会去救我，是你杀了他！我今天要替他报仇！”我掏出随身的匕首，以我现在最快的速度插在他胸口，直到那滚烫的血液涌到我脸上我才松开手。
　　“不是……不是我杀了他……”五叔捂着鲜血涌出的伤口，吐了口鲜血道：“是皇上，是他杀了他，你应该去找他报仇！”说完两眼一翻，倒地。
　　随后他的尸体被这里的弟子抬了出去，接着，他们又来清理了地上的血迹的酒壶碎片和污渍，还换了新的干净的地毯。可我却始终像个木偶一样地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看不清的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