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师的生存法则[综]》离机

58、青山不老

　　仿佛是睡了很长时间，又像是什么也没发生只是做了个梦，在林九思睁开眼睛看着总算松了口气的李芙蝶下意识地直起了身子，然后又因为过于眩晕的感觉重新倒了下去。

　　“他真的一个世界一个世界跑着岁数都过六十了？我怎么觉得林九思现在比当年荒废了学业两百年回来发现还是要重新高考的岳哥还蠢呢？”

　　“刘恬你别那么犀利，估计是躺太久有点头晕，过一会儿就好了。”

　　“老师说得对。我提醒你啊刘恬，你说的我都听得见。”

　　“我就是让你听见才说这么大声的，不然多没面子。”

　　一头短发外表看上去利落而又干练的女人翻了个白眼，在外界大众眼里这位外交部史上最年轻的发言人两手抱胸，满脸全是警惕：“不过该确认的还是要确认。来林九思，你告诉我当年你是什么星？和幸平创真那家伙做菜做的是哪一道？”

　　“贪狼，我还继承了我师父颜先的贪狼壶。当年交流会的时候我没和创真比，和叶山亮比的，做的东坡肉。”

　　“很好是本人，没少胳膊少腿也没多点……有没有多点什么啊李老师？”

　　“多的多了去了。”

　　李芙蝶收回了自己的望气术，平复好心情后看着自家弟子很是无奈：“光是身上的因果线就多出十七八条，再加上还有一个世界的气运相连，我都不知道他怎么做的。雷希盈醒的都比他早，刘恬你去看看她么？”

　　“盈盈姐比我先醒的话，我一共睡了多久啊？”

　　闭着眼睛哼哼唧唧的林九思终于还是坐了起来，看着房间里就三个人不由得有些犹豫：“别人呢？”

　　“今天这个日子你知道的，所以锦辰陪着串儿去她爷爷那边了。”

　　刘恬抿了抿嘴，勉强露出一个笑容：“盈盈姐刚醒，岳哥在旁边盯着她呢。”

　　“所以今天兰老忌日……归根究底我就跑了一个星期？没事儿老师，我站得稳。”

　　稳稳当当地站在了地上，林九思看着自己身上这一身条纹病号服不由得哑然：“我衣服呢？”

　　“白罗校长帮忙脱的啊，不是我。”

　　“呸，谁要你来。”

　　刘恬双手抱胸一点也不在意，转身拧开门把手的时候还是顿了顿，转过头看着林九思笑了：“听说你收徒弟了？”

　　“嗯，两个，都超牛逼的，说出来你都不会信的那种。”

　　“行吧，回头我也找个人，把我的手艺也教给他，或者她。我先走了，那些对你动手的人已经抓齐，我去处理下。”

　　“注意安全。”

　　“放心吧，就是……”

　　“刘恬你先去忙，我来说。”

　　李芙蝶略一点头，目送刘恬出门之后才转过头，看着原本笑起来的林九思恢复到面无表情的样子，轻轻地叹了口气：“是你哥。”

　　“我早知道是他了，上回逼我签字让我放弃掉我爸的店，三十好几的人了还在演偶像剧，靠着综艺想要火一把结果反而直男癌到全国都知道，这次又想借谁的东风？”

　　“他说你们兄弟不和，把钱给一堆狗仔来找你，人就跟着他们混进了学校。”

　　“哦，一般般吧，他回头还想说‘一切都是我弟逼我的’这种然后让我爹去镜头前骂我不顾家。”

　　林九思表情也没太多变化，翻出自己的衣服顿了顿，面上露出了些许难色：“老师，你能不能出去下？我换衣服呢。”

　　“说完我就出去，接下来你怎么想的？”

　　“反正刘恬说她去处理，那就交给她咯。川川去找她爷爷说话，我等下换好衣服也去找下师父聊聊天。”

　　随便换了一身衬衫，往外面披了一件外套，路过尹和大学校区的时候林九思看着桃花开得正好就想到莫川川之前说的“把桃胶全祸害了个干净”不由得想笑。上前折了一枝拿在手上再七绕八绕地上了山，最后转过一个垭口，看到几座墓碑静静地竖在那里，来的人也有不少。

　　“都没到清明，就来集中扫墓了？”

　　“哟，醒啦？”

　　坐在一座碑前的莫川川手里还拿着一壶酒，面前摆着几个小杯子一点一点地斟着，斟一杯说两句话再撒入土中：“和我师父……爷爷说话呢。”

　　“哦，那一松是来见老泰山的呢？”

　　“不说话你也是单身贵族。”

　　“喂喂喂，有你这么刺激人的么？”

　　瞥了一眼莫川川眼前的合葬墓，林九思转身看着颜先的墓碑笑了笑，搁下桃花枝之后双手一拍，鞠了个九十度的躬：“我也来找师父汇报下情况。你小徒弟现在是龙厨师啦，来给您报个喜，这次大食祭就靠我了。”

　　“看看这脸皮，快比刘舍要厚了吧？”

　　“别，给他点机会在颜老面前装个逼。”

　　舒锦辰嘻嘻哈哈地同样给颜老的墓前拍了下手鞠了一躬：“真不好意思啊颜老师，我这次又抢先一步，龙厨师的速度比林九思还快一点儿，谁让他睡着了不醒来。”

　　“有你这么攀比的么？”

　　“诶哟喂你看看你，明明就是个瓜皮还想着比我快一步啷？想也别想的撒！”

　　“好好说普通话啊，舒锦辰你普通话一级怎么过的？你家那位帮你的吧？”

　　多日没见，牙尖嘴利了不少。

　　解一松略挑了挑眉，站起来将手里最后一杯酒敬在颜先墓前，站直身笑得很是淡然：“有把握了的话，过两天的大食祭好好干。”

　　“别说了，我们还要跑泰山，两条腿迈上去……话说林九思啊，这两年你在学校没怎么锻炼，爬得了么？”

　　“大不了你们把我抬上去。”

　　林九思一脸的坦荡，莫川川听到这句不要脸的话则是摸了摸下巴，利落站起身，走到颜先墓前扑通坐下开始假哭：“颜老，您在天之灵可听见了？你徒弟现在可狠心了，上个山还要我们帮忙抬轿子。”

　　“去去去别给我夸大言辞啊，我可没让你们抬轿子，都是你自己发挥出来的。”

　　几个人笑着闹着突然安静了下来，听着风声一个个重新站直，慢慢地走到几位先辈的墓前双手合十，深深鞠了一躬。

　　你们的技艺，我们学习了，我们也会传授给下一代。薪火相传的同时，我们也会告诉他们曾经有过一群厨师运用手里的技巧保家卫国，在那段黑暗的岁月里烧出一片光明。

　　我们也会接过他们递过来的火种，小心翼翼地保存着，然后点亮她，交给我们的下一代。

　　“当年国力微弱厨具不齐，玉龙锅流落日本，贪狼壶偷卖法国。后来多有人祸，转龙壶差点毁于火中。所幸贪狼壶在港口即将运出之时被刘爷爷和解爷爷险险带回，转角师父保管；转龙壶被唐老先生拼死抢出，他也因此留下了不小的病症。五十年前，他们用自己的技艺让护佑华国的神明们接受了这一场残缺的食祭。如今五十年过去他们走了，该我们了。”

　　林九思重新直起腰，看着眼前的墓碑微微一笑：“必不负所托。”

　　“说起来，今天的风倒是比以往更暖和，要不要做点什么庆祝下林九思同学的回归？”

　　“还庆祝呢，我临时抱佛脚，去健身房。”

　　没忍住抱怨了一句，林九思觉得自己虽然没那么弱鸡，但是有备无患。要是到时候真的被人拉上去或者抬上去，那可真的是笑话了。

　　离开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那块墓葬之地，当初颜先走的时候说过他想要一直陪着尹和，兰老当时已经定下要和几十年前去世的爱人合葬，戏谑地问了一句要不要以后给我当邻居。

　　颜先愣了会儿就笑了，笑着笑着他就点了头。曾经拼死拼活的对头在几十年后竟然成了好友，甚至还讨论着身后当邻居，又有谁会信呢。

　　“不过，这就是尹和最开始诞生的地方吧。”

　　站在入口处略往下望，林九思长出一口气，笑得如同春风：“他们在这里，然后指着下面说‘以后这里就是我们学校了’。”

　　“嗯，走啦林九思，等回来再给他们敬一杯。”

　　舒锦辰笑着转过头，略停下脚步低头看着山间点缀着的朵朵桃花与不远处的河流，小心翼翼地往前踏了一步。

　　青山不老，绿水长流，那小小的火种，永远不会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