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谁也不是天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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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林九思妄自菲薄，这是他实事求是。莫川川在两年前就已经成为整个华国仅有的七名龙厨师之一，化龙那年仅二十五岁。虽然说比二十二岁就成为龙厨师的陆岳学长晚了三年，但是陆岳的例子太过于特殊，连他也承认如果不是曾经有过于漫长的岁月支撑，他绝对不可能像莫川川那样，仅仅二十五岁就摸到那个境界。
在老一辈已经逝去，现在是中生代与新生代开始崭露头角的时代，然而谁也没有像莫川川那样从未触碰到壁垒，仿佛一切的难关在她眼里都是块能够瞬间变成菜的豆腐。
“怎么？不敢了？”
“考虑到我们之间的差距，我觉得我还是认输更快……”
“哦，顺带一提。”
林九思瞬间紧绷，顺带一提？莫川川的顺带一提等同于“最重要的是”。他敢翘白罗校长的“我简单说两句”，绝对不敢不听好友的“顺带一提”。
“锦辰回去之后和我们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她要突破了。”
“……”
“她在二十一岁那年得麟，之后几乎寸步未进，你应该知道她口中的突破代表什么。”
莫川川轻叹一声，看着仿佛有所触动的林九思也不说什么，安静的气氛一瞬间蔓延开，最后却是D·斯佩多轻轻笑了出声：“看来，您很有自信？”
“是的，很有自信。”
莫川川淡定地看向了声音的方向，视线略微在那一头蓝毛上停留，露出了当初和林九思看到斯佩多一模一样些许嫌弃却又告诉自己“别在意”的表情，对着他微微颔首：“我们厨师习惯用技艺说话，您愿意成为我们这场比试的评委么？”
“似乎九思并未答应。”
“不，Giotto。”
深吸一口气，林九思抬起头，盯着莫川川的表情一瞬间变得犀利起来：“我同意和你比一场，只不过，为什么？”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对上好友的目光，莫川川扭过头轻咳一声，掩饰的态度明显地让人想翻白眼：“那你就当不讲理的人有很多，我就是其中一个，顺带还公报私仇吧。”
“川川你不想说就不说，装过头就不好了。”
林九思翻了个白眼，认识那么多年他能不知道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当年还差点当了伴娘，好姐妹就别见外了好吧：“我觉得我这次又要被你祭天了。”
“这么没自信？林九思，好歹你也是颜老的关门弟子，别说这种灭自己士气的话行么？”
盯着莫川川那张比自己印象里黑了三个度的脸，林九思难得笑容消失，死死地盯着她的眼睛，然后将视线转移到了她的手上：“别人都说，你是鬼才。”
“鬼才？你知道我不是，我只不过是个有些努力的普通人而已。”
“不说这些，既然是你提出的舌战，那么我来定主题，对吧。”
“嗯，没错。”
“那么三天后黄昏，彭格列庄园，两个小时，主题为水中。”
水中。
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莫川川看了一眼自家好友，脸上的笑容突然灿烂了起来：“很好，我等着。”
“好。”
目送那个来自清国的女人离开彭格列庄园，Giotto看着站在庄园门口的青年刚想开口，就看到他一声惨叫捂住头蹲了下来：“我怎么就这么虎呢！”
“诶？”
“那可是莫川川，我现在收拾行李跑还来得及么！”
听着林九思的碎碎念Giotto不由得无奈了起来，那位川小姐的话，她身上确实有着一种别人没有的气息。
这种气息他偶尔在林九思身上感受到过，只不过维持了很短的时间就消失不见。然而这位川小姐，就像是永远不会枯竭、奔腾不息的河流一样，气场源源不断地在她身上汇集流散，让人感觉到强大的同时却又有种理所应当的感觉。
同时在她见到自己的时候，他所感应到的那些不祥之气居然有消退的情况，她到底是个什么人？
“九思，你很怕川小姐？”
“学校里面她除了雷希盈以外打遍天下无敌手，唯一1:4输的那次被她过了一年用5:0给讨回来了，人送外号尹和女魔头……咳咳，别说是我说的啊。之后的话，她十六岁一步得麟，把霓虹几个麟上快化龙的叔叔辈压着打了一场还刷记录，二十五岁化龙三十岁之前就成了全国七名龙厨师之一排名还在第四，我不怕我就是常山赵子龙，浑身是胆。”
哀嚎了一声顺手再抹了一把脸，林九思从地上站了起来稍稍伸了个懒腰：“算了，人生嘛，总要有点拼劲。”
“唔，你要和她比厨艺，那为什么还要选对方擅长的项目？”
看着Giotto那一脸“看穿了一切”的沼跃鱼表情，林九思抽了抽嘴角装作没听到：“三天后，Giotto你等着。”
看着林九思的表情，Giotto突然有点猜不准他到底是自暴自弃还是确实准备用这三天来做什么准备。在这三天里，他除了早上会去海边看看打渔归来的渔夫有什么收获之外在彭格列厨房该干什么干什么，随意和彭格列的几位科普了一下舌战是怎么回事之后依旧每天按点给艾琳娜塞小甜点刺激斯佩多。
“看来你过得挺开心嘛。”
“确实挺开心的。”
在鱼市上碰上莫川川也不是什么大事，林九思摸了摸鼻子，看着好友对着鱼挑挑拣拣的样子叹了口气：“好歹在奴良组我都留了半年多呢，怎么来这儿一个月没了？”
“你也不想想那地方人家帮你挡了多少……要不是彭格列这里还有点厉害，怕不是分分钟你人都没了。”
“啊？”
看着好友懵懂的表情，莫川川也不解释，手指划过一条鲈鱼仿佛多了点兴趣：“我和一松这半年都呆在山里的希望小学代课，能教的都教了，回来就遇上你的事儿。反正时间流速不一样，我在这儿三天说不定那儿就过了一秒，延长寿命谁不喜欢。”
满意地拂过鱼鳞，莫川川抬起头看着林九思那一脸复杂的表情没忍住笑了出声：“怎么了？一脸控诉的样子仿佛我抛妻弃子了。”
“你们不是早就完成代课任务了么，怎么又去了？”
“今年准备去支教的两个老师一个阑尾炎一个胆结石，我自告奋勇发挥精神还不行的？反正都是尹和名下的小学，去哪儿不一样。”
“觉悟真高，你进山还干嘛了？”
“那片山林有点东西，协会那边让我顺带去录入那些一级二级保护动物的基因代码。还真是去着了，那儿家家户户还养成华猪，来求求我，我给你几头。”
看林九思懒得理她的表情，莫川川笑着松开手，把鲈鱼放了回去站起来：“至于来找你，一个是看热闹……咳咳。”
“别掩饰，你就是来看我热闹的吧！不对，我有什么热闹好看的？”
“哎呀别介，我来的原因还是挺简单的，你自己去想，想到了就知道了。”
“所以到底是公还是私啊？”
“我是那种公私不分的人么？当然是两个都有了。别问了啊，自己去猜。”
看莫川川不肯再给自己透露什么，拎着的提桶里面也塞满了各式各样的鱼林九思耸了耸肩，反正他比不过莫川川，这一次就当经验积累了呗。
“别这么想。”
“啊？”
“反正我比不过莫川川，反正我是我们里面最弱的一个，这种想法一旦拥有，你就永远也不能向前了。”
走到另外的摊位，黑色头发的女子看着自己的好友，像是随口一提，又像是认真地阐述一个事实：“你从来都不是最弱的，你如果弱的话，颜老不会选择你作为破魔八阵的传人。”
“那又怎么样？他选了我，只代表我是最合适，而不是最好的。”
“你这句话，自己信么？”
莫川川没忍住笑了起来，仿佛是知道了什么一样，眼睛里多了一些了然，也多了丝无奈：“就像是我师父一生只有我一个徒弟一样，颜老收了词哥开山却没有传他这项技巧，记了锦辰的名字也没给她过多指导，有儿子有孙女孙子却对破魔八阵只字未提。在所有人都以为破魔八阵真的要失传的时候，他等了五十多年等到了你。而你林九思只用了三个月，就掌握了所有的东西。”
“如果这还不是最好，又有谁是最好的呢？”
看着好友离去的背影，林九思死死地咬住嘴唇，低下头看着眼前吐着泡泡的一条鲈鱼闭上了眼睛。
是这样么，真的是这样么？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在准备着向前迈出最后一步，而我却一直在原地停留？
因为你自己一直把自己困在原地。
心里那个小小的声音吐出了一个泡泡，然后骤然炸裂。
转头看着鱼铺的老板，林九思瞥了眼那条被莫川川看了好久最后依旧是没有下手的鱼，干脆利落地选择了它。
“老板，这条鲈鱼多少钱？”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谁也不是天才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