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色怪物》尾尾君

8、迷雾沉沉

　　街头巷尾的消息不一定有准确性，却往往可以用来做诱饵，被扣上乱七八糟帽子的当事人总是要辩驳的。所以一大早，两人没有直接去找白芷，而是来到案发地走访邻居。乡里的人最大的特点就是热心，能帮助警察这样的事，大部分都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但是这也有个显而易见的弊端。每张嘴里的故事版本均不一样，且冗长没有重点。两个人分头从天亮走访到天黑，耳朵都快听得冒烟了，才拖着脚坐在路边的小摊叫了几瓶啤酒就着炒面吃，边吃饭边融合闵强家这一家六口祖孙三代的故事。
　　没有提前预约，张、林两人掐着起床的点出发去了白芷的住处。这是个地处市中心的新小区，交通和生活都很便利，但是这个地段房价也是不一般的，想必不是这个年轻菇凉名下的。来开门的白芷一脸惊讶，明显没想到警察会上门，但还是请了他们进去。屋内只是简单地装修了，桌椅家具也只有些必需品，这样看起来倒比平常一室一厅的房子宽敞。
　　“怎么不见小朋友？”
　　“他还在睡呢。我怕他一个人会害怕，就请了几天假陪陪他。如果还要问他什么….”白芷虽然也希望凶手早日归案，但又担心如果再让闵宝回忆那些不好的事，好不容易平复的情绪又要起波澜。
　　“您不用紧张，我们今天是想向您咨询些事，还请不要有所隐瞒。”张东顿了顿，“昨天我们走访了一些乡邻，得知你们家里虽没有和外人结仇，但闵文和闵才兄弟两人现在都和家里关系不融洽，你应该知道原因吧。”
　　白芷听到后半句的意思，一下紧张起来，生怕自家的人被诬蔑了：“你们可不要信了那些街坊领居的话，道听途说的东西怎么能全信呢。闵文的确是性格比较冲动，但他本性是好的。以前还小的时候确实闹过一次，但这些年和我们家虽然没什么来往，但都是相安无事的，有次我在市里看见他，还聊了几句家常。闵才就更不用说了，从小到大都是听话的乖孩子，只是近几年事业不顺利，才和家里闹了点小别扭。”
　　“听说闵才欠了不少钱，讨债的都闹到家门口来了。”林宇看她并没有讲真话，说话也就不太客气。
　　“这….其实这件事也不不能全怪他。”白芷面露难色，“弟弟他大学的时候成绩还挺好的，不算拔尖也算中上吧。可毕业的时候就是因为他性格太内向了，又不爱说话，找了好久都没找到工作。心情郁闷就去赌了几把，结果后来不知怎么就上瘾了，一年前还惹上了高利贷。欠了二十来万，又还不起，人家就闹到家里来了，还是爸妈拿养老的棺材本把这事填了。可是经过这事之后，他就安安分分的，再也没惹什么事了。爸爸虽然气他，但血浓于水，关系慢慢会缓和的。”字里行间对这个不是亲生的弟弟也还是维护的。
　　“我可是听说他后来回家好几次是被你爸撵出去的。”林宇听乡里的人，说闵强是个爽利的性格，这亲儿子一年还生着气，怕是关系恶化就是因为恶习难改，又觉得这个白芷说话眼神躲躲闪闪，便拿话噎她，“赌瘾哪那么容易就戒掉的。”
　　她本就不是个善于说谎的人，在这观察入微的两人面前，只得软下语气来：“戒赌也不是一时三刻就能做到的，可能是看着上次家里拿了那么多钱出来，弟弟觉得家里还是富裕，偶尔输了就回来向爸爸要钱。刚开始爸爸还给一点，但后来爸妈想着也不能一直这么填这个无底洞，就决定一分也不给他，彻底断了这个念想，才能戒得掉。”
　　“家里的钥匙除了你父母，还有谁有？”张东想起现场的门没有强行进入的痕迹。
　　“应该就我了。催债的人当时把家里的木门砸坏了，后来就换上了防盗门。弟弟后来偶尔回去，但爸爸气还没过，应该没给他新的钥匙。”
　　“你确定就只有你？”张东定定地看着她。
　　“这….其实一共配了两把，另一把我是挂在闵宝脖子上，但是后来他玩的时候不小心丢了，所以就只有我手里这一把了。” 白芷在手提包里找出一串钥匙，把其中一个取下来递给张东。
　　“你案发当晚都做了些什么，都和什么人联系过。”张东接着话头问,林宇起身去接电话。
　　“那天我加了班回来大概九点多了，回家后直到第二天去警局只接了一个我们经理的工作电话。”白芷听出这话背后的意味，急忙辩解，“这个小区的四个出入口都有监控的。”还打开了手机的历史通话记录给张、林两人确认。
　　接完电话的林宇示意张东来到旁边，压低了声音：“搜查队的兄弟在距离案发地约三公里的小溪里发现了一个塑料袋，里面有一件带血的军大衣和一把疑似凶器的菜刀，已经送到物证科化验了。”
　　“军大衣…绿色怪物……穿着绿色军大衣的凶手!”张东转头看向半掩的卧室门，还在酣睡的闵宝或许到现在也不知道死神曾经离他那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