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色怪物》尾尾君

12、和太阳一样不能直视的人心啊

　　“二位有何贵干呐？”男人看着张、林二人，把身子往前靠了靠，扯着嘴笑着，露出一口黄黑色的烟牙。
　　“想跟您打听个人。”林宇摸出闵才的照片并着警官证，一起放在桌面上推向男人。
　　男人看了眼证件和照片，拿起桌上一包中华抽出两支递了过来：“我们可是文明企业，绝不扰民伤人，他要是出了什么事可和我们没关系。”
　　“呵呵…文明。不少人可看见你们把人门都砸烂了。”
　　“那不是以前嘛，后来兄弟我得了教训，自此以后洗心革面改过自新，百分之两百的文明要债。”男人向门口使了个眼色，过来两个小伙子站在桌旁，把他们这一桌和邻桌的隔开。
　　“就说说你知道的情况吧。”张东没心思和这些老油子缠斗。
　　“大概是一年半以前吧，他就开始在我这儿贷款了，刚开始贷三五万，还能按期还，后来越贷越多钱也还不上了，时间拖得越久，利钱自然是滚雪球。我们这行嘛，本来就是靠活钱生财，长期拖下去肯定不行。谁知道这小子看着老实巴交的，居然想赖账躲起来了，要钱的时候可费了老子不少劲，从城里追到乡下，就差为他上刀山下油锅了。还好他乡下有个好老子，二十几万的烂帐也帮他填了，哈哈哈~”
　　“那他欠你的钱都还清了？”
　　“清屁！这小子就是个烂赌鬼，手痒痒着呢，前几个月又过来贷了几万，现在连本带利还欠着我八万呢。月初的时候老子才找过他，要不是他赌咒发誓立了字据下个月连本带利还我十万，我早派人…”男人说道这里啐了一口，干笑了两声，“文明要钱去了，哈哈哈哈~”
　　“他都失业了，拿什么还？”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只管收我的钱，他怎么弄钱就不是我的事了。”
　　“老板敢拿一个月利钱来博，看来是成算在胸啊。”张东看着这个狡猾的男人，亏本的买卖他怎么肯。
　　“不过嘛，他倒是说过他爹有钱，他是他爹唯一的儿子，遗产都是他的，烂赌鬼求良心没有就盼着自己老子死。”男人眯起眼睛吐着烟，“其实要我说，那老头子就他这么一个小儿子，逼到份儿上了老头子也不会看着他死，血浓于水…..”
　　遗产….做戏的反应….洗过的货车….这些画面不断跳出来，现在就像珠子一样被线串了起来，张东的没再问下去，带上林宇直奔地下车库：“闵才，也没有不在场证据！”
　　“咱们别开车了，这儿容易堵车，坐地铁吧。”路过地面层时，看见路上的车蜗牛一样的爬行速度，张东心急如焚。
　　来到闵才的家敲了好久也没人开，电话也关了机。林宇并不完全肯定闵文的清白，现在更是觉得可能是兄弟合谋作案，于是决定先回警局看监控录像。张东心里也并不肯定闵才有罪，这个线索顶多算是个动机，如果是他做的，还是去洗过的车上再仔细找找有没有什么被遗漏下来。为了节省时间，两人就分头行动了。
　　张东来到家具店，老板说这两天没送货，车自从闵才开回来之后还没动过，径直带他来到后巷。才两天车上已经积了一层薄灰，张东打开货车门仔细查看，连小抽屉和上翻的小挡板都看了，连停车的票据都没剩一张，更别说其他的。除了老旧的布艺座椅还是脏脏的，里里外外都被细细擦拭过了，没有洗车店的专业工具是没法清洗的。看着没有洗过的布椅，张东突然想到后面那几个破麻布口袋，于是翻到后车厢上一寸一寸地检查，生怕漏了半分。
　　“这几个袋子我是用来运家具的时候铺在下面避免划伤磕碰的。”老板站在旁边解释道。
　　布袋子只是有灰，其他的痕迹哪怕一丁点儿在上面也格外明显，翻到第三个袋子的时候张东才在在袋口的边缘发现一块小指头指甲盖大小的深色印记，张东问老板要了个新开封的垃圾袋把有印记的袋子带回局里化验。此时林宇正在局里看案发当晚凌晨到三点的监控视频，快速翻找之后不出意外很快就看到了闵文的身影，左上角记录显示的时间为02:24:53。林宇站起身伸着懒腰叹了口气，正准备去把闵文从拘留室里放出来，刚推开门就迎上来交完东西的张东。听说了闵文不在场证明的事，拉着他去拿了现场拓印做的凶手脚底模型，带上闵文三人一齐驱车去了闵才的房子。
　　“这时候去我弟弟应该也不在家，这两天他都去赌场从下午玩到凌晨，睡一上午又出去。”恢复自由的闵文已经在后座上优哉游哉地抽起烟来。
　　“你这次来市里是什么时候跟他说的。”张东想到高利贷那张不平等字据立下的时间。
　　“上个月吧，我就大概提了一下。”
　　“案发当晚到了之后你吃什么东西了吗？”唾液又不是可以残留时间很久的DNA，那张纸巾应该就是当晚沾上的。
　　“没，就喝了口我弟给我倒的热水。”
　　还好闵文也有钥匙，三个人进门并没有费什么劲，张、林两人分头在卧室和厅里翻找着，鞋柜里横七竖八地胡乱塞着各种脏鞋，熏得林宇直摇头，像是从来没洗过。没办法只能一双一双地照着模型进行对比，码数都能对上，就是鞋底的纹路没有符合的，想着还是先拿人，后续再找物证组的同事过来进行地毯式搜索。秘密赌局的地址往往比较隐秘，没人带路也不容易进去，虽说也可以在这里守株待兔，不免担心夜长梦多。
　　“你知道赌局在哪吗？”林宇把探路的希望投向沙发上的男人。
　　闵文皱着眉头沉思着，像是突然下定了什么决心，站起来说：“我带你们去！”
　　被林宇按倒在赌桌上时，闵才正赌得忘乎所以，周围的人看见出事的样子收着各自的钱财一会儿便散了个干净。张东蹲下身，脱下他脚上的一只鞋，拿起模型对着鞋底比对了一番，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这双鞋也得验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