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江山》在听雨阁喝茶

4、四

　　偷袭非常成功，只有很少的伤亡……虽然只能算一次袭扰，但是也好好教训了一下韩随。
　　“从来都是偷袭别人的韩大将军，竟然也有失手的时候！”徐昭侯笑了起来，当初，他可是被韩祯追得满山跑啊。
　　“让他们也尝尝被袭的滋味！”乐秦咬着牙说，想来，在辉城的时候，偷袭不就是他韩大将军的惯用手法吗！
　　两人将兵图展开，看着端氏一带的地形，又开始计划起来。如今，已不是敌众我寡的局面了，似乎天时地利，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了。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慢慢计较着。
　　一些时候，有人来报，说是魏军那边派人来了。
　　来投降吗？乐秦和徐昭侯两人心照不宣地笑了笑。
　　“谁？”乐秦问。
　　“他称是韩随的二儿子。”来禀报的兵士说。
　　“谁！”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秦昭两个人都大吃了一惊，“谁来了？”
　　韩随会让自己的儿子来送死吗？这种事情，根本不能让人相信！
　　“有请！”徐昭侯下令道。不过说归说，他们还是具体安排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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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王无道，天下的人都想杀了他而后快……”
　　在一间不大，两边站满了士兵的厅堂里，各将军都在打量着一个年轻的使者。
　　年轻的韩家公子坐在一把椅子上，漠然地说着话，让人看出他在想什么。倒是从那俊俏的模样上看，和传言里一模一样——作为男人，是漂亮得过分了。
　　“父亲愿意交出兵符，与大王和乐将军一起，讨伐魏王……”
　　“你带着兵符来了？”在他前面隔着一层竹帘，里面有人问。
　　“是的。”
　　“如果我们不接受呢？”又是一个声音。
　　“那我只能毁了兵符。”韩家公子说，仍然端坐在椅子上，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徐昭侯在隔间里悄悄地向外看了眼，心里不禁一惊，真的是这个人——上次在魏国遇到的那个公子……怎么跑到这里来了？难道这人真是韩随的小儿子？
　　“可是此人？”乐秦在旁边问他，“到底是不是韩家的人！”
　　这个……
　　这个时候，韩公子站起来，递上兵符——就是一瞬间，只见少年搬开石制的兵符，取出两样东西向竹帘后面的人飞去——帘后两人应声倒下……
　　“刺客——”厅堂两边的人顿时叫起来。
　　“抓住他！”
　　一群持戟的士兵从外面冲进来，速度之快，让人觉得他们好像一开始就是等在外面的。厅上的各位将军纷纷拔出宝剑……这是个插翅难逃的地方，却见那个年轻的公子轻轻点地跃起来，啪啪几下踩着拥进来的士兵的肩膀，跑了出去，轻盈得像一只蝴蝶……
　　“抓住他！”乐秦跑出起大喊了一嗓子。城楼上顿时出现一片混乱……
　　“准备弓箭！”有人大叫。
　　“会伤到自己人的！”
　　“快呀，快呀——”有个将军干脆爬上女墙指挥着。
　　真是一群笨蛋！乐秦狠狠地收起宝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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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行刺秦昭二人，韩随曾对玉堂说过，他会在东门派人接应的！无论成功与否……
　　心里不断的重复着这句话，韩家的小公子一直向东面的城门跑去。可是到了那里一看，哪里有什么接应的人，那里只有高高的城门楼，紧闭的城门和一排排担在弦上的箭只……
　　父亲……小公子扔下手中的短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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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乐秦站在城楼的另一处，一个连头盔都跑掉的士兵，跌跌撞撞地跑上来说，“围，围住了……”
　　“弓——箭！”一位将军举起手中的剑……
　　“等一下！”乐秦叫道。
　　众人不解地看着他。
　　“这可是韩随的小儿子！”乐秦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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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韩随的小儿子吗？
　　也许……
　　白衣的少年漠然的站在那里，父亲……那个韩随，也许根本不是他的父亲，他是顺水而来的……是被祯捡来的。
　　“玉堂，我喜欢你。”祯说过……那是什么？感觉上，那什么也不是——怀抱也好，亲吻也好，都……
　　现在看来，确实什么也不是了。
　　少年闭上眼睛，也许，根本就不该来到这个世上来……
　　“把他绑起来！”有人说着。旁边的人一拥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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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乐秦的大军浩浩荡荡地开出芹城，那朱色的，玄色的旗帜仿佛一大片从天边来的云彩，带着无比厚重的积念，在嗦嗦的盔甲的碰撞声中，缓缓地向远方开去。
　　乐秦有一点得意，他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士兵，高高兴兴地驱策着车前的马匹。
　　那个韩家的少公子被绑在另一辆——这回，也让韩随知道知道失去亲人的滋味！而且，还有什么比挟持他儿子的胜算更大？在辉城没有了结的，在这里，全部的结束吧！
　　乐秦抬头，正是晌午时间，大概傍晚时就能收兵了吧，回来时，正好用敌人的血，祭奠弟弟！
　　“乐将军。”徐昭侯驱车从一旁上来。
　　“大王在芹城静候佳音便可，不必亲自出征了。”乐秦说道。
　　“将军说哪里话！”徐昭侯不爱听了，他摆摆手让驾车的人驱赶马匹，他的车子超上了乐秦。
　　“乐大将军可觉得这其中有什么不妥？”
　　“你是说……”两个人一同往韩家小公子那边看去。
　　“他是假的？”乐秦问。
　　徐昭侯没有说话，末了，只叹息道，“还是小心点好。”
　　大军继续往前行进，感觉上好像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挡住它的去路。
　　远处，一骑飞马，急匆匆地向这边赶来——是前去打探的士兵。
　　乐秦止住队伍，却听见那个探子说——韩随弃营逃走了！
　　……连自己的儿子都不要了？
　　乐秦忙遣了几位将军带一部分兵马回去守城，自己则带着另一部分人马向魏军营寨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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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那里一看，可不是吗？连一个魏军的影子都没有——从乱七八糟的营寨看来，他们是慌慌乱乱地撤走的。
　　“大将军，我们去追吧！”有人说。
　　乐秦挑起地上的一面旗说，“把那个韩家的公子带来。”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韩随用自己的儿子做缓兵之计？
　　哼！想到这儿，乐秦忽然明白过来——芹城现在有危险！他一下跳上战车大呼道：“回去！”他指着那个韩家的公子，“杀了他。”说完便忙着回去了。
　　杀……
　　玉堂被两个人拉着，好像听到了什么，他向前一晃，用力一甩，挣脱那两人……如果不是双手被捆着，他也许早就跑了吧……
　　“抓住他！”
　　在营寨里跑动着，父亲呢，父亲到哪里去了！玉堂看着那凌乱的营帐，心里不知为什么起了一阵慌乱。蓦的，他看见主帅的大帐徒然地倒在一边……
　　父亲？
　　大家……
　　他愣住了，人都到哪去了？
　　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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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那里——”一群赵国的士兵举着弓箭把这个赵国公子紧紧围住。
　　“杀死他！”
　　“杀死他！”
　　“放箭！”一个户长下令。
　　“慢着！”徐昭侯大声喊道。
　　嗖——一只箭已经离弦而去……
　　徐昭侯跳下车，向那个倒下的白色身影跑去——那只箭，只射中了小公子的肩膀……
　　“你……”徐昭侯抱起他，“没事吧……”
　　那个身躯无力地倒进怀里，好像已经感觉不到什么似的，少年看着他，不是，那个茫然的眼神不知道在看着哪里……少年把头埋在徐昭侯的手臂间，“都，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