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胆小鬼》天外飞石

21、第 21 章

　　俞肆染跟萧哲的同桌生活愉快的开始了。

　　开始的时候，班里的同学们对俞肆染充满了同情，跟不苟言笑的大佬坐同桌，那该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情啊！

　　即使俞肆染为人坚强，那心理上也会受到摧残的。

　　尤其苏小暖，她跟美丽娇媚的秦枚媛坐了同桌，时不时就会收到新同桌一些超好吃的小零食或是自己本命爱豆的相关小礼物，小日子过得挺不错，但她心里还是老是惦记着俞肆染。

　　课间她也不敢过去叫俞肆染一起去卫生间了，因为自从坐到新位置上，大佬就不怎么挪动他那尊贵的屁股，不管上课下课都坐在那里不动弹。

　　而俞肆染在靠里面的座位上，再进去就是墙了，苏小暖也没办法绕过大佬。

　　这天大概是俞肆染觉得渴了，自己起身戳了戳正趴着睡大觉的萧哲，让他起开让让，好让她去接水。

　　后排看到这一幕的同学们都紧张得不行，悄咪咪盯着萧哲的身影，怕他会有什么暴怒的举动。

　　谁知大佬只是睡眼惺忪地抬头看了看俞肆染，转头从桌洞里摸出了一只水杯，交到俞肆染手里，然后往前挪了挪椅子，让俞肆染出去。

　　眼看着这一幕的同学们都在心里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而苏小暖眼见着俞肆染终于逃离了大佬魔掌，也忙起身跟着出了教室，上前去搭了俞肆染的肩膀，哼哼唧唧道：“染染～我想死你了！”

　　俞肆染笑道：“跟新同学一桌不好吗？”

　　苏小暖没法说违心的话，只道：“好是好，但我的心还是在你那里的！”

　　俞肆染被肉麻得不行，苏小暖陪着她去接完水，又各种嘱咐，让她课间一定起来活动活动，喝喝水上上卫生间，说这样才对身体好。

　　俞肆染被她唠叨得很无奈又很暖心，当下答应下来。

　　苏小暖又跟她约定了暗号，只要她走到过道那儿咳嗦两声就是约俞肆染一起上厕所的意思。

　　快到教室的时候苏小暖又看着她手里的两只水杯，对俞肆染充满了同情。

　　“怎么办？以后大佬就会把你收成新小弟，天天指使你帮他干这个干那个！”

　　俞肆染笑道：“那还不好，大佬可是条金大腿。”

　　苏小暖一想也是这么个理，又转念想起她的新同桌，那不也是一条金大腿嘛！

　　本来还郁郁不欢的她顿时想入非非起来。

　　谁知之后的发展让其他人大为震惊。

　　有心的同学发现，第二天课间，不等俞肆染去接水，大佬萧哲主动拿了自己和俞肆染的水杯，起身去了外面，不一会儿端着两只水杯回来了。

　　看见这一幕的同学下巴都快要惊掉了，反而是俞肆染对此淡定的一匹，顺水就拿起接满的水杯喝了一口，连句谢谢都没说。

　　这样的情况不是一次两次，之后帮自己和俞肆染接水仿佛成了大佬课间的必备活动。

　　有时候俞肆染不想喝水，过了两三节课水杯里的水都是满的，大佬还会把杯子推到她跟前，然后碰碰她胳膊，示意她麻溜地喝光了他再去接。

　　这是个什么奇怪的爱好同学们也是看不懂了。

　　再有，细心的同学还发现，大佬似乎还挺关注俞肆染同学的学习情况。

　　比如数学课上，老师让当堂解的一道题，大佬很快刷刷写完，转头就去看俞肆染同学的解题过程，发现她解的似乎不太对，立刻就夺了她手里的笔，人也凑得很近，声音低下去，如此这般地一番讲解，俞肆染瞬间恍悟，从大佬手里拿回自己的笔一通解答，最后出了答案，她便也探过脑袋去看大佬的答案，一模一样。

　　俞肆染于是会心一笑，满足极了的表情。

　　更邪门的是，萧哲这时候也会看向俞肆染，什么表情看不真切，但他盯了俞肆染有一会儿这是不少同学都看见了的。

　　与此同时，同学之间关于大佬和新同学秦枚媛的传言也已经有不少版本。

　　有说萧哲和秦枚媛是青梅竹马的，有说他们其实是表兄妹的，还有说是秦同学单方面追求萧大佬的。

　　毕竟大佬看起来对秦枚媛不怎么热乎的样子，连同桌都不做了。

　　传这些谣言的并不包括王妍同学。

　　王妍同学最近被憋得不行，终于在又一次听到那些人讨论萧哲和新来的同学之间关系的时候，她终于憋不住说道：“萧哲喜欢的才不是新同学，他在追求俞肆染，你们都看不出来吗？他都跟她坐同桌了。”

　　她那些同伴听了这话愣了会儿，随即就嗤笑起来。

　　王妍之前因为造谣被俞肆染好一顿教训，之后她就不怎么敢说三道四了，这会儿忽然又说这种调调，谁会相信她。

　　王妍急着证明自己道：“是真的，大佬亲口告诉我的。”

　　她这话依旧没人相信，但王妍同学却忽然福灵心至，一下子开了窍。

　　她回忆那天大佬的话，可不就是想让她宣扬出去的意思嘛！她怎么这么笨，现在才反应过来。

　　此后的时间里，虽然还是没人相信王妍同学的话，但她还是开始不遗余力地努力散布“谣言”，把大佬正在追求俞肆染的事实半点儿不遮掩地说了出去。

　　但当事人俞肆染对此一无所知，她心里装着另一件事。

　　明天又是周末了，俞肆染明明在心里告诉了自己这跟她没什么关系，但到最后一节课下课的时候，她还是没忍住问了旁边的萧哲一嘴：“你还要去做那个治疗吗？”

　　萧哲有些苦恼似地抓了抓头发，道：“虽然我一次也没坑过去，但马克医生觉得还可以再试试，我想听他的。”

　　俞肆染心里不太爽，但忍住了没多说什么。

　　萧哲又问：“要是我又晕过去好几天醒不过来，你还会来把我掐醒吗？”

　　俞肆染继续不爽，脱口问了句：“给钱吗？”

　　问完她才反应过来这是气话，并不是本意。

　　虽然金钱充满了诱惑力，但她不是什么事情都会和钱挂上钩。

　　她气萧哲老想着变强，原因是为了有朝一日可以保护一个人。

　　那他干嘛不去找那个人，非得让她帮忙？她是那么清闲的人吗？她有那么多闲工夫去跟这大少爷玩这种无私奉献的戏码吗？

　　所以她脱口说钱，好让自己心里平衡点儿。

　　“给啊！”萧哲浅浅笑着对她道：“很多很多钱，都给你，行不行？”

　　连同我这个人一起奉上，你要不要？

　　俞肆染转头不搭他的话。

　　下课铃响，她收拾好书包起身，没好气地拍了拍萧哲的椅背，不耐烦道：“让开点儿！”

　　她后面的同学被她这嚣张的语气给惊呆了。

　　更让他惊呆的是，大佬十分听话地朝前挪了挪椅子，乖乖地让俞肆染出去了。

　　后排同学：“……”

　　这还是那个脾气暴躁生人勿近的大佬吗？

　　…

　　俞肆染心头的这股火憋了一个晚上。

　　等到她从墨迹小馆干完活去到拳馆的时候，意外地发现还长一段时间没再来练拳的萧哲又来了，跟他一起的，还有那位新同学秦枚媛。

　　教练见她来了热心地想要替她介绍：“这个是……”

　　俞肆染直接打断道：“一个班的，不用介绍了。”

　　教练：“……”

　　他不知道她们是一个班的，但也看出了事情不简单。

　　本来嘛，他是不想搞这么多“来路不正目的不纯”的学员进来的。

　　可没奈何啊，这位秦枚媛同学跟萧哲一样，给得实在是太多了！

　　教练觉得自己有些对不起俞肆染，很心虚地摸摸鼻子，说道：“那个，他俩我亲自教，肆染你去忙你的。”

　　他刚要给两个目的不纯的新学员训训话，一转身就看见尤征凑了过来，两眼冒桃花地看着秦枚媛柔声细语地说道：“不如我来教这位小妹妹吧！”

　　话刚出口就被教练一巴掌给拍到一边去，就在这时看完热闹的秦枚媛也浅笑嫣然地说道：“我想让师姐亲自教，行不行啊俞师姐？”

　　俞肆染看了看她一副似笑非笑略带挑衅的眼神，扬了下巴答应道：“行啊，当然行。”

　　等教了秦同学一些散打基本动作之后，俞肆染又像教萧哲那样，说是要教秦枚媛一些防身招数。

　　“来，你来掐我的脖子。”她对秦枚媛道。

　　秦枚媛笑嘻嘻上前动手，俞肆染一个手肘下压，瞬间将人掀翻在地。

　　旁边的教练和尤征：“……”

　　他们是很很清楚俞肆染平时出手是什么风格的，但她在教萧哲的时候是收敛了许多的。

　　这会儿又来了个娇俏动人的小师妹，教练和尤征满以为她会念着对方是个女孩子，手上会多留点儿劲道，谁知道……

　　难道她的温柔只给那姓萧的小子一个人吗？

　　当然，俞肆染也不是真的往死里摔打秦枚媛，她是用了巧劲留了些力道的。

　　虽然秦枚媛看起来摔得结实，但实际上也没有真的受伤，也就是冲击力看起来很大而已。

　　“起来，”俞肆染伸手把人拉起来，道：“你来试试看。”

　　秦枚媛揉着屁股慢慢爬起来，撅着小嘴嘟囔道：“我算是get到了！”

　　俞肆染没听清她的话，“啊”了一声表示疑惑。

　　秦枚媛抬起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道：“你好A啊，难怪别人那么喜欢你，我也好喜欢你这种类型的。”

　　俞肆染：“……”

　　拳头硬了怎么回事？

　　她又重复一遍自己的要求：“就刚才我做的那样，你来一遍试试。”

　　于是接下来秦枚媛一遍又一遍地被摔到地垫上，不管她是进攻方还是防守方。

　　最后她都被摔木了，拽着俞肆染的手臂开始耍赖。

　　“我腰要断了，我起不来了，我不管，你要对我负责。”

　　俞肆染：“……”

　　秦同学这是挨揍挨得不够啊！

　　她拎着秦枚媛的后衣领就把人给拎了起来，教训道：“不许撒娇耍赖！”

　　秦枚媛撅着嘴道：“可是人家要累死了，浑身都疼。”

　　俞肆染看了下时间，道：“那你休息一会儿，然后再练练基本功。”

　　差不多到点要下班了，她也该去收拾一下馆内卫生。

　　安排好新学员，她就要转身离开，一转身一只接了水的杯子递过来，萧哲不知什么时候凑了过来。

　　“累了吧？喝口水歇一会儿。”

　　俞肆染看他一副殷勤的样子就想到了中午时候的对话。

　　不是太想搭理他。

　　萧哲又屁颠屁颠凑上来，没脸没皮地认错道：“你别生气，我不搞什么脱敏治疗还不行嘛？”

　　俞肆染：“……”

　　这什么意思？搞得她好像逼良为娼一样。

　　“你搞不搞治疗跟我没关系。”她道。

　　“有关系。”萧哲反驳。

　　俞肆染：“……”

　　有屁的关系！不对，也不能说没有关系，他晕了自己午餐的生意还做不下去了呢！

　　她心里还是有些烦，但也觉得没法跟大少爷计较，便伸手把人扒拉到一旁，道：“一边去，别挡着我干活。”

　　她没看见一旁揉着屁股叫痛的秦枚媛看向这边，一脸委委屈屈的样子。

　　第二天俞肆染便接到了秦枚媛的电话。

　　在她从墨迹小馆干完活往拳馆走的路上，有个陌生号码打进来，她顺手接了，才听出那头的声音是秦枚媛。

　　秦同学用一副即将遭遇不测的慌乱语气哀呼道：“俞肆染你快来救救我，我被人围住了，他们、他们……啊啊啊救命啊！”

　　对方演技一流，但俞肆染第一时间就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新同学怎么会有她的联系方式？新同学遇险为什么会第一时间打给她？她俩很熟吗？

　　那头听她没动静就继续演，呼哧呼哧喘着气，说道：“我在杨柳巷这里，我躲起来了，可他们还在找，你能不能过来救救我？你这么厉害，一定可以救我的。”

　　杨柳巷离俞肆染所在的地方倒是很近，往拳馆的反方向走一个路口就到了。

　　如果秦枚媛说的是真的，那俞肆染飞奔着过去，救个人应该是来得及的。

　　虽然这听起来挺假的，但俞肆染还是决定过去看看。

　　如果是找麻烦的她正好可以痛快地打一架，好久没正儿八经打架，她手都有点儿痒了。

　　她对着手机说了句“好”，然后挂断电话转身往杨柳巷走去。

　　很快到了地方，幽深的小巷安安静静的，不见秦枚媛的身影，倒确实有三个跟她年龄相仿的男孩子守在那里，看起来穿得一本正经，好像出来约会的样子，不像流氓混混，但是看见她过来却都上前摆出一副要挑衅的架势来。

　　其中有一个还给她行了个开打之前的鞠躬礼，特讲规矩的样子。

　　俞肆染：“……”

　　一群神经病吧！

　　她对着黑暗的地方喊了声：“秦枚媛！”

　　有个人影从角落里探头出来，笑嘻嘻地说道：“师姐，我被这些人欺负了，你快把他们打趴下来救我啊！”

　　果然病得不轻！

　　这要是别人可能就懒得搭理调头就走了。

　　可俞肆染就是来打架的，不松松筋骨也对不起她走过来这段路！

　　她二话不说毫无征兆地飞腿朝那个摆出对擂架势的男生出手。

　　那个男生反应倒是挺快，但技巧和爆发力跟俞肆染差了太多，勉强应付了两招就被俞肆染一脚踹倒。

　　其余两个一出手俞肆染就看出他们是没打过架的，朝她扑过来的时候全身上下门户大开，就是俩行走的人肉靶子，不堪一击。

　　秦枚媛就找这样的三个家伙来对付自己？

　　她是怎么想的呢？

　　这一架打的实在是不过瘾，俞肆染就顺手上前把秦枚媛揪了出来。

　　她也不反抗，软塌塌的任由俞肆染拽着，一脸崇拜地说道：“你太帅了我好喜欢！咱俩拜把子吧，我叫你姐，亲姐姐行不行？”

　　俞肆染虽然年纪不大，但见识过的各式各样的人也不算少，但像秦枚媛这么奇葩的还没见到过。

　　“你有病？骗我过来要干嘛？”她揪着秦枚媛的衣领问，强自忍耐着不去揍她。

　　秦枚媛也不在乎被她揪着的狼狈，反而伸手去搂俞肆染的肩膀，她比俞肆染要矮了些，也不觉得别扭，眼睛亮亮地说道：“就是想叫你出来玩儿，说骗那么难听，走啊，这附近有个游戏厅很好玩儿，咱们去玩儿！”

　　说完还冲着阴暗处喊了声：“你们别躲着了，快出来吧！”

　　没一会儿悉悉索索从暗影里走出几个人来。

　　俞肆染一看其中有两个男生还挺眼熟，一个是高二年级的学长，因为长相出众行事圆滑而在同学中很有名望，连俞肆染都对他很有印象，另一个男生则是他们班体委刘铭凯。

　　这几个人出来都跟俞肆染打了招呼，刘铭凯则有些尴尬地跟她点了下头。

　　俞肆染也在瞬间反应过来，那次在雷公山她和萧哲一起看见刘铭凯和曲娇娇半夜私会，后来他俩的关系在班里算是半公开，只是没那么明目张胆而已。

　　这会儿刘铭凯怎么会出现这里？

　　还有这一大帮子人都聚在这儿干什么？

　　是秦枚媛叫了这些人出来玩儿？

　　俞肆染寻思的功夫，秦枚媛又拉了她的手臂为她介绍了三个男生，都是一家私立学校的学生，应该是秦枚媛以前的同学。

　　秦枚媛介绍完了又道：“我们刚去海丰汇吃了饭出来，早就想叫你了可上次听尤师兄说你每天都要去打工，我怕打扰到你就特意等你下班了才给你打电话。”

　　俞肆染抽回手臂，说道：“我现在也要去打工。”

　　说完她又看着秦枚媛问：“你今天不去拳馆了？”

　　萧哲周末要回爷爷奶奶那边，所以来不了拳馆。

　　她以为秦枚媛也要回家，谁知道她现在在拳馆附近瞎溜达，却不去练习，这在俞肆染看来态度是极不认真的，所以忍不住啰嗦了一句。

　　秦枚媛道：“不去了，以后也都不去了，我就是想去看看你和小哲哥哥是怎么练习的，我哪是练拳的那快料！前天你摔我那么多下我到现在屁股还疼呢！”

　　俞肆染默默地听着，对摔秦枚媛那么多下的做法毫不心虚。

　　秦枚媛又道：“我刚刚替你跟教练请假了，咱们一起去玩儿去，反正明天是周末，咱们可以玩儿个通宵！”

　　俞肆染心说这人还真是有病，自做主张自以为是世界的中心吗？

　　她一把抓住秦枚媛的胳膊拧到她背后，正式地警告道：“这次我不揍你，下回再这么玩儿我可就不客气了。”

　　说完她把人推开，迈步离去。

　　秦枚媛撒腿就追，追了两步对跟上来的那些个同伴说道：“你们先去，我一会儿过去找你们。”

　　俞肆染自然听到了背后的叫声和脚步声，但她懒得理会由着秦枚媛追，有本事她一直追到拳馆去。

　　果然，秦枚没追出多远就有点儿要追不上了，她急中生智冲着俞肆染喊了一句：“你难道不想知道萧哲的事吗？”

　　俞肆染脚步瞬间顿住，定格了几秒之后才慢慢转过头来问她：“我为什么要知道他的事？”

　　秦枚媛呼哧呼哧喘着气，狡黠地冲她眨了眨眼睛，问：“你不想知道吗？”

　　俞肆染这次利落地转回头去，说：“不想。”

　　秦枚媛眼看她又要走，忙飞奔冲上前去，拦着她的去路，道：“好吧好吧，你不想知道我就不说，那我说我自己总行了吧！”

　　俞肆染面无表情，明显对秦同学的事情更加不感兴趣。

　　秦枚媛只好又退一步，道：“那我就想请你吃顿饭，请你喝杯奶茶总行了吧！”

　　俞肆染眸光闪烁，脑子里闪过萧哲专门跑去顺玉奶茶店喝奶茶的事。

　　她冷冰冰道：“不喝。”

　　说完再次绕过秦枚媛往前走去。

　　秦枚媛继续跟在她身边，只好老老实实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其实我是想帮你，我知道你家里很困难，正好我们家想给我请个保镖，你长得这么好看动起手来飒得要死我好喜欢，要是你能给我当保镖那简直是太帅了！而且咱们俩一个学校一个班，一起上学放学还不耽误你的学业，多好的一件事！还有酬劳方面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吃亏的。”

　　俞肆染心说这段时间是怎么了，她是要走上暴富之路了吗？一个两个有钱人家的孩子都上赶着给她赚钱的机会。

　　不过她还是拒绝道：“不干。”

　　秦枚媛瞪大了眼睛，不能理解道：“为什么？”

　　俞肆染道：“什么为什么？不想干，不乐意。”

　　秦枚媛还要絮絮叨叨劝说：“你别那么快拒绝嘛，我是真心的，我什么乱七八糟的因素都没考虑，就是单纯地看好你了，你看看我啊，我没有坏心眼的……”

　　俞肆染抬手把她扒拉开，道：“你真不真心跟我没关系，你爱玩儿也是你的事，你要是敢再胡乱撒谎骗我我就不客气了，不打女人的规矩在我这里可不好使。”

　　说完她再不跟这个任性随意的大小姐废话，也不再管她说什么跟没跟上来，大步朝着拳馆走去。

　　…

　　但这件事还是给俞肆染带来了一些困扰，整个周末她都处在一种疑惑和纠结中。

　　萧哲还是会给她发消息过来，说他在家里的小事，说爷爷奶奶又在灌他吃什么营养品，说金刚有多聪明，又提了一次很想把金刚介绍给她认识。

　　俞肆染看着这些文字有好几次打了一行字想要发出去，最后又全部删除。

　　她其实就是有些好奇，萧哲为什么一定要自己突破自己改变自己，想要变得勇敢坚强，为的是保护像秦枚媛那样子的女孩儿？

　　倒不是说她爱玩儿不好，就是……

　　俞肆染也说不清自己在纠结些什么，反正心里总是不够平静。

　　就连从拳馆出来，看见顺玉奶茶店的牌子都觉得烦躁。

　　周日晚上陪尤征对练了一会儿，他凑过来跟自己打听秦枚媛的事。

　　俞肆染拳套还没摘，直接给了他一拳。

　　这不是头禽兽嘛，看见个漂亮小女孩儿就走不动路了。

　　谁知尤征还挺冤，道：“这不能怪我啊，我问她要联系方式她痛快地给了，我约她出来玩儿她痛快地答应了。”

　　俞肆染不动声色问：“你跟她去玩儿了？”

　　尤征道：“那肯定啊，那可是个白富美。”

　　俞肆染提醒他：“她和我一个班，才上高一。”

　　尤征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道：“我当然知道，我就是请她出去喝喝奶茶吃吃冷饮，逛逛动物园，我有你想得那么禽兽吗？”

　　俞肆染对他的委屈不以为意，又问：“那你们去了？”

　　尤征道：“奶茶喝了冷饮吃了，动物园没去，去的游乐场，我去小丫头太生猛了，什么过山车大摆锤玩儿得那叫一个刺激。”

　　俞肆染嘲笑道：“那后来你肯定是腿软到坏事想干都干不了了。”

　　尤征道：“都说了我不是我没有！”

　　俞肆染又问：“那后来呢？”

　　尤征道：“我以为她肯加我的联系方式，肯跟我出去玩儿，就是对我这个类型的感兴趣，虽然她年纪小但我可以等啊！真爱是经得起时间考验的。”

　　俞肆染忍不住提醒道：“你想太多了吧？”

　　尤征叹了口气道：“问题是现在女孩儿的心思太难猜了。从游乐场回来我想请她吃晚饭继续增进感情，谁知她说她请我，然后就带我去了一家很有特色的私房菜馆，到了地方我才知道她还约了其他好几个人，都是些小年轻，什么她从前的同学现在的同学，还有已经上了大学的以前的学长，就我一个大老粗掺在里边，你别说……还真就有低人一等毫无竞争力的挫败感。我就是想问问你啊，你说她这是什么意思？你看我还有没有戏？”

　　俞肆染嗤笑道：“她什么意思我不知道，但你肯定没戏这一点我还是可以肯定的。”

　　尤征一听这话极不服气，一挥手切了一声，道：“我傻了我找你问，你个傻不愣登的小丫头连个初恋都没有你懂个啥！”

　　说完他抬屁股走了，剩俞肆染一人留在原地气结，心说我求你说了？

　　她没初恋怎么了？她没初恋但是她见识过很多千奇百怪的人类啊！

　　就秦枚媛那样家境好又爱玩的性格，怎么可能在十六岁七岁的年纪里爱上尤征这样毫无亮点的男人？

　　他是在想屁吃！

　　不过她的思绪很快又被拉到了更深的疑惑和纠结中。

　　那个让怕黑的萧哲走夜路专门去喝顺玉奶茶店奶茶的人，那个让萧哲宁肯接二连三的挑战最畏惧的疼痛也要变得勇敢坚强去保护的人——

　　就是爱玩儿任性的秦枚媛吧！

　　原来，萧哲喜欢的是那种类型的女孩儿吗？

　　那种心里堵堵的，很不舒服的感觉又来了。

　　这种不舒服一直持续到第二天去上学。

　　俞肆染先到了教室，坐座位上没多大会儿，大佬三人组外加秦枚媛前前后后走了进来。

　　秦枚媛紧跟着萧哲，叽里咕噜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好像是在央求。

　　萧哲走得挺快，大步走到自己的座位旁，一屁股坐了下去。

　　秦枚媛继续追到他旁边，扯着他胳膊上的衣服哼哼唧唧撒娇道：“跟我换换嘛，我想跟师姐坐一桌。”

　　她一边说还一边去看俞肆染，道：“师姐咱俩坐一桌呗？你让小哲哥哥走。”

　　俞肆染：“……”

　　这两又是在干嘛？

　　不等她回应萧哲就板起了脸对秦枚媛道：“回你的地方坐好，我不想跟你撕破脸。”

　　他说这话的时候神情比他平时生人勿近的清冷还要加了几分冷肃，就好像马上要翻脸了似的。

　　俞肆染还从来没见过萧哲这副样子，显然秦枚媛也没见过。

　　她所有的娇嗔瞬间都消失在了脸上，愣了好几秒才无措地“哦”了一声往后面的座位走去了。

　　俞肆染于是看不懂了，她转回头去，强迫自己别多管闲事。

　　可当萧哲从书包里掏出一盒小点心放到她这边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了。

　　自从坐了同桌，萧哲时不时就会给她带些小零食小玩意儿过来，她都要习以为常了，这大概是大佬同桌的优待吧！

　　“你们吵架了？”她问。

　　萧哲愣了下问：“谁啊？”

　　俞肆染道：“秦枚媛。”

　　萧哲道：“没有啊！”

　　俞肆染心说没吵架你干嘛对人那么凶？

　　有句话在她心里盘旋很久了，她想要问出来，于是就直接了当地问了出来。

　　“她不是你要保护的人吗？”

　　萧哲明显大受震动。

　　其实自从秦枚媛要进这个学校这个班，他就有些担心俞肆染会误会。

　　可她并没什么情绪上的波动，好像并不在乎秦枚媛这个人和他萧哲有什么牵扯。

　　萧哲失望之余又劝自己，起码她没误会。

　　这会儿忽然听俞肆染开口问了这么一句，差点儿没把他的小心脏给激成两半。

　　一半是惊喜，原来她有关注到自己和别人的关系；另一半是惊吓，她居然真的误会了自己！

　　“当然不是！”他干脆利索地回答道：“我怎么会喜欢她那样的女孩儿。”

　　俞肆染眨巴眨巴眼睛，“哦”了一声转回头去，再没就此发表任何意见。

　　萧哲：“……”

　　你这“哦”是什么意思？是在乎还是不在乎的意思？

　　你为什么不再追问我喜欢的是什么样的女孩儿呢？

　　*

　　第二天是俞肆染她们组值日，要打扫学校教学楼前的那一片卫生区域。

　　俞肆染扛了大笤帚去假山旁的过道上清扫落叶。

　　大多数干活的时候她的脑子都是放空的，很少去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正所谓学有学的样子，干活儿也要有干活儿的样子。

　　所以听到有人提她的名字的时候她都没注意到，直到那人又重复了一次，声音还挺大，好像不避讳被人听到一样。

　　而且这声音还挺熟悉，俞肆染侧头聆听，就听见一天不八卦就难受的老对头王妍同学正在跟两位同伴散布关于她的谣言，这次的谣言貌似还是和萧哲有关。

　　俞肆染心说这家伙真是死性不改啊！上次给她的教训看来还是不够她长记性。

　　正想着出去把王妍同学再狠狠教训一顿，就听她说了句：“萧哲就是在追俞肆染，不信咱们走着瞧！”

　　王妍同学为了完成大佬赋予的重任，最近可算是说破了嘴皮子，没奈何没有一个人相信她。

　　她都要郁闷死了，远远看见萧哲都恨不得马上过去谢罪。

　　她无能她没用，大佬第一次交代的任务她都没能完成，辜负了大佬的一片信任！

　　那些人都眼瞎还是心盲？虽然半路冒出来个长的好看家里还有钱的秦枚媛，但大佬明明对她没意思。

　　虽然她不跟俞肆染一个班，但也知道大佬跟她坐同桌了的事，还依靠着人脉打探到平时大佬对俞肆染的与众不同，什么帮她接水、给她讲题之类的，这还不足以证明大佬对俞肆染有意思嘛！

　　虽然她和俞肆染是多年的死对头，在心里也隐隐嫉妒她能得萧哲的青睐，但要是在秦枚媛和俞肆染之间做选择，她还是更愿意萧哲喜欢的是俞肆染。

　　毕竟她们曾经是邻居，是一个小区出来的，还曾是小学到初中的同班同学。

　　仔细回想起来，俞肆染也就是凶了点儿，跟她们家吵架的时候泼辣了点儿，揍她弟弟的时候下手狠了点，再其他也没什么太大的坏处。

　　其实小时候她也帮自己打过欺负她的小胖子。

　　而且，不得不承认，她很坚强，妈妈跟人跑了爸爸出车祸死了，家里房子车子都没了还欠了好多钱。

　　但这几年的时间，她不但没有像自己想象的那样落魄不堪，见到自己也没有因为家败了而羞愧地抬不起头，反而更加沉静稳重，也依旧强势无所畏惧。

　　再然后，她觉得俞肆染长得很好看，比那个秦枚媛好看多了。

　　因为那个秦枚媛一看就是靠衣装靠从小锦衣玉食堆砌起来的好看，和俞肆染那种野蛮生长的天然之美无法比拟。

　　综上种种，现在王妍同学在说起大佬追求俞肆染的“谣言”时，已经是底气满满，自认为是理所当然了。

　　所以当她跟两个同伴一起转过转角看见了“谣言”里的正主——上次把她好一顿教训的俞肆染时，也没有了上次被撞见时的那种心虚和畏惧，反而是挺直了腰背挺起了胸膛，直直对俞肆染道：“我可没有造谣传谣，这是萧哲亲口告诉我的，就是那次你俩去尚烤吃烤串的那次。”

　　俞肆染面无表情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继续低头扫地。

　　王妍的两个伙伴生怕一会儿俞肆染反应过来，暴起把王妍给拖到老师办公室去，忙一人一边拉了王妍就跑。

　　王妍还在兀自逞能，一边被拉着跑一边道：“跑什么呀跑，我没造谣，大佬真的在追俞肆染……”

　　搞完了卫生俞肆染跟同组的同学一起把工具放回教室后面，然后回了自己的座位。

　　萧哲早就看见她进来，把椅子往前挪留出位置让她进去。

　　俞肆染刚一坐好就看见了自己桌上的一个盛点心的小盒子，特别精致漂亮。

　　俞肆染伸手打开，里面是现烤的小饼干，离谱的是烤成了爱心的形状。

　　她拿起一个放进了嘴里，浓香的奶味和桂花味。

　　她好像和他提过一次自己爱吃桂花味的糕点。

　　俞肆染再也忍耐不住，转头看向萧哲认真地询问道：“我刚刚听见有人在散布谣言，说……你在追求我？”

　　萧哲心里“咯噔”一下，随即心里的小人仰天大笑，心说王妍啊王妍你终于做了件正事，记你一功！

　　但嘴皮子却没有心里这么干脆利索，支支吾吾道：“是……是是是吗？”

　　接着他深深吸了口气，鼓足了平生所有的勇气，继续支支吾吾道：“应、应该……也不是……谣言吧！”

　　俞肆染眼睛微微睁大，继续盯着紧张到额头冒汗的同桌问：“不是谣言？那就是真的？那怎么我这个当事人什么都不知道？”

　　萧哲在心里小声地嘀咕：那还不是因为你不解风情！

　　嘴上却怂怂地道：“这不是……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嘛！”

　　叮铃铃玲玲铃铃铃……

　　一阵刺耳的铃声响起，要上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