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培养对手 ...
-
“倘若你不是抱着必须杀死我的决心，就太无趣了。”
剑锋带着凛凛杀意袭来，气劲掀飞玉人心颊边长发。无痕剑贴脸擦过。
一交手，未分胜负。主动出招，胜负非分，便是输了。和玉人心这样的对手过招，失之毫厘，谬以千里。
剑，要快，越快的剑越锋利、越危险。结束战斗更加要快。不能快速结束站斗，意味着你的剑太慢了、太差了。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无痕剑，剑无痕，一出手，决胜负。
“我输了。”这个答案显而易见，弱者，才会怯于承认自己的失败。
不需要再出手，否则将是毫无意义的纠缠。玉人心的武功，当真深不可测。你只有交过手，才会清楚，才会明白，什么是差距。
天才，是对人的称呼。玉人心，或许用怪物来形容更加合理。
玉人心站在原地，白衣胜雪，并未挪动一步。那致命的一击，看起来没给他造成困扰，“还不够。”
人生而有涯，剑道无涯。原以为自己离剑的终极很近，现在才发觉自己是怎样的狂妄、无知。
“全杀了吧！”玉人心吩咐左右，似乎想起什么，浩瀚庞大的气劲笼罩整个演武场，压得所有人一动不能动。压力，前所未有的巨大压力突然降临在李戢身上，寸步难行。额头沁出豆大汗珠，一道腥甜滑落嘴角。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李戢屈膝在地，汗水迷蒙了双眼。他固执的看着不远处的白衣。
玉人心挑眉，“李大侠，是在质问我？”
李戢五内俱焚，“在下只是想知道答案。”
玉人心叹气，笑着回答道：“我想要一个对手。只有你彻底站在对立面，才会是个令人愉悦的对手。”
周遭压力越来越大，已经到了人的身体所能承受的最大临界点。
李戢强忍伤势，艰难说道：“若我从此以后视你为仇敌。”
也许是过了很久很久，也许只有一瞬，玉人心轻笑，“无所谓。”
骤然，施加在李戢身上的压力荡然无存。李戢之前运功全力抵挡，压力一消，内力劲气来不及运功回收，自体内向外爆开。李戢顿时七窍流血，昏死过去。
随之而来的是漫天哀嚎，原本的平静不在。无数的血鸦循着血腥味聚集盘旋而来。原本承诺的惩罚是雷霆之鞭，将任何带有罪恶的通通绞碎，只会留下最纯粹的白。
苍耳一直静立在侧，眼眸都未多眨一下，“宫主，李戢如何处置。您方才有内力摧加在他身上，使他全力抵抗，激发他所中的十香散。内外同时发力，突然失衡，积蓄已久的内力冲开十香散禁锢。这样虽是助李戢，但是他这样奄奄一息，只怕神仙难救。”
“我修书一封，你送往枫谷，交给段红烛。”
琴雅段红烛，枫谷主人，自娘胎里带着热症。碎玉寒江雪，杏林圣手，亦是段红烛的爱人。枫谷主人，算是宫主江湖上为数不多的朋友。
苍耳道：“莫非是要请寒江雪姑娘？有她出手李戢想来是没什么问题了。”自己要外出，此去枫谷，只望自己不在宫中的时日，苍云不要惹出祸事。
**
演武场，鲜血早已被冲刷干净，再不见昨日血腥。
演武台上，苍云拿着剑兴奋的比划着剑招，“苍穹，你不知道，昨天李戢那一招可厉害了。当然，我们宫主更厉害。他一剑过去，快到看不清。从演武台这里到那一端，好像苍龙出水，你说他是怎么练的。”
“我哪里晓得，若我知道，我就和他一样厉害了。”一位翩翩少年郎挑开苍云轻刺过来的剑，黑发披散在肩上，风流又恣意。
苍云从怀中掏出一块帕子，擦拭剑身，“我还是看不透宫主。”
阳光正好，苍穹在阳光下显得温暖而明亮，微笑着道：“难不成你想知道宫主武功的深浅？”
朝天宫的人，都不会私下谈论玉人心。苍云却是个例外，他醉心于武学，并想要打败玉人心，“宫主都说了我是天才。”
苍穹有些头疼，有目标是好事，好高骛远可不美妙，“那一年，宫主十八岁，与君山武林大会，当世武功最高两人，一死一重伤。”
玉人心鲜少出手，江湖上没什么人见过他的出手的场面。苍云、苍穹他们五个是玉人心贴身守卫，总会在他杀兴大起时见识到。
两人谈话间，已至正午，到膳堂开放的点。凡在朝天宫中中，除了宫主及宫主的客人，其他人都必须在膳堂吃饭。私自开火，初犯断一指，再犯断一臂，若还敢再犯便是留命。
这是玉人心担任宫主两年拿来，发布的第一条命令，也是唯一一条命令。
初时，自然很多人反对。开膳堂可以，朝天宫不缺这点钱。强迫人必须吃膳堂算什么？不在膳堂吃饭命都没有？都是江湖中人，多得是一言不合拔刀相向之辈。
“这玉人心毛都没长齐，要不是运气好赢了晁天大会，如何能当上宫主？”
“荒谬！这简直就是乱来。这玉人心根本就不是宫主的料。”
“诸位，既然都看不惯这厮，不如一起将他除掉。”
令出之后，朝天宫内动荡不止，很多人等着看玉人心笑话。一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野小子，也敢妄想宫主之位？现在就要你知道，光靠武艺可坐不稳宫主之位。
朝天宫被玉人心这三字所笼罩的恐惧，始于命令发布的第三天清晨。那天，微微下着雨。他一个人，穿着一身白色靠在北阁深红的门柱门前。朝天北阁，断风刀北冥掌权，说起来还是现今西楼楼主的父亲。这一天，朝天宫东西南北四处罕见的所有人都聚集在一起。在朝天北阁前，看着玉人心杀人。准确来说，是在等待一个吹哨人，号令一响，诛杀玉人心。
“首恶北冥已诛。”留下这句话，时年十六岁的玉人心转身就走。到底是年纪小还留有慈悲，北冥走的并不痛苦。玉人心出手太快，以至于北冥早已身首分离还未察觉。
没有谁敢动手，或者说，他们都在等着先动手的人出现。都是聪明人，都很聪明。可惜有时候，越是聪明人，越是干不成事。
吃过午饭，玉人心又出现在北阁门前，带着一把生锈的刀，“私自开伙，留命。”
鲜血染黑了雪白的大理石面，朝天北阁的哀嚎持续了一天。说不清杀了多少人，杀人的手动作重复到只要有人靠近便毫不留情。
苍云曾问过玉人心，为何只是第二次犯救留命。
“有些事越想越气，那时我到底太年轻，沉不住气。”
光靠武功坐不稳宫主之位？那只是还不够强。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鬼蜮伎俩都是白费。
朝天膳堂的热闹，建立在曾经朝天北阁鲜血之上。每到正午，西楼楼主北红就会出现在西侧靠窗的桌子上。窗外种植者木棉树，到了春天会有燕子在屋檐下筑巢。这里，可以看到北阁。
没有人敢靠近那里，因为北红，因为一些大家都知道的原因。
玉人心杀了北冥，杀了北阁全部人。北红的家族大部分人都在北阁，差不多是灭族之仇。
玉人心为什么没有杀了北红，没有人知道。还让他当上西楼楼主，培植自己的势力。
也许，答案很简单，只是，大家不相信罢了。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培养对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