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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花花肠子 ...


  •   镜檀拎着一只耷拉着脑袋的兔子,露出了不敢相信的表情。

      镜缘点了点头。

      “我的天,他脑子被驴踢了吧,送这东西给你当礼物。”

      镜缘托着下巴,波澜不惊,

      “这已经很好了,你去院子里瞧瞧,看见那些东西你就知道一只兔子是多么的可爱了。”

      镜缘摸了摸白绒绒的小兔子,想到了前几天敖澈送来的公鸡鸭子和梅花鹿,再这么下去,碧海阁就变成动物世界了。

      “哎,将军的风格,真是奇特。”镜檀捏了捏兔子的耳朵,“小东西,你长得跟镜缘一模一样呢。”

      镜缘白了她一眼。

      “瞪我干嘛,我是说你俩的傻劲儿一模一样,没说你长得不像人。”

      镜缘:“…………”

      敖澈得意洋洋的拎着一个布盖住的笼子,往云止面前一站。

      云止正在翻书,头也不抬的道,

      “又逮了什么?”

      敖澈把笼子一放,布一掀,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狐狸在笼子里团团转圈。

      云止一个不稳歪了半个膀子。

      他忧愁的扶额,“敖澈,咱们送点正常的东西吗?不要求你送最流行的首饰,你别再送这种活物了成吗?”

      敖澈凤眼一挑,“你懂甚,死的东西多没意思,活物才好玩啊。”

      “是,前几天我还看见镜缘被一只鸡追的满院子跑。”云止幽幽补刀,“确实很好玩。”

      敖澈默默的把布盖上了……

      九月中,皇帝回京。

      这一趟南巡结果不错,虽然中间有些小插曲,但是还是体会到了不少民间的风土人情。

      这是镜阳的评价。

      夏若白了他一眼,是民间的姑娘不错吧。

      镜阳:“…………”

      叶询风尘仆仆回家,一进门就被宸王妃一通鸡毛掸子好一顿招呼。

      “母亲,你做什么?”他一边躲一边惊呼。

      宸王妃左手一支鸡毛掸子,右手一杯艾酒,

      “你别动你别动,快把这酒喝了!”

      叶询摸不着头脑,好端端喝什么酒?

      “我听说你们遇刺的事了,担心死我了,赶紧的把这酒喝了驱驱邪。”

      叶询哭笑不得的端着酒杯,“母亲,遇刺不是撞鬼,这酒也不管用啊。”

      “你小子,让你喝你就喝!快点!”宸王妃不由分说一巴掌呼上去,硬生生把一杯酒灌了下去,呛得叶询两眼冒水。

      “成了,这我就放心了,去吧,见你父亲去吧。”

      相比之下,宸王坦荡的多。他默默的走过来,拍了拍叶询肩膀,然后转头看四下无人,立刻从袖子里偷偷摸摸的拿出来一个护身符塞进叶询手里。

      “快!带上!我特意去宝华寺帮你求得!还开了光呢!”宸王一副鬼鬼祟祟的嘴脸。

      “这……”叶询捏着护身符,心说怎么父亲也这样了。

      “别跟你母亲说啊!她弄艾酒的时候我正经的嘲笑了她一通呢,让她知道,还不得笑死我。行了快走吧!”宸王站直身体,一副我没做过我什么都不知道的姿态,仰着脑袋走了。

      叶询:“…………”

      九月的帝京,笼罩在一片金黄色里。满地的黄色树叶,被风吹干,踩在脚下咔嚓咔嚓的响。

      每逢这个时候,一品楼都会采上最新鲜的海棠果,做出一道诱人的水果甜汤来,镜缘喝了一口海棠果汤,咂咂嘴。

      长安街上来来往往的人,一品楼里浓郁的茶香,桌子上香甜软糯的点心,镜缘靠在椅背上,觉得这小日子过得真舒服。

      “我听说,昨个云止进宫了。”镜缘手指敲了敲杯子,“我没猜错的话,是和陛下说你俩的婚事吧。”

      镜檀一张俏脸红了红。

      “别害羞,”镜缘咬了一口芙蓉酥,“云止未婚你未嫁,你俩还互相爱慕,这属于天作之合,多少人羡慕都来不及呢。”

      “你从哪听来的这些话。”镜檀托着茶杯,眼珠子滴溜溜的转。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戏本里这些情节多的是。”

      这话没什么大毛病,但是听的镜檀心里别扭,总觉得被骂了一通。

      其实仔细想想,话粗理不粗。

      镜檀心里盘算,如果陛下答应了,那是不是意味着自己很快就要嫁出去了。

      她确实还没有准备好。

      可是事情并不是她想的那样。

      这两天她没有等到云止的好消息,甚至连他一面都没见到。

      消息传的突然,在长安街上走了一通之后,传到镜檀耳朵里,变成了:

      永安侯世子忤逆永安侯,杖责五十,禁足反省。

      镜檀素来沉不住气,一听这消息,撒腿就往永安侯府跑。镜缘一把抓住她,

      “你干什么去!”

      “去见云止!”

      “你傻了吧!云止被禁足了你上哪见他!”镜缘使劲拽住镜檀,“我们尚不清楚云止为什么被禁足,但如果真跟你俩的婚事有关,青天白日的你就这么往侯府闯不是让人看笑话,永安侯能让你进去吗!”

      一通吼下来,镜檀冷静了。

      “对,我不能贸贸然去侯府,可是我不去还有什么办法?”

      镜缘搓了搓手指,“我们进不去,有人能进去。”

      敖澈一身黑衣站在永安侯府的后墙根儿,转头看了看镜缘。

      “就知道你找我没好事儿。”

      镜缘同样一身黑衣靠在墙上,笑眯眯的看他。

      “谁让你是我认识的最厉害的男人呢?”

      这话说的格外漂亮,敖澈嘴角不易察觉的扬了扬,然后假装正经的板着脸道,

      “上来吧。”

      镜缘乐颠颠的爬上敖澈的背,敖澈脚下用力,使劲一窜就上了房。

      永安侯府可真大啊,镜缘趴在敖澈的背上,迷糊的一度找不着北。敖澈倒是轻车熟路,勇往直前的一路窜到了云止的院子。

      “你在这放风,别下去。”他把镜缘放在一个高高的房顶上,“永安侯府侍卫都是二等的,就你那点三脚猫的功夫,不出十招就得被抓住。”

      “好啦,我知道我功夫不好,我就在这待着,你快去吧,一定要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镜缘乖巧的在房顶上趴下,摆摆手,“去吧去吧。”

      她突然之间这么听话,敖澈还真有些不适应。

      云止房前侍卫不少,看样子永安侯是铁了心的要把云止关起来,敖澈从房顶跳下来,鬼魅一样打开后窗,一个轱辘翻了进去。

      房里点了灯,一股子药的味道。敖澈眯了眯眼睛,看见云止半死不活的趴在床上。

      “云止!”他轻轻喊。

      云止睁开眼睛,一下就看见了敖澈,他猛的起身,却被伤痛牵引的倒吸一口冷气。

      “嘶……”他一张脸拧巴着,“你可算来了。”

      “到底怎么回事啊?”敖澈躲在床边,“怎么下这么重的手。”

      云止重新趴回床上,声音冷冷的,

      “他不同意我和镜檀的婚事。”

      “为什么?”敖澈不明白,镜府家世显赫,在帝京是十分有名的,多少侯府巴结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不同意?

      “因为他想让我娶别人。”

      “娶谁?”

      “平昌侯二女儿。”

      “平昌侯?”敖澈皱了皱眉头。

      “论家世,平昌侯府和镜府不相上下,平昌侯的二女儿虽说嫡出,但是在帝京的风头不比镜檀,况且你和镜檀已经情投意合,你爹这么做图个什么?”

      云止咬了咬牙,

      “图地位。”

      “平昌侯在朝堂之上确实没有丞相出彩,但是他祖上三辈都是侯爵,跟我爹一样,再不正经都有个侯爷的铁帽子。况且,他大女儿进了宫,是个妃子,他也算是半个皇亲国戚,枕边风是个厉害的东西,指不定哪日还能更上一层楼。那老东西打的是这个主意。”

      敖澈满头黑线,云止这声老东西叫的格外顺嘴,一点都没有犹豫。

      “所以你忤逆了你爹,挨了打。”

      “我进宫不过是和陛下说南巡我负责的一些事,他就以为我是去和陛下说亲事的,回来将我好一通骂,还挑明了我这辈子只能娶他看好的女人。我这脾气,能让人摆布着走吗?”

      “所以……”敖澈挑着眉毛看他。

      “我掀了桌子,砸了杯子,让他威胁我!”云止苍白的脸上有些血色,“我也挑明了告诉他,让我娶那个女人,别说门,洞都没有!我这辈子就娶镜檀一个!”

      “然后他就打了你。”敖澈忧愁抬手扶额,“你太冲动了。”

      “五十杖而已,算得了什么。我若是服软,这辈子都得被那老东西牵着鼻子走,去他的吧!想得美!”云止愤怒的拍着床板骂街。

      敖澈按住他的手,“轻点轻点,一会儿床塌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镜檀很担心你,你想跟她说什么我给你带话过去。”

      云止目光低垂,然后抬眼看敖澈,平时总是不着调的眼睛如今看着格外认真,目光坚定的堪比城墙上深入石砖的北燕大旗。

      “你告诉她,我云止,这辈子,非她不娶!”

      敖澈点点头,拍拍他的肩膀,“你好好休息,我会告诉她的。剩下的,我和叶询想办法。”

      一百一十二只羊,一百一十三只羊,一百一十……

      镜缘无聊的望天数羊,数到第一百一十四只羊的时候,房檐处突然窜出一个黑影,灵活的如同一只黑猫。

      耳边一阵疾风,镜缘就被敖澈夹着从房顶上跳了下去,然后稳稳的落在地上。

      敖澈把云止的话原原本本和镜缘说了,意料之中看见了镜缘暴走的场景。

      “混蛋!大混蛋!”镜缘在敖澈面前来来回回的走,嘴里碎碎念个不停。

      “我二姐那里比不上那个女人!他眼睛长到哪里去了!凭什么,他凭什么就不让云止娶她!他手怎么那么长!凭什么!”她插着腰在敖澈面前骂街,一脸的泼妇样子。

      敖澈轻轻掏了掏耳朵,浓黑的眉毛翘了翘,

      “就凭他是云止的父亲。”

      一句话,轻描淡写的把镜缘怼的哑口无言。

      镜缘白了敖澈一眼,“那你说怎么办。”

      敖澈抱着双臂,沉思半晌,

      “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征服她。”

      镜缘两只眼睛往上一翻,留给敖澈整个眼白。

      “那你说!那你说!”敖澈不堪镜缘的白眼,破罐子破摔。

      镜缘学着敖澈,抱着双臂想了想,

      “弄死她?”

      敖澈愣了半晌,学着镜缘使劲给她翻了个白眼。这动作他不大擅长,所以翻完脑袋有点晕。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我要重新考虑一下你了。”

      镜缘笑眯眯看着他,一脚将他踹了出去。

      隔天。

      平昌侯的二女儿郑月然被人给绑了。

      云止刚刚能从床上爬起来,听了侍卫的话,手一软又躺了下去。

      “虽然我看不上他的主意,但是大敌当前,我还是会选择一致对外的。”镜缘泡在澡盆里,热气熏得小脸儿通红。

      “所以?”镜檀在对面,脸红的如同一只大闸蟹。

      “所以我们折中了。”镜檀摸了摸自己的脸,“将之绑之,以理相劝,如若不服,直接动手。”

      干脆利落的十六个字。

      镜檀对镜缘竖起大拇指。

      “这就是你们想出来的办法?!”云止喷了敖澈一脸的唾沫星子。

      敖澈坐在地上,手里正剥着一个橘子,云止的唾沫星子落到了橘子瓣上,他尴尬的顿了顿,默默的扔掉了橘子。

      “不然,你给我一个好办法?”敖澈挑着凤眼看他,“你说啊。”

      云止撇了撇嘴,“你把她弄哪去了。”

      “城郊,一个农户家里。”

      “放了吧,这跟人家姑娘没多大关系,她也不知情。”

      “我废了好大劲儿绑来的人你让我放了?”敖澈挺直身体。

      “这事是我爹跟她爹合计的,算起来,她也是受害者,这样对她,我良心实在过不去。”

      敖澈想了想,觉得也对。

      于是第二天,郑月然就毫发无损的回到了平昌侯府,对外一律宣称上山拜佛去了。

      然后第三天,平昌侯让人给绑了。

      云止在屋里走路,听见这个消息,绝望的两眼一闭。

      这两个祖宗,实在是太能折腾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花花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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