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奇妙物语》丹歌起势

2、楔子：被神明抛弃的世界

　　现在是2019年，一月十六日，我并不知道我存在了多久了，但是从我睁开眼的那一刻开始算，今天是我的第170岁生日。

　　我叫神荼，在传说里我是掌管地狱的神明，其实严格意义上来讲，我并不是神明。我的存在只是维护这个世界被神明抛弃后现有的稳定，人类渐渐的不再信仰神明，神明便离开这个世界，建立新的信仰，精灵无人掌控，妖兽肆意横行，鬼魂无人拘捕。

　　为了等一个人，我选择成为新的神明，维护这个世界的现状。

　　到目前为止，我等了他快300年了。他从未回来过，但是我相信他始终会回来的。

　　我好像又要死了……我能够感觉到温热腥甜的液体顺着左颈部的动脉缓缓地流出来，像是绳索一样紧紧的软绕着我，令人喘不过气来，心脏沉重的可怕，像是一位耄耋之年的老人上楼的脚步声那样的轻重缓慢。

　　我忘了这是我第几次经历死亡，或者说是第几次受到这么重的伤，就像我不知道我究竟活了多久。对我来说，我的记忆是空白的，我能知道的只有一件事：比起恐惧死亡的你们，我恐惧的是死亡前的痛苦。

　　在我清醒的第一天，他们告诉我，我是公司负责拘捕鬼魂的神明，名字叫神荼。我选择了相信他们，因为我的脑海里只剩下了两个人的名字，一个是我的名字：神荼，另外一个名字我不确定是否残缺，但我清楚的记着这个名字的每一个笔画，仿佛这个名字是烙印在我血脉里的一样。

　　安倍沙耶，虽然不知道她是谁，长什么模样，但是我能很清楚的记着这个名字：安倍沙耶。

　　突然，我脑海里浮现了一段不属于我的记忆，它记录了我的一次死亡，我被人打的遍体鳞伤，精致的白色长袍上血迹斑斑，到处都透着苦苦挣扎的痕迹，就算努力挣扎着想反击也只能颤抖着、摇晃着。然后吗，我的眼前开始蒙上了一层薄雾，随后雾气加深，渐渐地，我便什么也看不清了。只能重重的摔倒在地上，变成了一具毫无生气的尸体。

　　就在我思考的时刻，突然，一只修长硕大的白色老鼠窜到了我满是鲜血的衣襟上，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我，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那只老鼠脸上竟然挂着一缕不屑一顾且满含嘲讽的笑容，我想我可能是疯了，一只老鼠怎么可能会笑……突然，它开始嘴里念念有词的在说着什么，声音又低又急，仿佛我不在它……不，应该说是他的面前。

　　我弯下腰，俯身凑近了他，我才总算弄清楚这番话的恐怖含义。

　　“天盘六壬，吱嘻嘻嘻……地盘时干，不宜出兵，出行大凶嘻嘻嘻，你和郁垒，一辈子都得知不了真相，吱嘻嘻嘻嘻……”突然间，他换了一个语调，高傲的仰起头，恶狠狠对我，又或者是对着我看不见的什么说：“我们把他关在了箱子里，像是关一只不听话的宠物猫一样！你不是说自己的感觉最为灵敏嘛？那为什么你感觉不到他在棺材里最初的蠕动？巨大的锁链叮当作响，伴随着他挣扎的回声，真是美妙极了。”

　　“你的妹妹，可是高高在上的神明呢。让我们数一数你的妹妹究竟有多少个男人？如果不是你的判断失误，你的妹妹不会有这样的下场，吱。”

　　“这一切都是因为你，神荼，你的父母也因你而死。你说是不是个灾星。活着，是对你最大的惩罚。”

　　突然，这段对话被什么强行终止了，所有的一切都开始静止，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接着又听到了声音，感到了周围的动静，随后身体渐渐开始变得酸软，现在我只知道自己还活着，对于其他的我一无所知……

　　就这样过了很久，冷不防的心里有了念头，恐惧感逐渐加深，我想如果不是我的身体无法行动，我的身体恐怕已经开始颤抖了，我完全不知道我想要了解真正的处境究竟对还是错。
　　我现在只巴不得不省人事，但不幸的是随着恐惧感的加深，我变得更加精神了，脑子里闪烁的全是记忆的碎片。

　　狐妖、枫叶、神社、嫁衣、冥府、妹妹、老鼠……接着，除了这些，随之而起的一切以及后来的一切，哪怕是极其认真的拼命回忆，也在没有模糊得记忆供我翻阅，也许我真的把他们忘得干干净净了。

　　然后渐渐的，我所能看见的只有黑暗，疼痛不在，转而是彻骨的寒冷，不知道这次我会陷入多久沉睡，不过那不重要，我只希望自己不要被孟婆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