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梁》林玄

28、棋盘

　　最后将孟恩从战斗民族中拯救出来的，还是战斗民族自己。
　　大部队准备出发去电视台录节目时，终于有人发现了被围堵的孟恩，将其从疯狂的人群中拯救出来。
　　孟恩一回到车上就找到苏清逸，询问如何应对粉丝的围堵。
　　苏清逸眨眨眼睛，实话实说，“腿打折。”
　　孟恩一脸WTF的表情，“别开玩笑，认真的。”
　　“认真的，我们下班时间不接待粉丝的。在国内还没有遇到这种情况，所以目前还没有经验。仅有的一次，我们成员把对方打到住院……”说这话时，苏清逸表情极其无辜，仿佛就像收了粉丝一束花一样正常。

　　“你们是什么□□组合？”这回孟恩是彻底摸不着头脑了，是他的汉语能力退步了么？苏清逸不是偶像组合么？偶像组合把粉丝腿打折？
　　“你猜对了，我们组合里确实有个人家里是□□。”
　　“……”
　　“我还是问丁咪去吧……”
　　“别问我！我粉丝都是买的！”丁咪低头打着游戏，头都没抬就拒绝了孟恩，“两百万的粉丝有一百五十万都是买的，机场接机粉丝应援什么的我都没体验过。”

　　“啊啊啊！又没有全连！苏苏你的这首歌太难了吧！”一局结束，丁咪愤愤地把手机甩到一边。
　　她用尽了所有的体力，都没能全连通关，她这从小打鼓的手速都没能全连啊！！！
　　“什么歌？什么歌？要不要我帮你打？”代门凑了上来，友情提供代玩业务却惨遭嫌弃。
　　“算了吧，不相信你们靠嘴的手速。”
　　代门：“……”
　　一众吹奏类：……

　　在电视台忙到半夜，众人在酒店还没睡多久，又被导演拉着坐上了飞机，飞往圣彼得堡进行宣传第二站。
　　莫斯科飞圣彼得堡不过一个多小时，他们在飞机上睡个回笼觉也就到了。
　　苏清逸早上出门急，等上了飞机才找到机会去上了厕所。洗过手正要出去时遇上了气流颠簸，整个飞机都在剧烈的抖动着，她只好依照安全提示，坐在马桶上握紧扶手等待颠簸结束。

　　没想到这段气流颠簸持续了半个小时，她也就在厕所里坐了半个小时。每次当她感觉颠簸小一点，想要起身回到座位上时，就会有一阵剧烈颠簸让她在马桶上乖乖坐好。
　　等到她回到座位上时，空姐已经派发完早餐，严绮琴帮她留了一份。
　　“刚刚那么剧烈的气流颠簸，她们是怎么做到派发早餐的？”看着桌上的早餐盒，她严重怀疑她和空姐坐的不是一架飞机。
　　为什么她在卫生间站都不敢站起来，她们就能走过整个机舱派发早餐？

　　“所以你是因为气流颠簸在卫生间待了半个小时？我们差点都要去捞你了。”
　　“我也不想……每次我要站起来，它就抖得特别厉害。”
　　“可能是卫生间想要留住你吧……”

　　在圣彼得堡，他们接受了几家电台电视台的采访后，又于当天飞回莫斯科，结束了在俄罗斯的所有工作，剩余的一天就留给大家玩耍和购物。
　　这回一个小时的飞行，苏清逸牢牢的坐在座位上，哪都不敢去。
　　只是这一回飞机飞行平稳，没有出现任何意外。

　　终于结束了俄罗斯之行，大家下了飞机的第一件事，就是预定酒店附近他们常去的东北菜馆。
　　连着吃了几天的俄餐，所有人都无比想念东北的大米饭和量大实惠的东北菜，江畔的那家俄餐馆怕是近一个月他们都不会去了。
　　经永言和丹云比他们要早一天回来，已经提前一天开始了公演节目的准备。仔细算下来，还是邝语山、耿辉和帕里黛、舒永昌这两组哪都没去的排练时间最多，只是并不是排练最多的效果就最好。

　　连着几日的奔波，还要挤时间写论文、写歌，苏清逸明显有点受不住。吃过饭回到酒店，箱子都不想整理，卸了妆就直接倒在床上睡过去。
　　第二天要早起彩排，武玄烨却是怎么叫，她都不起来。

　　“苏！清！逸！你再不起车就走了！你自己打车去电视台啊！”每次忙完一通转天叫苏清逸起床，都是一场硬仗，武玄烨已经见怪不怪了。
　　“玄烨，我肚子疼。”这一次苏清逸早就醒了，只是生理上的疼痛让她难以离开被窝。
　　武玄烨立刻就明白了怎么回事，烧好水又准备了暖宝宝，强拉着人离开了被窝。“宝贝儿知道你难受啊，你先把水喝了，彩排还是得去，你坚持坚持，把今天录完就能好好休息了。”

　　苏清逸白着一张脸被玄烨扶着到摄影棚时，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也见识到了大姨妈有多么的可怕。
　　等候彩排时苏清逸就捂着肚子缩在沙发上，感觉像是有挖掘机在她的肚子上施工。身上贴了好几个暖宝宝，又灌了几杯的热水后，总算是恢复了几分血色。
　　她昨天就不该被他们诱惑，说是那个牌子的雪糕超级好吃，她被暖气烘得上火就跟着吃了一个，没想到反噬居然如此严重。
　　等化完妆也轮到她去前面彩排，三位出品监制在指导着前一组的演奏。

　　“还好么？”帕里黛结束彩排，下来时问道。“多穿一点，别着凉了。”
　　“没事，能撑下来。”苏清逸扯了一个惨白的微笑。面对蔡老师的担心也只是挥了挥手，就走到台上坐好。

　　许是身体状况不好，心情也跟着受影响，现场的乐队伴奏总是有一个声音显得很突兀。上周公演时她就已经注意到，不过上周彩排时间很紧张，她也就没有深究。
　　这一次她也想无视，可是那个声音在她的耳返里越听越明显，已经别扭到了她无法忍受的程度。
　　她一心想着赶紧彩排完，好回到后台休息，可几次重来都还是同样的效果，她觉得有必要找出这个声音。
　　蔡方音也听出来这个明显的瑕疵，叫来了乐队指挥和开小会。

　　蔡方音：“弦乐那边有一个人的状态很不对，好几次拉错了，感情也不合适。”
　　“中提琴。”苏清逸直接指了出来，“开头就比别人慢了四分之一拍，这块抢拍，这块音不准，这块手太紧、感情不对。”她拿着伴奏谱连着指了好几个地方，都是她写的她自然无比熟悉。
　　“我们也是今天刚拿到谱……”乐队指挥还想替自己的人辩解两句。

　　“都是今天刚拿到的谱子，别人视奏都没有问题，他这都错了多少处了？”不等苏清逸开口怼人，蔡方音就已经先动口了。“因为一个中提琴已经重来多少遍了？一直她都这么错着你也不管么？”
　　“我刚刚听了帕里黛他们的彩排，中提琴的声音也是凸出来的。”苏清逸被严绮琴抱着，靠在她的身上，身上一阵阵的犯冷。
　　“要不你先到后台休息一会，乐队这边调整一下。”见苏清逸难受的快站不直了，蔡方音做主让她先回到后台。
　　后台已经准备好了毛毯和红糖水，她一回去就失去了所有力气躺在了沙发上。

　　迷迷糊糊中，苏清逸刚刚泛起睡意，电话就响了起来。
　　看到来电显示，随便抓了个人把手机塞过去，“小阿初，你下楼帮我拿个棋盘。”
　　“棋盘？你要下棋吗？等着啊！”话音未落，人就已经跑得没影了。
　　颜伯阳摇了摇头，“唉，这孩子是真的有点傻……”
　　“我也不懂，棋盘是什么梗啊？”於和玉举手发问。

　　“棋盘你都不知道？”高鹤思顺手拿过不知是谁的谱夹子，呼哧呼哧的扇了起来，捏着嗓子唱到，“叫张生隐藏在棋盘之下，我步步行来你步步爬。放大胆忍气吞声休害伯，这件事例叫我心乱如麻，可算得是一段风流佳话，听号令且莫要惊动了她。”
　　高鹤思这段学得颇有神韵，最后定格时一手举着谱夹，一手指着於和玉，“懂了么？京剧《红娘》最出名的唱段，这都没听过。”说完把谱夹放回原处，和邵建柏击了掌。
　　邵建柏在他刚开始唱时，就拿着二胡给他伴奏。虽说有点不对味，但总比没有强。

　　“所以阿初是红娘，那谁是张生？谁是崔莺莺？”捋明白了《西厢记》的人物关系，他还是不明白，尹正初下去接的谁。
　　“傻红娘回来了。”邝语山站在门口，一眼就看到尹正初带着一个男生过来。
　　颜伯阳坐下来，撩了一把并不存在的胡子，“且看那张生是谁。”
　　“苏苏姐，这棋盘怎么是个人啊？”尹正初带着人上来了，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却见众人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看向自己。

　　“哎哟，你怎么来了也不跟我说一声？”武玄烨彩排回来就看到她最是熟悉的身影，激动地抱了上去，“介绍一下，我男朋友，杨浩楠，国音吹箫的。”
　　“大家好。”杨浩楠羞涩的和大家打招呼。
　　“原来是皇上的张生啊。欢迎。”
　　“有没有人能给我解释一下啊？我现在好懵啊？苏苏姐你不是让我下去拿棋盘么？棋盘我没找到，可这个人非要跟我上来，这怎么回事啊？”尹正初无助极了，仿佛全世界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有他不知道。他怎么就跟不上大家的思路了呢？
　　“回去看《西厢记》吧。”苏清逸虚弱debuff加身，懒得把刚刚的唱段再唱一遍了，干脆指了个方向，让他自己回去补课吧。

　　“咦？这个小哥哥我好似见过。”秦欣桐看杨浩楠似曾相识，“录样片的时候你是不是在？”她是黑龙江民乐团的，录样片时人数不够大部分都是他们团里人来凑的，对于仅有的几个陌生面孔，她还是有点印象。
　　杨浩楠点头赞同，录制样片时武玄烨就已经敲定会来，他不放心也跟着过来，就凑了个人数。
　　“唉？师哥？你来找皇上啊？”成佳从门口一走一过，看到了专业亲师哥，就进来打招呼。

　　“这都是自己人啊！”高鹤思拉着人坐下，“不过我很好奇，苏苏和杨浩楠究竟谁才是正宫娘娘？皇上？”
　　“争宠大戏啊！”代门期待的搓手手。
　　“甄嬛传？如懿传？金枝欲孽？美人心计？”
　　“杨皇后统领六宫，自然是正宫娘娘，臣妾位卑，只求侍奉于圣前。”这番话说出来，配着苏清逸惨白的小脸，格外的我见犹怜。说完还配合的咳了两声。
　　这段也是他们三人常玩的戏码了，谁让他们守着一位康熙帝呢。

　　“爱妃此言差矣啊！”武玄烨不知从哪来学来的老生嗓，一路哇呀呀过来，抱住被毛毯裹住的苏清逸。她好不容易营造的苦情戏氛围，瞬间被冲得一干二净。“这六宫之中，唯有爱妃最令人倾心，朕就是失了这天下，也不能失去你啊！”

　　“启禀圣上，大清已经亡了两百多年了。”代门突然窜出来，强行给自己加戏。
　　“什么？！朕的大清……朕的大清亡了？”玄烨神色震惊，随后瘫坐在一旁，“那朕的江山呢？朕的爱妃呢？朕的皇后呢？”
　　杨浩楠走到旁边，抚摸着她的发顶，“皇上，前尘往事已成烟云，还望您清醒一点，不要放弃治疗的好。”
　　剧情突然改了走向，苏清逸接不下去，愣在原地，宫斗剧她也没看过啊？这些个词还都是别人教她的。
　　所以接下来她要怎么演？演戏怎么这么难哟！果然当初再也不演戏的决定是正确的！